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三台电脑同时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伴随着一阵白烟,显然已经完全报废了。
“诸神的黄昏开始了”
(十二)
电脑上诡异的显示出一句话:
房间里是一阵无比压抑的寂静。
应该说,赫拉指着电脑的屏幕尖叫。
红线听到有人啜泣起来,那是阿耳忒弥斯,这姑娘的个性远不如她的妆容那样另类和表现出来的那么强硬,现在她就像一个小姑娘——被惊吓到的小姑娘。
暗流汹涌的两个人正在用眼神交战,他们突然听到赫拉发出一声尖叫。
“现在可不像是一个狂妄的玩笑了是吗?不管她是怎么死的,那个洛基肯定就在我们中间!”阿瑞斯朝宙斯冷哼了一声。
“当然。”
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我相信你能找到科学的解释不是吗?”忘言瞟了红线一眼。
“如果说我们中间有个人是凶手……对了,赫淮斯托斯,我看见赫淮斯托斯带着他那条狗,经过那个房间!”赫拉突然发难,她指着赫淮斯托斯嚷嚷,她的语气有些尖利,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灰尘。”红线迟疑了一下回答说,“这不正常,如果这个房间真的像杰克森夫人说的将近一年没有人进入的话,为什么这里几乎没有灰尘,你看,这里有烟蒂,但是却没有烟灰。这里干净的不同寻常,甚至可以说诡异!”
“女士,我是在遛狗,小熊晚上被喂了太多的点心,它有必要减肥!而且外面在下着大雨,女士,并不是我经过那个房间就说明我进去过。”赫淮斯托斯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和和气气地解释,而他身旁趴着的大狗显然对赫拉的语气非常不满,表情严厉地咆哮起来。
“宙斯他们想知道阿佛洛狄忒想在杰克森先生的电脑里找到什么,那么你在找什么?”
“但是你在他的书房外徘徊!”赫拉的气势收敛了一点,但是还是补充了一句。
杰克森夫人找了一张床单把阿佛洛狄忒的尸体盖了起来,宙斯和赫拉正一脸紧张的摆弄着桌子上的那几台电脑,试图从其中找出些什么,不过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是的,这点我承认,我喜欢书,我甚至拥有一个图书馆,我恰巧发现他的书房里有几本珍贵的孤本,你们可以看到,墙上的玻璃窗能够非常完整的看到屋子里的书架。”
除了有些乱的电脑桌,房间看起来干净整洁,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
“我也在他那里看到了杰克·伦敦的《月亮谷》,这本书在美国已经绝版了好多年了!”红线表示同意。
现在电脑已经被打开了,屏幕上跳跃着如同落雨一样的绿色字符,最中间的那台电脑屏幕的左边边框上贴着一个鸽蛋大小的椭圆形镜子。电脑桌上也扔着几本书,凌乱的堆在那里,最顶上的那本书书页翻开了,笔筒里乱糟糟的插着几只笔,还塞着一卷便签纸,笔筒的旁边是一只烟灰缸,里面没有烟灰,倒是有一只女士香烟的烟蒂。
“没错,就是这样,我发现他是个杰克·伦敦的书迷!事实上,我的藏书里恰恰缺少《月亮谷》最早的这一版。”赫淮斯托斯颇有些遗憾地说,“所以我就驻足在外面看了那么一会儿,不过那个时候那里没有任何人或者尸体。”
房间里一面墙都是书籍,上面的书籍整整齐齐,红线一眼看上去,发现里面有不少珍贵的版本,对着书架的是一张电脑桌,上面摆放着三台一看就是配置极高的电脑,还有一张看起来就非常舒适的电脑椅,不过这张电脑椅现在已经翻到在地上,电脑桌的旁边是一个酒柜,里面放着几瓶红酒。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研究怎么打开那扇门?”赫拉尖刻地反驳了一句。
红线哑然失笑,她摇了摇头,随即开始打量着书房里的布置。
“女士们先生们,即使这位先生想进入,也需要有那位杰克森先生的虹膜不是吗?这扇门可不是那种打开后就一直开着的那种。”约翰先生打断了这场争执,“事实上,我们更应该先考虑别的因素。比如说,这位化名为阿佛洛狄忒小姐的身份!”
“嘿,老兄,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忘言严肃地纠正他,“你我都知道这不可能!”
“我觉得她也许是商业间谍!”阿波罗皱着眉头说。
“可是这里没有人,除非你要说这里有杰克森的鬼魂。”阿瑞斯不无讽刺地回答。
“会不会是佣兵?”大家继续发散了一下思维。
“而且我觉得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害怕,一定是有人对她产生了威胁。”阿耳忒弥斯说。
“那些药业公司雇来的侦探?”
“好吧,女士们先生们,那么有没有人能解释这个问题,在这么一个被密封的房间里,一个身体健康的姑娘是怎么无缘无故一个人窒息而死的?”约翰先生问。
“我不得不说,哪个都不是好选项!”红线瘪了瘪嘴。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大家都保持了沉默。
“的确,糟糕透了!”忘言补充,“如果阿佛洛狄忒是杰克森的女朋友,那么很可能杀死杰克森的就是她,她能贴近杰克森的生活,也是黑客,完完全全可以给‘小兔子’植入一个小小的程序。”
“那么我儿子的死会不会和她有关?”
“是的,完全有可能!”
“显然,她应该和杰克森曾经很亲近,我想杰克森的女朋友就是她!”宙斯说。
“不过那位老先生也很可疑,毕竟他也游荡到了书房外,不管他想干什么!”忘言低声说,“这件事另一种手法就是阿佛洛狄忒和那个老先生是一伙儿的,阿佛洛狄忒在里面给老先生开了门,然后老先生干掉了他,这种事情不少没有可能,但是约翰先生很奇怪,他似乎一直为那个老先生开脱!”
“不管她是什么,她怎么会拥有我儿子的虹膜复制品?”杰克森夫人难以置信的喊。
“男孩,到这里的人都不单纯,你应该承认这一点。”
“商业间谍吗?”忘言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才好。
“这一点倒是真的。”忘言有些讪讪地回答,“连我们都不例外!”
“她带着隐形眼镜,我想这应该就是杰克森先生虹膜的复制品。”她小心翼翼的把那片隐形眼镜递给约翰先生,“这样看来,她的身份很值得人深思。”
(十三)
红线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阿佛洛狄忒的双眼,然后指尖托出了什么。
“嘿,这可真酷!”
“不,她没有——据我所知,没有。”阿耳忒弥斯赶紧摇摇头。
红线被波塞冬的赞叹声吸引过去了——这孩子一般不说话,所以突然说一句就显得弥足珍贵,大家都被吸引过去了,而被他赞叹的人显得局促不安。
“是窒息,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防御伤。”约翰先生同意的点点头,随后抬起头问其他人,“呃,诸位,你们有谁知道她本身是否有什么疾病吗?”
赫淮斯托斯正在摆弄着阿佛洛狄忒一点信号也没有的手机,老先生以不符合他年纪的手法在手机上运指如飞——约翰先生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也许是在监视着他。
“从这些表象看,我想应该是窒息。”红线说。
“这老先生很厉害。”忘言在红线耳边说,“不是普通的厉害。”
“嗯,她的双眼球睑结膜下点状出血,面部有瘀血,还有些略微的肿胀,尸斑现在已经开始出现,呈暗紫红色,内有点状出血,牙齿也有出血。我注意到,她的双手在抓自己的脖子……”
“我看了她的手机,以为至少可以看看她的通话记录或者邮箱——也许会从那里查到蛛丝马迹。可是结果太让人失望了,它显示不了数据。没有任何信息和电话记录,只能看到几个早已弃之不用的手游程序。而且我检测到一段叠加频率,我想是有人将空白的信息加载到了同一波段上,使得原本的数据被覆盖,所以我们查不出什么。”赫淮斯托斯一本正经的对大家解释说,此时此刻他认真的就像是一个大学教授。
“您能判断死因吗?”
“而我刚刚没有在她的尸体上发现任何表明身份的东西,她的一切证件都很完整,也很完美,这种手法我见过。”约翰先生叹了口气,随后笃定地说,“这位小姐绝对不是普通的商业间谍,这种覆盖信息的手法属于政府特工。”
大家的表情都变得惊恐起来。
这个结论一得出,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已经死了。”约翰先生下了判断。
“如果她是特工,那么也就是说她也在寻找杰克森最后留下的东西。”阿波罗看着杰克森的那几台电脑,意有所指,“和某些人一样,想得到那些东西。”
“都退后!”约翰先生说,随后走上前,摸了摸阿佛洛狄忒的脉搏。
阿波罗说这番话的时候,红线注意到宙斯和赫拉躲避了眼神,其余的人也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么。
“哦,是啊是啊,上帝啊,的确是这样!”大家乱糟糟地附和着,努力的想离那位英俊但是暴力非常的法警先生远一点,但是却没有人敢走上前看看阿佛洛狄忒到底怎么样了。
“我记得您说过,家里曾经被盗过?”红线没有向他们询问,而是问了杰克森太太。
“呃,先别管那些了,先看看人怎么样了吧!”红线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推开了挡在她身前的忘言说。
“是的,家里被盗窃过。我报了警,但是警方一直也没有什么结果告诉我。”老太太说,她的眼睛里看起来有无限的悲伤,失去自己的孩子这永远是一个母亲永远的痛,“他的东西,我不知道有什么,也不知道丢了什么。”
这位先生,远比他的外表更危险!
“恕我直言,夫人。”宙斯说,“如果这样东西不找出来,杰克森就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宁静,还会有很多人都会打它的主意,如果您知道它的下落,我建议您最好……”
周围的人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一步。
“最好把它拿出来,然后卖给你们是吗?”阿波罗有些尖刻的嘲讽了一句,他把老妇人扶到了沙发椅上坐下,“我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打扰杰克森夫人,她今天已经够疲惫的了!”
“永远不要拘泥于一种想法,我们都知道电子物品的天敌,当然,如果有微型炸药我会干的更完美!”他看了看周围目瞪口呆的人们,露出了一个鲨鱼笑。
“抱歉,二位,我真的没有他留下来的任何东西,让你们失望了!”杰克森夫人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说。
随后约翰先生抽出了枪,在大家的惊呼中对着门开了几枪,门被射穿了,他接过阿波罗递过的撬棍,把门撬开了一道缝,随后在阿波罗的帮助下,门被他们两个人徒手打开了。
宙斯和赫拉的脸色变的很尴尬,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电子线路里爆出滋滋的响声,然后爆出了一个火花。
“宙斯开了一家公司,他一直想得到杰克森设计的某个程序,当初杰克森活着的时候,他就想把他拉进自己的公司,不过杰克森没有同意,当时闹的很不愉快。”阿波罗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下。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挽起了袖子,然后非常暴力的砸碎了显示屏,最后把花瓶里的水全部浇了上去。
(十四)
但是看着他一举一动的人可一点儿也不觉得逗人。
过了一小会儿,宙斯和赫拉回来了。
“既然智能管家被破坏了,这说明我们可以随便干什么,实际上我有个非常简单解决这门的方法。”约翰先生神情柔和的说,“当然,是我这种简单粗暴的人才可以做的。既然这里的信号已经被屏蔽了,也就是报警这件事也不会发生,当然了,事实上,我就是警察!”他看起来有点被自己的话逗笑了。
“大家先喝点茶吧!我给大家弄了点喝的和吃的,这是个糟糕的夜晚,没有点什么可真的让人过不下去。”赫拉端着茶点,宙斯跟在她的身后帮着端着饮料,换上讨好的笑容,似乎想要缓解刚刚的尴尬。
所有的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一副我们都弄不开你这个愚蠢的凡人要怎么弄开的表情。
每个人的心情都很糟糕,他们的心情完全不受吃的和喝的可以挽救回来的,有的人根本不肯卖给宙斯和赫拉这个面子,比如说狄俄尼索斯、波塞冬、忘言和红线,有的人勉勉强强端起了杯子,比如说阿波罗和阿耳忒弥斯,还有人根本无视了他们,比如说赫淮斯托斯和约翰先生,还有杰克森夫人。——这让宙斯和赫拉更尴尬了。
“其实我有办法。”约翰先生轻柔地说。
“您还好吧!”红线发现杰克森夫人的脸色非常不好,的确,这一晚上可真是够这位老妇人的呛了。
但事实上,技术宅们确实一筹莫展。
“是的,孩子,我的心脏不是很舒服……你愿意扶我去休息一会儿吗?”
“这里这么多天才,我不相信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解开这道门!”红线有些不可置信地说。
“哦,当然,我很乐意。”
“我弄不开这门,我无法连接上它——我们的电子仪器罢工了,而这里的系统拒绝回应我。”阿波罗摊了摊双手,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们又没有杰克森的虹膜!”
“你感觉怎么样,我需要给您拿药吗?”红线把老妇人扶到她的卧房。
“我们的确应该先救人——先不管她干了什么,我们应该有人道主义精神,而且我们这里不是已经有了一位警官吗?”红线很隐晦地说了一句。
“谢谢,亲爱的,就在我的床头柜的抽屉里,上帝保佑,我以为我今天可以挺过去的!”
孩子的教育必须从娃娃抓起啊——这是红线第一个想到的,一定要把他们的智商和情商引到正确的地方上去,长大变成熊孩子可怎么办!会摆弄电脑就应该努力的成为比尔·盖茨,而不是被FBI和CIA围追堵截的黑客。
红线叹了口气,服侍了老妇人吃下了药,然后把她安顿在床上。
“她是个小偷,为什么要救她?”波塞冬冷冰冰地问了一句。
“别怕,孩子,事实上,这是我家族的遗传病,很遗憾,那孩子的心脏不好也是我遗传给他的。这种病不重,发作的时候会有心悸的症状,但是绝对可以用药物控制。”杰克森夫人躺在床上喃喃地说。
“也有可能是深度昏迷!小姐,救人是我们要干的第一件事情。”约翰先生很严肃地回答。
“杰克森先生和您吃的同一种药吗?”红线想起了忘言还有赫淮斯托斯得出的推论,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赫拉战战兢兢地问。
“是的,是同样的药,在一定量下,这药可以大大缓解心悸症状,但如果过量使用,就会给心脏造成极大的负担,并且极有可能引起心脏骤停。”
“目前的情况是,我们应该好好想想怎么能弄开这扇门。”宙斯说。
“是这样的啊!”
(十一)
“实际上,我的孩子,杰克森就是死在这个药上,是吗?你们肯定查到了写什么不是吗?”
“看起来更像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红线慢悠悠地冒出了一句中文,好在没人听懂。
“呃,夫人,这……还不能肯定……”
“很明显,是死了。”狄俄尼索斯冷冷地回答。
“不必瞒我这个老太太,其实我心里都知道,警察们把他拉走,却不肯让我看尸检报告,最后告诉我他是心脏病病发,哈!”老太太尖锐的笑了一声,然后用手盖住了眼睛,“其实他也知道,那孩子也知道他有可能会死……”
“更糟的消息在这里,大门被锁死了,我打不开!”宙斯急匆匆的赶回来说,说话时看到了书房里的情景,“嘿,我的天啊,她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说?”
每个人都检查着自己的电子仪器,然后沮丧的发现它们都已经罢工了。
“他曾经说过他很确信他的程序可能引发致命的后果——我记得的,他就坐在他那几台宝贝电脑前对我说,他觉得他认识的人当中有对他不怀好意的人,这真是一语成谶。你不知道,孩子,其实那孩子为了以防万一给我留了他的虹膜样本!”
“嘿,不会吧!”
红线瞪大了眼睛,“那么,您……”
“伙计们,现在还有一件麻烦的事情。”阿波罗皱着眉头说,“我刚刚想要报警,却发现这里已经没有信号了,有人在这里进行了屏蔽,所有的信号都发不出去,而且进行了电磁干扰,电子设备似乎都罢工了!以防万一,你们都看看自己的!”他晃着自己的手机说。
“它丢失了,在一个月前就被人偷走了,我是那么小心的收藏着,还是被人偷走了,现在看来,那个贼大概就是那个死在那里的姑娘!”
“我想是她解决了智能管家,否则即使她能安安全全的打开这扇门,智能管家也一定会留下记录!”赫淮斯托斯指了指走廊上的摄像头。
“夫人……”红线不知道怎么劝慰她才好。
如果阿佛洛狄忒拥有杰克森的眼球或是虹膜的复制品……那真的很难让人想象她的身份和来此的目的。
“你不明白,我的孩子,因为你还没有成为母亲,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失去了她的孩子,就如同太阳下山后,世界满是黑暗。”
“她不会有杰克森的眼球吧?”赫拉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
红线看到眼泪从杰克森夫人的眼角流了下来,她悄悄的退了出去。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客室里,惶惶不安的人们还在悄悄的争论。
“那么她是怎么进去的?”约翰先生敲敲玻璃指指里面说。
“阿佛洛狄忒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死了?如果她真的是特工——嘿,那群人可都是受过训练的啊!”这是踱来踱去的赫拉。
“抱歉,我不知道。他说这里有非常重要的东西——应该就是他的那些电脑,也许防备的会更重一些。”
“这么无声无息甚至没有伤痕的死去,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真的难以忘怀她脸上的恐惧!那种恐惧简直就像是看到了鬼魂。”有人低语了一声。
“还有什么比报警更极端的方式吗?”约翰先生笑眯眯的继续问,那笑容看起来有点像大白鲨。
“嘿,别瞎说!”
“不可能暴力闯入,否则警报会响,智能管家会采取应对措施,比如说报警。”
“你说杰克森会不会没有死,而是躲在这里想把我们一网打尽?”赫拉有些颤抖地问。
“如果需要杰克森的虹膜,那么就需要有他的眼睛,或者虹膜的复制品……当然也可以暴力闯入,但是这里显然没有这样的痕迹。”
“嘿,别说傻话了,怎么可能,我们都亲眼看到他下葬!”宙斯干笑了一声,但是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的,可是我儿子已经去世了,已经长眠于地下,他的眼睛他的虹膜自然和他一起安葬了,那么这位小姐怎么会进到里面?”杰克森夫人惊愕地说。
没有人回答她,大家都觉得,杰克森生前所拥有的这栋富有维多利亚风格的庄园此时看起来弥漫着满是危险的味道。红线觉得她能够听到四周这些人脑海里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声音,恐惧的犹疑的猜测罪恶的……种种想法——很多都是她完全不懂的。
“虹膜?”
一个屋子里充斥了这么多各怀鬼胎的高智商真是让人窒息,红线现在觉得她特别欣赏约翰先生的那种简单粗暴。
“对不起,我解释一下。”杰克森夫人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解释说,“这是我儿子的书房,就是他活着的时候也不允许人随便进去,可以进入这里是要有安全权限的,他曾经说过,这里的东西,如果给了我安全权限也许会给我带来麻烦。实际上要打开这扇门需要扫描他的虹膜,事实上,这个房间已经一年都没有打开了,我想也许永远都不会打开了呢。”
这个时候窗外一个闪电从天际划过,瞬时间整栋房子里的灯都灭了。
“您怎么了?”红线回头问杰克森夫人。
几个女人发出了两声不大不小的尖叫,男士们也吓了一跳。
“这不可能!”杰克森夫人却是一脸震惊的站在一边。
约翰先生摁亮了自己的手机——这东西现在也只能拿来照明了。
“夫人,要怎么进去?”约翰先生指着门问杰克森夫人。
“我去看看保险丝。”他镇定地说,“顺便给你们看看能不能找到把你们所有电子仪器搞失灵的仪器——叫什么来着?信号屏蔽器!正常说,如果它用的是这房子里的电源那么现在它应该失灵了,但是现在看来,事情真的不那么乐观!”
红线推了推门,门严丝合缝的关着,门的一旁有一个电子屏,显然想要进入需要输入点什么。
随后他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下了一群各怀鬼胎颤抖的如同小鹌鹑一般的技术宅,这么一堆技术宅看起来战斗力只有五。
“她、她不会已经死在里面了吧?”
“你们不觉得这个法警也很可疑吗?在我们当中,只有他是外来的人,他来的时机也有点太凑巧了,你们说他会不会……”宙斯试探地问。
“隐私?你明明知道……”赫拉恶狠狠地说,瞪了阿耳忒弥斯一眼,不再说下去了。
就在这时,约翰先生回来了,宙斯立刻闭上了嘴。
“她半夜偷偷出去我也不知道啊,就是一个房间我也必要什么事情都管啊,每个人都有隐私权不是吗?”
“不是跳闸,女士们先生们,似乎是停电了!而那个屏蔽的仪器我也没有找到。”约翰先生有些遗憾地说,“看来今天晚上雷神是不打算放过这里了!那么,女士们先生们,我们是整晚留在这里还是各自回去休息呢?”
“你不是和她一个房间吗?怎么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赫拉气势汹汹的问。
(十五)
“哦,上帝,杰林娜,你到底怎么了?”阿耳忒弥斯往屋子看了一下后马上哭了出来。
最后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办法,这群人对彼此都不信任。而波塞冬坚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因为这孩子觉得和这么多人在一起让他感到窒息。有一就有二,而更多人是害怕那个不知名的洛基什么时候能让自己成为下一个窒息的人。
无论他怎么叫,里面的人都没有一点反应。
所以最后大家都回去了。
“嘿,醒醒,阿佛洛狄忒!醒醒!”阿瑞斯敲着门上的玻璃喊——他一直对阿佛洛狄忒很有好感,晚餐的时候还一直献殷勤来着,无果后还暴躁的踹了几脚,“嘿,这该死的门,打不开!”
“杰克森到底研究了什么?别告诉我阿佛洛狄忒是在找什么电鳗程序,在一年前也许那东西是最新的机密,但是一年后可并不保准!”红线在自己的房间里踱来踱去,她再也无法睡着,相信很多人在这个可怕的夜晚都有同样的感受。
一个女人在屋内,看服饰应该是阿佛洛狄忒,她正面部朝下倒在地上,头朝着门口,双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地毯,整个人泛着一种不祥的气息。
忘言有些焦躁的摆弄着自己的电脑和手机,它们的电量也不多了,没有电和网这两点总能让技术宅们发狂。
可是从透明的门玻璃里屋里看去时,大家都吓了一跳。
“我这台的笔记本的主板很热啊,你给我看看。”红线躺在沙发上,随手把笔记本电脑递给忘言,上面自带的小游戏她已经玩厌了,但是还没有睡意——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睡得着,估计其他人也是一样。
远远看去,书房的门关的好好的,外面一切平静,杰克森夫人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主板这么热,散热不是很好,等我拿工具给你清清灰。这么好的配置,你竟然只用来打小游戏!”忘言一面嘟囔一面看笔记本电脑的底部风扇,打算找个东西清灰。
“别急,夫人,我们还是先到书房那里去看看吧!”
“清灰!风扇!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书房里为什么没有灰尘了!”红线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把忘言吓了一跳。
“是的,有好几次了,所幸并没有损失什么东西,电脑管家还是反应很灵敏的,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杰克森夫人忧心忡忡地回答。
红线拉着他直奔书房,书房的门可怜兮兮的敞开着,昭显着约翰先生的罪证。
“夫人,你这里曾经失过窃?”约翰先生问。
“你到底想通了什么?”忘言不解地问。
约翰先生的身份让所有的黑帽子都闭紧了嘴巴——当然,只是一小会儿。
“伙计,被随意乱翻开的书籍,烟灰缸没有烟灰——整个房间里都没有多少灰尘,不是没有灰尘,而是灰尘都被清理干净了!”红线兴奋地说。
“因为我是个法警。”约翰取出证件在所有人面前晃了一下,“现在是我的假期——我是来这里淘几瓶好酒的,不过现在看来哪里都不平静不是吗?”
“被谁?阿佛洛狄忒?”
“抱歉,那你又为什么可以站在我们前面?”阿瑞斯不满地抱怨。
“不,是风!”
“女士们先生们,靠后,这可不是你们应该靠前的时候。”约翰先生轻柔地说,然后把所有人掩护到了身后。
“风?”
一道身影迅速的走在了所有人前面,是约翰。
“吸尘器原理。”红线指了指房间的顶上的通风孔,“我不会那么多专业名词,或者说是吸油烟机原理?这个通风孔有个巨大的风扇,这本是为了消防而设计的,也就是说,如果只能管家认为这里有失火的嫌疑,它就会启动这个系统,抽干里面的空气,把这里变成真空,达到灭火的目的。“我听到的隐隐约约的尖叫声是从通风管道里传来的,我听到是因为我的房间恰巧在书房的下面,应该是走了一条线路。”
“哦,上帝啊!”老太太惊呼了一声,“书房!那里以前就有人想要非法闯入!”
“可是这里并没有着火!”
“可我觉得好像是书房那边出了问题!”狄俄尼索斯指着书房的方向说,“我睡眠很轻,听到好像是那边有声音。”
“是烟!香烟!你忘了吗,烟灰缸里有烟蒂!”红线把那个烟灰缸拉了过来,“桌子上很乱,书被翻开,那是气流造成的!”
“我去院子里看看。”宙斯说,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她在房间里,然后空气被抽光了。”忘言说,“也就是说这里设置了一个非常巧妙的程序,当有人在这里吸烟——不,特指黑色圣罗兰这种法国女士烟,感应装置就会启动,而且这个感应装置就在电脑的摄像头上,当有人在吸食这种烟,房间里的防火设备就会自动打开,这里都是电子设备,当然不是洒水,而是在几十秒内把这里吸成真空。”
“既然你们这么说,会不会是有人非法闯进来了?”杰克森夫人的声音出现了,老太太显然有些紧张,“我刚刚发现,智能管家不再回应我了。”
“这里只有阿佛洛狄忒吸这种女士香烟,不是吗?”
“从哪里传来的警报声?”阿波罗也在他们身后出现了。
“是的,我一直看她抽这个牌子的烟。”忘言点点头。
“我听到好像有人在喊!又似乎好像有警报声!”波塞冬从他们的身后钻了出来,他睡眼惺忪,一头乱毛,这个时候才带有他这个年纪少年独有的懵懂可爱。
“真没有想到,你也有默默关注女孩子的习惯,是因为她漂亮吗?”红线揶揄地说了一句,“果然是长大了啊!”
当红线和忘言都站在房间外面的走廊里的时候,他们看到陆陆续续出现的人们。
“嘿,我只是觉得女孩子吸烟是个很不好的行为!”忘言分辨道,但是明显脸红了。
“你没听错,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忘言皱着眉头回答。
“那么这个很明显,这个杀招是专门对付她的。”红线说了一句,“这是专门为她安排的死法。”
(十)
“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听错,好像有人在尖叫。”
“凶手知道她的习惯,所以专门为她设计的陷阱,凶手提早入侵了这里的电脑,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就像是一个死神,只是在等待着收割生命而已!”
“怎么了,红线?”
(十六)
梦境被突然袭来的风暴惊醒了,红线却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坐在床上发了一小会儿呆,刚才的噩梦变成了一大片模糊的色彩,一点也不真实,她开始觉得有点不安,觉得刚刚梦境中的风暴的咆哮似乎真的传过她的耳朵,她仔细地探听了一下四周,随后叫醒了在隔壁套间的忘言。
“如果说这件事是有人想为杰克森报仇……会不会是杰克森夫人?”忘言思忖了一下说,“不过我看不出这个老太太有为她儿子复仇的能力,我看她对于自己的手机的使用都很困惑。她的年纪时候不大可能成为黑客。”
今晚也是如此。
“你忘记了赫淮斯托斯,他的年纪也不小,你别忘记,还有波塞冬这个孩子呢!——这孩子的能力不能小觑!”
她梦见自己漫步在海底,丝绒般的海水绕过臂弯时如同母亲的温床,缠绕着她的肉体,海水中有丝丝缕缕透过海面照亮海底的月光、她的身边是忽而围绕忽然蹙而远逝的鱼群,一切看起来宁静而美好……她决定自己都要沉醉在这个梦里,实话说,她并不经常做梦。她常常时刻保持警惕,夜夜难以安眠。
“真是的,人人都可疑!”
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没错,能够控制这样的一个系统并且改写程序使它成为杀人武器,这个人肯定也是高手。篡改这里的程序,不幸的是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这个才能!”
她头晕目眩地洗了个澡,爬上床,把自己整个塞到毯子里。命令自己一定要睡,时间太晚,这个房子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诡异,如果现在不好好睡一觉也许没办法睡了呢!
“是啊,是啊,哪里会有一屋子电脑狂人干不成的事情呢?”红线撇了撇嘴,不无讽刺地说。
红线摆了摆手,觉得有点头痛,决定不思考忘言带来的话题,她决心好好去睡一觉——不管可能会发生什么。
“嘿,别有歧视好吗?我说过杰克森肯定参与了什么大事情,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别人我不清楚知不知道,但是宙斯和赫拉肯定知道。”忘言笃定地说,“作为洛基名单中想要被干掉的两个人选,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他揪出来?!”
“有时候我真的无法理解你们这些技术宅的世界,在这栋房子里,有一个人在一年前莫名的死去,如果是真正的朋友,他们应该在此哀悼,而不是在人家的亲人朋友面前觊觎别人的发明!”
“在我看来,宙斯看起来虽然心事重重,但是他看起来有些强硬,很难轻易诱导他把秘密说出口。从赫拉入手怎么样?女人的心房更好攻陷一些!”
“别要求太多了,哪里下雨都一样!你们女人就是太感性了!”忘言不以为然的说,“今天讨论的重点在于杰克森生前参与了什么研究计划——好像很重要,似乎和人脑和网络的结合有关系,我对那个很感兴趣,但是人们谈论的很隐晦,似乎知情者只有宙斯和赫拉几个人,他们似乎很希望能够得到那个研究——好像打算私下和杰克森夫人套套口风,我很想仔细探听一下,但是他们都避开了我,可能是因为我和他们不是很熟的缘故。”
“听你的!”忘言点点头,跟着红线往赫拉的房间走去。
“我讨厌这样的天气,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红线站在窗前叹了口气,随后恶狠狠的拉上了窗帘,“我一直以为,我来到这里能够见到如同文字所描绘的——‘在温暖夏夜的怀抱里,在美丽的星空下入睡,逃离生活的喧嚣,或期待不期而遇的相爱,或盼望目睹流行一闪而逝的灿烂……’这样的情形。但是现在,完全让人期待不起来。”
赫拉的房门并没有锁,这简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发生了罪案的屋子里,一个女性竟然不把自己房间的门锁紧。
屋外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像箭簇一样砸下来,院中的葡萄和花草的枝叶被风雨敲打的凄惨无比。好像整个世界都湿透了,雨又疾又猛,连成了线,像一道幕布垂在天地之间,目光所及都是白茫茫一片。
红线皱了皱眉头,但是她还是敲了敲门,屋里并没有人回答她,所以她推开了门。
“哦,谢谢,你真贴心!”杰克森夫人表示了感激。
借由窗口不时闪过的闪电光芒,红线看到赫拉很安静的侧身躺在房间正中的沙发上,像是陷入了熟睡,房间里有一股蜡烛燃过产生的气味,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瓶葡萄酒和两个杯子似乎还有小食。
“我来帮您收拾这些,做事情要有始有终。”狄俄尼索斯礼貌地说。
红线走近,用手机的光芒在茶几上找到了打火机,点亮了蜡烛,然后伸手去碰赫拉的肩膀。
“大家可以去休息,这里的房间足够大家住了。”杰克森夫人说。
然后红线的手微微僵住了。
“当然,这可能是除了那些代码外唯一喜欢的东西了。”狄俄尼索斯微笑着回答,朝红线举了举酒杯,“当然,我是有品位的品酒人,并不是那种酒鬼!”他有些讽刺地说,眼神扫了一下几乎就是把红酒往嘴里倒的宙斯和赫拉,红线觉得那两个人并不是不懂品酒,更多的像是心神不宁。宙斯是不知在想什么,而赫拉则是一直在用炽热的眼神偷偷打量约翰先生,那眼神简直像要把他生吞了。
“怎么了?”
“您看起来真是非常懂酒。”
“别过来!”红线制止了忘言的行动,“忘言,我想你应该把大家喊过来——不,至少先把约翰先生喊过来,因为赫拉已经死了!”
“品尝红葡萄酒时,最好能提前一小时打开瓶塞,让酒与空气有充分接触,使酒质升华到完美的程度,效果会更佳。红葡萄酒通常不用冰冻来喝,一般保持在摄氏十五度左右为最合适。将红葡萄酒伴以肉类一起享用,它的味道将更加可口。”狄俄尼索斯的声线有些阴柔,不过说起话来一字一板。
忘言吓了一跳,但是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反应速度,他跑出门去,很快约翰先生就赶来了,而赫淮斯托斯一瘸一拐的跟在他的身后。
不得不说,他的礼仪和风度无可挑剔,赞美听起来真心实意,表情又诚恳无比,这让杰克森夫人听了心花怒放。
“出了什么事?”约翰先生问。
“不得不说,这相当美味!”约翰先生品尝了一口葡萄酒,随后他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夫人,请允许我赞扬它!这真是无与伦比!”
“显然,她被毒死了!”红线叹了口气,在这段时间里她粗略的检查了一下尸体,显然,凶手明晃晃的表明了自己的手段,而且不在乎的把罪证留了下来。
(九)
“嘿,这可真是!”她叹了口气。
“救命啊!”忘言抱头鼠窜。
其余的人也慢慢被这里异常的声响吸引过来,连杰克森太太都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了。赫拉身上的事情让每个人的心里都更加惊恐,他们努力的保持自己的镇定好让自己不会夺门而出。
“喝一点红酒对心脏是有好处的,但是多了就不好了。”红线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不过这倒是提醒了我,我必须要对你健康监管起来了,玩电脑的时间必须控制!”
“两只杯子,她招待过另一个人。”红线指了指酒杯,赫拉的那只酒杯还有未尽的酒液,她对面的那只酒杯也还有酒液。
“技术宅们的生活作息一直都不能算怎么健康!只不过他身体不健康却还喝酒,这可真是雪上加霜,疯了么!”
“很显然,她还画过妆,涂了口红。”忘言看了一眼赫拉的尸体,他皱了皱眉头,尸体苍白的脸色配上那殷红的口红让人觉得很是吓人,“睡衣,口红……看起来她想诱惑某个人——某位她心仪的男士。”
“我倒是更关心他的健康状况,脸色苍白,脱发,嘴唇有些青紫,我觉得他心脏大概也有些问题!”红线推推鼻梁上架的黑框大眼镜。
“如果赫拉想要诱惑我们这里的某一个人,首当其冲就是宙斯,当然别的男士不是没有可能,又或者说,她对于英俊的又多金的男人态度更好一些。”红线带着揶揄的眼神扫了一眼在场的男士们。
“狄俄尼索斯,我们当中的酒神,如同他的绰号,他真的是对酒很有兴趣!”忘言在红线耳边悄声说。
“显然,她信任这个男人,在这样一个夜晚,如果不是互相信任,一个女人怎么肯能会让一个陌生男人进入自己的房间呢?”赫淮斯托斯咳了一声说,“来人带来了毒物或者毒酒,趁她没注意下了毒最后让她没防备的喝下了。”
一个突兀的声音加入了进来,那是一个年轻人,他看起来又高又瘦,黑发黑眼,卷曲凌乱的长发在脑后随意地扎了个结,加上并不强健的体魄和略显苍白的脸色,让他看上去就像是那种会在大学校园里碰上的年轻人,抱着书本,并且缺乏锻炼,只不过他的手里现在没有书本而是一个平板——他刚刚参加的是宙斯他们的讨论组。
“酒是醒好的。”狄俄尼索斯闻了闻酒说,“不过,这里有些问题。”
“那么,夫人,能不能允许我见识一下您家里的酒窖。”
“什么问题?”
杰克森夫人脸红了起来,任何年纪的女人都无法抗拒英俊的男士真诚的恭维。
“是这些奶酪——它们是辛辣口味的,应该说,奶酪和葡萄酒是天生的理想组合,只需注意不要将辛辣的奶酪与体量轻盈的葡萄酒相搭配,反之亦然。不得不说,这是个很低级的错误。”
“您的甜甜圈也非常好。”约翰先生非常甜蜜地说。
“但是这里你看看,清爽口味的白葡萄酒,却配上了辛辣的奶酪,至少选择它们的人很不懂酒。”
“外甥肖舅,这真的是很正确,我一家子里出了两个这样的孩子。”杰克森夫人摇摇头,表情有些愁苦,不过很快她就振作起来,“先不说这些了,一会儿我想请大家尝尝我家自酿的葡萄酒,虽然这里以白葡萄酒著称,但是我自酿的红葡萄酒更让我骄傲。”杰克森夫人有些骄傲地说,“这大概是我唯一能够拿的出手的东西。”
“辛辣的味道也许是为了掩盖毒药的味道。”约翰先生说。
大家都吃了一惊。
“显然,这是个不懂酒的人做的,虽然会讨女人欢心,但是没有什么常识。”狄俄尼索斯冷冷地说。
“的确是观察敏锐的孩子!是的,他喜欢这个。”杰克森夫人笑了起来,“实际上,他是我的外孙——我大女儿的孩子。”
“是宙斯,我们当中赫拉肯定不会防备他!”阿耳忒弥斯轻呼了一声。
“嗯,你们的面部特征有些相像,而且您表现的很知道他的喜好。”红线带着暗示性的推了推小甜点的盘子朝她眨了眨眼睛。
“胡说什么,这不是我干的,你们别想冤枉我!”宙斯嚷嚷,“我干嘛要杀了她?!”
“喔,亲爱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杰克森夫人对红线的猜测显然很震惊,她瞪大了眼睛。
“也许因为她突然发现你是洛基……”波塞冬幽幽地说了一句,这孩子的手正被杰克森夫人紧紧的抓着。
“那孩子是你们的亲戚?”红线问。
“说实话,我也怀疑是宙斯,他一直在嫉妒他,上一次我们在做一个以色列的任务的时候,他们被发现了,但是宙斯却先跑了,据哈迪斯说,他把自己留给了追踪者,如果不是他反应够快的话,他早已经在军警的手里了。”阿瑞斯冷飕飕地说了一句。
“是的,那孩子和他有来往,他们是同学,还有波塞冬那孩子……”
“嘿,落井下石在这里并不少见,但是这实在是有些过分!”宙斯愤愤不平地说。
“那位英俊的阿波罗先生是一个吧?”约翰先生很自然的问,他正把一杯煎绿茶推给看起来有些疲惫的赫淮斯托斯,老先生很拘谨地道了谢。
“这不是落井下石,而是我们也了解你,你一直想要得到杰克森研究的东西,你是我们的头儿,当然有入侵杰克森电脑的能力!”阿波罗说,“你一直无法进入杰克森的家,这次追思会——我就很奇怪你为什么一定要在杰克森的家举行,这里已经荒废了这么久,而且这对杰克森太太也不好,你知不知道她有多伤心……”
“事实上,我不太了解他的交友范围,你们瞧,我真是个挺失败的母亲。”杰克森夫人有些自嘲地说,“从他十六岁起我就不了解他了。”
“冷静点,亲爱的,我没事!”杰克森太太抓住阿波罗的手,安抚的拍了拍他。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夫人,我们这些人里谁和您的儿子在现实中有接触呢?”当大家在分享杰克森夫人带回来的食物时,红线问了这个问题。
“是啊,你就是个混蛋,你怎么发家的我知道!”阿耳忒弥斯有些尖利地对宙斯嚷嚷,“阿佛洛狄忒曾经跟我提过,你喜欢入侵别人的电脑窃取隐私——你曾经受雇于非常著名的娱乐报业入侵名人的电脑,发现了不少的艳照。你针对性的入侵对方家中的摄像头并激活它们——使用者以为已经关闭了电脑事实上摄像头依然在工作,而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监视或者同步直播到网上,有少女曾经为此自杀,因为她和男朋友在卧室里的所有不和谐镜头都被传到网上直播!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渣!”
“年轻人,你真是一语中的。”赫淮斯托斯赞同地点点头,他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腿,看来潮湿的天气让他很不舒服,身边的大狗很忧心的蹭了蹭他,“杰克森的死显然和他身边的人有关,或者说很可能和联盟内部的人有关!也许我们这里就有一个凶手!”最后一句他压低了声音,因为大家看到杰克森夫人带着食物和饮品回来了。
阿佛洛狄忒是政府特工,她曾经说出的话当然真实可信。
“这果然是个阴谋。”忘言皱着眉头说,“能够在这个小家伙身上动手脚的,必须是不得了的黑客。”随后他压低了声音,“而且是曾经经过这个庄园的人,否则陌生人怎么可能知道他拥有这样一个的智能机器人?”
所有的人都用鄙视的眼光看着眼前的男人。
“有人黑进了他的系统杀了他。对于一个黑客来说,这可真够讽刺的。”红线说。
(十七)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他的话,约翰先生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先把这一切都推在我身上!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在所有人的逼视下宙斯终于忍不住了。
“如果是在忙起来忘记时间的情况下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你知道,我们都是这样的人。”赫淮斯托斯说。
“嘿,别跑!”约翰先生喊。
“这个世界有很多可以触发心脏病的药物,比如说高地辛毛地黄这样药物,只要过量,就会引发心脏疾病。”忘言思索了一下回答,“只是他又不是傻瓜,每天要服用的药物有多少他不知道?”
“我才不要和你们这些人在一起!你们就等着真正的洛基把你们都杀干净吧!”宙斯做了个威胁的手势,急匆匆的往外跑去。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恶毒的手法。”赫淮斯托斯严肃的说。
“他要逃跑——围墙现在已经没有电了,我们得拦住他!”杰克森夫人惊呼一声。
这是忘言和赫淮斯托斯忙了一大顿最后得出的结论。
宙斯果然急匆匆的朝围墙跑去,他在一座靠近围墙的塑像上蹬了一脚,利落地攀上了墙头,但是随后他们听到宙斯发出了一声惨叫。
“它曾经被植入了一个小小的程序,把他平时的服药的时间缩短了一半,而且药量也加大了,当然,这个程序现在已经被删去了。”
围墙上的铁网发出了如同一道蓝紫色的光芒,那光芒如此不祥,人体触碰上去发出了一种可怕的噼啪声,更不要说宙斯口中发出的叫声了。
红线看到忘言和赫淮斯托斯对这个机器进行了拆卸,拉出了导线,然后连接到了自己携带的电脑上,随后两个人不住的在键盘上敲敲打打,还不时的交流一下意见,陷入了技术宅们独有的世界。
红线猛的转过头去,忘言抱住了她直到一切结束,不让她看到那可怕的一幕。
杰克森夫人笑了笑离开了,打算为他们准备点饮料和小零食。
她耳边听到了女人们发出的尖叫——那真可怕,就像这里发生的一切。
“又脏又累的活儿显然不适合女士,让我来吧!”
所有的人都避开了视线,避免看到那个被电击而死可怜的人。
红线检查了一下,这个小玩意儿并不怎么听她的摆弄。忘言很适时的从她手里接下了“小兔子”。
“该死的,等等,不是停电了吗?为什么墙头的铁丝网还会有电?!”红线说。
老太太把他们领到一个小房间里,这里看起来是个仓库,堆积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她从一堆布满了灰尘的物品里拽出了“小兔子”,然后她轻轻地抹去了“小兔子”身上的灰尘,眼神看起来悲伤极了。
“伙计们,也许停电的只是我们这里。有人把我们困在这里了,他想要干掉我们每一个人。”阿波罗脸色发白,一字一句的说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好吧,亲爱的,既然你坚持。”
“洛基说过要干掉我们每一个人,但是宙斯认为那只是个狂妄的玩笑!但是宙斯就是洛基!”阿瑞斯有些疯狂的尖叫,“我的天啊,这疯子是想把我们都困死在这里吗?!”
“这没有关系,我对它很感兴趣。”
“冷静一点,年轻人!”约翰先生拍拍他的肩膀。
“当然,不过它已经停机了,在我儿子去世之后它也跟着报废了。”
“去死!老混蛋!我才不相信你的话!”阿瑞斯咆哮着说。
“虽然很冒昧,我能看看它吗?”红线问。
“注意你的言行,年轻人。”约翰先生面色不善,眼睛里发出冷冷的光,连赫淮斯托斯身边的大狗都朝阿瑞斯发出威胁的咆哮。
“哦,它是一个小型的家政机器人,会定时送来定量的药物——因为有时候他忙起来会忘记时间,我的儿子非常喜欢它。”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出去!”阿瑞斯看起来有点害怕约翰先生,但是服软又觉得丢人,他梗着脖子朝大门跑去。
“等等,‘小兔子’是什么?”
结果被约翰先生一把抓住,照脑袋后面给了一下子,气势汹汹的年轻人一下子就瘫软了下去。
“是的。有时候他工作起来会废寝忘食,智能管家会进行提醒,而且‘小兔子’会自动给他送来药物。”
“为了防止你胡乱去找死,我必须这么做!”约翰先生冷冰冰的说,他随手把年轻人一扔,看起来就像扔一袋垃圾,毫无怜悯,“现在他安静了,我也觉得耳根清净多了,我相信没人想做下一个是吗?”
“那么杰克森先生平时服药吗?”
别人噤若寒蝉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可怕的杀手。
“这里很难进入任何人,你可以看到,他的戒心很强,这里一旦有任何异常,智能管家都会报警和采取应对措施。如果有人非法闯入,恕我直言,他的下场会很糟糕。”
“先、先生,我们真的已经出不去了吗?”阿耳忒弥斯泪眼朦胧的问。
“有没有可能是有人非法闯入然后……”
暂时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不,不,我明白你的意思,孩子,你认为他的生活方式不健康所以才让他过早的离开这个世界。事实上,他在健身,他会去修剪葡萄藤,他会去酿酒,而且他会主动的服药,事实上,他的生活方式很健康,他还那么年轻。所以我一直也不相信他会因为这个而离开我。”
“诸位,即使你们再着急,也要等雨停了再说,既然庄园的墙壁还通着电,这实在是太过危险了。”杰克森太太用着颤抖的声音说,“我们还是应该先回到屋子里呆着!”
“会不会是他的生活方式有些不健康?”红线试探地问。
“我同意杰克森太太的说法,你们呢?”约翰先生说。
“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就躺在那里,上帝啊,当时我扑向她,你知道,做母亲的总是和自己的孩子有一种神秘的联系,事情发生前,我就在山下边的家里,我感到一阵阵的心悸,心脏不好是我们的家族遗传,但是并没有严重到致命的程度,你看,我这个老太婆还好好的活着,他怎么就会离开我呢?”
没人敢不同意,也没人敢继续呆在庭院里。
在坐的几个人都没有打扰她,他们和大会客室里正在争论的那群人不同,他们能够体会一个母亲的悲哀。
(十八)
她给大家来了热的饮料和甜点,但是她自己却陷入了回忆当中——这个夜晚,其实最不好过的是这个老妇人。
“好吧,杰克森到底在进行什么研究?”回到客厅,约翰先生非常严肃地问了这个问题,“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了!”
老妇人非常沉静的待在小客厅沙发的一个角落里,她的眼神投注在壁炉的前方,看起来有些飘渺又充满哀伤。
“的确,事已至此,隐瞒也没有太多意思,我知道杰克森在干什么。”阿波罗举起手说,“或者说只知道大概——详细之处还并不清楚,他开发的是大脑之门。”
(八)
“大脑之门?”
“真的非常高兴认识你……约翰!”几个人都这样说,只是不知道谁听起来更加的意味深长。
“他竟然研究的是这个!”赫淮斯托斯有些惊讶地脱口而出。
“请叫我约翰。虽然这是个很烂大街的名字,但是我的母亲还是满怀爱意的用他为我命名。”他俏皮的朝杰克森夫人眨了眨眼睛,引的老妇人微笑起来。
“什、什么东西?”红线颇有些莫名。
“真是太感激了,非常感谢您的慷慨大方,夫人。”男人殷勤地说,随着杰克森夫人走进庄园,随后和站在院子里的他们对视了一眼。
“我听说过一点。”忘言皱着眉头接了话,他有些忧虑的瞟了一眼红线——你也显得对电脑太一无所知了吧,这样迟早会穿帮!
“这样的天气,我们没有把人拒之门外的道理!”杰克森夫人更是无法把他拒之门外,她从里面打开了电子锁。
“这个创想来自于Google的一位创始人,他曾经说过:‘将来某一天人们能通过大脑中的移植物直接连接互联网—这样可以让世界上所有的信息成为我们思想的一部分’——而这个设想被称为‘大脑之门’。”
按照红线的年纪来看,他已经是个大叔了,但是这位大叔既不谢顶也不肥胖,他身材修长,五官轮廓深刻,是个标准的英俊男人,整个人散发着致命的性感。而且说起话来更是温声细语,让你觉得拒绝他是种罪恶——尤其是外面已经开始下雨,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他用那种被踢了一脚的小狗的眼神看着你的时候,你真的无法拒绝他。
“对的,孩子。”赫淮斯托斯叹了口气,“你果然对这个也有耳闻,既是——‘通过大脑中的移植物直接连接互联网’!通俗来说‘大脑之门’就是一种移植装置,它可以使人们利用意识来控制电子产品。”
大门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杰克森夫人正接待他。当他从阴影中走出,红线吃了一惊。
“这似乎不太可能啊!”
“不,没怎么,我是说——下雨了!!”赫淮斯托斯有些心神不定的回答,避开了红线的问题。
“当然是有可能的,孩子。”赫淮斯托斯和蔼地回答,他看起来就像是个真正的学者,“大脑是通过电化学过程传递信息,与自身和身体其他器官进行交流。而‘大脑之门’的原理实际上也十分简单,和大脑的功用类似:测量大脑里的电信号,医生们利用仪器对电信号进行转换以控制其他电子设备。简单来说,这就好比从前你坐在沙发上,用电视遥控器来调换频道,而现在你就可以用脑袋来换台,又或者用脑电波来关灯,目前研究大概进行到在脑中植入芯片的阶段。”
“怎么了?”她疑惑地问。
“这真可怕!政府会允许这样的实验吗?”
红线被小老头儿突然发出的惊叹吓了一跳。
“事实上,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已经同意在人体上进行临床试验——当然官面文章上你看不到这些,一切都是私下进行的。短期目标就是让那些患有严重机能障碍的人,比如四肢瘫痪者和帕金森病人,行动起来更加灵活。”赫淮斯托斯回答说。
“实话说,我不知道——我也没怎么见过其他的人,这里现在其实不太适合接待其他客人。但是,哦,我的天哪!”
“那么这一点和杰克森有什么关系?”红线疑惑地问,“他在这里参与了什么?”
“看来我们似乎有客人了。”红线看了一眼说,“那也是我们联盟里的人吗?”
“他在编写模仿神经网络的软件,让大脑和计算机相连,促进人工智能的进化——这是正常的一方面,但是加上他那套可怕的电鳗杀人程序,便可以引申出很多可怕的项目。”阿波罗说,“你们明白,电鳗程序是远距离入侵病人的心脏起搏器发出电击,这只是电鳗程序一个非常狭义的用法,把它拓展看来看看,比如说控制其他的电子设备,只要里面有接收装置。如果将大脑之门和电鳗程序结合起来,那就会产生更加可怕的作用,打个比方,比如说手机,他可以直接监听到特定某个人的一切谈话,也可以控制对方手机拨号又或者得到对方手机中的一切信息。”
“呃,是啊,我不太擅长和人交流。”红线有些心虚地回答,她觉得自己应该转移一下话题,眼前的这个老头儿好像知道了点什么,这让她觉得不安,恰好这时候大门那边有事情发生,转移了两个人的注意力。
“这设想太可怕了!”红线喃喃地说,“让人想起了棱镜门!”
“是的,雅典娜小姐你在圈子里也是很低调的人。”小老头儿挑了挑眉毛说。
“我的小姐,也许比棱镜门更可怕,政府只是用机器来监听,但是大脑之门这个项目如果完成,我们每个人移入一个芯片,从而把大脑和互联网连接,这样我们就能接触到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信息了,而厉害一点的人们——比如我们这样的黑客,我们除了利用意识来控制电子产品,也许还能做的更多,比如说电脑——特定人物的电脑电话一切电子设备……又或者总统的核密码箱,那么这个世界还有所谓的安全可言吗?”
“我明白,他们不是单纯的来回忆某个人……小团体啊,私活啊!我一直以为只有高中女生才会有这种行为呢!关键是他们每一个私活都足够进监狱终身游了!”
“又或者逆反着过来想想,人通过大脑来控制电脑,如果被能控制电脑的人逆袭控制了人脑呢?或者强大的计算机有了自主意志,翻过来控制了人类呢?”忘言思考了一下慢慢地说,“虽然这听起来很像科幻小说,但是并不可能不会发生。”
“他们在吸烟,我并太能忍受烟的味道。”赫淮斯托斯解释说,“而且他们似乎在讨论一些我并不敢兴趣的东西,你瞧,我们是来纪念某个人,但是有一些……呃……意外的状况。”
“不错,而据我所知,因特网受控于中情局,而且中情局对谷歌的控制持续至今,而这个大脑之门的想法恰恰是谷歌里面的人提出来的。”约翰先生也说了一句,他的表情非常慎重,“请原谅,我不得不想到一些阴谋论。”
和她搭话的人是赫淮斯托斯这个小老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似乎有点忧心忡忡。
在座的人都心有戚戚。
“电脑只是在计算草的高度,如果它们超过了某个值它就会驱动割草机,这也是人工智能的悲哀——并不能审时度势。”有人站在她身边说。
“也就是说,杰克森在进行的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可以控制电脑,可以控制人……哦,我的天啊!”红线呻吟了一声,“怪不得这么多的人想要他的命,也怪不得那么多的人想要得到他编写出的东西。”
她突然能够理解路上遇到的老农为什么觉得这里闹鬼——没有人居住,但是电脑管家却忠实的履行自己的义务,这显然让那些不知道的人恐惧。
“嘿,诸位,我突然有个设想。”醒过来后一直静悄悄倾听没有发言的阿瑞斯突然说,他看起来是想到什么糟糕的事情,“现在的‘人工智能’是被人类的技术工程师们在写程序的时候就设定好了模式然后统一灌输在一些高科技的产品上,可是如果真正实现了人脑和电脑的共通,比如说杰克森虽然死了,但是他的思想还留在他的程序里,构成了这间屋子里的人工智能戴维斯,你们觉得这个设想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哦,我可不觉得在雨前对草坪进行修剪是个好主意。”红线看了看天气说,现在已经乌云密布,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雨了,但是割草机还在兢兢业业的工作着。
大家都打量了一下屋子,然后用一种惊恐的眼神望着阿瑞斯。
院子的中央是个很大的草坪,一台割草机正自动对草坪进行修剪。
“你应该去做电影编剧,真的,这真是影视行业的一个损失!”狄俄尼索斯干巴巴的说。
最后技术宅们交流的话题在红线听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哈欠,随后她觉得自己好像很没有礼貌,而且这么下去很容易穿帮,于是站起身来走到了院子里。
“虽然我也不太懂你们这些玩电脑的脑子里想的东西,但是我还是要说,小伙子,我永远不希望你的设想发生在这里!”最后约翰先生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最后做了总结陈词。
“嗯,现在我们知道你的偶像可能参与了某项不能说的研究计划或者其它什么犯罪事件,技术宅的世界真的是让人永远不懂,真开心我扮演的角色是个有点自闭的姑娘!”红线有些庆幸的对自己说。
(十九)
“闭嘴,杰林特!”宙斯严厉的打断了阿波罗的话,“别瞎乱猜测了!”
“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要派一个职业特工来这里的原因——或者说必须杀死杰克森的原因。首先当然是杰克森这家伙设计的东西太可怕,其次,如果这次所谓的诸神黄昏也是CIA那帮人搞的话,这说明国家不会任由这些拥有可怕能力的技术宅凑到一块儿的,就像他们当年分割了微软一样,如果不能把你们这些人攥在手心,那么也只能解决掉了!”红线说,大家决定呆在一起捱到天亮,绝对不能出现像几个小时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于是红线找了个要忘言陪着回去取私人物品的理由离开了客厅,“不要觉得我在危言耸听,我是认真的。”
“无论如何,事出有因,这是给我们的一个警钟。我说,他是不是因为他参与研究的……”阿波罗低声说了一句。
“那么你觉得——”忘言颇为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即使那里现在并没有什么人。
“真有意思,她还真的以为她是他老婆了。”阿佛洛狄忒嗤笑了一声,和她坐在一起的另一个女人和她一起低声笑了起来——就是那个同样打扮成和圣诞树似的月神阿耳忒弥斯。
“洛基真的是宙斯吗?”红线眯了眯眼睛,“我们现在也只能根据眼前的情况来做出这个判断,可是还有一些细节上的东西需要考证,比如说指纹、唇印……警方可以做的事情我们现在根本无法做,我们毕竟不是法证。”
“我也觉得这是某人自不量力的挑衅罢了。”赫拉附和着说。
“如果宙斯不是洛基,那么这里现在有十个人,你(赫尔墨斯),我(雅典娜),阿波罗,狄俄尼索斯,波塞冬,赫淮斯托斯,阿瑞斯和阿耳忒弥斯。外加上杰克森太太和进来避雨的约翰。”忘言喃喃地说,“这里面谁是那个要执行‘诸神的黄昏’的洛基?”
“我还是觉得他只是在开一个狂妄的玩笑罢了!”宙斯皱着眉头说。
“排除你我,死去的阿佛洛狄忒,宙斯,赫拉。剩下的人也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实际上我发现宙斯和赫拉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厉害,而赫淮斯托斯那个小老头儿倒是真正深藏不漏的家伙!”
“恰恰相反,我认为这不好笑,宙斯,不管他是谁,他已经得知了我们所有人的信息,否则不会成功的把信息发到每个人的电脑上!”阿波罗显然并不这样认为,他轻声的反驳了宙斯的意见。
“还有那位约翰先生,我很难看到法警的身手那么好!”
“是的,我们都收到了同样的信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阿瑞斯,不要这么沉不住气,诸位,有人说要给我们一个‘诸神的黄昏’!”宙斯有些讽刺的笑了起来,“这实在是不自量力。”
“阿波罗是杰克森的最好的朋友,也许他会想为自己的好友复仇。而波塞冬呢,为什么不会为自己的舅舅出口气?那个狄俄尼索斯看起来阴阳怪气的,阿瑞斯是个暴脾气,能干点什么谁都不知道,而阿耳忒弥斯能和阿佛洛狄忒成闺蜜,身份到底是什么还有待商榷。”
他的性格看起来也和他的外表一样浮躁。
“嗯,我也觉得这里想象不到的事情可真不少!”
阿瑞斯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画着烟熏妆,鼻子上扎着鼻环,唇上有唇环,耳朵上横七竖八扎着许多耳孔,带着朋克风的耳钉,红线觉得他在自己身上打孔大概已经成为了兴趣,尽管这一切让红线看着都觉得痛。他身上所有的饰物都是叮叮当当的,看起来能够随时去开演唱会。
“是啊,这里最主要的就是有些事情还没有弄明白!我们最好再去一次杰克森的书房!”
红线打量了一下这个代号是阿瑞斯的年轻人。
两个人就又来到了杰克森的书房,阿佛洛狄忒的尸体还在那里,只是盖了一条床单,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尽量远离了尸体。
“镇定一点,阿瑞斯!”
随后红线坐在书房的电脑桌前,电脑们已经坏了,现在还能闻到一股烧焦的线路气味,红线若有所思的望着它们,“如果我要保守一个秘密,我要把它藏在哪里呢?女人是她的首饰匣,男人是他的保险柜。可是这里的保险柜是每个人都要寻找的东西,虽然说保存秘密最好的地方是自己的大脑,而且杰克森预见了自己的死亡,他似乎也留给了自己的母亲一些语焉不详的话,我觉得那应该是提示,毕竟没有人想让自己的成果永远不见天日——那更像是他自己的孩子!”
这个年轻人嚷嚷,看起来非常暴躁,大家都皱了皱眉头。
“所以总会有那么点线索。”
“伙计们,不要说这些完全没有用的东西了!你们都应该知道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我们不应该在这里为一个死人唠唠叨叨,而是应该讨论怎么把那个叫‘洛基’的肠子拉出来!”
“是啊,总是有那么点不同,杰克森就是坐在这里和他的母亲说那些话的——他有感而发,既然他生前在这里呆的时间最长,那么肯定会有些线索留在这里,或者说留给知道他的人!”红线眯着眼睛说。
随后又是几个人发言,直到轮到一个人。
“那会是什么呢?”忘言不由自主的在书房里转来转去,四处打量着。
如果给技术宅们一个键盘,他们肯定能够控制整个地球——这一点红线毫不怀疑。
“这电脑坏了,否则你也许能从里面查出点而什么。”红线敲敲电脑说。
“我和他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听到过他的传说,一直心生崇拜……”红线淡淡地说了两句,她和这些可怕的技术宅们没有什么接触,深深知道说多错多的道理。
“你没见到宙斯和赫拉两个人都束手无策吗?我还能比他们干的更好吗?”忘言叹了口气。
“这世界上只有真正机密的东西才会不存入电脑,形成纸质文档封存。因为只要录入电脑,肯定不会逃过我们的眼睛,但是这东西绝对不存在于网络当中!嘿,等等,轮到你发言了!”忘言推了推红线。
“嘿,那这个镜子又是干什么用的?”红线用手摸了摸电脑上的那块小镜子,小镜子并不能照到她的脸,需要自己抬起身子才行,“他又不是女孩,需要常常去整个妆容,可就算是女孩子想看看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都会用电脑的摄像头啊!而且镜子的位置也不是对着面部——就算他比我高,也绝对不是头部的位置,这位置有些太低了。”
“不在那里?被转移了?”红线有些吃惊。
她慢慢的审视着那面小镜子,最后点了点头。
“谁说没有过?”忘言压低声音回答,“可是案件的资料已经不在那里了。”
“所谓一目了然……我明白了!”
“你们这么厉害,为什么就没有人黑进警方,那里肯定有真相。”
“明白什么了?”忘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想为他找出真相。”忘言低声说。
红线示意忘言注意那面小镜子,然后她慢慢的让开了位置,把镜子的反射区让了出来。
红线眨了眨眼睛,说实话,忘言的反应真的让她挺意外的,她第一次见到忘言这么热爱一样东西或者说崇拜一个人。
小镜子里照射出的是对面的书架。
“在这个领域里,他被看成神!”忘言的眼神里透出一种狂热的光芒。
镜子很小,映出的只有一本书书脊上的一个单词——“酒屋”。
“好吧,你们对他的赞誉可真够高的!”
“你看,找到了!”红线露出了微笑。
“好吧,亲爱的,真高兴你不是警察!”忘言瞟了红线一眼不无讽刺的回答。
“是这本《苹果酒屋的规则》。”忘言从书架上抽出了那本书。
“不得不说,你们现在提及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违法的!”红线压低声音说。
“是约翰·欧文的代表作,讲述了年轻人荷马的成长历程——怎么离家出走,怎么寻找真爱,怎么定位人生的故事!”红线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
众人面前,阿波罗侃侃而谈,他声音不错,有时还会幽默的加上一些趣事,因此大家都听的很认真,就连那个看起来有点自闭的天才儿童都忍不住一会儿瞟他一眼。
“你看过?”
“我们来到这里怀念一个人,他拥有无与伦比的智慧,我永远忘记不了那次我和他联手入侵俄国人的安全系统……啊,对了,那时候我们还在同一个寝室……”
“在你当技术宅威胁世界爱德华和姑娘鬼混的时候,我看了很多书!”红线非常鄙视的白了忘言一眼,用手做了一个很多很多的动作。
(七)
忘言讪讪地随手把那本书塞到了怀里,“拿这本书我先拿着。”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
“提醒你一句,书的内容未必和杰克森的秘密有关!”
“并不是每个年轻人都会把女朋友带给妈妈看好吗?尤其是他们不知道要交几个的时候!”
“那我自己看!我也要读书!”忘言瘪着嘴嘟囔了一声。
“他妈妈都不知道的那种?”
红线无奈地摇摇头,不再理忘言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
“没来的只有得墨忒耳,她应该是位女性,当然也可能不是,但是我听说在我们之中有一个人是杰克森的女友。”
“这里是索诺玛谷,有很多酒庄,当然,酒庄里都有酒窖和品酒屋。品酒屋和酒窖都是相通的,为了给顾客直接提取最好的葡萄酒,就如狄俄尼索斯所说,葡萄酒在引用之前需要醒酒一段时间,品酒屋就是给客人提供的挑选各种酒类并且品尝的场所。看来杰克森把自己的东西藏在了那里!”
“真有趣,她在把他看成私有物吗?”红线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们的互动,“不过也很难怪,宙斯看起来很有身家,而且他没有带结婚戒指,黄金单身汉,这一点毫无疑问。”
“那里可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啊!来这里旅游的人都会去品酒屋吧!”
赫拉是一个有些肥胖的中年妇女,她看起来对宙斯很是讨好,对其他人——尤其是女性,即防备又警惕。
“越危险不就越安全吗?不得不说,杰克森真是个胆大妄为的家伙!这个庄园的品酒屋好像在前面,不过也应该很久没有人去了吧!”
“这老爷子挺厉害的,一般来说黑客年纪大的可不多,你知道,这职业有时候需要点年轻和激情在里面。”忘言朝她眨了眨眼睛。
“不,你忘记了,杰克森夫人昨天晚上和狄俄尼索斯去取了酒,不过我们似乎应该先经过主人的许可,毕竟这个山庄太诡异了,想要偷偷摸摸干点什么的人都死于非命了!”忘言苦笑着回答。
“这倒是很形象,火神赫淮斯托斯本就是不良于行。”红线说。
(二十)
不过大狗喜欢女孩子,对于女孩子的靠近它显得很高兴而且戒备心低,它甚至让红线抚摸它的背脊。大狗的名字叫小熊,但是红线发现在他们提到某个带有屠夫一词的句子时,大狗也明显有反应,而且看起来似乎有那么点心虚——当然,红线觉得这也许是自己看错了。
在杰克森夫人的带领下,大家一起来到了品酒屋。
他带了一条看起来就很威武的大狗,虽然他很正经的解释这条大狗是工作犬,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是几个男士在靠近这个小老头儿的时候大狗皱起的鼻头和微微露出的尖牙一点也说明不了这一点。
品酒屋里布置的非常具有现代气息,红酒的展示柜,巨大而舒适的长排沙发,吧台。外面是个小小的葡萄园,修建整齐的藤架围出花圃,里面是成片有点病恹恹的柔弱枝条——它们看起来缺少照顾。从这里看去,能看到主宅。整个色调是乳白色,环境很舒适,让人看了心情很愉快,可惜这个夜晚谁都愉快不起来。
赫淮斯托斯是个小老头儿,一条腿有些跛,有点不良于行,拄了一条拐杖,鼻梁上架了一副圆圆的眼睛,整个人的表情都有点像容易受到惊吓的金花鼠。
大家有些焦躁的掸了掸身上的雨水,就开始进屋寻找起来。
“你觉得我们都应该是什么样的?”忘言哭笑不得的回答,“亲爱的,不是每个技术男都是宅——打扮成我现在这个样子的宅!”
“苹果酒苹果酒……”忘言的手指在酒架上一个个的点过去,“黑色的羔羊!我发现它了!”
“女性黑客不多,但是也并不少。要么宅女——像是我和那个赫拉现在这样,要么另类——就像那个阿耳忒弥斯,打扮的好像马上可以去开摇滚演唱会,像这么正常又漂亮的姑娘真的少见!”红线不无赞叹的说。
在这一大屋子用来展示的葡萄酒里隐藏着几瓶其他类型的果酒,其中就有一瓶苹果酒。
这姑娘长的很漂亮,褐色的长发,身材修长,一双大眼睛妩媚动人,这里许多人的眼神都围着她偷偷地打转——当然,限于成年男性。
红线抽出那瓶苹果酒,酒的本身非常清澈,肉眼可见里面什么都没有,忘言往盛放苹果酒的架子上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在红线的示意下他伸手往酒格里摸去,果然摸到一个按钮。
红线又把目光转向一个姑娘。
他按下了那个按钮。
而老太太看起来挺喜欢这个孩子,正拿着烤好的小饼干给他吃安抚他的情绪。
一阵乐曲突兀的在屋子中响了起来,那是《贝多芬第七交响曲》,随着乐曲声,一块带着扫描屏的平台从本来空无一物的吧台上升起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电子音机械地读着欢迎词:“欢迎使用掌纹识别保险箱,你将有三次机会录入掌纹。提示:三次错误后,保险箱内物品将被销毁。还有一次录入机会,还有一次录入机会。”
这个孩子看起来有点自闭,一直在低头玩自己的电脑,人越来越多这一点似乎让他有点焦躁。
“没有插入口,保险箱不和其他电子设备相连,除了录入掌纹之外没有别的办法打开它。”忘言看了一眼说,“而且,现在已经只剩一次机会了!”
“那是个电脑神童!”忘言神情复杂地说,“他就是波塞冬,虽然这很让人嫉妒,但是事实不得不让人低头,他实在太厉害了,完全可以把我们这些前浪都拍死在沙滩上!”
“一共三次,已经被人使用了两次。我猜,被试过的掌纹应该是杰克森本人和他母亲的掌纹!剩下的那个应该是谁……天哪,这真是难以猜测!”红线抓了抓头发。
那是一个可爱的男孩,只有十二三岁大,长着一头蜷曲的褐色卷发,穿着孩子们喜欢的运动装,手里拿着一个平板,头一直都没抬起来过。
“也不一定非要用掌纹!”赫淮斯托斯说,“等我想想……也许我可以先把这个面板拆掉,露出下面的电线,造成某种短路……”随后他试探性地接触了一下面板。
“瞧瞧,那儿还有个孩子!”
“注意,环境威胁。”电子音立刻发出了警告,“提示:任何物理破坏都将导致保险箱内物品的销毁。”
“是吗?”忘言的语气明显不可置否,看起来一点也不相信。
“该死的!”约翰先生骂了一声,“怪不得到现在谁也没有把它打开!”
“你要知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红线解释了一下说。
“不是杰克森的掌纹,也不是他母亲的掌纹……他女朋友的掌纹?似乎也不大对劲——想想那个女人的身份吧!在网络上也只是和我们这几个走得近,但是他从来没和我要过掌纹一类的东西……”阿波罗忍不住猜测了起来。
“即使洗白,也不妨碍他继续干点别的不是吗!他是宙斯,无论是在神话里还是我们这个联盟,他都是控制欲比较强的人,当然,我们这个联盟也是他组织起来的嘛!感谢上帝你的注意力终于从哪个叫阿波罗的身上转过来了。”
“我的天啊,我也想不出会是谁……喂,亲爱的你干什么?”一同在猜测杰克森夫人看到红线的动作忍不住尖叫起来。
“既然是个白帽子,为什么还非要在黑客界掺上一脚,洗白可不容易!”
因为红线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将自己的右手按在了扫描屏上。
“宙斯的外界身份是个白帽子,开了一家公司,工作是测试网络和系统的性能来判定它们能够承受入侵的强弱程度,在业界很有名。”
“喂!”
宙斯是个大概有四十多岁的男人,发际线有些岌岌可危,已经有了丰满的小肚腩,而且身上的那身西装倒是价值不菲,看起来是个成功人士。
“该死!别随便动啊!”
(六)
很多人都想阻止她,可惜动作都没有红线快。
看来杰林特的是阿波罗的名字,从老太太对他的亲昵,他应该和杰克森在现实的生活中关系不错。
狄俄尼索斯咆哮起来:“你疯了吗!你会把这个保险箱里面的东西都销毁的!”
“平时我并不住在这里,你知道,我年纪大了,对于这些繁琐的现代科技什么都不懂,这里虽然很时尚高端,但是不适合我。”老妇人叹息着说,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从他离开我后,我几乎没有进来过这里——即使我居住的离他这么近,我就在山下的酒庄里,上帝啊,一来到这里就让我想起他。这次还好有杰林特帮我,否则我真的都不知道要怎么收拾这里招待诸位。”
“掌纹识别正确,欢迎进入。”电子音适时的打断了他对红线的责备,保险箱的门一下子打开了。
“注意,它叫戴维斯哦!”红线微笑着纠正了忘言的口误。
而所有人都愣住了!
“电脑控温,电脑加湿,电脑控制一切,房间里的一切让人感觉生活在未来时代,他甚至拥有一个贾维斯——当然,没有钢铁侠的贾维斯那么智能!”忘言赞叹地说。
保险箱里是一个U盘。
人工智能管家,会给你送来饮料的小机器人……
“怎、怎么可能?!”忘言结结巴巴地质问红线,“你之前就认识杰克森?”
再往里走,能看见几个非常宽敞的房间,室内均配有古色古香家具以及富有当地特色的艺术品,但是更让你印象深刻的就是现代科技在这里占据的领地。
“不认识。”红线很痛快的摇了摇头。
“我非常遗憾,夫人,不过您这里真的很特别,让人印象深刻。”红线四下打量一下说,从她脚边滴溜溜游过一个小型的清扫机器人,小家伙非常巧妙的绕开了她的脚踝。
“可那为什么……”
“感谢你们的到来,我的孩子,非常感谢你们还记得他。”老妇人握住了红线的手。
“赌了一把,看来我赢了。我认为这是个反识别系统,电脑只会对预先录入的掌纹提示错误。——换句话说,杰克森只限制了两个人,一个人是他自己,一个是他的母亲。他知道自己会死,所以设置了自己,为的是不让杀他的人顺顺利利的得到东西,而限制他母亲的掌纹实际上是为了保护她。那么到底是谁的掌纹呢?这还算得上是他设下的一个心理陷阱——因为错误了两次,只剩下的最后一次机会谁都不敢轻易使用,越是这样,他的敌人越会更加谨慎,他们越是不敢轻易的来打开这扇门。人类就是这样的,爱东想西想、假设比方、患得患失,而这样的家伙最终都会错过正确答案。实际上,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大家都犯了人类的通病,喜欢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但是事实上这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不是他或者他母亲的掌纹,谁都可以打开!”
阿波罗把他们引见给了一位老妇人——是杰克森的母亲。她看起来有六十出头,带着一种自然的雍容华贵,但是眉宇间依然带着无法释怀的忧愁,外表和杰克森看起来有些相像。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这里的东西到现在也是安全的,所有的人都在思索谁会是那个可能的人,可是即使怀疑到了可能的人也不敢轻易尝试,这招可真够酷的!”忘言笑着赞美道,然后伸手取下了那个U盘递给红线,“我很好奇,这里真的有杰克森研究的成果吗?”
红线用“看吧,我果然猜对了”的表情看了一眼忘言,神情中带着点小得意。
“能够让他藏在这里的东西,肯定是非常有价值的,也就是那些人一直在找的。而且中国有句话叫‘图穷匕见’吗?既然这扇门打开了,U盘取出来了,如果洛基在这里,那么他马上就要蹦出来了!对了,你们是否知道,《贝多芬第七交响曲》又被人称为什么呢?”
“你们好,我是阿波罗。请问你们是?”男神走了过来,神情温和谦逊。
大家对红线突然提出的问题感到突兀。
忘言看起来更不高兴了。
“酒神交响曲,这是什么意思?”赫淮斯托斯回答。
“不得不说,这位简直就是你们这个联盟的业界良心!”红线笑嘻嘻地火上浇油似的又赞叹了一声。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杰克森自己就已经给出了答案——他生前不就是觉得诸神联盟里有人对他不怀好意,能给他带来致命的后果吗?”
“我并没有见过他们所有人,抱歉,我不知道!”忘言冷冷地回答,他警惕地望着那个男人,暗戳戳的把他归结为潜藏的敌人一类。
“哦,我的天啊!”阿波罗发出一声了然的惊呼,“难道杰克森指的是——”
“他是谁?他英俊的简直就是个阿波罗!”红线满怀兴致的问忘言。
“的确够明白了,别动,我亲爱的小姐,你的确说的够明白了!”一个声音清冷的响起。
碎石路的尽头,便是红线看到了一个抱着双臂站在门后的年轻男人,他正打量着这边,穿着最简单的米色休闲外套,有着一头如阳光般灿烂的金发,看起来迷人帅气。
“狄俄尼索斯!真的是你!”阿波罗惊呼了一声。
大铁门嘎嘎的划开,它看起来已经锈迹斑斑,但是却意外的非常灵敏,它只让了一个人的缝隙,忘言不得不和所有人一样,把车子停到门前的空地上和山雀做伴,门后两边的石柱上各自竖立着一尊小型天使雕塑,里面建筑物倒是颇有历史气息,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格建筑,主体是白色的三层建筑物,下面围着游廊,四周点缀了小型的花园、果园、葡萄园,彼此相映成趣。
“是他,从他执意的玩弄品酒然后自告奋勇的去帮助杰克森夫人清洗那些玻璃酒杯开始,他就上了我的怀疑名单。”
“还好我们都有准备,要不然想要进入这里可就麻烦了。”
“他在收集杰克森夫人的指纹和掌纹——也许还有我们的。”
他取出自己的手机在门前的一个屏幕上刷了一下,同时示意红线取出他给她的平板电脑。
“一点也没错!”红线撇了撇嘴,“而且记不记得我们在门外看到阿佛洛狄忒尸体的时候谁第一个认为那是个死人?在发现赫拉的死后谁用凶手不懂配酒第一个撇清了自己?”
“淡定,他们没让我们各凭本事黑进去就不错啦!”忘言笑嘻嘻地说。
忘言死死盯着狄俄尼索斯,狄俄尼索斯面无表情地回望,眼瞳漆黑,看不到底,那眼神让人心悸。
“先是智能管家,然后身份辨识竟然还有个系统?这仅仅是要进个大门?!”红线瞪大了眼睛。
“把U盘给我!”他命令道。
“欢迎你们的到来,我是智能管家戴维斯,远方的客人,请出示您的身份辨识系统!”一个机械音响在他们耳边响起,口音是地道的伦敦音。
红线攥着那个U盘,不知道在想什么。
(五)
“让他拿走它,孩子们!”一直没有出声的杰克森夫人开了口,“你们都是我儿子的朋友,在我看来,没有任何东西要比你们的生命更重要!所以不管那是什么,它已经害死了我的儿子,我不能让它再害死你们,让他拿走!”
“好吧,亲爱的,让我们进去吧!”
“非常识时务!杰克森太太,所有人都不要乱动,虽然我并不像你们有的人那样强壮,也没有你们人多,但是开枪的准头还是有的!”
忘言对于谈及鬼怪问题一向沉默傲娇,就像一只藐视一切但是实际上在暗暗炸毛的猫咪,但是红线知道他的色厉内荏,这让她唰地一下子就心软了,暂时停止了逗弄他的想法。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红线突然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红线!”
“你不能知道身份的人!”狄俄尼索斯冷笑着回答。
“这种做派要么就是在严密的看守自己的财富,要么就是没有一点安全感。不过我能够理解他,作为一名黑客,或者说一个成为传说的高手程序员,他拥有的财富肯定不少。”红线说,“不过看这个庄园的外表,我现在相信这里有可能闹鬼了。”
“以你的身体条件,可并不像是受过训的人!”约翰先生皱了皱眉头。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随便爬墙进入导致的后果是什么!”忘言喃喃地说,“他看起来把自己的家搞成了一个壁垒森严的碉堡。”
“我是靠脑子活的人,并不是莽夫。”狄俄尼索斯冷冷地说,“现在把U盘给我!”
厚重的难以开阖的巨大铁门,庄园的四周墙壁上架了电网,还有许多的常青藤攀爬在上面,如果不是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建筑物你一定会觉得这是一所监狱。
他拿着枪,小心翼翼的去接红线手里的U盘。
红线和忘言盯着这个庄园的大门和围墙发呆。
就在这个时候,变故突生。
从外面看,大门旁荒草萋萋,周围也有葡萄园,但是其中的葡萄藤肆意的生长,看起来似乎很久没有修剪过,庄园的铭牌被藤蔓植物热情的覆盖住了,上面还蹲了只呆头呆脑的山雀,看到车停到它面前才惊飞而去,旁边的空地上停了几台车——应该是先来的人留下的。无论如何,这里看起来有那么点凄凉。
约翰先生突然动了一下,狄俄尼索斯下意识的把注意力投到了约翰先生身上,而忘言趁着这个机会夺过红线手中的U盘拔腿就跑。
沿着农户指明的方向,红线和忘言很快就找到了月落庄园。杰克森的家在半山腰,可以看到有大片的葡萄园包围着一座庄园。在月亮谷,这样的庄园有很多,但是名为月落山庄的只有一个。
“嘿,忘言你干什么?”红线被忘言的这个行为弄懵了。
看到忘言的脸色变的越来越差,红线及时打断了这个话题,向大叔道了谢,两个人继续顺着路朝农户指明的方向开去。
“你不明白,红线,这么危险的东西,怎么能让它落到心怀叵测的人手里,必须销毁它!而且即使我们给了他,又有谁能保证他不会杀了我们!”
“哦,不,当然不……”
带着这句话,忘言从窗子跳了出去,消失在夜幕当中。
“没错,那里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了,但是里面却经常出现人声,甚至可以听到屋内器物被使用的声音、音乐声、割草机修建草坪的声音……但是如果你去看——没人知道为什么,那个庄园守护的太严密了。那里从年轻的杰克森死去之后那里就没有人居住了,所以很多人都说那是那个不幸去世的年轻人的鬼魂依然不愿离开他的家的原因。嘿,年轻人,你们真的不是去开试胆大会吗?”
(二十一)
“闹鬼?”忘言吓了一跳,嗓音有些尖锐。
忘言紧紧攥着那个U盘,飞快的在花园里跑着,雨已经小了,地上到处是积水,湿漉漉的发滑。
“事实上……孩子们,我不是在吓唬你们。”农夫压低声音说,“那个庄园有点不干净——你明白,是那种意义上的!”
如果这U盘里面真的拥有那么可怕的程序,那么绝对不能让别人得到手。
“非常感谢!不过话说回来,大叔,月落山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觉得您的神情很奇怪。”
他所做的一切并没有什么预计,只是那一瞬间的头脑发热,但是他并不后悔。
“当然,顺着这条路往里面开,要走到索诺玛山的半山腰,庄园在路的西面——显然,就是月落之处的方向,你们会看到它。”
随后他感觉自己中弹了,一种沉闷的撞击从背后袭来,带着剧烈的疼痛,他的头有些涨的发昏,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地跳动着。
“方便告诉我们它在哪里吗?”
来人非常迅速的从他手里夺走了那个U盘,“一颗高贵的心现在碎裂了!晚安,亲爱的独行侠,愿成群的天使们用歌唱抚慰你安息!但是实话说,逞英雄强出头并不适合你!”
“原来如此,难怪这几天有很多人打听它啊!难道说杰克森夫人打算重新让它开放?”老农嘟囔了一句。
狄俄尼索斯说起话来带着一种冷冷的歌剧腔,听起来让人觉得莫名的讽刺。
“事实上,我们是收到了邀请。”
他举起了枪,似乎要给忘言来个了结,但是身后紧跟而至的追兵让他放弃这个主意,他快速的跑掉了。
“月落庄园?噢,那里似乎已经关闭很久了。”大叔的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你们要到哪里去,实话说,年轻人,这里有很多比那里好的庄园可以供你们参观!”
忘言觉得时间似乎变得粘稠起来,眼前的景物也变得模糊起来。
“那么您知道月落庄园在哪里吗?”
他的身边一尊天使的神像高高矗立,沉默地俯视世间。
“山谷中的天气,随时变幻莫测——尤其在这个季节,要相信我这个老人家的话!”大叔朝他们两个人眨了眨眼。
忘言躺在地上望着天使像,他觉得天使的表情应该是悲悯仁慈的,不应该这么漠然冰冷。
“请原谅,现在看起来天气很好啊!”忘言不解地问。
他感到身下有血液渐渐洇出,和地上冰冷的雨水混在一起,带着某种不祥的甜腥味道,身体连动一动都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嘿,就要下雨了,年轻人,不要继续流连耽误时间了,快找个地方投宿吧!”一个开着拖拉机路过的老农夫愉快的对两个人说。
忘言突然觉得也许今天就是自己的终结。
索诺玛谷中到处都是葡萄园,以极品的白葡萄酒闻名,而这里的风光就如同那些极品的白葡萄酒一样,隽永而美丽。
而他唯一觉得无法面对的就是红线。
“不,这是杰克·伦敦作品中对这里的描绘,你知道这里又叫月亮谷——印第安人起的极其浪漫的名字。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朦胧中,他觉得有人走到了自己跟前,但是他已经无法分辨那是谁了。
“我不知道你还是个诗人!”忘言惊讶地说。
来人迅速由上而下解开他衣服上两粒纽扣,低头看了看他的伤口,把手堵在了伤口上,然后另一只手按在他快速起伏的胸膛上,来人压低了声音,技术性的用声音缓解他的紧张,“男孩,你的伤并不致命,肋下被子弹擦伤——他的射击技术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好,但是你现在在过度呼吸,这非常危险,听我的话,试着控制自己,什么也别想,吸气,吸气,呼气,很好,再来一次,吸气……”
“在峡谷的底部有一片开阔地带,谷地上到处是果园和葡萄园,谷地东面的边缘与深山老林连接起来,在他们左侧,是一片金黄色的丘陵山地和谷地,一道山岭屏障似的耸立在谷地边缘,把它古老而残缺的火山口状的山顶,举向飘着玫瑰色晚霞的天空。以傍晚的天空为背景的群山,从北面延绵到东南面,在夕阳的光辉里,曲折蜿蜒,轮廓鲜明,像镶了一道金边。”
忘言张开嘴,大口大口喘息,像一条濒死的鱼,他也慢慢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谁,是约翰先生。
加州的气候热烈而温暖,一下飞机就能让人感受到这一点,他们很快就驾车来到了索诺玛谷,索诺玛谷长约17英里,宽约七八英里,西边是索诺玛山,东边以马雅卡玛丝山和纳帕为邻。进入索诺玛谷,就犹如置身鲜活的油画,由于中途下了一场大雨,整个山谷的上空氤氲着水气以及未散去的雾气,路的两旁尽是低矮的葡萄树,很多蜿蜒的小路通往不同的庄园,空气弥漫着一种甜蜜的味道。
“非常好,男孩,你很快就会发现,疼痛也是件不错的事情,最起码它让你知道你还活着!”
(四)
“我……”
红线瘪了瘪嘴,不再说什么了。
“我认为你不应该那么莽撞,你的女伴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你还是太过毛躁了一点,你会让她担心死的!”
“我觉得挺好的。”忘言不带诚意的调侃了一句,“我们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家伙,隐藏自己是最好的——这还是你教我的呢!”
焦躁和歉疚如两座大山沉甸甸地压着忘言,让他呼吸不得,他觉得自己像一只孤鸟栖于阶上,几乎无力抬头环视这个残酷世界,他所怀有的正义,似乎在现实面前那么不值一提——自己还是太弱小了。
“好家伙,这听起来真不错,的确,我完全可以装自闭,因为现在的我看起来就像一个正常的技术宅——或者说书里写出的那种超级技术宅!”红线唧唧歪歪地抱怨,她有些厌恶的揪了揪自己看起来阴沉沉的发帘,推了推自己特意带上的大框眼镜。
他听到大门的方向传来了爆炸的声音——有人炸开了大门,接着他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忘言瞬时间觉得自己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放心吧,所以我才把这个给你。”忘言指指那个平板电脑,“里面是我们这些年做过事情的简介,你需要系统的看一下,还有雅典娜在网上和人的聊天记录,如果怕说多错的,那你完全可以装高贵冷艳或者装自闭,反正雅典娜现实中接触的只有我一个人——因为他男扮女的缘故,他没有和联盟中的人任何一个接触过。
“着火了!着火了!”他还听见远远的有人在喊。
“好吧,好吧,算我理解不了你们技术宅那小小的粉红心情。言归正传,电脑这东西虽然我会用,但是可没到那么好的地步。”红线皱皱眉头,有些苦恼的说,“而且你们一定会交流一些非常专业的东西或者说内部的事件,那个时候我一定会露馅的吧!”
“啧,这还能更糟一点吗?”他最后听到身边的人不耐烦的说。
“不要有歧视好吗?”
(二十二)
“哦,我的天啊,他竟然是雅典娜!”红线顿时觉得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了。
“嘿,小姐,我捡到你家的一只受伤的小猫!”约翰先生说,然后指指肩膀上搭着的忘言,红线急忙道谢并想接着忘言,被约翰先生绅士的拒绝了——这种力气活显然不适合一位小姐干。
“哦,你发现他了,天啊,这可不是我说的!”忘言目光躲闪了一下,随后吐了吐舌头。
此时红线和赫淮斯托斯老先生正在大门外,大门已经不在,只剩下残垣断壁——显然这是狄俄尼索斯的杰作,微型的炸药,而主宅的方向正燃起熊熊大火——能在这么一个潮湿的天气里是着起来的,大概是用了专业的引燃物。
“我觉得这个描述似乎很熟悉啊,我一定在那里见过这家伙!啊,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在街心公园里偶尔和你下国际象棋的那个胖子?”
红线听到忘言在约翰先生肩膀上吭叽了一声,知道死不了就放下心来。她有些担心还有些愤怒,但是还是忍不住看了看他。
“等等,等等。先让我消化一下这些信息。”红线听的有些头大。
忘言咬住下嘴唇,低着脑袋透过浓密睫毛湿漉漉注视着红线,用就像渴求和你玩耍的金毛大狗的那种眼神看着她。从前忘言用这种神情对付红线永远是百分之百的好使,因为红线马上就会出现我什么都原谅你的神情。
“没错,你要知道网络是不可信的!聊天室里所谓的妙龄少女可能是个重达两百斤的离异少妇,当然也可能是个胡子拉碴的猥琐大叔。这位雅典娜在网上就隐藏的非常好,大家都没发现他的异常。但是不幸的是我帮过他,而且在现实中和他有过来往。所以才知道他是个有一百三十公斤,秃顶近视大腹便便的宅男。他之所以在网络上把自己变成女人一是为了保护自己,第二实在是因为他有一颗永不磨灭的少女心!”
可惜这次没有,红线狠下了心照着他的伤口处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后,就拒绝再理他。
忘言有些狡猾的笑了,看起来就是一个小滑头。
忘言嗷的叫了一声后就不再吱声了。
“嘿,等等,我注意你用到了‘he’而不是‘she’!”
“杰克森夫人真的不走运,雨刚刚开始停,火就着了,看来是被狄俄尼索斯做了手脚,好在大家都出来了。”赫淮斯托斯叹息着说,他的三件套上全是灰尘,即使这样,他依然保持着那种文质彬彬的风度,“她是位坚强的女士,只是在默默的流泪,不过里面的东西应该是抢救不出来了。”
“你可以放一百个心,他绝对不会出现的!”忘言摆了摆手。
“别担心了,女士们都是很坚强的!”约翰先生叹了口气,“而且先生们,我们是不是应该走了,爆炸,火灾,一会儿这里拥挤的就会像个菜市场——救火车警车采访车,到时候再走可就有点难了!我们这里还有个伤员,而且在我的休假期间不想卷到这些事情里面——作证录口供会毁了我整个假期。”
“哦,好吧,我有个问题,如果我现在是雅典娜,那么真正的那个雅典娜到哪里去了?”
“你应该发现,狄俄尼索斯在逃跑之前非常智慧的弄坏了我们大部分人的车——为了不让人追上他!”赫淮斯托斯有些沮丧地说。
红线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还有好的吧?!”
“你当然不能以现在的身份去。”忘言同意的点点头,他随手递给红线一个很沉的书包,红线打开看了看,里面有部平板电脑,一台笔记本,然后还有其它乱七八糟的的电子设备,最后忘言给红线介绍了一下她的新身份,“你现在的身份是我们联盟里的雅典娜。”
“当然,那辆!是宙斯的,但是我们没钥匙!”
“这么看来,杰克森的死果然大有文章!”红线点点头,“这里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这次的聚会——我觉得这是个私人的聚会,我这样的外人可以随便参加吗?”
“先生们,钥匙并不是问题,我们需要抓紧时间了!”红线肯定的说,她走到那辆车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打开了那辆车的门,“先生们,搭把手,把我弟弟扔上来!”
“这世界上只有真正机密的东西才会不存入电脑,形成纸质文档封存。因为只要录入电脑,就有破解的方法,那么肯定不会逃过我们的眼睛。”忘言颇有些自豪的朝红线眨眨眼,“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东西绝对不存在于网络当中!”
虽然忘言微弱的强调他可以自己来,但还是像一袋土豆一样被扔上了车的后座。
“不在那里?为什么?被转移了?”
“不必装你们不熟了,先生们,你们二位是一伙儿的,这点毫无疑问!所以快上车!”红线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对车门外有些迟疑的两个人说。
“谁说没有过?”忘言压低声音回答,“可是案件的资料已经不在那里了。”
“呃,我不知道小姐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来的?”约翰先生显然吓了一跳,连带着那只跳上后座的大狗眼神都有些心虚。
“你们这么厉害,为什么就没有人黑进警方的网络,我敢肯定那里有真相。”
“约翰先生肯定当过兵,杀过人也说不一定……”红线瞥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约翰先生,一面紧踩油门,“手上的枪茧,呃,还有那种气质,我不会看错的。虽然你们装作不认识,但是彼此的眼神和气场骗不了人——那是一种家人式的信任,我很熟悉,我从不认为从未见过的人第一次见面就能知道你的口味给你端来了煎绿茶,当然,还有大狗对约翰先生的态度……”
“说实话,没人相信他是真的因病而死。”忘言回答,“听说对于他的死亡调查有人在进行,但是我不知道具体是谁。要知道,这是个挺危险的活儿,一嗅就知道有阴谋的味道,搞不好自己都会惹祸上身。”
“啧,真令人难过,竟然是这种细节上出现了问题。”赫淮斯托斯有些懊恼地摇摇头,大狗安抚地蹭了蹭他的腿,随即他的脸色发白,“哦,我的天啊,请注意驾驶!”
“巴塔克·杰克森之死虽然警方认定是自然死亡,但是你们内部没有追查过他的死因吗?毕竟他的死看起来那么不同寻常。”
“放心吧!我曾经开过赛车!”红线安抚道,一面在路上跑了个可怕的“S”,把一辆福特开出了拉力赛的气势。
“加州的索诺玛谷,杰克森死亡地点是他在加州的家。”忘言一边小心地将车驶向公路一边说,“我们的追思会也订在那里,我刚刚订了飞机票。”
于是大家更担心了。
“那么,男孩,既然我已经上了你的贼船,能告诉我咱们的目的地是哪儿吗?”
“你真的是赫淮斯托斯?”红线好奇地问。
(三)
“我们得到了一个号码,我们怀疑她会有危险,我们是来拯救她的!”
“没有头绪,不过我更加怀疑这个‘洛基’是我们内部的人,而不是宙斯说的什么敌对组织,如果不是内部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搞到我们的信息!而我更怀疑,杰克森的死就是这个内鬼一手造成的。”忘言压低声音说。
“怎么得到的号码,通过什么途径?”红线好奇地追问。
“有具体怀疑的人吗?”
“对不起,亲爱的小姐,商业机密,无可奉告,还有请先看路!”赫淮斯托斯用一种沉痛的表情说。红线莫名的觉得这位老先生做这个表情有些可爱,不过依然没有放弃追问,“那么你们得到是谁的号码?”
“是啊,比我厉害的高手的确有很多!”忘言无奈地叹了口气。
“杰克森夫人的。”
“真的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很意外你会吃这样的亏!”
“你们真的是警察,来保护她的?”红线不甘心的继续试探。
红线非常意外的挑了挑眉毛。
“不,当然不是。”约翰先生回答。
“不,它在三十秒内自动销毁,连带损坏了我一台配置高能的笔记本!”
“那么怎么可能有人预先知道谁有危险?”
“留言我能看一下吗?”
“我的小姐,每个人都有秘密啊!换句话说,你并不是雅典娜,我的女孩,那么你又到底是谁?”赫淮斯托斯无奈地反将了红线一军。
“我不知道,这个人的代号是‘洛基’,宙斯认为他更有可能隶属于一个组织——以摧毁我们为目标的黑客组织!他给我们的留言大致的意思就是,巴塔克·杰克森的死只是一个开始,他会清洗我们每一个,所以这一次我们的集会也是为了探讨怎样应对,不管他是会,能黑进我们每个人的电脑里,这可不是一个玩笑!”
赫淮斯托斯问的话,让红线怔住了。
“那么你们对于你们的对手的了解有多少?”
“你为什么沉默不语,我的小姐?”赫淮斯托斯的语音带上了笑意,“你瞧,我们都有些小秘密不是吗?但是我们的秘密都不是以伤害别人为前提,不过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哈罗德。”
“我当然知道重点是什么,重点是他想要干掉你们!”红线把手里的笔一扔,补充了一句。
“嘿,你好,哈罗德先生,认识你很高兴!”忘言有些怯怯地说,而红线看起来把车开的更像是想要同归于尽。
“我知道,但这不是重点啊,红线!”忘言有些哭笑不得,红线老学究的毛病又适时的发作了。
“别担心,我的孩子,我们并不是你所担心的那种身份,我们也是需要低调的,不会揭露你们的秘密。”哈罗德先生微笑着安抚了一下两个年轻人,“所以能不能先把车速慢下来,我们马上就进城了,而且你们愿不愿意先到我们那里躲避一下,我们有安全屋,最适合伤员养伤!”
“还有这个‘诸神的黄昏’是什么意思呢?”红线皱起眉头说,“北欧神话和希腊神话不是一个体系的!”
(二十三)
“刚刚提示过你,我在这里的排名不靠前,赫耳墨斯是十二主神中的最后一位,所以说我在他们当中可能是能力最差的一个,而且我和他们交往并不算深厚,所以对他们了解的不多,听说哈迪斯被人排挤,但是究竟是被谁排挤我不是很清楚。”忘言皱着眉头说。
“亲爱的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这则新闻。”来探望红线和忘言的哈罗德先生递给红线他的平板电脑,约翰先生在后面拎着外卖的袋子和饮料,大狗跑进屋里对着长条沙发一跃而上,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了上面。
“我也注意到哈迪斯不在其中,在神话中,奥林匹斯山十二主神中哈迪斯被排除在外,因为他是冥府的统治者。那么在你们这个诸神联盟中,杰克森也是这样吗?”
“这是狄俄尼索斯,他出事了?!”红线看着那则本地新闻吓了一跳,“上帝啊,他被发现猝死在酒店里——原因是心脏病发,真难以置信,他已经成功了,怎么会在这最后的关头出了问题?”
“没错,就是按照这个顺序来的。联盟里有很多人,不仅仅是在美国本土,还有许多境外的黑客——地球对于黑客来说就是一个村子,但是主要的只有十二位,当然你也可以注意到,我在这里的排名并不靠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忘言很艰难但是很准确的说出来一个中国成语。
“等一等!”红线随手撕了张便签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串儿名字:“据我所知,希腊的十二主神是:宙斯、赫拉、得墨忒耳、狄俄倪索斯、波塞冬、雅典娜、阿波罗、阿耳忒弥斯、阿佛洛狄忒、阿瑞斯、赫淮斯托斯及赫耳墨斯,虽然说有些说法和这个不一样,但是我觉得不必要求那么多,你们这个诸神联盟中核心人员是按照这个来的吧?”
“不,他的电脑并没有被拿走,但是和U盘完成了自杀性自爆——我们通过警局的朋友打听到了这一点,这一点太不寻常了,当他们想继续查下去的时候,一群CIA把他们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猜猜看,他的心脏病发到底是什么具体情况?”哈罗德先生做了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是的,他是我们的头儿,这个人有点控制狂——从和他合作的几次就能知道。我和他在现实中不认识,他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在网上也是这样,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真心佩服他的。这次的聚会就是他组织的,毕竟在圈子里,他和哈迪斯关系也还算不错。”
“别告诉我他安装了心脏起搏器……”红线瞪大了眼睛,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希腊十二主神是以宙斯为首。你见过你们中的宙斯吗?——他应该是你们当中的组织者吧?”
“一点也没错,我的小姐。”哈罗德先生沉重地点点头。
忘言莫名有些害羞,挠了挠脸。
“我想我明白了。”红线点点头,有些沉重的坐回了沙发,捞起了大狗的脑袋蹭了蹭,“这是最后一招杀棋,留给他的杀棋——这是针对他个人设下的陷阱。”
赫尔墨斯在希腊神话中虽然是众神的传令官,但也是狡猾的小偷和骗子之神。在《荷马诗颂》里描述他是一个“变化多端、圆滑机灵的盗贼。他能带给人梦境,是夜里守望者,门外的小偷,在长生不老的众神里最先展示善意的人。”
“狄俄尼索斯佩戴着心脏起搏器,只要他接近电脑,把U盘插上,只要一开机,电脑的摄像头会立刻对他进行面部识别,确实是他,杰克森设置的电鳗程序便开始扫描心脏起搏器并入侵,从而杀死他。在完成攻击后,电鳗程序完成自我消除,和杀害阿佛洛狄忒一样,这是只针对某他一个人的专门谋杀案!”
“不得不说,你的绰号倒是很适合你。”红线思索了一下,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如果狄俄尼索斯拿走的那块U盘里不是杰克森的开发的程序,那么他的研究成果到底在哪里呢?这么多人找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我是‘赫尔墨斯’,事实上,我们彼此都不知道真名,都用代号相称,巴塔克·杰克森是在他死亡之后我们才知道的真实名字。”
“因为在你们这些电脑狂人的印象里,存储一样的东西最简单的方法就是U盘,又或是硬盘,又或者是台电脑,你们的想法永远离不开电子设备。你们忘记了最为古老的记录方式,纸张,书本……他的书房里为了避免火灾采取的是抽离空气的方法,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因为用水会损害电子设备,但是同时也会对那些书籍造成伤害!他保存了所有东西,就在这里!”
“那么我能问问你的代号吗?既然是诸神联盟,那么肯定都是以神名为代称的。”红线好奇的询问。
“那些书!”
红线没有继续说下去,忘言已经长大了,他拥有自己的世界,而她也应该给予尊重,只不过总是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我注意到他似乎在每本书上都做了笔记,有些还夹着书签——去读纸质的书对于一个几乎生活在电脑里的人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啊,可是却没有人去注意它们——现在有几个人能好好的静下心来读读书啊!”赫淮斯托斯回忆着说。
“事实上,我作为黑客很多时候也需要别人的帮助,所以和业内一些人有联系,但说实话,加入这个联盟开始确实是觉得很好玩——他们有庞大的资源和技术,可以在必要时为我提供强大的后援。”忘言对于红线的抱怨感到挺温暖,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为自己辩解了一下。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对我的说的话。这世界上只有真正机密的东西才会不存入电脑,形成纸质文档封存。因为只要录入电脑,就有破解的方法,那么肯定不会逃过我们的眼睛。”红线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果然有时候最古老的方法反而最有效。而那些来找寻的人永远也想不到这些东西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这可真是一个讽刺!”
“我从未干涉过你任何行动,但是前提是你不能把自己卷入危险当中!”红线有些严厉地说,“还是你觉得我们的生活还不够刺激?”。
“可是我们没有办法证明这一点了!毕竟,那里着火了!”约翰先生遗憾地说。
“不,实际上别人干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没有惹麻烦。”忘言立刻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不,你们忘记了,我这里还有一本……”忘言小心翼翼的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他从怀里掏出了那本《苹果酒屋的规则》。
“好吧,我现在知道你偷偷地参加了一个黑客组织,它叫‘诸神联盟’,然后有人想送你们一场‘诸神的黄昏’,好吧,现在告诉你可怜的姐姐,你们惹了什么麻烦要让人这么对你们?!”红线一脸不满的抄着手问。
“当然,我还没有看——没有时间看。你知道,我还在养伤。”他小声嘀咕了一句,看到红线那我还没有原谅你的眼神,他马上开始继续装死,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二)
红线翻开那本书,然后把它递给了哈罗德——上面写满了东西,她认识其中的每个字母,但是放到一块儿她看不懂。
“其次,事实上,就像你说的那样,这次的事情让我感觉不妙。”忘言一边看着红线的脸色一边迟疑地开了口,“我必须向你坦白,在两年前,我参加了一个黑客组织……它的名字叫‘诸神联盟’。”
“是的,这里的标注的东西应该就是一个庞大程序的一部分,我能够肯定这是他做出的笔记!”哈罗德先生翻开了书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可惜剩下的已经被付之一炬了。”
“是那一次啊,我承认那次他的确帮了大忙,否则真的很危险。”红线回忆了一下当时的事件。
“说到那场火灾,哈罗德先生,约翰先生,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一件事。”红线有些迟疑地开了口。
“首先,杰克森曾经帮过我们的忙,记不记得大概在一年前我们需要进入FBI的系统,我请了人帮忙,就是他。”
“什么事,我的小姐?”
“那么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吧,小家伙,为什么叫我陪着你去这个追思会,你早就是脱离大人怀抱的年纪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红线收敛了嬉笑的表情,严肃地问道。
红线有些苦恼地皱了下眉,“您知道吗?在狄俄尼索斯逃走的时候,我看到杰克森太太笑了,而我这几天一直纠结于她最后的笑容。”
“好吧,也许是我多操心了。”忘言挠挠脸回答。
“笑了?”约翰先生吃惊地问。
“嘿,亲爱的,表情别这么严肃,你现在就像个小老头儿,我都有点不适应了!”红线笑着对忘言说,她揪了揪忘言还有一点婴儿肥的腮帮子。
“是的,那是一种心满意足的笑。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想——”红线压低声音说,“我在想,我们是不是犯了一个错误,其实那天在月落庄园里,十二诸神其实应该已经到齐了!”
“难说,实际上我经常怀疑这一点,他这样其实得罪了很多商人,妨碍了他们的利益,而且也对许多人的生命造成了威胁——虽然不是他亲手杀人,但是他创造了一种方法,既然有,就迟早不是秘密。事实上,这家伙和我的私交不错——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坏家伙,其实人还不错。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会物伤其类,我也一样。我不相信他会是因为心脏病突发而死。我认为他有些太高调了。但是这个世界上,虽然实力能够说明一切,但是罪恶和权力面前,似乎不值得一提。”
“你是说杰克森太太是大地女神得墨忒耳?”哈罗德先生立刻反应过来,他有些惊异的瞪大了眼睛。
忘言瘪了瘪嘴,显得不可置否。
“事实上,狄俄尼索斯是洛基,他策划了一切是说不通的,就连我这个电脑外行都知道,如果想要入侵一台电脑,至少前提条件是它开了机连上了网线,从杰克森死后,月落山庄就荒废了起来,除了那些不请自来的偷窃者——我并不觉得狄俄尼索斯是那种手脚利落的外勤特工。”
“真是可怕的技术!无疑已经威胁到了社会安全和那些商人,他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而死的吧?”红线喃喃地说。
“他的身手技术人员都算不上,我觉得是个颇有野心的黑道投机者。”约翰先生摸了摸下巴说。
“这套程序叫做‘电鳗’,可以扫描一定范围内所有的心脏起搏器并入侵。杰克森甚至认为,他可以利用这套程序直接入侵生产商的软件服务器,将‘后门程序’植入他们生产的所有起搏器,那么这种致命的程序就可以像病毒一样传播开来。”
“所以他必须能先潜入月落山庄才行,也就是那样他才能去修改书房的电脑程式来用那种真空状态杀死阿佛洛狄忒,但实际上杰克森的虹膜只曾经在两个人的手中,一个是阿佛洛狄忒,一个是他的母亲,因此狄俄尼索斯根本不可能进入杰克森的书房,而阿佛洛狄忒不可能去杀死自己,所以这一切只能是杰克森夫人干的!你们的追思会是多久之前决定搞的?”红线问忘言。
“不接触被害人,远距离杀人是吗?听起来就挺可怕的!”
“大概在三个多月前,我们就在自己的群里说过这件事。”
“是的,他打算在新一届的黑帽会议上,展示一项更为惊人的‘黑客绝技’——在九米之外入侵植入式心脏起搏器等无线医疗装置,然后向其发出一系列830V高压电击,从而令‘遥控杀人’成为现实!”
“而杰克森的虹膜是在一个月前丢失的——杰克森夫人这样告诉我的,她有两个月时间去弄好这一切。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你们大家召集到这里来,像是宙斯赫拉阿佛洛狄忒狄俄尼索斯这样本来别有目的的人只要稍稍提个意向,他们肯定就会表示同意。”
“竟然是他!”红线点了点头,“他的确是个名人,被人称之为最牛的黑客。如果你提到他,我就知道了,他曾经让取款机自己狂吐钞票,还曾经……对了,他没有实现他就已经去世了,好像死因不明。”
“是的,现在想想,确实是得墨忒耳在群里说了一句去杰克森的家举行追思会怎么样,然后很多人就都跟着附和了!”哈罗德先生点点头,“看来,她真的非常了解人性。”
红线有些意外的瞪大了眼睛,巴塔克·杰克森这个名字倒也可谓如雷贯耳。
“是,至于阿佛洛狄忒之死也是杰克森夫人帮我们把视线转到了狄俄尼索斯身上的,实际上在当时那个情况下,有洛基做死亡威胁的情况下,有人做出阿佛洛狄忒可能死亡的猜测也并不让人意外。而我们都在会客室讨论阿佛洛狄忒的死亡的时候,只有杰克森夫人在楼上休息,因此只有她去破坏电源最容易,不,不应该说破坏所有电源,围墙依然有电,而那显然是一个陷阱。”
“巴塔克·杰克森,或者你愿意叫他的另一个名字。我们圈子里都叫他哈迪斯,或者冥王。”
“哦,上帝啊,这是一个计划,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在计划当中的,她在给儿子复仇!”哈罗德先生喃喃地说。
“追思会?谁的?”红线感到非常好奇。
“我们一直以为赫拉之死和宙斯有关,因为赫拉对于宙斯的暧昧态度太过明显,可是能让她毫无戒心的打开房门在那个房间里大概只有杰克森太太了吧,她只是一个老太太,在赫拉的印象里,她不会电脑,也许还知道赫拉和宙斯一直想知道的杰克森留下了什么东西的秘密,这一点诱惑力实在太大,她会不由自主的像是蜜蜂粘着蜜糖一样接近这个老妇人。
“我想去参加一个追思会,呃,实话说,我希望你能陪我去。”忘言犹豫了再三终于开了口,这里是夏威夷,爱德华乐颠颠的跑出去冲浪追姑娘,罗宾先生和J去晒日光浴,酒店里只剩下红线和忘言。
“而当这个老妇人端着葡萄酒和奶酪敲开她的房门的时候,她肯定不会拒绝,也不会对她防备,毕竟和赫拉比起来,她是个弱者。而我们判断和赫拉一同饮酒的是个男人的理由只是基于口红,其实这个理论非常薄弱,口红也可能是杀她的人后给她涂上的,然后故意让她的唇印沾上了酒杯!”
“好吧,好吧!”忘言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就和我们当初认为赫拉之死是宙斯做的一样。”忘言说。
“小子,要说实话!”
“是的,我们都认为非常懂酒的人不会犯那么愚蠢的错误,正是宙斯那种不懂酒的人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一样,我们看到有一只留有口红印的酒杯就认为和她见面的是个男人,所以杰克森夫人和狄俄尼索斯完美的撇清了自己。”
“你看起来就像是焦躁的一直在磨爪子的猫,而且现在还在继续,别想瞒过我。”红线说着,仔细的观察着忘言,仿佛想从他的脸上挖出些什么。
“我们的怀疑视线转移到了宙斯的身上,而宙斯顶不住这个压力,选择跳墙逃走,结果触电而死。”
“不,我很好,是什么让你得出这么可怕的结论的?”忘言微笑着回答——只是那微笑有点愁苦,显然言不由衷。
“是的,我记得当时是杰克森夫人喊围墙没有电的,也就是说宙斯选择了爬墙逃走其实是受了杰克森夫人心理上的引导。”
“嘿,男孩,我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儿!”红线揪住了和她擦肩而过的忘言。
“这么一想,的确是。她甚至当初都不担心我们因为恐惧待在一起,因为波塞冬肯定不会同意——那孩子有点自闭症,讨厌吵闹。而这种事情,有一个离开的,就有第二个,而宙斯和赫拉本来就是抱有别的目的而来,所以肯定不会和大伙儿待在一块儿!而正是因为这样杰克森夫人才可以有机会去毒死赫拉。”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有时候就是忘言心中的感受。
“而最后,这一切可以留给警方查出蛛丝马迹的东西都在大火中消失了,指纹唇纹毒药尸体……所有的一切!而这里还涉及到阿佛洛狄忒,一个政府特工,她的死恐怕也是官方极力想要掩盖的,那么这一切慢慢就会不了了之。”
网络这东西一如其名,就像是一张网,四通八达,可以搜罗一切有用的蛛丝马迹,可以包罗万象,但是也随时可以如一张无形的网一样抓住自己的猎物。
“是的。”哈罗德先生抚摸着膝盖上大狗毛茸茸的头,颇有些沉重地说,“还有那场大火,狄俄尼索斯又怎么能够提前准备出引起那么大火灾的燃烧品——毕竟才刚刚下过大雨,他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一边追击忘言先生的同时一边引发那么大的火灾,明显分身乏术。”
忘言除了是罗宾家族的一份子还是一名黑客,虽然不能称之为顶级黑客,但是曾经的战绩也足够让他吹嘘一下,但是好在他是个很低调的人,从来不得意洋洋。
“所以只有屋主最方便准备这一切——这所有的一切!大地即母亲,她才是洛基啊!”红线长叹了一口气说。
(一)
“这是母亲的复仇。机器无法断定跳出的号码是加害者还被害者,约翰,她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我们搞错了受害者!”哈罗德叹息了一声,悲伤的看向了约翰先生。
朦胧中,他觉得有人走到了自己跟前,但是他已经无法分辨那是谁了。
“没有办法,事情总有意外……”约翰先生摊了摊手,随后他拍了拍哈罗德先生的肩膀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搭档。
曾与你同行,何其有幸。
(二十四)
一生能有这么一个人,让自己不畏生,不惧死,也不会害怕去爱,本来应该冰冷充满仇恨的心变得柔软一片,这就够了。
在离开之前,红线还是忍不住再次问了一遍。
忘言一直不明白那幅画的意思,不过此时此刻,他突然好像明白了,那是在太阳下山以后,如果有你爱的人愿意为你点燃一盏灯,那就是世间最大的幸福。
“最后问一次,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红线追问。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在一家小小教堂中看到的一幅壁画——壁画中,耶稣背着十字架往前走,一个小男孩泪流满面地拉着耶稣的衣服。小男孩说:“耶稣请不要走,你走了以后,谁会照顾我们穷苦的小孩子?”耶稣却回答他说:“太阳下山的时候,回头看!”
红线看到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讳莫如深的微笑起来。
远处的屋子里的灯光依然亮着,在茫茫的黑夜中指明了方向。忘言知道那是谁的房间,谁还在留着一盏灯等待着他。
“和我们的身份相比,二位实际上拥有着一系列令人印象深刻的犯罪记录。”哈罗德先生带着一种微妙的表情说。
果然是诸神的黄昏啊!
即使有心理准备,红线和忘言的心也绷紧了。
他努力的呼吸着,但是却挡不住眩晕的脚步,他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变得不清晰起来。
“不过我非常高兴的看到,你们的记录上不包括任何的暴力犯罪。”
说到亲近的人,不知道红线是否安全,是自己,把她拉进了这一切,而自己刚刚做的,是不是会伤害她,果然这个地方,当初就不应该来啊!
“这算是夸奖吗?”忘言挑了挑眉毛,他偷偷握紧了拳头。
他不禁有些自嘲地想,神肯定一点也不喜欢他,既不会在他命悬一线时降下什么神迹帮助他,也不会在他死后欢迎他进天堂……甚至在他最后一刻,他最亲近的人都没有在他的身边,让他这么孤独的死去。
“年轻人,请记住这一点,想着用暴力解决问题,那通常只会让事情变得比预想的还要糟糕。而凭借冲动不依靠头脑做事,那更是愚蠢之极!”约翰先生非常犀利地说了一句。
忘言突然觉得也许今天就是自己的终结。
“也许你们就像蝙蝠侠,行走在暗夜里的英雄,你们的行为就如同那些古老的宣言——我发誓善待弱者,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骑士精神!”红线喃喃地背了几句骑士宣言,“也许这里面说的就是你们。”
他感到身下有血液渐渐洇出,和地上冰冷的泥水混在一起,带着某种不祥的甜腥味道,身体连动一动都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只能这么告诉你,我的小姐,像我和他这样的人,我们见过黑暗——这个世界真正的黑暗一面,甚至我们本身就是构成黑暗的一部分,我们都是在记录中已经死去的人。正是因为我们了解黑暗,所以我们更加明白光明的意义。所以,为了我们心中的光明,我们愿意永远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它!”
忘言躺在地上望着天使像,他觉得天使的表情应该是悲悯仁慈的,不应该这么漠然冰冷。
“可这永远伴随着死亡和危险!”
这里是庄园花园里最人迹罕至的一个角落,黑夜中的树影支离破碎,好像伸出了无数的爪牙,想要把深陷其中的人牢牢地拖住。树林的深处就仿佛一个深渊,而那深渊如同来自最深沉的海底,带着浓稠到化不开的黑暗,与无边无际的寒冷将人紧紧包围。
“是啊,死亡和危险如影随形。也许有一天,我们被人忘记,就如同战死沙场场的尸体,会被冬天的新雪所覆盖一样,可是等到来年春季,我们骨骸长眠地下,血肉化为春泥,我们的一切会成为那些活着的人的勃勃生机。对此,我们……”他忘了一样约翰先生,沉吟了一下,不再说下去。
天使的神像高高矗立,沉默地俯视世间。
“我们绝不会后悔,因为那是我们自己选择的路,所以我们会一直走下去!”
(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