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袁富仰天长叹,“如果老天肯让我度过这一劫,我情愿将所有财富的一半拿去做善事!”
“瞎说什么呢!”张培照其屁股上使劲踢了一脚,“一大早上就死呀死的,晦不晦气呀!”
“哼哼-------”郭文豪裹着一身的泥巴和树叶冷笑着从石丘底下上来,“不愿付出和冒险的人,注定没有度劫的机会!”
“这也行不通,那也行不通。”多多抱着胳膊蹲在地上,“看来,只能在这儿等死喽。”
袁富睃了他一眼,反唇相讥道:“您老冒险了,不也没有机会么。”
所有人留在原地,别说跟去呐喊助威,就是朝那边看的人都几乎没有,分明对郭文豪孱弱的身板和那条纤细的登山绳不抱任何希望。果然,崖底很快传来哧溜啪嚓的声音和郭文豪气急败坏的咒骂。
郭文豪在人群附近的一块石头上兀自坐下来:“至少我努力过,虽死而无遗憾!”
肖飞本就不太支持冒这个险,再加上雨后湿滑便更加反对。郭文豪却是铁了心,见肖飞迟迟不做决定,身旁也没有一个积极的响应者,遂自告奋勇朝一面坡度相对低缓的崖壁走去。肖飞担心出事欲跟随前往被张培拦住,前者挣了一下,脊背剧烈的疼痛迫使他不得不放弃。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肖飞两手撑着地图,(为防雨水淋湿,他把地图和稿纸一直藏在背包内的一只空塑料袋里),“顺着基地延伸段再往前是条暗河,暗河的出口就在通枰公路汜水桥附近,我们可以用竹木编成筏子顺水漂出去。”
信号放大器被怪物损坏,因为缺乏易拉罐之类的素材,重新再造已无可能。同时,由于雨水浸湿林木,身上也没有干燥的引柴工具(如报纸、名片等),点火放烟也变得异常困难。基于此背景,郭文豪再次擎出他的方案:甄选队伍中的最强者,用登山绳顺着崖壁爬上去。
肖飞的话,仿佛一针兴奋剂注入了人们体内,一时间个个由颓废低迷变得群情激昂。
一夜风雨加之怪物侵袭,大家狼狈到了极点。早饭没人主动去做(没有原料也没有心情),各自打开背包取出食物胡乱垫巴了肚子,冲着越发明朗的天空平定心绪后,摆在眼前的便是如何逃生的问题。
“真的假的?”多多霍然从地上站起。
怪物下了石丘,沿坑底兜了大半圈重新返回隧道。为防止怪物再回来或者遭遇其它动物袭击,肖飞继续保持警戒的姿势,其余人也都胆战心惊地待在原地。所幸雨势渐渐小了,雷电和风也收了威力,至天亮时刚好云开雾散。
“还有出路?我没听错吧?”袁富呲着大金牙。
多多僵得像根木桩一样,待怪物走远后,郭文豪拍了拍他的肩膀,前者才触电一般抖了下身子,进而软瘫在地上。
“真有暗河吗?”郭文豪不顾遍体鳞伤,筛着泥土和树叶跑过来,“快把地图给我看看!”
肖飞强忍疼痛抬起头,就在他瞄准怪物仅剩的一只独眼准备开枪射击的时候,怪物居然掉转身子,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肖飞把地图递过去,郭文豪激动得两手直抖,仿佛捧了一张决定生死命运的圣旨,几秒钟后,他发出癫狂般的哈哈大笑。
一声长啸后,怪物垂下脑袋,鼻孔里“噗”地喷出一股白气。多多的镜片瞬时模糊一片,额前的头发也被吹得竖起一大撮。他浑身都凉透了,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胯下淌出,顺着裤管流到外面,与渗进门里的雨水混到一起。
笑声验证了希望。张培击掌而庆:“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多亏了肖大哥眼明心细,还想出这样的好办法!”
这时,一个炸雷撕破天幕,地面被照得煞白,怪物受到刺激猛地发力,木栅门轰然破碎,房屋也被掀破一角,石头和着顶棚的枝叶散落下来。肖飞所处的位置是重灾区,见势不妙他身子一倾扑在陈如身上,紧接着一块石头落下重重砸上其后背,疼得他咬起牙关。
就连一向沉闷不语的阿四眼睛里都闪出了亮光:“肖老弟,你可真是我们的大救星啊!”
怪物仰天嘶吼,继而重步迫近,很快便抵达木栅门跟前。它伸长脖子,用鼻头抵触木栅门,厚厚的鳞片与粗糙的树皮摩擦出“沙沙”的响声。多多想往里边撤一些,可惜两腿已经不听使唤。
肖飞则显得异常冷静,仿佛心中还存有一丝隐忧,他淡淡地说:“如果没有意见,大家就抓紧时间开始动手吧。”
所有人在石头房子里惊惧一团,大气都不敢出。肖飞右手端着三八大盖,左手伸向背包,做好必要时拿手榴弹轰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