多多没说话,反击她的是郭文豪:“算了吧,眼下正处于汛期,此地不下旁地下,水一样渗入地下河,等水位退下去恐怕得到冬天了!”
张培劝慰多多,同时也在劝慰自己:“雨已经停了,或许水位很快就能降下去------”
张培不愿跟郭文豪起争执,她一瘸一拐走到肖飞跟前:“怎么办?要不要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再等等看?”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多多望河兴叹,“上帝为我们留了一扇窗,可惜是他妈画上去的!”
肖飞没有答话,他盯着暗河上方的石板,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在张培疑惑的目光中,他蹲下身,从石板边缘的一处裂隙里捡起一撮红褐色的毛发。
郭文豪则是一脸苦笑:“一场欢喜一场空,老天爷这是在玩儿我们啊!”
“那是什么?”张培也弯下腰。
袁富和阿四丢下竹筏,一屁股坐在上面大喘粗气。
肖飞盯着毛发看了一会儿,将其从手中弹掉:“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马上离开!”
众人在岸边停下,河水巨大的咆哮声将大家的希望涤荡一空。肖飞暗自叹了口气,他最担忧的一幕还是发生了:雨后河水暴涨,河床几乎与桥面平齐,而河道上方的洞沿又过于低矮,此刻距水面仅不到三十公分。别说站在筏子上撑篙了,即便是趴着也难以通过,况且竹筏的面积也根本趴不下七个人!
“上哪儿?”张培跟着站起来。
打起手电、抬着竹筏走了两里地左右的样子,前方果然横亘着一条暗河。暗河三四米宽,上面架着一座桥,说是桥,其实是一块石板罢了。由于年代久远,加之汛期河水漫溢冲刷,板面已出现不少裂纹。
肖飞转身朝来时的方向看了看,尔后指了指石桥对岸:“继续往前走,离开这危险之地。”
可能工期过于匆忙的缘故,延伸段整体建得比较粗糙,除没有水泥层外,墙壁上也看不到文字标语、电缆线和碗状的喇叭。行进途中,又发现不少白花花的骨骸,不过不是人类,而是属于某种大型动物,骨骼间还散落着大大小小已经严重生锈的弹片。
“危险之地?”张培想起对方适才捻在手里的红褐色毛发,“你是说------”
另外,暗河的河床要比地面河的情况更加复杂,其地势坑洼不平、河道也时宽时窄,遇到深水漩涡和高滩搁浅同样让人绝望。总之,听起来十分轻松的漂流逃生实际上非常冒险,弄不好就会筏覆人亡。
“红尾山魈。”肖飞率先踩上布满裂纹的石板,小心试探着它的承受力,“刚才捡到的那撮毛发是红尾山魈身上的,我担心,这是它们日常觅食饮水的地方。”
所有人中,肖飞的表面负担最轻,而实际上,心头压力最大的却是他。因为他见过汜水桥下的那条河,其河道又窄又深,一年之中即便不是汛期,水流也十分湍急。而现在正处于丰水期,其上游的流量可想而知。
郭文豪没有像张培那样跟过去,而是停在原地,他对肖飞的选择表示质疑:“地图对延伸段的深处没有任何标示,你能确定那边就有出口吗?”
郭文豪攀崖时摔的一跤不轻,所以肖飞没给他分派任务,但前者还是主动给袁富和阿四搭上一把手,陈如则帮肖飞扛起了肩上的背包。
一听红尾山魈,袁富的屁股坐不住了,赶忙从竹筏子上站起。他拿出打火机站在隧道中央,身子遮挡住来时的方向,冲着对岸打出一道火苗。起先,火苗有点飘摆不定,可能是受水流的影响。见肖飞和张培已经平安无虞到了对岸,他也小心翼翼地走上石桥。一过石桥,火苗便很明显地朝自己的方向偏来。
由于此地到暗河还有一段距离,肖飞让袁富和阿四抬着竹筏和竹篙,张培的腿湿了水伤口疼痛难忍,多多要求将她背起,张培死活不肯,多多再三坚持,张培最后勉强同意由对方搀着行走。
袁富熄灭打火机,冲仍留在对岸的同伴大叫:“快过来吧,前方还有出口!”
希望摆在眼前,大家都加足了干劲儿,也就两个小时多一点的功夫,一条宽一米五长约两米半的竹筏便建造成功了。
多多闻言,丢下手里的竹篙。由于袁富那样的体格都安然无恙,所以他也就不再有什么顾虑,大步流星地奔向对面。紧接着是阿四,他过桥之前,先捡起了多多丢掉的那根竹篙。再然后是陈如,陈如的鞋底比较光,再加上她过于谨慎,亦步亦趋间突然从石板边滑下来,幸好肖飞飞身近前,伸手拽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