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飞接着问郭文豪：“主隧道末尾的门锁着，没有钥匙你们咋进来的？”
“把阿四先生扶起来，地上那么凉。”肖飞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袁富和多多彼此对视一眼，起身把阿四搀起，扶在一旁的沙发上。
对此，郭文豪解释说：“我们进来的时候门是打开的，因为担心红尾山魈跟随，这才把门给从里给上了锁。”
袁富住了手，使劲踢腾了两下，多多这才松开他的腿。
肖飞认真回味入门来双方的对话，并细思其中的逻辑：“照这么说，拉我们从井底上来的不是你们了？”
“够了！”肖飞申斥二人，“能不能让人消停一会儿！”
郭文豪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你们是乘升降机从井底上来的？我还以为你们一直留在这第二层呢。”
袁富抽不开腿，于是拿手掌箍对方的脸：“胡说什么？看我不抽死你个小王八蛋！”
多多环抱胳膊靠着铁皮柜：“不是我们，那会是谁呢？这隧道里真的还有其他人？”
多多抓住他肥肥胖胖的腿：“睁眼睛说瞎话的是你吧？有这么规则和匀称的外伤吗？别老虎吃人似的看着我，我可没说一定是病毒感染造成的，除此之外，也可能是天花或梅毒哦。”
“不管是谁也该打个照面呀，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袁富斜倚沙发慢慢把裤腿放下来。
袁富怒不可遏地踹过去：“那是几天前塌方时被石头磕碰造成的，你眼睛瞎了吗，这么明显的外伤看不出来啊？”
郭文豪的视线从肖飞移向陈如，最后又回到肖飞脸上：“9号是跟你和张培一起上来的？”
袁富理屈词穷地望向别处，但多多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他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发梢，猛地蹲下身，坏笑着将袁富左腿的裤子向上捋起：“既然你对斑斑点点的这么在意，那现在该我来拷问你了。告诉大家伙儿，你腿上这红一块紫一块的算是什么？”
“不是。”张培替肖飞做了回答，“我们在主隧道的配电室发现了她。”
多多抓过铁皮柜上喝剩的半瓶饮料浇在自己脸面，拿袖子来回使劲擦拭，果然，被擦拭的地方小麦色渐渐褪去，露出原始的瓷白。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见陈如又开始瑟瑟发抖，肖飞挡在了她的前面，“你们所走的路线是遵循了一定的条件和规律，还是随便走的？”
“白------白癜风？”袁富疑惑地眨巴着眼睛。
郭文豪思考了片刻，开始回答：“都有吧。为了躲避红尾山魈的袭击，一开始我们慌不择路，觉得哪儿安全就往哪儿钻。后来，为尽快找到你们双方会合，就比较有针对性地进行方向选择。”
“你他妈是在逼我揭丑啊！”多多咬牙切齿地将手中的病历本甩向袁富，“老子患了白癜风，盖百霖没涂匀不行么？”
“比如，我们会留意哪里有脚印，哪里的门是开着的，哪里有人类活动的声音。但总体上，我们是沿着主隧道往里走的，一来，我们需要通过它寻找出口，二来，你们是从升降机直接跳进二层的。”
“非也！”袁富迎着对方狠戾的目光，“我想让你解释一下，你的脸跟脖子上那些斑斑块块是什么？别告诉我这是黄疸。”
“在主隧道尽头绘制标记的时候，我们听到下层传来金属物敲砸的声响，以为是你们反馈的联络信号，都感到十分振奋。只可惜，还没弄清楚声音的具体来源，敲砸声便消失了。我们只能凭借大致的感觉继续往前找，然后来到了这里。”
“我靠！你居然在怀疑我！”多多近前两步，居高临下地逼问袁富，“来来来，说说你的依据，就因为我瘦得不正常是吗？”
“不是我们制造的声响，我们也没有到过这儿。”肖飞做了否定的回答，“为避免再度招致红尾山魈和某种不知名怪物的袭击，我们并没有采取同样的方式来做回应。”
“这就叫恶人先告状。” 袁富用短粗的手指毫不避讳地点着对面的多多，“装腔作势、混淆是非，一昧指责他人企图转移目标，其实真正有问题的恰恰是你自己！”
肖飞的回答让郭文豪浑身充满了寒意，他紧张或激动的表现就是复发咳嗽。正如此刻，他猛烈咳了一阵，稍稍平定后才喘着气说：“是的，我们没有在这儿发现你们的身影，甚至没有发现敲砸过的痕迹，这使我感到非常疑惑和焦虑，更令我惶恐不安的是------”
多多的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霎是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