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相对还是安全的,我看大家十分疲惫,就都睡会儿吧。”肖飞拿过郭文豪手里的强光手电,“我不瞌睡,这儿就由我守着。”
肖飞看看左腕的手表,又看看散布四周的其他人:阿四斜倚在沙发上已经睡过去,喉咙里发出轻微的鼾声,袁富也坐着睡着了,多多的单眼皮已熬成双眼皮,张培则掩着口连打哈欠。
郭文豪确实困得不行,对肖飞的人品和能力也信得过,因此没有强撑着发扬风格,顺从地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
“那好吧。”郭文豪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肖飞继续吩咐:“为节约有限资源,做好长远准备,除了多多留一台之外,大家的手机全部关掉。”郭文豪第一个响应,多多紧跟着把连接在充电宝上的手机关了一台,张培则帮忙把袁富和阿四的手机关掉。
对于陈如为何失而复现,为何独自一人在这黑暗荒凉的隧道,为何众人伤痕累累唯她能够独善其身,郭文豪等人有一连串的疑问,可碍于肖飞的态度,他们也只能暂时作罢。
肖飞把目光移向张培:“陈如就麻烦你照顾了。”张培眼睛里掠过几丝不爽,但最终也没说什么。肖飞刚转过身,陈如便抓住了他的手臂。
“没错,她就是那个所谓的日本兵,之所以穿着鬼子的服装,也许只是随手拿来御寒而已,大家不必产生过多的联想。”肖飞毫不避讳对陈如的袒护,“她也是我们中的一员,发现她的时候,她因饥饿和困倦晕倒在配电室。虽然不曾经历塌方一幕,但她独自一人困在这里,也受了很大的精神刺激。我们想知道的她未必会清楚,而且,相比我们她更需要关怀和帮助,大家暂时就不要给她施加压力了。”
“让张培带你休息一会儿,听话。”肖飞轻拍对方的胳膊。陈如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跟着张培到了沙发那边。
“肖老弟,这到底怎么回事?”郭文豪问道。
多多紧跟着过去,在沙发上占了一席之地。因为没有多余的位置,郭文豪只好背靠沙发一角席地而坐。他看到肖飞持着手电站在铁皮柜前,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看着看着眼皮便沉重起来。
众人再度把关注的目光望向陈如,后者缩瑟在肖飞身后,像只受惊的猴子。
不知过了多久,郭文豪重新睁开眼睛,看看表,已经是第六天的上午。张培、陈如、多多、袁富和阿四都还在沉睡,再看肖飞,后者正单膝跪地蹲在铁皮柜前,脖子下夹着电筒,手里拿着一厚摞残破的牛皮纸信封和发黄的信纸,身体周围则散落了一大堆文件。
“她就是那个日本兵。”张培用下巴朝肖飞身后点了点,“只可惜人家怎么都不肯开口,不然,很多谜团都能迎刃而解。”
郭文豪伸了个懒腰,轻手轻脚走到肖飞身旁。肖飞似无觉察,仍在认真地看着信纸上潦草的日文。
多多则骨碌着眼珠:“会不会是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日本兵?”
“咳咳。”郭文豪发出两声轻咳,一来喉咙的确有点不舒服,二来是为提醒肖飞他在身旁以免惊吓到对方。
郭文豪涨红着脸点头,表示肖飞猜对了。
“看看这个。”肖飞头都没抬,顺手抄起屁股边的一撮文件递过去。
肖飞果断地摇摇头:“即使红尾山魈感染病毒产生变异,但还没有聪明到这个程度。郭老师所担心的,乃是潜藏在暗处的某种神秘力量,TA或者TA们对我们的一切了如指掌,企图借助某些特别的时机,通过某种特别的方式引诱和操控我们,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郭文豪也蹲下来,接过文件开始浏览。他发现那是些油印的表格,表格是黑色的,端头固化着几行旧楷体日文,内容大致为实验项目、时间、效果对比、负责人签字一类,表格里用蓝黑色钢笔填写着相应的内容。由于除时间外其他全用代码表示,故看起来枯燥乏味、晦涩难懂。
多多扫了前者一眼,接过话茬道:“老郭是想说,他担心红尾山魈将计就计,企图通过制造声音的方式引诱我们,把我们骗入它们的巢穴。”
“你让我看什么?”郭文豪疑惑不解地问,“有什么不对的吗?”
郭文豪又咳起来,上气不接下气,他不得不俯身捡起适才抛撒在地的药物一一吞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