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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捉奸成仨

他看着自己的兄弟,痛心疾首。

那是小狼王倾尽全力的一耳光。

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他勉强爬起来,一张口,两颗牙齿就和着血吐了出来。

本以为是骨肉血亲,左膀右臂,可是,美色当前,他却不管不顾,昏了头。

他一个趔趄,被打倒在地,嘴角顿时流出血来,整张脸火辣辣的疼痛,半边脸颊也随即高高肿起。

居然不惜将自己的妻儿也用于抵押。

啪的一耳光。

只怕姬真让他马上来杀了自己这个哥哥,他也会立即拔刀相向。

“只要大王愿意,臣弟绝不赖账!臣弟明天就可以将她们全部送来……不不,今晚臣弟就可以连夜送来……”

之所以暂时还没有拔刀,只是他没有这个能力而已。

“就连你的妻子也一并抵押了?”

假以时日,岂不是兄弟相残,谋害在即?

霍行一咬牙:“没错!只要大王开口,不光是臣弟的家产,更是连臣弟的小妾,妻儿,统统也抵押给大王……”

此时,霍行脸上还残余昨夜欢愉的痕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狼王淡淡的:“全部抵押给本王?包括你的妻儿也抵押给本王?”

只知道自己挨了一耳光,十分委屈:“王兄……”

“是,臣弟就是着迷了,臣弟就算是死在姬真身上,也觉得千值万值。王兄,臣弟从小到大很少求你什么事情,这一次,你就帮帮我吧……要不,你将聘礼的数量减少吧……我将我全部的财产抵给你,行不行?”

又是啪的一声。

霍行的双目中,简直发出魔鬼一般的火焰。

这一耳光更重。

“霍行,你已经走火入魔了!”

他再次张口,又是两颗牙齿和着血吐出来。

霍行以为他不答应,急了:“王兄,求求你了,你知道,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都是你先占,我从来不敢跟你争什么。可唯有姬真,真的,姬真也是你不要的女人,既然你早就玩腻了,为何不满足一下臣弟的心愿呢……”

他再也无法出声,整个人歪倒在了地上,如一滩烂泥。

小狼王连连摇头。

鼻血,顺着他的脸流淌。

白狼国的士兵,就是拿去给他这么浪费的吗??

他脸上就像开了一个酱油铺子,五颜六色,惨不忍睹。

这种人,不吃败仗,谁才会吃败仗呢。

他几次张口,可是,每次张口,只能吐出一口血来。

可是,霍行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就这么轻率地要率军远征。

小狼王一字一句:“霍行,你可是当着众人发了毒誓。若拿不出聘礼,就以项上人头担保!本王看在骨肉血亲的份上,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若是凑不出聘礼,本王只好将你斩首示众……”

所谓的藏宝库,也是久远的传说而已。

他提高了声音:“来人,将霍行拉下去!”

那个部族,远在几千里之外。

两名侍卫进来,拖着霍行便走。

“王兄,求求你了,求你再给臣弟三个月时间……要不,半年,或者一年吧……真的,臣弟一定竭尽全力去凑齐这笔钱……臣弟知道有一个很富庶的西域部族,臣弟明日就率军攻打那个部族,他们有一个藏宝库,所得宝贝,绝对能够赔偿……”

霍行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如一滩烂泥似的,任凭侍卫拖着。

姬真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才会将他迷惑成这样?

刚到门口,霍行忽然猛烈挣扎,厉声道:“王兄,我不服……”

这愚蠢的家伙。

小狼王淡淡地:“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糊涂虫。

侍卫一松手,霍行猛地冲过来,厉声道:“王兄,我犯了什么错,你竟然要杀我?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吗?你别忘了,你早就不想要姬真了,既然是你不要的东西,我拿了又如何?你凭什么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杀我?”

小狼王死死盯着他,眼中,慢慢地泊了一丝怜悯。

“不是本王要杀你,是你自己强出头!”

霍行语无伦次:“求王兄再给一点时间……求王兄给臣弟三个月,对就给三个月,无论臣弟是去偷是去抢,哪怕再去征战一次,也一定要把这笔聘礼给抢回来……”

“我强出头难道都是我的错?谁知道你当初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倾其国库?要说荒淫无度,也是你先带头……”

“你要本王怎么宽容你?”

小狼王心平气和:“没错,本王也曾因色迷心窍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所以,本不愿看着你再次步入后尘!”

霍行跪在地上,语无伦次:“臣弟是真的赔不起,当时也不知道聘礼的数目这么巨大,臣弟就算把自己名下的全部财产折价也远远不够,还请王兄宽容……”

霍行连声冷笑:“虚伪,虚伪!你竟然如此虚伪!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妒忌吗?你分明就是自己不要的东西,也不让我拥有……”

只霍行迷了心窍,直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

“你说本王妒忌你?”

清醒者,谁也不愿因为霍行而得罪小狼王。

“没错!你就是妒忌我!就算你身为大王,可姬真还是不爱你。你就是妒忌她爱我……”

这不是打小狼王的脸吗?

“你以为姬真是真心待你?”

而且,旁观者清。谁愿意借钱给霍行去迎娶小狼王的王后呢?

“当然!姬真昨晚已经对我表明心迹,这一辈子都会跟我恩恩爱爱……”

既然如此,我们当然就不会借给你。

一个夜晚,他已经彻底丧失了灵魂。

但凡知道当年聘礼内幕的人无不直言相告:就算我们把自己的家当全部借给你,你也赔不起。

小狼王不知这是姬真的天赋还是涯草真的教授给了她那么可怕的妖法。

可是,一整天下来,一无所获。

可是,他可以肯定,任何靠近姬真的男人,只怕今后都是霍行这样的下场。

霍行并不死心,到处去求告朋友兄弟们帮忙。

凛凛然地,他竟然觉得一阵深深的寒意。

别说他赔不起,就连白驼族也赔不起,或者舍不得拿不出来——要不然,白驼族首领兄弟二人不会这么一大早就赶来。

可怕的姬真。

他根本赔不起这笔聘礼。

霍行索性豁出去了,滔滔不绝:“大王口口声声说我迷失了心性,可你呢?你又哪里比我好了?难道你当初万里迢迢赶去阳城,完全不顾其他狼少年的性命,甚至独闯涂山,不就是为了姬真吗?你不也曾经被姬真迷得魂飞魄散吗?现在,你玩腻了,你当然就置身事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了……”

那笔财富,距离他的私蓄相差了何止百倍?

小狼王无法自辩。

礼仪官拿出的聘礼账单,令他大惊失色。

他甚至无法说:我真是后悔,当初竟然为了那么样一个女人,独自杀到阳城。

结果今天早上一醒来,他想起聘礼的事情,就问姬真,姬真咯咯大笑,只让他去问礼仪官。

他不能说这样的话。

众人散去之后,姬真为了报答他的不嫌弃之恩,当晚就和他颠龙倒凤,一夕欢愉。

他只好沉默。

大不了,再去找要好的将领或者其他兄弟、族兄等借一借,总是能凑出来的。

就像端在手里的早已冰冷的奶茶碗——再是膻臭恶心,可既然是你的奶茶,你就得喝下去。

霍行当初征战在外,并不知道聘礼的确切数目,加上昨日精虫上脑,根本没过多考虑,以为自己随便就拿得出来。

“难道就因为你是我的兄长,所以,你就是大王,全白狼国所有美女都得任你先挑选,而到了我,就算你挑剩下的,我也要不成?”

这笔巨大的财富,也让白驼族更加兴盛强大。

“你可以换一个女人!天下美女其实那么多!”

姬真,也成了西域各国有史以来,收到聘礼最高的美女。

“谁能比姬真更美?”

他如愿以偿砸跑了所有竞争对手。

他愤怒地指着小狼王的鼻子:“大家都是同一个父亲,身上都留着同样的血脉,可是,只因为你比我大了几个月,所以,什么好处都是你的,江山是你的,女人是你的,而我,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一个心爱的女人,却落入你精心设计的陷阱,你不就是早就要除掉我吗?”

小狼王当时的目的就是:用钱砸死你们,还敢跟我拼!

他提高了声音:“你分明是忌惮我,所以早就打算除掉我,这一次,正好拿姬真作为借口。”

那是他们倾其国库也拿不出来的。

“不是我要除掉你!是你色迷心窍,不顾后果!”

据说,当西域其他小国的王子们听到这笔聘礼时,一个个都吓傻了。

霍行冷笑一声:“真是巧言令色!”

小狼王为了击败竞争者,顺利迎娶她,曾举国库之力,将几场大战掠夺来的几乎所有珠宝首饰,全部作为了聘礼送给白驼族首领。

“就算本王巧言令色,可是,你要不是为了姬真,你也不可能授人以柄。”

王子们许诺的求婚聘礼,都十分惊人。

“不就是因为你是大王,你有权利吗?”

甚至有不少其他西域国家的王子前来求婚。

小狼王沉默了好一会儿,淡淡地:“没错!我是大王,我有权利!”

求亲者,几乎踏平了白驼族帐篷外面的草地。

三天之后的夜晚,霍行被斩首在白旗镇东市的菜市口。

姬真是白狼国的第一美女,从十二岁起,便名满草原,成为整个白狼国男子梦寐以求的对象。

跟霍行一起被处决的还有大费的兄弟大业。

霍行急不可耐:“臣弟根本不知道当初的聘礼那么丰厚,臣弟根本凑不出来……”

尽管这件事情,小狼王并未声张,行刑的侍卫也奉命低调,并未让外界知晓。可是,丑闻还是悄无声息传入民间。

甚至牛粪也不如。

自古以来,八卦就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无论你怎么掩盖,都无法彻底阻止它的流传渠道。

跟姬真一比,那些小妾简直就像是牛粪。

往往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已经天下皆知。

可是,现在,他满脑子只有姬真。

就像那些深宫秘闻,就像那些天子、王后的风流秘闻,甚至他们的秘密情人,他们怎么幽会,都在民间的加工里,绘声绘色被演绎成一代一代的传奇。

他还有几名小妾,全是战场上掳掠来的战利品,都是十四五岁的豆蔻年华,最初,他也觉得小妾们新鲜娇嫩,十分动人。

姬真的名声,几乎已经彻底响彻大漠草原。

霍行对她,已经毫无兴趣。

这在传说中,她的美貌更上了一个新的高度——足以颠覆一个国家,颠覆一个王朝。

霍行的妻子这三年连续生了两个孩子后,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水桶腰的粗鄙妇人,笑起来时,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

当然,也能颠覆全天下的男人。

霍行早已娶妻生子,他的妻子也是白狼国有名的美人,但是,和别的白狼国女人一样,少女时期,风姿绰约,可一旦结婚生子,便身材走样,粗肥不堪。

她的美,足以让任何男人前赴后继地排队送命。

也不知为何,自从连续两次在中原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小狼王的审美就变了——总认为羊骚味真的很难闻。

夜已经深了,石屋里灯光十分昏暗。

他浑身上下都是白狼族的装扮,白狼族的气味,渗透出浓郁的羊骚味。

那是一盏姿态优美的陶豆,有高高的柄,柄上托着圆盘,圆盘里有灯芯,灯芯在灯油里燃烧。

和小狼王不同,这个兄弟从未离开草原。

满屋子便有了光芒。

霍行其实也是一个美男子,虽然他从了生母的长相,黑发黑眼镜,但是,他身高体壮,十来岁起便上战场厮杀,久而久之,已经魁伟大方。

这和白狼国常用的马灯也截然不同。

就因为这几个月时间差,他这个哥哥做了白狼王,而弟弟只能俯首称臣。

马灯太过粗糙,远远没有这高足陶豆的精美浪漫。

二人出生只相差了几个月。

就连灯油也散发出淡淡的花香味道,仿佛那长长的十里刺桐花道仍在眼前一般。

霍行,跟他同父异母。

陶豆和灯油都是小狼王从金沙王城买来的。

他漫不经意地看着霍行。

当时在大街小巷闲逛,觉得许多玩意新奇可爱,便一路买买买。

他连喝几口,听得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未经通报,疾奔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兄……求王兄通融一下……”

此时,他孤坐冰冷的石椅上,定定地看着燃烧的陶豆灯盏出神。

身边全是苍蝇,就觉得苍蝇其实也不错。

与其说是怀念一个人,不如说是向往一种远方的生活。

他想,自己现在就是这样。

曾以为白狼国便是全世界最好的地方,没想到,行了万里路之后,竟觉得白狼国是全世界最粗鄙的地方。

长时间闻不到臭味,还不习惯。

也就是那时候起,他决意成为万王之王,而不是一直龟缩在这简陋的白旗镇,简陋的石屋子里,坐井观天。

他想,人就是这样,你在什么样的环境,就适应什么样的生活——如果一个人长时间呆在粪坑旁,久而久之,他会觉得屎也有一种香味。

没有对比,便没有见识。

小狼王喝了一口,但觉已经慢慢适应那腥臭的膻味了。

别人的王宫金碧辉煌,鲜花若锦,烈火烹油,难道自己这间小小的石头屋子也算是王宫?

晚饭之后,又是奶茶,刚端上来时还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他自嘲一笑,觉得很沮丧。

兄弟二人只好悻悻地下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十分渺小。

小狼王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有人无声无息地进来。

兄弟二人再次面面相觑。

黑夜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这香味既非花香,也非脂粉香,而是混合了一种奇特的肉苁蓉提炼香料的味道,妩媚,催情,令人喉头发涩。

“他抵命!你们出钱!”

无数的男人,都是醉倒在这要人命的迷香里。

白驼族首领问:“若是霍行不能赔偿呢?”

比迷香更具有杀伤力的是她的曲线——轻纱隐隐,高高的胸部肆无忌惮挺立,曲线就像精雕细琢的杰作,只看一眼,便令人透不过气来。

“霍行能赔偿,当然就由霍行承担!”

那是令整个白狼国男人疯狂的迷人肉体。

现在有霍行接盘,小狼王向白驼族追讨聘礼,自然就是没有道理的。

最初,她还遮遮掩掩,在人前维持着清纯端庄的王后形象。但是,被抓奸之后,她已经肆无忌惮,彻底撕下了所有面纱。

女儿,总要找到一个接盘侠。

此时,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半晌,姬真的叔叔才低声道:“我们的确听说,霍行愿意代为赔偿这笔聘礼。既然大王早就不想要姬真了,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香味,也慢慢地在小狼王鼻端蔓延。

这一下,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可是,他一言不发,只是抬起头盯着她。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

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只有一步之遥。

小狼王笑道:“你们居然也知道霍行会帮着赔偿聘礼?既然如此,你们刚刚要求本王继续保留姬真的王后位置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你们让姬真同时嫁给本王和霍行,让天下人知道我们兄弟俩共用同一个妻子?”

他坐着,她站着。

姬真的叔叔亢声道:“不是有霍行帮忙赔偿聘礼吗?大王何故还要向白驼族追讨?”

他端起一碗奶茶,喝一口,目光落在她高耸的胸部。

兄弟二人惊呆了。

她当然没有忽略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更挺了挺胸。

“不过,白驼首领你听好了,当初本王送给白驼族的聘礼,必须一分不少退还给本王!”

右胸上的纹身花纹更加诱惑。

兄弟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花朵,本就是植物的生殖器官。

“五千头骆驼就免了,本王也不会再追究姬真的行为了。二位说得对,家丑不可外扬,这事传开了,本王也面上无关。所以,姬真今后改嫁也罢,重回白驼族也罢,一切行为都和本王无关了……”

此时,这生殖器在无声地呐喊:来吧,快来占有我吧。

兄弟二人见他笑得高深莫测,都不敢再开口了。

她知道自己最迷人的地方在哪里,所以,不遗余力展露了全部的优势。

小狼王笑起来。

这天下,没有任何男人能逃脱这样的妖娆曲线。

哪怕小狼王从此悄悄将她打入冷宫,也无所谓。

自从她开始运用这一套以来,从未失手。

纵然到了这样的境地,兄弟二人还是指望为女儿保留一个王后的名分。

她想,若是在小狼王受伤之前,或者,在他刚刚痊愈之后,自己便对他用上这一套,那么,自己就不至于像几天这么被动了。

姬真的叔叔也道:“我们只求维持一个大体上的体面,至于私下里,大王另外迎娶自己喜欢的女人,我们绝不敢说什么,相信姬真也会大力支持……”

只可惜,小狼王受伤之前,她还没彻底学会这一套。

白驼族首领硬着头皮:“如今天下纷乱,战事频繁,如果大王不计前嫌,我愿意再为大王奉上五千头单峰骆驼,也算是替姬真赔礼道歉……”

小狼王痊愈之后,又远走高飞,她根本来不及看到他一面。

所以,他们就更加惴惴不安了。

再相见时,便是前几日的场景。

没有男人会对这种事情满不在乎。

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还来不来得及。

就算他完全不把姬真放在心上,可姬真总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后。

果然,小狼王的目光慢慢变得深邃,危险,就像一头蠢蠢欲动的饿狼。

可不生气吧,这不合情理。

她不失时机,上前一步,轻轻搂住了他的脖子。

说暴怒吧,他又和颜悦色。

他一伸手,便揽住了她的腰肢。

兄弟二人看着他,却完全摸不清这位大王到底在想什么。

柔软腰肢,不盈一握。

小狼王站起来,走了几步。

他的力道也像一头饿狼,她不由疼得眼泛泪花,声音却如滴出水一般:“大王……”

毕竟,自己也觉得这种理由很可笑。

他的臂膀,更加用力。

兄弟二人不说话了。

疼痛越深,却是如释重负。

小狼王哈哈大笑:“这么说来,姬真还是利用美人计,不惜牺牲自己,为国分忧,为本王分忧了?”

男人就是男人。

姬真的叔叔接口:“再说,姬真这孩子虽然做了错事,可是,她原也是为了笼络大业。大王该知道,大费王一统天下,现在还是整个大夏的王者,大业是他的兄弟,他非要强迫姬真,姬真也不敢反抗,姬真这孩子,原本就软弱胆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懂得什么呢?也没什么见识,无非是受人胁迫,忍气吞声,否则,她根本不可能看上大业……你想,要是她真的反抗了大业,轻则激怒大业翻脸,重则让大费王出手对付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她必定是权衡再三,忍辱负重罢了……”

就算是小狼王,也和别的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至少该低调处理,纵然大王私下里重重地惩戒姬真,我们也认了,我们也会严厉惩罚姬真,可是,大王这么一来,所有人的脸面都丢光了,我们整个白驼族都成了草原上的笑柄,以后有何面目屹立于天地之间?”

她更紧地靠在他的怀里,双手慢慢地,充满了难描难绘的诱惑力,一寸寸往下……

“依你之见,怎么处理才合适?”

那是她的绝技。

“男女私情,乃大王家内私事,本不该告知外人,更不该放纵臣下观望,将丑事闹大,如此,纵然对白驼族没有好处,也令大王自己面上无光,真可谓两败俱伤……”

从大业到死去的霍行,无一不心甘情愿丧生在这样无尚的快活里。

小狼王似笑非笑:“依白驼首领之见,本王该如何行事才好?”

涯草说:母系氏族早已过去,现在早就是男人的天下。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白驼首领沉声道:“小女纵然罪无可赦,可大王也不该如此鲁莽行事……”

男人拳头硬,力气大,几万年下来,生生把女人砸成了妾奴,必须俯首听命。

白驼族首领乃白狼国第一大部族,自认为小狼王提供了大量的牛羊骆驼,功高盖世,却因为女儿受到这样的羞辱,实在是忍无可忍。

女人,已经无法凭借单打独斗成为王者,所以,最近几万年的开国之君,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女子。

他这样做,压根就没考虑要给白驼族留一点脸面。

别说开国之君,纵然是一般大国之王,也罕有女性。

但是,他们内心深处,对小狼王也是有怨恨的——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小狼王居然公然捉奸,而且放任自己的兄弟、臣下观赏,这就表明,已经彻底撕破脸了。

可是,女子也要追求荣华富贵,权力的巅峰不是吗?

他们当然怨恨自己不争气的女儿,为什么好好的王后不做,却去勾搭别的不三不四的男人呢!

那么,你就只有依靠男人。

女儿偷情,被抓了现行,再是狡辩,也没法狡辩。

而且,只能依靠全世界最富有,最强大,最有权力的男人。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可天下美女那么多,男人凭什么就独独青睐你?

小狼王这才淡淡地:“你们要本王怎么原谅你们?”

那也很简单。

姬真的叔叔也连声道:“为了白狼国的利益着想,恳求大王原谅白驼族一次吧……”

那就是睡服他。

兄弟二人跪了许久,见大王默不作声,姬真的父亲只好抬起头,大着胆子:“大王……求大王宽恕,求大王宽恕……小人自知罪该万死,但还是恳求大王宽恕……”

只有睡服他,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和你分享他手中的权利和财富,那你就赢了。

他就不信,这世界上真有能生长上万年的茶树。

古往今来,但凡站到了权力巅峰的女人,无不是走的这样一条捷径。

可他总认为那是茶肆老板在吹牛。

唯有得到男人的信任,宠爱,才能和男人分享这一切,甚至最后你成为最大赢家。

茶肆老板甚至绘声绘色,说岷山顶上,有七株万年古老茶树,所得新芽,贵比黄金。

姬真对涯草早已崇拜得五体投地,尤其,将她的“睡服”男人的理论奉为金科玉律。

茶肆老板说,每一年,山民们都会从汶山和岷山顶上摘下新茶,大批量送到金沙王城,万年以来,饮茶已经成了金沙人民的日常习惯。

很简单,自从运用这套秘术之后,效果是非常显著的。

真不如金沙王城随便一个小小的茶肆里端上来的新茶。

不然,霍行等人也不至于甘愿为自己而死了。

他最近老觉得奶茶真的越来越难喝了,尤其是冷却之后的奶茶,那股浓郁的膻味,简直令人受不了。

直到他们临死的最后一刻,她很清楚,他们依旧惦记着她,渴望着她——他们仇恨的对象,只有小狼王。

一碗奶茶,喝了很久,还剩下大半。

就算他们做了恶鬼,也只会是找小狼王报仇。

小狼王只是端着奶茶,若无其事地喝着。

此刻,那双拥抱自己越来越用力的臂膀,让她更加坚信这个理论——因为,她听得他急促的喘息,充满欲望的呻吟……

很长时间的沉默。

她悄悄地笑了。

小狼王也不做声,任由他们跪在地上。

她知道,自己又将证明这个理论的可行性。

他们见了小狼王,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忽然,四周一空。

然后,这一刻,果然来了。

他一松手,她的身子飞起来,几乎跌在门口才停下。

尽管他们对女儿的丑闻早有察觉,可是,对于姬真,他们已经完全约束不了,也不敢得罪大业,更怕小狼王察觉,所以,早就在担心东窗事发的战战兢兢里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疼痛令她双目喷火,他却哈哈大笑:“姬真,收起你从涯草那里学来的妖法吧。没用的,现在我看到你就像看到牛粪上的一只苍蝇,腥臭,丑陋……”

拉利连夜快马加鞭赶回去告知了他们这个消息。

他将奶茶碗举起,倾倒在地:“就像这碗已经冰冷的奶茶,满是膻味,真令人作呕……”

姬真的父亲和叔叔是第二天一早赶来的。

姬真爬起来,瞪着他,却笑起来。

哪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安慰呢?

他不动声色。

可是,身为大王最信赖的臣子,他们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甚至无法再多说半句安慰的话语。

她狠狠地:“我就不信,你一点也不想睡我……”

王后被捉奸在床,那是白狼国从未有过的巨大丑闻,他们固执地认为,大王受了如此可怕的侮辱,一定会痛心疾首。

小狼王居然老老实实点头:“其实,本王想……而且很想……可是,本王不会上你的当,本王宁愿现在去睡一匹母马也不睡你……”

二人不敢作声,只担忧地看他一眼,慢慢退出去了。

“你这个懦夫,你根本不是男人……”

他挥挥手:“出去吧,别来烦本王了。”

她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你早被凫风初蕾那个贱人打伤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不能人道,你根本不是一个男人了……”

二人同时开口,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只好尴尬地闭嘴。

小狼王还是无动于衷。

“大王……”

她骂得越是凶,他越是觉得可笑。

“大王……”

瞧这女人,终于维持不下去她那一套自以为是的风流妖媚了。

他抱着头坐起来,但见那二人的神色,不由得大笑:“你们这是什么神情?莫非是在同情本王?”

破口大骂,就代表她内心怯弱,挫败感很强。

戎甲和尊甲走进来,分别站在他两边。

一念至此,他忽然哈哈大笑。

他干脆摊在地上,长叹一声。

姬真更加恶狠狠地盯着他:“你笑什么?”

再端起奶茶,忽然觉得奶茶也一大股羊骚味。

“哈哈,姬真,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的样子真的很丑?”

小狼王拿起羊腿,又放下。

姬真:“……”

烤羊腿、奶茶,炒米堆了满满一桌子。

“啧啧啧,姬真,你就不照照镜子吗?你去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你简直就像是一条丑陋不堪的母毒蛇,哈哈哈,说真的,要是抛开你那套从涯草处学来的妖法,你根本迷惑不了任何男人……”

姬真慢慢坐起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嗅了嗅满屋子已经散淡的香味,自言自语道:“这些臭男人,都一样的德行!”

姬真冷笑一声,气得几乎喷血,却不做声了。

两名侍卫冲进来,拉起他就扔出去,然后怦的一声关了房门。

小狼王悠然自得又坐下去。

可怜大业毫无反抗之力,被生生踩断了几根勒骨,惨呼一声便晕了过去。

二人相对,谁也不做声。

众人鱼贯而出时,还纷纷故意各自踩了他一脚。

终于,姬真还是沉不住气了:“小狼王,你不敢杀我!”

而被贯在地上的大业,压根就无人理睬。

“……”

如果能得到姬真,他们宁愿比霍行发更毒辣的誓言。

“你当然不敢杀我!你可以杀霍行,可以杀大业,可是,你杀我毫无意义!你杀了我,不但得不到白驼族的聘礼赔偿,反而会逼得白驼族跟你彻底反目。如今群雄争夺天下,你要是和白驼族翻脸,无异于自断一臂……”

为什么不是自己先发誓呢?

她笑容满脸,信心十足:“所以,小狼王,你根本不敢杀我!”

为什么不是自己先提出赔偿聘礼呢?

那是结论!

为什么不是自己先向姬真求婚呢?

小狼王长叹一声,他的确不敢杀她。

他们都在后悔,为什么刚刚冲上去的是霍行而不是自己。

最主要的是,杀了根本没什么意义。

霍行喜出望外,其他男人却露出强烈的妒忌之色,他们的目光还是一直落在姬真举世无双的性感身材上面,根本舍不得移开。

姬真曼妙的身影投射在陶豆的灯光下,若隐若现,令人遐想。

小狼王哈哈大笑,十分痛快:“本王言出必行!好了,霍行,只要你凑齐了那一大笔聘礼,姬真就是你的了。”

就算他嘲讽她,故意侮辱她,可是,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霍行立即紧张起来,生怕小狼王反悔似的,语无伦次:“王兄……王兄……求你这次就成全臣弟吧……王兄,这是臣弟第一次求你……”

他再次老老实实点头:“没错,本王的确没打算要杀你!”

她幽幽地长叹一声,看向霍行。

她娇笑连连。

她软绵绵,娇滴滴的,“若是大王舍不得妾身,那就当你刚刚所作的许诺当放屁而已。妾身也只好辜负霍行将军的厚爱,继续做大王的好王后了……”

这不就对了?

姬真语气轻蔑:“不就是区区一点聘礼吗?谁会稀罕呢?大王该不会又忽然舍不得妾身了,故意加重筹码刁难吧?”

“大王雄心壮志,绝不甘于做这区区西北之王,妾身虽然不才,可也和大王夫妻多年,自认对大王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大王志在天下,目标是万王之王,所以,区区一个女人,根本可有可无。但是,妾身又和别的女人不同……”

但若是男方休妻,男方犯错,女方所得聘礼则一分也不用退。

小狼王饶有兴味:“你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女方退婚或者女方的责任时,聘礼必须全部退还。

“妾身的价值比别的女人大!”

这是白驼族的规矩。

她信心十足:“可以说,别的女人成千上百个加起来,也不如妾身的价值大。”

小狼王还是淡淡地:“姬真,你也记住,若是霍行赔不出这笔聘礼,那就必须由你白驼族全额奉还。”

“哦?你居然这么有信心?”

这美人!

“大王可别忘了,妾身背后的白驼族可以为大王提供许多牛羊,骆驼……”

这美人!

她顿了顿:“甚至战马!”

所有男人再次怦然心动。

“战马?”

兄弟二人对话时,她就像旁观者似的,仰起脸,眨着长长的睫毛,若非她和大费欢愉后的满脸红晕尚未褪尽,简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天真无辜的幼稚小女孩。

“大王该知道,妾身的父亲在白驼族极西之地的草原上秘密驯养了大批战马。既然大王志在中原,单峰骆驼的用途就不那么大了,可是,战马呢?要挥师南下,战马可是最必不可少的……你该不会说,你连战马也不需要了吧?”

姬真的笑容一直没有离开过脸。

小狼王哈哈大笑:“你吹什么牛?你父亲驯养的战马不过几千匹,能成什么气候?”

“臣弟当然记住了。”

姬真面不改色:“现在的确只有几千匹,可是,三年之后五年之后呢?大王该不会马上就要挥师南下吧?就算大王想,现在也不是时机,大王也没这个势力,不是吗?可是,三五年之后,就难说了。那时候,正是需要大批战马的时候,而我们白驼族的战马驯养也必将大成,到时候别说几千匹,就是几万匹,十万匹,又能如何?”

“霍行,你记住你这句话!”

小狼王拨弄了一下陶豆的灯芯,黯淡的光线立即明亮了不少。

他的心神已经彻底被美人儿攫取了。

灯光下,姬真的面容也被看得更加真切。

只可惜,霍行根本没注意王兄的眼神。

言谈之间,她一直保持了笑容。

小狼王却不理她的媚笑,只是死死盯着霍行,半晌,眼里露出十分复杂的神色。

那笑容,恰到好处。

姬真又咯咯地笑起来。

若是不看她若隐若现的高耸胸部,简直就是一名端庄贤淑的正派王后。

“臣弟愿以人头担保。”

他暗暗惊诧,这女人。

“若是你赔不出来,该当如何?”

竟然扮什么像什么。

霍行斩钉截铁:“不用考虑,臣弟心意已决。”

她随着小狼王的目光,笑容更加开放。

小狼王还是若有所思:“霍行,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到底值不得替人赔偿那么大一笔聘礼……”

这一下,整个人身上的妩媚妖力,便展露无余。

他的富庶,在白狼国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对于赔偿聘礼自然是信心十足。

就连小狼王也不得不承认,她脸上那种神情,是天下女人都没有的——性感得令人口干舌燥。

加上上次小狼王被大费偷袭时,他正好率军在外,没有回来,所以,并未遭受什么损失。

也难怪整个白狼国的男人都为她所倾倒。

霍行身为王弟,在白狼国真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有一种美貌,已经超越了大众的贞洁观——每个男人都只想把她据为己有。

“王兄当知,臣弟这些年南征百战,取得了不少胜利,积累了不少战功,也获得了不少战利品以及大王的赏赐,这笔聘礼还是拿得出来的……”

可此时他看着她,只觉得一阵阵的欲望,又一阵阵的反胃。

“倾家荡产?”

那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

霍行大声道:“王兄放心!臣弟纵然倾家荡产,也必然拿出这笔聘礼。”

一边想要狠狠地将她压下,肆无忌惮蹂躏,玩坏;

“霍行,你真的赔得起这笔聘礼?”

一边,又觉得这女人好恶心,看了都倒胃口。

霍行不敢对视他的目光,只是仓促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两种矛盾,在内心深处天人交战。

小狼王却看着霍行,若有所思。

他必须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克制自己。

她这才看着小狼王,妩媚一笑:“大王言出必行,这下,妾身总算是自由了。”

这个女人,曾是自己少年时代的全部幻想。

霍行已经意乱神迷,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时候,他只是个野心勃勃的少年,天生贵胄,一帆风顺,而且父王早死,十六七岁便继承了王位。

然后,她一把推开霍行,一只手又漫不经意地抚了一下雪白的大腿:“霍行,你放心,你绝不会后悔你今天的誓言!”

整个世界,都被自己踩在脚下。

她咯咯娇笑,一把抱住了霍行的脖子,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你就等着迎娶你的新娘吧,霍行,我保证今后将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风闻白驼族有世上罕见的美人,便不惜一掷万金,顺利抱得美人归。

霍行立即将掌心举过头顶:“我发誓!”

那时候,他的想法也很简单,英雄美人,并肩携手,驰骋草原,旖旎浪漫——更重要的是,还能骄矜于一众西域小国王子之上。

姬真笑起来:“你要是发誓,我就一辈子归你了。”

以后许多年,那些王子王孙都会羡慕自己。

霍行略一迟疑。

毕竟,美人这种资源,是十分珍罕的。

“你发誓?”

要不然,岂会有什么“倾城倾国”“沉鱼落雁”?

“当然!姬真,我愿意娶你!”

只可惜,一场战争改变了一切。

“一辈子?你愿意娶我?”

他想,若是没有那场战争,结果会如何?

“美得让我想一辈子拥有你。”

如是从未遭到大费的偷袭,结局会如何?

“美得你怎么样?”

自己是否会一心一意和这个女人生儿育女,一帆风顺,就这么安安稳稳做一辈子草原的王者?

霍行的声音就像是某种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的行尸走肉,迷离,飘忽,满是欲望:“姬真你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你太美了……太美了……美得我,美得我……”

从未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其实是一种幸运。

“真的不?”

至少,那之前,自己一直踌躇满志,坚信自己已经是全世界最厉害最牛比的男人了。

“当然不……”

后来,他才发现,相比外面广袤的天地,自己这个白狼国国王,压根就不算什么。

她柔声道:“霍行,你真的不嫌弃我吗?”

说得好点听,是国王。

那妖媚,更是要人命。

说难听点,还不如大夏的任何一个诸侯。

她在他身下,微微战栗。

就像委蛇多次肆无忌惮的嘲讽:“你区区一条看门狗的后裔而已,居然想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狼王,你估计从来不认识“贱”这个字是怎么写的吧?”

他只是目瞪口呆看着她,忽然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肩头。

在他们眼底,原来,他只是一个下贱卑微之人。

这一刻,就算有人拿着刀直接割他的喉管,他也反应不过来了。

可有可无。

霍行如遭雷击,整个人已经完全傻了。

又或者,姬真要是从未被掳到阳城,或者从未认识大费,结果会如何?

她酥软的雪白胸,便有意无意擦在了霍行身上。

今天的姬真,还会不会是眼前的这个满脸淫色的女人?

姬真挺身。

姬真曾大骂:要不是你这个懦夫,我不会被大费抢走。

可是,听得此话,不由得微微弯腰。

这一点上,他一直深感羞耻和愧疚。

霍行本就已经站在床榻边上,无法前进了。

以至于,后来姬真无论做了什么事情,他都不能杀她——也不好意思杀她。

“再过来一点……”

姬真至少有一点说得很对:要不是自己没本事,她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霍行就像中了迷魂咒似的,大步就走了过去。

因为,她根本没机会认识涯草,就不会受到涯草的洗脑和教唆。

她的目光再次转向霍行,手指一勾:“霍行,你过来……”

……

这一下,几乎所有男人都在后悔,没有像霍行那样抢先说出替她赔偿聘礼的事情。

姬真,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

她笑的时候,是先从眼睛开始,眼神半眯,红唇微张,胸脯耸动,整个人媚态横生。

事实上,她从来也没了解过这个男人,也不屑了解。

她示威似的看了一眼小狼王,就像一个胜利者。

因为,她早在见到他第一面起,其实就已经爱上了别的男人。

姬真却咯咯笑起来。

和大费王相比,窝囊的小狼王简直就是一坨狗屎。

纵小狼王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种印象,根深蒂固,以至于到现在,她都没有丝毫的改观。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惊呆了。

无论小狼王现在在外界的印象里已经变得多么强大,多么牛比,可在她眼底,小狼王还是那坨狗屎。

霍行信誓旦旦:“姬真,我一直仰慕你,许多年前就当你是梦中女神,这一辈子,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看不起你,我会一直尊重你,爱护你,把你当我的心肝宝贝……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甚至愿意为你赔偿那一大笔聘礼……”

一坨色厉内荏,愚蠢自大的狗屎而已。

因为美,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大王雄心壮志,当以天下为念。至于女人,无论你娶谁都是娶,所以,不妨暂时放下个人恩怨,以大局为重,妾身和整个白驼族也必将尽力支持大王,对大王更加忠心耿耿……”

“怎么会?你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她补充:“大王已经斩杀霍行和大业立威,从此以后,也不会再有男人敢对妾身有非分之想,妾身也保证再也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一定尽力扮演好王后的角色……”

她幽幽叹息一声:“我真怕天下男人都再也看不起我了……”

小狼王笑起来:“你的意思是,让本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让你做本王的王后?”

“真的吗?”

姬真轻轻咬着嘴唇,媚眼如丝:“大王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霍行血冲脑门,上前一步,大声道:“不会!姬真,我绝对不会看不起你!”

小狼王长叹一声。

姬真媚笑:“霍行,你会不会因此看不起我?”

这时候,他的确也没有别的选择。

她水汪汪的眼珠子慢慢地落在霍行脸上,霍行不由得上前一步,舔了舔舌头,觉得自己喉头已经快干的说不出话来了。

霍行和大业已经杀了,和大费算是彻彻底底翻脸了。

男人们的这种目光,她最是熟悉不过了。

和大费翻脸其实也不重要,毕竟,他权衡天下大势,早就判断出,大费最后必输无疑。

他们都紧张地盯着她——的胸脯,大腿,以及她诱人之极的锁骨。

大费,已经失去了联盟的价值。

姬真根本不看他,目光转向旁边的一干男人。

可白驼族就不同了。

小狼王一笑:“你认为谁会帮你出这笔聘礼呢?”

白驼族,一直是白狼国数一数二的大族。

她似在自言自语:“妾身现在已是自由之身,纵然再嫁,也要收取聘礼。唉,可是,谁愿意为妾身出这笔聘礼呢?”

宏图大业刚刚才展开,就引起内乱,那是任何成熟的王者都不可能犯下的愚蠢错误。

她不想因此而去求告父亲。

也如姬真所说,再杀了这个女人,别说追回白驼族的天价聘礼,那就是把白驼族彻底给逼反了。

毕竟,因为偷情被休,然后要退还聘礼,对于任何女方的父亲来说,都是不光彩的事情。

其实,就算把白驼族首领兄弟二人都杀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就如姬真所说,杀了他们,谁去驯养战马?

可是,这聘礼,她不愿意让自己的父亲出。

三五年之后,他的确需要大批量的战马。

区区聘礼,换来终身自由,这是很划算的买卖,不是吗?

而白驼首领兄弟,都是极好的驯养师,他们麾下有整个白狼国最善于养马的大批量好手。

“当然!”

他站起来,背着双手,走来走去。

“是不是将聘礼还给你,妾身就自由了?”

姬真则倚靠在门口,高耸的胸部微微耸动。

小狼王似笑非笑:“本王当初对白驼族下聘时,给了一大批贵重的聘礼,现在本王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父亲将聘礼全部退还给本王……”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之色。

好像她根本就看不上这个位置似的。

就算被抓奸的那一刻,她也不曾慌乱。

她毫不介意。

这时候,她更是胸有成竹。

“王后,你是不能做了。”

自从学会了涯草传授的秘诀,她自忖已经有了“睡服”天下男人的本领——小狼王也不例外。

她还是懒洋洋的:“大王说怎么办吧。”

一次的失败,并不代表永远的失败。

姬真脸上,竟然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小狼王并非是不对自己动心,而是在一直拼命克制。

小狼王打断了他,只看着姬真:“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本王也不想杀你。可是,本王身为白狼国的国王,竟然遭遇这样的事情,姬真,你身为王后,你说怎么办?你这个王后,你还如何当下去……”

毕竟,他没有霍行那么愚蠢。

霍行甚至抢先道:“王兄……”

可是,小狼王也无法永远克制,不是吗?

此言一出,众人都紧张地看看姬真,又看看小狼王,仿佛生怕他真的将这么活色生香的美人儿处死了。

只要这个男人爬上自己身,别说保住王后的位置,就算让他跪下喊她亲奶奶也不在话下。

小狼王又干咳几声:“咳咳咳,现在这情况,你们都看到了,你们说,该怎么办?”

可是,这个男人走来走去,就是不走过来。

“按照白狼国的规矩,偷情的奸夫淫妇本该被立即处死……”

他完全明白靠近她的危险。

目光落在姬真的大腿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于是,她便主动走过去。

霍行的喉头,发出了非常响亮的吞口水之声,可他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轻纱之下,曼妙的身影晃荡着淡淡的香味。

这样的刺激,一干凡夫俗子岂能受得了?

小狼王一挥手:“别过来!”

加上屋子里淡淡的催情香味,男女欢爱之后那种稍稍腥臊的味道……大业已经骨瘦如柴,脸色蜡黄,而她却更加娇艳,更加妩媚。

她瞟他一眼:“大王这是在害怕?”

她本是双腿交叠,侧身躺着,原本曲线就足以让人喷血了,又这么一抚摸,在场的男人们,几乎都快要疯了。

小狼王点点头。

姬真还是媚眼如丝,甚至伸出手,不经意地放在白皙的大腿上摸了一下。

她咯咯娇笑:“大王怕什么?难道妾身还会吃了大王不成?”

“那个啥,姬真,你身为王后,居然和大业睡在一起,你说,这该怎么办?”

她笑的时候,简直是花枝乱颤,故意让胸部一抖一抖,恰到好处地让男人辣瞎了眼睛。

可是,面对众人的目光,他这个正主儿不由得还是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尽职尽责扮演起苦主的角色来。

其实,早在大业之前,她便有了别的男人。

此时,他反倒觉得自己是个旁观者,就像看着别人的老婆被抓了现行似的。

小狼王在沙漠里被凫风初蕾灌了一肚子沙子之后,痛苦不堪,一怒之下,挥刀自行剖开了自己的肚子,抓出沙子,昏迷之后,很长时间形如死人。

在他眼底,很长时间,姬真已经是个路人甲了。

整整一年,他动弹不得。

至于受辱或者别的什么感觉,更加谈不上。

姬真当然希望他赶紧死掉,可是,戎甲等整日寸步不离守着他,她也不敢动手。

痛心疾首?也不怎么痛心。

加上小狼王挥刀剖腹之前曾留下“遗言”——在他没有醒来之前,不许姬真踏进他的房间半步——

愤怒?好像不怎么愤怒。

戎甲和尊甲,忠诚地执行了这个命令。

可是,想来想去,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因为,他们拿着小狼王的王者令牌,纵然是小狼王的亲兄弟霍行,也不敢僭越。

可现在,奸夫都跪在自己脚下了,不说点什么,又好像说不过去了。

见令牌,如见大王本人。

因为,他从未去管姬真到底在干什么,也不感兴趣。

最初,姬真碍于各种原因,也曾主动提出要照顾小狼王。

若非尊甲告密,小狼王其实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可是,戎甲和尊甲曾经在妖魔夜袭之夜亲眼见到姬真对大王的辱骂痛诉,早就知道她对大王根本没什么情谊,所以,坚决不让姬真插手大王的任何事情。

现在有了小狼王在场,自然不必再忍,立即对大业下手了。

姬真,有一段时间曾被接回白驼族,可是,她觉得白驼族没什么意思,便自行去了白旗镇。

也可能是碍于大业的身份,也不好多管。

在白旗镇,她隐藏了真实身份,戴着面纱,只如一个普通的女人。

他们早就知道这个情况了,只是一直不敢声张而已。

远离了小狼王,姬真,也因此肆无忌惮。

他心知肚明,这对狗男女的奸情,应该是很长时间了,单看霍行等人的眼神就知道了——他们流露出的分明是羡慕,妒忌,一副我都没睡这个美人,反而便宜你这小子了,你凭什么呀。

加上学会了涯草的那一套妖法之后,整天都心猿意马,必须找男人尝试,很快,大业变成了她的入幕之宾。

没想到,这次小狼王回来,便看到了这一幕。

小狼王痊愈后,她不敢逗留,仓促回到了小狼王身边。

一年后,大业伤势痊愈,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就一直留在了白狼国。

但小狼王随即就外出了,又是几个月不在家。

大业在沙漠中被百里行暮打伤,大费逃回阳城后也来不及管兄弟的死活,他便长期滞留白狼国,由姬真亲自照顾。

她对男人的渴求更甚,渐渐地,大业已经无法满足她的要求,她甚至开始尝试其他男人。

姬真看他一言,却什么都没说。

最初当然都是偷偷摸摸,遮遮掩掩。

霍行冲上前,一把将大业拉起来,又狠狠地贯在地上。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小狼王身边的侍卫便察觉了端倪。

他这一咳嗽,便惊醒了所有人。

可是,他们谁都不敢对大王明言。

小狼王都被他这样子逗得差点哈哈大笑,却强忍住笑意,只干咳了两声。

毕竟,绿帽子这种事情,放在哪里都是男人的软肋。

他反而手足无措,慌乱地抱着胸口,过了很久才意识到不对劲,又移下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下半身。

直到尊甲忍无可忍,在大王回来之前,提出了告密。

可是,毕竟偷情被捉了现行,就这么赤条条被一大群男人围观,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事发之后,姬真干脆大张旗鼓,短短几天之内,不但和霍行,拉利等睡了一个遍,今晚更是想和小狼王来一场“久别胜新婚”的欢愉。

加上远在白旗镇,甚至不必担心兄长大费的约束,就更是肆无忌惮。

毕竟,和其他男人相比,小狼王更加英俊,更加孔武有力,更加具有男子气概。

可是,皋陶一死,他就像脱缰的野马,当年受到的约束有多深,现在的反弹就有多么强烈。

尤其,一别几个月,他的神情更加沧桑,更加成熟,一扫昔日青涩的少年模样。

皋陶在世时,他碍于父亲的威严,并不敢公然造次。

这男人,纵不是国王,也有他的吸引力。

毕竟是中原人,而且,他少时起便被皋陶极为严厉地束缚,戒之以种种清规戒律。

而且,她一直有个强烈的心愿——一定要将涯草教导自己的那一套用在他身上,彻彻底底睡服他!

大业原本英俊的脸上,却惨白得更加不像样子了。

只要睡服了他,他便会和被他杀掉的霍行等人一样,直到死,也必将对自己痴迷到底。

大费王的兄弟。

可是,小狼王很狡猾,他警惕她,就像警惕一条毒蛇。

大业。

一如现在,他看着她走过来,立即厉声道:“别靠近本王!”

她还是懒洋洋地,只漫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大业。

姬真只好退回去。

然后,妩媚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脸上,就好像刚刚那凶狠的神色从未出现在她眼中一样。

然后,靠在门上。

姬真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一声不吭。

她很听话,她不想吃眼前亏。

他顿了顿,淡淡地:“姬真,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小狼王松一口气,抬头擦了擦额头,居然摸到一手的冷汗。

小狼王不知怎地,不但不愤怒,反而觉得很可笑。

姬真咯咯大笑:“大王,你这是何苦呢?顺从自己的心意,享受妾身这么美好的伺候,不是理所应当吗?你偏偏要死命克制,这反倒让妾身瞧不起你……”

哪怕浴火马上就要将他们烧为灰烬,他们也没有丝毫办法。

她曼妙地斜靠在门上,笑靥如花,就像对于之前的奸情没有半点羞愧之意。

只可惜,目光是睡不了女人的。

他有点好奇:到底要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做到她这样?

此时,他们都只想用目光直接将姬真睡了。

就算是大业,被抓住时,也羞愧得要死啊。

兄弟也罢,大臣也好,他们原本一直表现出对他这个大王忠心耿耿,可现在,他们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这个大王的存在,更忘记了床榻之上的女人,本是他这个大王的王后。

可是,她根本不在乎奸情的事情,脸上写满了:不就是区区男女之情吗?有啥大惊小怪的?

小狼王丝毫也没忽略众人的各种表情,他就像看好戏似的,饶有兴致地观察这些人的表情。

他暗忖,既然如此,那便只有一个原因——白驼族首领根本赔不出或者舍不得将那么巨大的一笔财富吐出来,所以,姬真要用美人计,用自己的肉体抵债了。

大业,成了众矢之的。

欠债肉偿。

哪怕他是大费王的亲兄弟,他也没资格占用白狼国男人的资源。

真有意思,不是吗?

这个外来的男人,有什么资格睡这么美貌的女人?

他直言不讳:“姬真,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白驼族是根本赔不起那么大一笔钱,所以你才跑来纠缠不休……”

每个男人恨的对象都变成了他。

她点点头,幽幽地:“没错,我已经问过我父亲,他的确赔不起。”

大业,成了天下公敌。

“……”

每个男人喉头都发出响亮的吞口水的声音,浑身忽然就如着了火似的,恨不得立即扑上去,立即将那个窝囊的男人踢下床。

“当年的聘礼中的大批珍珠宝石,早就被他赏赐部下,赏赐女人,或者购买铁器,打点关系什么的。再加上为我的两个弟弟娶妻,又送出去一大批聘礼,所以,现在再要让他赔偿这么一笔钱,他的确出不起了……”

要想生活过得去,不妨头上添点绿。

她再叹一声:“可能,他压根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你逼迫退还聘礼,所以,一点余地也没有给自己留,也没有给我留。”

至于小狼王头上的绿帽子,则显得微不足道了。

“所以,你根本不该趁着本王不在,就肆无忌惮勾三搭四。”

她这样的美,这样的妩媚,天然就该让所有男人都有份享受。

“大王这是在谴责我了?”

至于美人,尤其是稀世美人,则人人争抢,从来不在乎她到底是不是处。

“难道本王还应该赞扬你?”

男人,其实只对丑女的贞洁大为苛责。

她似在自言自语:“涯草曾经告诉我,说男人们总是鄙视出轨的女人。可是,男人自己呢?一个个三妻四妾,对女人不忠不贞。既然大家都是人,为什么男人就可以随心所欲,女人则非要禁欲不可?大王可以玩儿许多女人,妾身玩几个男人不也是天经地义?”

总不可能,你把玩了一个夜明珠,而下一个男人觉得你指纹很脏,就没兴趣了,相反,下一个男人也觉得夜明珠是个好东西,天天放在手心里欣赏。

“你认为这是天经地义?”

就像一颗宝石,每个人都觉得是无价之宝,所以,争来夺去。

她点点头,悠悠然地:“早前,我也把女人的出轨视为羞耻之事,对她们十分鄙视。可是,大王该知道,男女之乐,本是天下极乐,只要你尝试了那样的极乐,就像上了瘾,再也停不下来了。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追求享乐,反要死死束缚自己?”

也不知为何,在场的所有男人,居然觉得她很无辜,她并没有什么不干净——就像一朵花,每个人都喜爱,所以,每个人都想要攀折。

“……”

可现在,她懒洋洋的态度,令她更增魅力。

“就像你小狼王,在我之前,你也已经有了不少妾奴。在我之后,你还是一直不缺少妾奴,可以说,在男女做派上,你睡过的女人绝对比我现在睡过的男人多,那你为何不感到羞耻?”

浸猪笼便是她必然的命运。

小狼王:“……”

若是她哭哭啼啼,若是她羞愧难当,若是她以头抢地、若是她寻死觅活、披头散发……那她无非只是一个公认的淫妇而已,必将被天下人唾骂。

“你睡了这么多女人,你还不知足,你还厚着脸皮想去睡那个贱人,差点被她灌满肚子沙子而死……小狼王,你和我同样是人,为何你作这一切,就不感到羞愧?”

她的眼睛更是水汪汪的,尽管被捉奸在床,也满不在乎。

“……”

甚至可能是天下最最性感动人的女人。

“既是你睡别的女人在先,你有什么要求我退还聘礼?”

那是白狼国最美的女人。

小狼王张大嘴巴,好几次,欲言又止。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看到女人胸口这种妖娆美丽的花纹。

最后,他决定闭嘴。

纵然是深知她本性,对她厌恶至极的小狼王,也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他觉得自己无力反驳。

那红花绿叶,逼真生动,让她的雪白酥胸就像花朵里徜徉的小兔,若隐若现,令所有男人的目光一落上去,便再也移不开了。

姬真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抬起手,“大王,你看我的手……”

可是,她得涯草指点,找了极其高明的纹身师,在这个部位绘上了美丽的五彩花纹。

那是一双纤纤玉手,指如葱尖,十分美丽。

以前,她这里曾被蛇尾扫伤,自认被毁容,所以对委蛇恨之入骨。

她又抬起自己的腿:“大王,你看我的腿……”

最吸引人的,是她右肩到右胸的一段花纹。

玉腿横陈,充满诱惑。

更有白皙的长腿,柔弱,光滑,就像最最上等的丝绸。

“这手,这腿,其实,都只是人身上的一部分而已。手,天天暴露在外面,人人都看到,却无所谓。可大腿以及腿下的那点肉,却必须被藏起来,这是什么缘故?”

那是令天下男人发狂的胸。

“如果别的男人抚摸女人的手,可能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哪怕一双手被十个或者百个男人摸过,大家也都不以为意。女人也没什么觉得羞耻的。可是,要是女人的腿下,被男人玩儿过,那就被世人所不容了……”

她有极美的胸。

她的声音充满了好奇,就像一个无知而单纯的小女孩。

她躺在床上,一丝不挂,曲线妩媚妖娆,就像一条无懈可击的美人鱼,尤其她脸上那种慵懒,不安,又略带一丝羞涩的神情,几次伸出手想要捂住胸口,却干脆又放下的妖娆,几乎令所有男人的目光都着火了。

“玩儿一双手,和玩儿屁股下那点肉,小狼王,你告诉我,到底有什么区别?不同样只是人身上的一部分而已?”

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姬真身上。

小狼王居然很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其实,还是有点不一样……”

冲在最前面的,居然是小狼王的弟弟霍行,还有白驼部族的将领安驮以及拉利。

“怎么不一样了?”

几个男人,一拥而上。

“一双手怎么玩都不会生孩子。可玩屁股下那点肉,会生孩子。”

小狼王一拍手,忽然转向门口,哈哈大笑:“你们站在外面能看到什么?不如进来看看热闹好了……进来,统统进来吧……”

姬真:“……”

“啧啧啧,好一番郎情妾意……”

“归根结底,人们在乎的是生育价值,而不是玩哪个地方的肉!这么说吧,人们之所以把手和脸露在外面,那可能是因为手和脸不会怀孕。可是,要是有朝一日,孩子是从鼻孔里生出来,那么,人类必将把裤子穿在鼻孔上,而大大方方地把屁股露出来……”

姬真急忙护住大业,嘶声道:“小狼王,你想干什么?要杀要剐,你冲我来,是我勾引他的,是我主动,你不能伤害他……”

姬真咯咯笑起来:“大王这么说,也不无道理!”

大业翻身就要跳下来,可小狼王上前一步,一掌就拍在他的背心,他重重就倒在了床上。

“本王是根据你的理论推测出而已。”

可小狼王却无动于衷,好奇道:“二位这是在干什么呢?大白天的就躺在这里,是有什么事情要讨论吗?”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情当做羞耻之事呢?其实,这才是人类的天性,不是吗?我们何苦要压抑天性?”

姬真愤怒地盯着他,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

“大业也好,霍行也好,他们无非是跟我睡一下,各取所需,他们其实又哪里伤害了大王的利益呢?可以说,他们真是死得太冤枉,太无辜了……”

大业旁边的姬真却比大业镇定多了,她本能地跳起来要去抓自己的衣服,可惜已经迟了一步,小狼王一伸手便将洒落一地的男女衣物仍在门口,还是笑眯眯的:“衣服这种多余的东西,对于二位来说,压根就没有意义……”

她悠悠地长叹,美目中也有盈盈的泪光。

小狼王饶有兴味地盯着他:“这话该本王问才对吧?这难道不是本王的寝宫吗?”

可怜的小狼王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时,他翻身坐在床头,十分紧张地盯着这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牙齿微微发颤:“你……你来干什么?”

半晌,他长嘘一口气:“姬真,你到底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些奇谈怪论?”

尖叫声,是大业发出来的。

“涯草教给我的。涯草说,几万年前,人类是没有婚配制度的,男女之间,只要看对了眼,随时随地都可以欢愉。就算是女人,也可以没有固定的对象,无论看上哪个男人都行!涯草说,她的漫长一生中,起码睡过上万个男人,正因为多多吸取男人的精华和元气,她才永葆青春,长生不老,越来越漂亮……”

屋子里,很快传来一声尖叫,二人想要进去,却又本能地停下脚步,十分尴尬地站在门口。

一阵风来,她身上的轻纱微微起伏。

尊甲脸色也十分难看。

“可是,我呢?我不是涯草,我的生命有限,我就一天天独守空房,一点精华和元气也不配享受吗?”

戎甲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她自怜地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叹道:“别说大王根本没时间宠幸妾身,就算大王对妾身兴趣浓厚,也没可能天天和妾身交欢。其实,妾身这具胴体,经常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自己去找点乐趣,如此,既不用整天辛苦大王,也不必让大王为妾身操心。当然,只要大王有需要,妾身绝对第一时间伺候大王,保证让大王舒舒服服……至于大王自己,你也可以随时玩儿别的女人,我也绝不嫉妒,绝不干涉……”

他伸手敏捷,三两下便窜进了最里面的寝宫,一伸手便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她目中的水意更浓了。

小狼王没有走正门,无声无息从后窗翻了进去。

“其实,霍行和大业都是有功劳的……妾身每每和他们交欢,就会更增加魅力,到下一个男人时,下一个男人就会更爽……大王,你要不要马上试一试?妾身保证让你如登仙境,享受到前所未有的欢乐……”

此时,屋子里静悄悄地,偶尔有几名侍女杂役,也东倒西歪打着瞌睡,或者三三两两聚众聊天。

小狼王:“……”

午后昏昏,令人沉睡。

她吐气如兰:“妾身其实还不止这些好处。大王不是要争霸天下,志在做万王之王吗?那么,妾身就可以利用自身的优势,去迷惑大王的各个竞争对手,只要他们一旦被妾身睡了,必将对妾身言听计从,到时候,大王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战争不能达到的目的,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房子,已经是白旗镇最大的建筑物了。

小狼王死死盯着她满脸的欲望,忽然想起委蛇的话:你想我们杀姬真?别扯了!我们凭什么帮你杀掉那个厚颜无耻的女人?我们可不会如你所愿,我们会留着姬真,一直恶心你!

临时王宫不过三进三出的一栋独立院子,是白旗镇最大的地产商主动献给小狼王的。

没错,就连委蛇都知道,留着这女人,就是一辈子恶心自己。

小狼王一听,面色大变,大步就往“王宫”走去。

姬真见他目光闪动,再上前一步,柔声道:“大王,想好了吗?”

尊甲嘴里大口喘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想好了。”

他皱眉:“尊甲,你这是怎么了?”

“不杀妾身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仓促奔来,他跑得很快,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大王……大王……”

“不杀了!”

挥师南下,占领阳城,这才是今后的终极目标。

“还让妾身继续做你的王后吗?”

可此刻,他清醒得出奇:这小小的城镇,别说跟富饶旖旎的金沙王城相比了,简直连阳城的一个角落都比不上。

“让!”

他想把白旗镇变成阳城那样的王都。

姬真咯咯娇笑,好像这一切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这样的民族,当然没有资格称霸天下,纵一世胜利,也无法守住胜利的果实。

小狼王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她。

可是,除了这里,白狼国又找不出别的更好的城市了——事实上,白狼国在这之前,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城市,几百年来一直逐水草而居,全民随着牛羊和帐篷迁徙。

她的双臂如蔓草一般,立即缠住了小狼王的脖子。

他暗骂自己,真不该选择这个鬼地方作为临时王都。

小狼王贴着她的眼睛,笑得十分愉快:“姬真,你知道本王为何继续让你做王后吗?”

站在这里,隐隐能看到那高大的石头房子露出的尖顶,灰黑,沉重,就像这白旗镇的空气,令人呼吸不畅。

“……”

再过一条街,就是他的临时王宫了。

“因为本王再也没有见过比你更厚颜无耻的女人!真的,轮到狗男女,你和本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分开了,还真是可惜!”

他长叹一声,又抬头看看天空,一只苍蝇嗡嗡地从鼻尖掠过,他伸出手重重拍下去,苍蝇没打到,反倒让自己的鼻尖火辣辣的。

她娇笑起来,双手往下。

现在再看看自己身处的世界,忽然觉得这片土地是如此的贫瘠和丑陋。

可是,立即被推开了。

三十里芙蓉花道,十里红花刺桐,一年四季松柏常青,果木飘香,随处可见累累的红橘。

“大王……”

没有对比,就没有见识。

“别来你那一套,本王怕成为和你一样恶心之人!”

小狼王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在阳城滞留厮杀的日子,甚至无比怀念这家乡的味道,可是,此刻,双足重新踏在这片土地上,却第一次有了厌恶之情。

她咬着红唇:“大王一直这么惧怕妾身,可不是什么好事……”

每年的冬天,都是这样。

小狼王点点头,悠悠然地:“本王的确怕你!不过,最好你也害怕一下!”

青草早已变得枯黄,牛粪马粪的味道就更加令人恶心。

“……”

整个白旗镇上空,焦躁的尘土飞来飞去,虽谈不上干旱,却也几乎三个月不见一滴雨水了。

“你白驼族要是三个月之内凑不出赔偿本王的聘礼,那本王就直接送你和你白驼族全体族人去地下赔大业欢愉一辈子!地下鬼魂千千万,你一天睡十万个都没人干涉你!”

冬日午后,阳光灰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