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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乡村停尸间

算起来我们没用多长时间就又回了警局,杜兴还找来几个纸杯,接了冷水分给我们,让我们喝着压压惊,顺便祛祛身子里的浊气。我们又在这里讨论起案情来,那老警察挺不好意思的,跟我们连连道歉说他刚才失态了,又说了他的看法。这南方客的尸体,在运回来时,他就跟着法医一起去看过,也对那伤口记忆犹新。他说那伤口原本没多大,跟枪伤差不多,可今天怎么回事?竟然扩大到拳头那么大了呢?

没多久他也来了,不过刚吐完他整个人有些虚弱,走的踉踉跄跄的,等他看到尸体时,愣住了,指着那俩伤口,这这这的说上了。我看他这表情,知道一定出岔子了,我也没顾上这场合,问了一嘴。可老警察又说不出话来,他突然又恶心了,捂着嘴往外跑,没等出去呢,他还哇的一声吐了一小口。我真怀疑这老哥们中午吃多少东西,咋刚吐完肚子里还有货呢?刘千手拿出手机,对着尸体伤口拍了几张照片,紧接着他一摆手,带着我和杜兴也退出去。

他说的是个问题,我合计就算尸体被热风吹腐烂了,但伤口也不该有这么大的改变,这也不是雪人,更没有伤口融化的说法嘛。刘千手翻着手机看着那几张照片,这次他也头疼起来,没个好说法。没想到我们刚接手这个案子,案情就变得扑所迷离起来,不过我们不可能就此放弃调查,杜兴又说了个观点。他说我们也别在警局闭门造车了,去红罗村看看再说,或许能在那里有什么新发现。

我想了好一会,都想不出这是被什么武器造成的,按现有资料看,那红脸杀手只对南方客点了几指头才对,如果真是子弹或者弩箭之类的,不可能有这么大威力吧?武侠小说里倒是有那所谓的一阳指和六脉神剑,电视演的更神乎,打出来的威力跟激光差不多,可现实中不可能有这种东西啊。那老警察一直没进来,我还听到门外传来呕吐的声音,估计是这老家伙扛不住了,背着我们“洗胃”呢。

他这观点也对,发生凶案的当晚,那些警察是把尸体抢回来了,不过没机会做现场调查,很多线索就没发掘到,而且现在掌握的资料,也都是刚出警时跟村民问的,这里面有多大水分还不知道呢。可我有些担心,问老警察,“现在警局去人,村民会不会又跟咱们玩暴动啊?”老警察也担心这个,现在警局跟红罗村的关系很微妙,如果我们不做破格的事,那些村民只会回避我们,但如果我们要用强的话,就说不好了。

我们都没说话,现在也不适合多说话,我们围在这男尸旁边观察起来。我算服了刘头儿,真怀疑他的抵抗力咋这么强,他找来一副胶皮手套,戴起来对着男尸摸起来,这男尸的肉皮都粘了,他摸的时候都能摸出糊来,看的我那叫一个想吐。我们都把目光盯在男尸伤口上,我发现他的伤口很变态,在他脑门还有胸口上,就好像被个熊爪子给掏了一样,一片血肉模糊。

这让我有些无奈,心说什么叫用强?尺度有多大呢?等我们去做调查时遇到泼皮无赖,我打他两棍子,会不会就此再次引发警民间的冲突?杜兴没我这么多虑,他啪啪拍了几下腰,跟我说,“那帮刁民敢胡来的话,我就对天鸣枪,保准把他们全吓住。”一时间我们内部有争议了,我和老警察的观念一样,现在去做调查,有点冒险,不过刘千手和杜兴都觉得,目前疑点太杂,不去趟红罗村,这案子没法做。那老警察务实归务实,但人滑头,一看刘千手这么坚持,他退步了,跟我们说他身体不适,这次调查就不去了。可我不能退步,不管这次红罗村之行有什么麻烦,我也得跟刘头儿肩并肩的熬过去才行。

这男尸就是南方客,本来有个空调挂在正对着南方客的墙上,它要是吹冷气,这尸体绝对会保存完好,但这空调出毛病了,吹得是热风,合着它就怕尸体烂的不快,这还煽风点火的“助威”。刘千手先找到空调遥控器,啪啪的摁了一通,把空调调整过来,不过他这么做也都晚了,根本不能让男尸恢复原状。我知道,从尸检的角度上讲,一个腐烂的男尸跟一个保准完好的男尸不是一个概念,很多线索就被这个“烂”字给耽误了。

我们仨也不耽误,这就启程,我们开着市局的警车来的,但没带枪,就只好在镇派出所领了几支。我发现镇派出所的武器很落后,全是左轮枪,我和刘千手没什么,杜兴不满意,领了两支,左右腰上一面别了一个。我们离开镇派出所时,都下午两点了,我按路程算了算,我们去红罗村一个来回就得小两个钟头,要是顺当的话,我们抓紧时间调查,在天黑前赶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可路上遇到岔子了,谁能想到这里的路能这么次,压根就是解放前的感觉,杜兴开的车,我都没细数警车刮了多少次底盘,在高低不平的路上颠了多久。

刘千手和杜兴经验足,一同喊了句不好,还不嫌恶心的直接冲了进去。我是真不想往这里钻,站在门口都这么臭了,里面指不定什么样呢,不过谁让自己是刑警呢?我没法子,深呼吸一口气,埋头冲了进去。我耍了滑,以为自己憋这一口气,怎么也能抗个一分两分钟吧?可我这小算盘是打错了,当我看到屋子正中的解刨台上摆着一具都已经有腐烂迹象的男尸时,我被刺激到了,心跳瞬间加快,这口气不仅没憋住,我还忍不住又深深倒吸一口。

我们一番辛苦,在快四点钟的时候才赶到红罗村,赶巧的是,天还阴了,让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有些昏暗,这让我心里更有些压抑。本来村子里还有村民走动,村口更是坐了一堆闲扯的汉子,但看着警车到来,他们很奇怪,全都扭头往家里走,让这村子一下变得冷清清的。我心里不舒服也觉得好笑,心说我们是警察又不是鬼子,过来做个调查而已,至于这样么?

这存尸间地点也偏,在一个走廊的尽头。这走廊里灯很暗,弄得气氛有点阴森。但我们四个老爷们结伴而行,不怕这个,那老警察还提前嘱咐我们,存尸间温度很低,都快接近零度了,我们冷不丁进去,一定要有个心理准备。本来我穿的就少,走在这昏暗的走廊里时,心里就不自觉的有种打颤的冲动,他这么一说,我又不自禁的搓了搓肩膀。可实际出乎意料。老警察把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而且这热风还特别的臭。我被连烤带熏的都往后退了一步,也别说有没有恶心的感觉了,我差点俩眼一翻被熏晕了。我心说这不是存尸的地方么?咋改成公共厕所了?刘千手他们也没好过到哪去,都捂起鼻子,老警察更有意思,他一定被熏迷糊了,还连连追问我们仨这咋回事。

刘千手招呼我俩下车,还说我们就从村头往里走,沿途敲门试试。刚开始我们找了几户,无论我把门敲得多响,里面一点回应都没有,杜兴看不下去了,想踹门强行进一家,但我劝他几句,勉强把他火气压下来了。这样又走一会儿,我们经过一个屋子,正巧户主在窗户那儿探个脑袋往外瞧,看刘千手望他,他还吓得缩了回去。但刘千手就相中他了,指着说,“就这!”

奇怪的是,我都这么问了,他俩没一个正面回答我的,尤其刘千手,还摆手让那老警察把证据收起来,又张罗着去看看南方客的尸体。我算被他俩弄得糊涂了,也没多问,因为我一听看尸体,心思全转移到那里去了,我很好奇,那尸体上的伤口会是什么样?老警察带着我们往派出所后院走。这个镇派出所有个特点,也有法医室,不过在后院。那个南方客尸体,被冻在一个专门的存尸间,用冷气吹着,保证短期内不腐烂。

我们仨凑过去,这次轮到杜兴敲门,他上去就一脚,不过他掂量着力道,并没把门一下踹开,只是踹的砰砰响。杜兴也拿出他那副当大油的气势,喊道,“开门,调查!”这户主是个男子,明显被杜兴弄害怕了,他哪能过来开门,还尖着嗓子反驳一句,“你们快滚,不然我叫警察了!”我被他这话差点气笑,心说这爷们真是怕糊涂了,我们仨不就是警察么?我们等了一小会也没看到人开门,杜兴骂了句他娘的,实打实来了一脚,把门踢开。我们仨鱼贯进入,刘千手最后进的,还顺手把门又带上,但门栓被杜兴踹坏了,这门也关不住,他又只好找个椅子顶了上来。

我是有啥说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猜测这布娃娃是凶手留下来的,算是诅咒这南方客的灵魂吧。老警察没多说什么,能看出来,他有点迷信,我本来就是顺口提了一句厌胜术,他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期间刘千手和杜兴很怪,他俩一左一右的围在布娃娃旁,都拿出一副皱眉思索状,刘千手还特意伸手对着那几个大头针摸了摸。他说,“头上一针,心口两针,难道是我多想么?这做法怎么让我想起一个人来了?”杜兴也附和一声,说他也是这么想的。我看这哥俩行啊,你一言我一语的的聊上了,把我和老警察晾在一旁。我就问他俩,到底想到谁了?我是没往深了说,如果他俩都能猜到同一个人,那这人的嫌疑可不小,甚至很有可能是本案的凶手。

这户主长得干瘦干瘦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儿,看我们冲进来,他很害怕,而且他旁边有个桌子,上面都是没洗的碗筷。他顺手握起一把筷子,指着我们说,“你们警察真不是好东西,就会欺负良民,我告诉你们,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说,反正说不说都是死,你们有本事把我打死好了。”他这么反复强调他不知情,我听得心里一震,觉得这哥们肚子里一定有货,他肯定知道那红脸杀手的底细,只是这里面猫腻很大,他怕跟我们说了后会有生命危险。

这东西没多大,充其量也就指头般大小,是个小布娃娃。这布娃娃做工还挺精细,甚至连衣服、鞋子都有。我理解了那老警察的话,一个南方客,还是个出老千的赌徒,不管从哪方面考虑,兜里都不该揣这种东西。而且看着这布娃娃,我还想起了厌胜术。厌胜也叫魇镇,是一种诅咒类的巫术,我偶尔看过一本书,了解过它,最典型的就是用布娃娃或者木偶来诅咒别人。眼前这布娃娃的心口和脑袋上也都戳着大头针,心口上戳了两针,脑门上戳了一针,这也跟木偶厌胜的做法很像。

杜兴又想用他监狱里的那一套,严刑酷打,还就势活动起身子来,弄个浑身嘎巴嘎巴直响。我不打算拦着,毕竟这村里的局势很明显了,我们就得耍横才能问到话。但刘千手却喝住杜兴,冷冷望着那瘦爷们一会,突然咯咯坏笑起来。这期间那爷们都上床了,缩到一个犄角望着我们,被刘千手这幅笑一弄,他说话还结巴了,“你你你,你笑什么?”我发现刘千手真不是好东西,他又装起老好人了,说起我俩来,“你们看看,咱们是警察,怎么能这样对待群众呢,你俩真是胡来,这样吧,咱们坐着歇会,给这位同志考虑一下的时间,他要不说我们也不勉强,抬屁股走人就是了。”

我们仨都不是办事拖泥带水的人,当先中午就赶往红罗村,跟那县派出所的相关人员接头。接头人是个看着该有四五十岁的老警察了,我给他的评价,这是个务实的老同志,这在警局里很少见了,像他这年纪的警察,很多都消极怠工的。这老警察跟我们客气几句后,就主动说起正事来,还带着我们先看了一个东西。按他的意思,这玩意从死者兜里找到的,但绝不是死者的东西,我一听来了兴趣,但看到这东西后,我整个人有些迷茫了。

我算糊涂大了,不知道刘邋遢到底要干什么。我和杜兴各自搬了把椅子坐下来,刘千手倒挺悠闲,在这屋里转悠上了,拿出一副参观的架势东瞧西望起来。其实这爷们家也没啥好玩意儿,就养了一小缸热带鱼,刘千手还跟他讨论起热带鱼来了。可基本上都是刘千手在说话,那瘦爷们仍警惕的看着我们。这样过了一刻钟,瘦爷们忍不住了,对我们提高声调喊一句,“我没婆娘,家里不供饭,你们还不走嘛?”刘千手望着他又问了句,“警方会保证你的安全,你还确定你什么都不说么?”瘦爷们摇摇头,仍轰我们走。刘千手挺痛快,招呼我和杜兴立刻离开。杜兴很尊重刘千手的意思,不过他走前也看了我一眼,我哪有啥看法?无奈的对他一耸肩。

杜兴这时也忍不住说了一句,他的意思,上头让我们去处理这事,明显是大材小用嘛,甚至再较真的说,这案子需要的不是多厉害的刑警,反倒该找谈判专家才对,让这专家跟村民代表好好沟通一番。我也知道杜兴说的在理,但现在上头已经把这事交代下来了,没有谈判专家,只有我们二探组,那这案子到底接还是不接呢?我特意问了刘千手,也发表了我的个人观点,这案子是没多大,但我们都消极半年了,也该活动活动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这说法起了效果,刘千手琢磨一番点头同意了。

我倒觉得刚才是好机会,我们都进来了,为什么不问话?现在可好,竟古里古怪的离开了。不过在我们都走出门口后,刘千手突然一转身,对着那瘦爷们说起客套话来,什么谢谢配合,多谢你提供的线索这类的。我一合计全懂了,他这话不是说给瘦爷们听得,他耍了一个诡计,让周围这些居民以为这瘦爷们妥协了,跟警方合作了。那瘦爷们本来听得一愣,我们可不给他缓神反驳的机会,刘千手客套话说的适可而止,又赶紧带着我俩离开。在回村头的路上,刘千手跟我俩打赌,说咱们开车走之前,这瘦爷们肯定会追上来,他在这村子算是混不下去了,保准会“投靠”我们。我也觉得刘千手能赌赢,他这么耍人家,无疑把对方逼上绝路了。

我听到有种要叹气的冲动,一方面觉得这些警察真是一群纯逗比,他们是警察啊,说上家话的,竟然被一群暴动分子给揍了,另一方面我也对那红罗村有些忌讳,连警察都打,这帮刁民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我也明白了刘千手和杜兴为啥这态度了,其实要我说,这案子本身不难办,那所谓的关公显灵就是纯扯淡呢,很明显是有凶手要欲盖弥彰,弄个红脸出来,那所谓的隔空几指,一定是在打枪,或者在发些什么暗器,像弩箭这类的,我们只要赶过去看看南方客的尸体,就能判断出是什么武器了。而这案子最大的难点就是取证调查,那些刁民不会轻易配合我们的,如何能跟他们沟通好,成了整个案件的重中之重。

我们仨为了给这瘦爷们时间,还故意放慢脚步。但很快我们的注意力从身后转移到眼前。我简直不敢相信,就我们进村里这功夫,我们的警车来了个大变样。那帮村民没胆子砸车,却有心使坏,也不知道被哪个“能工巧匠”弄得,警车的车身上被刷了一遍黑油漆,这油漆还不是全刷上去的,一道隔着一道。这什么感觉?乍一看这哪是警车?明显就一非洲来的斑马。这次不仅是杜兴,刘千手都气的直骂。

本来这就是赌客们胡咧咧一嘴,那南方客也没真信,出了赌庄就往村口逃,可等他逃到村口时,那里站着一个红脸汉子,正怒视着他,还隔空对他戳了几指头。这几指头要了南方客的命,他也想反抗,但连炸药都没撇出去呢,整个人就暴毙当场。县派出所接到报案赶了过去,当时红罗村的村名有些激动,聚了好一堆人,正要把南方客的尸体吊在村口的歪脖子树上泄愤,却被警方拦了下来。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跟警方交代了事情经过,还希望警方对此事不干涉,让他们自行处置这尸体,但警方能干么?就去夺尸体。反正最后这事没弄顺当,警民双方打斗起来,警方倒是把那尸体抢回来了,不过好几个警员都受了伤,有一个当晚还被送到医院去了。

可凡事有好有坏,那瘦爷们最后还是逃了过来,也不知道他刚遇到啥事了,吓得脸都变了,见到我们也没脾气了,说愿意配合警方调查,只要我们肯带他回警局。我们当然欢迎他的到来,还带他一起开着这辆斑马车往回赶,在路上我发现这瘦爷们神经兮兮的,还不时四下看看,对着车外打量一番。我好奇问他到底怎么了?他现在也不咋瞒着我们了,说了句怕有鬼。我本来听得想笑,觉得这哥们一定是那村里神棍的信徒,但突然间,他指着车前面的上空,惊恐的说了句,“快看!鬼来了!”

刘千手吸完烟,又把整个案件的大致经过说给我听。红罗村有个叫小澳门的地下赌庄,那里前天来了一个南方客人,这客人面上说自己做生意,实际是个老千,他以为小地方的赌庄好骗钱呢,就在里面耍起手段来,可人家开赌庄的也不是傻子,没几次就把他指出来了。赌徒这类人最恨得就是老千,他们就一同起哄要把这南方客弄死。这南方客也不傻,来的时候在腰间绑了一堆炸药,他就借着同归于尽的借口吓唬这些人,还趁空要逃出赌庄。可他当时心急,撤退的时候不小心把赌庄的关公像给撞坏了,这关公像在赌庄也是有讲究的,那意思让大家诚信为先,别出老千,这么一来好了,把那些赌客都彻底激怒了,他们都说这南方客要倒霉,关公会显灵收拾他的。

我被这瘦爷们的举动弄得一愣,今天又不是鬼节,天也才黑下来,咋就出现鬼了呢?尤其按他说的,这鬼还在天上?我带着一副不信的表情顺着望了过去,本来我以为是他神经兮兮的,没想到天上还真有一个怪物。我形容不好这是什么,反正绿油油一小团,正打我们上空经过,速度还挺快,更不像是某种气体。我看着看着被车顶挡住了,但我又一扭头向车后方看去,一直等到那绿怪物再次出现,并目送它远处。

我一听建仓县和红罗村的字眼,心里一下烦起来,这地方在乌州市算是出了名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穷山恶水多刁民,那建仓县特别穷,尤其是红罗村,村民整体懒不说,还能撒泼,经常抱团跟政府对着干,尤其近几年,那里庄稼不咋种却发展起邪门歪道的副业来。黄和赌在那里“崛起”的特别快,各种卖淫黄窝,各类小型地下赌庄是应有尽有。刘头儿说那里发生凶案,弄不好就跟黄与赌有关。我倒不是小瞧那里,总觉得那种地方发生的离奇凶案,未必能离奇到哪去。

瘦爷们害怕极了,他和我都坐在车后座上,这时吓得缩在一角,瑟瑟发抖。要不是我们仨也在车里,我怀疑他都有跳车的冲动。自打进入警局后,我接触过很多离奇案件,里面出现不少伪神鬼现象,我觉得这绿怪物也不该是鬼,但它到底是什么?这让我捉摸不透。我发现刘千手和杜兴跟我不一样,自打这绿怪物出现后,他俩不仅不惊讶,反倒一脸严肃,那意思就像在说,他们认识这绿怪物。刘千手还让杜兴把车减速靠边停了下来,这哥俩倒好,一人一只烟的吸了起来。他俩吸烟有种解愁的架势,我倒不是非贪这一口烟,但也要来一根吸,还问他们,到底想什么呢?怎么回事?刘千手像没听到我话一样,仍独自琢磨着,杜兴接了一句,却说了古怪的两个字,“绿鹰。”

我好奇的问了句,“大油你干啥呢?”杜兴叹了口气,说他对生活失去了兴趣。我能信他这话?心说可别扯了,就数他吃饭最积极,别人都得抑郁症,他都不会有啥事的。不过缓了这么一会,我也有些回过味来了。我又问刘千手,“头儿,难道咱们又要走了?去别的地方接案子?”刘千手没回避,轻轻恩了一声。我以为这次又得出省呢,弄不好都跟上次差不多,又得往远处走。但刘千手接下来一句话,无疑让我这想法破灭了。他说上头要我们去建仓县的红罗村,配合县派出所破一起离奇凶案。

我合计这绿鹰就该是那绿怪物,可这世上鹰的种类很多,我却真没见过哪个鹰是绿色的,尤其那怪物还不是一般的绿,它在夜空下都隐隐发光。我猜到一个可能,反问杜兴,“那鹰身上是不是抹了磷光啊?”杜兴恩了一声,还突然骂了句娘艹的,说我们这次遇到对手了。虽然他这话让人一知半解,但我能琢磨明白,这绿鹰是那红脸杀手养的,而那红脸杀手要么是惯犯,要么就是刘千手和杜兴的老朋友。

刘千手变得比以前活跃多了,他也不窝在自己办公室了,经常会来到我俩的办公室聊天,这让我觉得很不错,虽然我一直没搞懂刘头儿的秘密,但给我感觉,他多出来溜达溜达,跟我们多沟通沟通,总是好的。我们仨还订了个计划,轮班打扫卫生,细算下来,一个人一周最多能轮上两次。这一天我起来有点晚,为了不迟到,我早饭都没吃,急三火四的往警局赶,等到了办公室后,我发现个怪事。扫帚就丢在屋正中间,刘千手坐在一个椅子上闷闷吸着烟,杜兴却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还撕着纸条玩,把一大把一大把的碎纸屑全都随意丢在地上。我记得今天是杜兴值日啊,他怎么不打扫卫生,反倒捣起乱来了呢?尤其这事刘千手也不管管?

刘千手吸完烟长吐一口气,在摇下车窗扔烟头的时候,也给人一种把烦恼扔出窗外的感觉,他又跟杜兴说,“开车,直接回市局。”我真搞不懂刘千手咋想的,我们刚来镇派出所,尤其这都入黑了,有啥要紧事非得现在往市局赶呢?杜兴倒没多问,这一下我们可没少赶路,等到了警局,都快晚上十点了。我以为今晚注定不会消停了,刘千手急三火四的回来,肯定有什么大计划、大任务要宣布呢,可很奇怪,我们一起上了五楼后,刘千手让我俩仨找个会议室休息,他自己独自回到办公室再也没出来。

这钩舌案算彻底结束了,而且这案子不像我刚来警局时遇到那几桩离奇凶案那样,整个案件侦破后就再没什么疑点了。一晃过了半年,我们乌州市再没发生什么大的凶案,这倒让我们重案中队显得有些悠闲了,而且有好几次,我们还协助扫黄中队去破了几起嫖娼案。二探组仍是我们三个人,那第四人一直没露面,甚至qq也都没上过,我留了几次言,他都没回。我一直把目标盯在小莺身上,有时候为了试探她,我还没事找事的总往法医跑,这差点弄出笑话来,有好多人都以为我对小莺有意思呢。

那瘦爷们冷不丁对新环境不熟悉,而且心里也有事,就躲在在会议室一个角落里,蜷曲的躺在两个椅子上不说话。杜兴折腾一天累了,他说要是刘千手有任务了让我叫他,他也找个地方呼呼睡起来。我不困,尤其去了红罗村以后,满脑子都是问号,我就没急着睡,无聊兼无奈下,我又掏出手机玩起来。我qq一直挂着,也怕第四人找我时我别不再,可当我看着qq时吃惊的发现,第四人的头像亮了。

这一切都是我一时间的猜测,我就在五楼拐角的地方琢磨上了,刘千手正等我买药回来呢,他还从会议室看到我这幅呆样子,索性走了出来,把我唤回神。我并没说什么,把药痛快给他,不过打心里有个主意,以后多留意小莺,留意这萝莉法医的一举一动。

他今天竟然在线,这可是自打我认识他以来头一次。我一直怀疑这第四人是小莺,我看他反正在线了,就试着跟他聊天。可我发现他不理我,我发了四五条消息,他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有一个规律,他qq总会变成离开模式,也不知道是他烦躁的故意在调整qq状态,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我琢磨第四人正在聊qq,但对象不是我。我一时间没事,就时不时留意他qq的变化,很巧的是,在一个小时后,他下线了,没多久刘千手也从他办公室走了出来。这都半夜了,刘千手不仅没困意,还稍微有些亢奋,他来到会议室也不管我们休息没休息,喊了一句,“开会!”他还让我去找个投影仪过来。

我一直在猜测,第四人是谁,其实我打心里早就有个念头,这第四人一定是我们熟悉的人,因为他很了解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从没有过小莺是第四人的想法,但如果真把小莺说成第四人,貌似也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人不可貌相,她面上是警局一号法医,一个文质彬彬的女孩,但实际上要会些武艺呢?属于深藏不露那种人呢?尤其刚才我一撞之下,还暴漏出她肩膀上的重伤,这跟第四人受伤的情况也吻合。当然了,这一联想下也有个不合理的地方,第四人曾遮的严严实实的出现过,带着头盔,穿着一身黑衣黑裤,看体型可比小莺壮多了。不过这或许也是个假象,就因为他遮的严严实实的,我不知道他实际身子有多大,或许那衣物里有什么猫腻呢?塞了棉花或垫了海绵什么的,把小莺娇小的身躯遮掩起来。

一般开会用不上这个,除非要看重要凶案的资料,这让我纳闷,我们手头现有的凶案也就红罗村这案子算是相对重要些,但也没什么资料要用的上投影仪吧?那南方客的尸体我们不都见过了么?这次开会只有我们仨,那瘦爷们不适合在场,刘千手也真不客气,把他塞到审讯室去了。等投影仪打开播放片子后,第一张片子让我赶到惊讶,这是男尸,不过看他穿衣打扮不像是当代人,反倒有种九十年代的风格,他胸口和脑门上一片狼藉,都有枪眼,他躺在地上,周围分布好一片血点子,都是枪击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