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一幕,不知所措,我回头又望了望断崖,下面的潭水应该比较深,跳下去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秦悦、宇文、袁帅和我都是会水的,袁帅也在注视着深潭,当我扭头看向他时,他冲我点了点头,我于是小声而坚定地问伊莎贝拉和马建秋敢跳吗?伊莎贝拉明白了我的意思,冲我点点头,而马建秋却惊慌不已,“我……我不会水啊……”
再看身后,发疯的史密斯挥舞着斧子,已经追了上来,就在此刻,鼯鼠大军铺天盖地也追到了!我看着秦悦,她眼里露出了绝望的眼神,我知道这会我们算是走投无路了!此刻,我忽然好想念我那柔软的大床,多希望这都是一场梦,可惜隐隐作痛的伤口提醒我——这不是!接下来是令我们吃惊的一幕,成千上万的鼯鼠竟然没有扑向我们,而是全都扑向了史密斯,史密斯面无表情,毫不畏惧,怒吼着,挥舞斧子,三下五除二,就砍翻了几只鼯鼠,鼯鼠的鲜血溅在史密斯的脸上、身上,他越砍越起劲,像是完全进入了癫狂状态。几分钟的时间内,就有几十只鼯鼠命丧斧下,鼯鼠新鲜的血液像是刺激了史密斯,他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意,伴随着他那张狰狞的面孔,让我心里不寒而栗!
我逼近马建秋,一把抓住他,“想活就抓紧我!”
几乎同时,秦悦领着其他人躲过史密斯,跑到了我的身后,史密斯怒吼着,舔了舔自己右臂上的黑紫色鲜血,挥舞斧子,又向我们奔来,“跑!”我两手空空,只能继续沿着石板路向前跑,但我们跑出一百多米后,发现前方竟然是断崖?!跑在前面的我险些摔下去,MB,这不可能,这不科学,这么宽大的石板路一定会通向某个方向,我仔细查看,发现石板路是断裂开的,再向对面望去,同样有断裂的石板,我忽然明白了,这原来是一座桥,而下面……我探出头,往下望去,下面是一个深潭,幽黑幽黑的,我估算了一下,水面离我们的距离,至少有二十米!
马建秋双腿颤栗,他将求生的目光投向史密斯那边,但显然那边让他失望了,此刻,史密斯已经被成千上万只鼯鼠团团包围,他开始还在不停地挥舞斧头,砍下鼯鼠的肢体,但他的动作慢慢变得迟钝,直到最后完全挥舞不动斧头,也不再发出低吼,他强壮的身体像是已经被鼯鼠大军掏干,我知道接下来被掏干的就是我们了!不能再犹豫,我大喊一声“跳!”然后根本不等马建秋反应过来,就抱着他纵身跃下深潭。
史密斯怒吼着冲向我,我知道此刻的他力量惊人,更不能触碰他的伤口,于是我假意冲上去迎战,可就在接近他时,我猛一侧身,躲过史密斯,史密斯用力过猛,一头滑到了石板另一侧的土路上,我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也不知我为何会用这样的方法对付他,或许是因为那个噩梦……史密斯怒吼着再次冲上来,我冲史密斯后面的秦悦使了个眼色,然后就不顾一切地迎了上去,这次我还是出其不意,抛出了我的斧子,斧子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径直飞向史密斯,让我吃惊是,发了疯的史密斯竟然没有躲闪,而是直直地立定,用自己手中的斧子朝我的斧子砍去,一声清脆的撞击,闪出耀目的火星,我的斧子在半空中改变方向,飞了出去!
瞬间,刺耳恐怖的声响不见了,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大脑一片空白,闷热烦躁的空气变成了清凉水世界。在短时间的懵逼后,我很快恢复了意识,深潭果然如我测算的,很深,我们两个大男人的重量,沉得很深,却并没有触碰到石头或是水草之类,我微微睁眼,看见秦悦、宇文、袁帅、伊莎贝拉纷纷在我上方开始上浮。MB,我心里暗暗叫苦,还要带着这个废物上浮,我几乎用尽了最后的气力,最后还是在宇文、袁帅和秦悦一起托举下,才和马建秋浮出水面,这小子在水下倒没有扑腾,省了我一些事,因为马建秋早已昏厥过去;直到浮出水面,秦悦帮他掐人中,这废物才浑身一颤,苏醒过来,然后开始在水里扑腾。
史密斯一步步向我们逼来,他抽出了绑在自己后背的那把消防斧,我的心脏狂跳着,看看秦悦,又看看宇文,秦悦指指史密斯身后,我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我让马建秋跟着秦悦,而决定拿自己做诱饵。想到这,我也抽出了另一把消防斧,斧子对斧子,史密斯冲我低吼着,举起了明晃晃的斧子,在阳光下,史密斯的右臂抓痕处完全迸裂开来,流淌出来的不仅仅是黑紫色的血,还有白色的像蛆虫一样的东西,我不禁一阵作呕。
我仰头朝上面的断桥望去,史密斯估计已经成了一具白骨,就和那只被深埋的猴子一样,成群的鼯鼠盘踞在断桥上方,却没有冲下来,也没有飞过断桥,我心里不禁狐疑,但现在对我们最重要的是下面该往哪儿去?!我向周围望去,深潭其实是一个湖,我们跳下来的位置大概正好是湖的最深处。湖水应该是从上方的峡谷流下来的,于是,我指了指上方的湖面,大家朝那儿游去,我们已经精疲力竭,还得带着不停扑腾的马建秋,短短的一段距离,我们游了半个小时才慢慢靠近岸边,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水面有轻微的震动。
秦悦护住伊莎贝拉,宇文护着袁帅,我护着马建秋向后退去,但后面鼯鼠大军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回头望了一眼,已经退无可退!必须想出一个办法,可事情的发展根本没有给我们时间,史密斯似乎觉察出了异样,慢慢地转过了身,他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缓缓地举起自己的右臂,已经被黑紫色鲜血包裹的右臂,就像是在看一件奇怪的物件,突然,史密斯发出了一声低吼,这声音我在噩梦中听过,不禁浑身一颤……
我回头望了望湖水,湖面除了我们泛起的涟漪,并没异常,不管他,先上去!很快我们都上了岸,精疲力竭地躺倒在湖边,大口喘着粗气,一刻钟后,袁帅似乎已经恢复了体力,站起身,忽然他指着上方,对我们说道:“看,一个洞!”
我满身大汗,却不寒而栗,那是什么?黑紫色的血,鼯鼠大军发出的刺耳尖叫震耳欲聋,那个可怕的噩梦又闪现在我脑子里,我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前面的史密斯,变异?史密斯像实验室里的白鼠和猴子一样……马建秋也注意到史密斯的变化,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紧紧拉住了我的手。
我艰难地爬起来,回头望去,果然就在深潭上方,现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里不断有水流出,涓涓细流缓缓流进湖里,这就是湖的水源。我又仰头向两侧望去,两侧尽是悬崖峭壁,我们身处在山谷底部,看来我们只能先进山洞一探了。我望望其他人,全都茫然无措,还没从刚才的惊险一幕中走出来,山洞里会有什么?大家在狐疑和不安中,收拾还剩下的装备,从船上带下来的三把消防斧,只剩宇文手里的一把了,我接过宇文手里的斧子,和秦悦走在了最前面,马建秋、伊莎贝拉走中间,袁帅和宇文殿后,走进洞口三百米后,黑暗就完全吞噬了我们,我只能暗暗祈祷这个洞不要太长,因为我们的电池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