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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潜伏

我发现刘千手说完这计划后又扭头看着我俩,话里有话的问,“你们说,第一拨人选用谁好呢?”我心说这屋里一共就我们三个人,他这么问,岂不明着说想让我和杜兴当这先锋兵么?记得上次为了许多多的案子,我和杜兴就牺牲一次当了卧底,当时要不是阿豹穿了炸弹内裤,我们还真不一定能逃回来。这次跟枪煞较劲,我打心里不想当这先锋。可还没等我表态呢,杜兴竟点头同意了,而且他还把我捎带上了,跟刘千手说,这次还跟我搭班子,依旧用那炸弹内裤的套路,把煞哥逮住。

按刘千手的想法,光找这个瘦爷们问话还不够,一定再想法子抓住一个红罗村的赌徒,从他嘴里套出话来,趁着暗号没变时,我们突袭进去。而且这次突袭还要分成两拨队伍,第一拨先用暗号进入赌场,在里面闹事,把煞哥三人都引出来,并想法子将他们制住,第二拨队伍趁机开进,将这三人一举拿获。我一合计,这法子是不错,不过第一拨队伍面临的危险就很大了,煞哥可不是那么好制住的,要是稍有闪失,这第一拨去赌场的人,很容易反被煞哥击毙。

我清楚记得阿豹当时脱裤子的情景,我总觉得一个老爷们当众脱裤子,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有些尴尬。但刘千手根本不给我反驳的机会,杜兴说完,他就连连说好,把这事定了下来。

刘千手继续问了几个细节,都是跟赌场有关的,里面布局什么样,那暗门又在哪?瘦爷们卡壳了,他说他没钱去赌,也一直没去过那地下赌场,而且别看村里赌场好几个,但都分等级的,小澳门赌场,赌的钱最大,也是煞哥三人落脚的地方,进这个赌场还得有暗号才行,每隔三五天暗号也都会变。我能弄懂刘头儿的意思,他这么细问赌场的事,一定是想在这里将煞哥三人抓住,只是目前线索不多,既不知道暗门在哪,更不知道暗号是啥,我们就算想突袭过去抓人,也没多大成功把握。我们看也不能从这瘦爷们嘴里问出什么了,刘千手就结束了这次审讯,还让我带着瘦爷们去会议室睡觉。等我回来后,我们仨又继续讨论。

至于找赌徒套口令的任务,刘千手自己包了下来,他的意思,我们仨去过红罗村,那些村民都记住我们了,我们要再去抓赌徒,很容易遇上麻烦,他会联系几个机灵点的线人,让他们把赌徒捉出来,到时我们只负责审讯套话就好。

涂鸦这两个字让我挺敏感,我心说我们这次去村里不就着了这个道么?现在那斑马车还停在警局后院呢,真不知道明天上班时,警局同事看到那辆斑马车会有何感想?

我本以为都半夜了,这计划制定后怎么也得明天才开始执行,但刘千手上来一股急性子,说这事赶早不赶晚,早一点破案早一点利索,还这就起身要出警局。我有些不懂,这案子是挺棘手,不过也不是什么大案,上头也没催促的意思,他为何显得这么着急呢?更怪的是,他要走就走呗,还突然很怪的跟我说,“李峰,你送送我吧。”

刘千手又问个关键的问题,“这村子既然变味了,又是赌场又是鬼狐的,镇派出所就没出面干涉过么?”瘦爷们摇摇头,说最早警方听到消息以后,确实派人来封过赌场,也想把煞哥三人抓住,可那赌场有暗门,煞哥他们逃掉了,警察抓不住人不说,还被村民使了坏,开来的警车不是被戳漏了轮胎就是被油漆涂了鸦。弄到后来,警察也懒着去了,尤其红罗村也不是什么大村子,就一直属于半弃管状态,甚至连个村委会都没有,村长名额更是空着。

我怀疑自己听没听错,刘千手竟然让我送,尤其他也没那么老啊,没到非得让人接送的时候吧。但谁让他是我探长呢,他的话再不合理我也得听。我急忙起身,随着他下楼,其实我心里还有个想法,难道他有啥事要背着杜兴跟我说么?可我俩从五楼一直走到警局门口,刘千手就压根没开过口,我俩就这么闷闷的走着,这期间他还拿出手机鼓弄起来,貌似发了一个短信。等出了警局,我觉得我就送到这呗,他说去执行任务,要是不开警车的话,这时候随便打个出租车也就走了。但刘千手很怪,带着我走到一个僻静角落里站好了,还随便瞎扯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发现他说话明显心不在焉,还四下看着。

我一直仔细的听着,不过打心里把瘦爷们这说法过滤了一遍,他说的这些,很多都是不切实际的,或者说,是煞哥装神弄鬼的做法,什么算命准不准?那捡钱和摊上祸事的,一定是煞哥有意安排的,另外那所谓的小鬼,也该是煞哥自己装扮的。而且他叫煞哥,跟枪煞的外号很像,我合计这该是同一个人。换句话说,枪煞在逃出特警围剿后,又找了两个兄弟,躲在红罗村隐居,而且他还耍了点小手段,让村里人都把他奉做神明,听他的话。

我算被他弄迷糊了,不过也陪着他瞎聊,这样过了不到半分钟吧,远处出现一个摩托,这摩托开的很快,还直奔我们骑来。光凭这摩托司机的一身黑衣黑裤的打扮,尤其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我立刻想到一个人,二探组第四人。我心说他怎么来了?难道是来接刘千手的?这次面对枪煞这种强敌,刘千手不得已把他叫出来了?我跟第四人的关系很微妙,别看晚间我给他发qq他不理我,但我觉得既然现在见面了,还是跟他打个招呼比较好。

这红罗村十年间变化很大,之前穷归穷,并没发展什么黄赌毒的,可自打来了三个人以后,这里变味了,不仅开了地下赌场,连鬼狐精怪也驻了进来。本来村民不太信鬼神的东西,但那三个人中为首的叫煞哥,他给人算命,说哪天能捡到钱,那人保准有外财,说哪天谁有难,保准这人逃不了。而且煞哥还养鬼,有次有只山狼在夜里闯到村里子为害,煞哥就放出那小鬼来,是个红脸汉子,隔空射了几指头,就把那山狼击毙了。这次南方客在赌庄惹祸,也是煞哥请了小鬼,将他弄死以作惩罚。

我对着奔来的摩托笑了笑,还想说一句你好啊。可我话都到嘴边了,出了岔子。那摩托速度不减,突然一转方向,奔着我俩撞来。这啥感觉?要凭他现在的车速,别说实打实撞上,挂个边都能把我弄伤了。我和刘千手都吓得往后退,但那摩托又突然急刹车,吱的一声在地上划出好长一条车痕,巧之又巧的停在刘千手面前,还稍微顶了他一下。我愣了,也能感觉出来现在的火药味,要不是这摩托司机车技这么棒,我真都怀疑我们遇到的不是第四人,而是劫匪。

我心说这爷们行啊,脑袋挺聪明,竟然在这时候懂得讨价还价,其实我朋友不少的,想问个工作啥的也不难,但问题是,这瘦爷们能干啥?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文化水平不高,当个文员这类的肯定不行,再说他这体格子,也不像有力气的样儿,别说当个技术工种出力气了,就算去澡堂子当搓澡工,好像也不够那级别。我这正犯愁呢,刘千手却一点没犹豫的应了下来,说只要他肯配合,不仅工作的事能有保障,警方也保证把红脸杀手他们一网打尽,不给他留下隐患。虽说刘千手这话就是口头承诺,但他态度很诚恳,瘦爷们信了,也下定决心,一口气把他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刘千手显得很冷静,也很严肃,虽然摩托车把手儿刚才这么一顶把他衬衫顶的邋邋遢遢的,但他都没顾上,就这么望着第四人。我看不到第四人的表情。第四人隔着头盔也看着刘千手,时不时的,还发出闷闷的吼声。这吼声让我有些不寒而栗,像狼叫,也像发情夜猫那种尖鸣。我们三这么僵持了十几秒钟吧,刘千手开口了,说了句没办法。

我们仨一起出了会议室,转身向审讯室走去。这次我们对那瘦爷们很客气,没拿出审犯人的态度,进去后,杜兴还掏了烟给他。看得出来,他挺累挺困得,双眼熬得通红,不过没睡觉,在我们刚打开审讯室门的时候,他还被吓得激灵一下。我们围着他坐好,先随便胡扯一通,让他放松下来,之后刘千手转入正题,问他有什么能告诉我们的。瘦爷们被我们诓来的,他态度不太坚定,现在又有些犹豫上了,支支吾吾老半天,竟岔开话题来了一句,“我在红罗村本来也呆够了,只是自己这条件,去外面找工作很难,如果这次我把我知道的都交代了,你们能保证给在市里给我找份工作么?”

这话让我不明白,可第四人却被刺激到了,腾出一只手对着腰间一摸,拿出一把刀来。这刀很吓人,估计有半尺的长度,极其锋利,尤其刀刃都发光,刀身还特意弄了个弧形造型。我没猜错的话,这弯刀是国外货,叫廓尔喀弯刀,真没想到第四人会喜欢这种在国内冷门的兵器。

我能感觉出来,刘千手又隐瞒什么了。

他把弯刀一下顶在刘千手的脖子上,还稍微加了一些力道,让他脖子上出现一个小口子,血也一下溢了一些,附在刀刃上。我害怕了,这明显是内讧的节奏,但在担心刘头儿安危下,我也一下来了胆子,让前走了一步,嘴里连说,“别,别!”刘千手没反抗,还特意对我打了一个手势,让我稳定,而第四人又特意看了我一眼。

我不赞同刘千手这观点,总觉得他这说法有点牵强,其实细想想,我刚才那分析也有漏洞,如果有人在尸体上动手脚,他为何不一把火把存尸间烧了呢,那多痛快?却非得留下那尸体,只把伤口弄变了,很明显是在误导我们。刘千手看我上来一股较真劲儿,他索性直接拍板下了决心,说咱们就从新案子开始调查吧,还先从那个瘦爷们那儿入手,看看他知道些什么。

我发现现在的第四人很纠结,他举动也怪,突然又把头低了下去,好像在琢磨什么事,这么过了一小会,他又猛地抬起头,叹了口气,虽然没看着刘千手,但还是抖了一下手,让弯刀对着刘千手的鬓角划了一下。这一刀,力道和拿捏很准,唰的一下把刘千手鬓角剃秃了一块,不过又没让刘千手受伤。第四人不再跟我们说话,一踩油门,急速的消失在夜里。

我把这分析说给刘千手听,但刘千手听到半道儿就咯咯笑了,摆手不让我说下去,他的观点,没什么内鬼,一定是枪煞自己,悄悄潜入派出所,把尸体弄坏了,尤其那存尸间跟派出所是独立的,在后院,凭枪煞的身手,想做点动作,没什么难度。

我脑袋里都嗡嗡的,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弄迷茫了。我特意走到刘千手面前,望着他想让他给我解释。刘千手没说话,咯咯笑了,一点不在乎的摸了下脖子,甚至也不嫌脏的搓了搓手,把染在手上的血迹搓掉。他又让我别送了,回警局休息。紧接着,他溜溜达达的走了。我突然有种直觉,似乎明白了刘千手为啥让我送他,难道我是一个保护伞,能压制住第四人杀他的情绪?不过我这么想也没实际上的根据,这事也只能先放在这儿,既然刘头儿走了,我也没必要在这多待。

我在他这话的基础上分析一番,我觉得还有第三条路可以选,就是从南方客的尸体上入手,那尸体我们是已经看过了,但仍有很大的疑点,按老警察说的,南方客原本中的是枪伤,却为何等我们去看时,他那伤口会变大变烂呢?而且那存尸间的空调也一定被人动了手脚,这都表明,有人在干扰我们验尸。我觉得镇派出所里有内鬼,或许跟枪煞是一伙的,一听市警局派人去调查了,他就慌神了,赶紧为枪煞遮挡什么。

我想回警局了,也怪现在我心思有点乱,没注意脚下,刚走一步就踩到一个手机。这手机是刘头儿的。一定是刚才第四人顶了一下,把他手机顶掉了,可现在刘头儿已经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没法给他送手机。我一合计,自己先替他保管手机吧,他要是有啥事就给这手机打电话,我最近也一直揣着他手机留意着呗。

过了许久,刘千手说话了,他说想抓枪煞,目前有两个方向可以选,一是从老案子入手,反正现在还有一个证人没死,虽然精神有问题了,但试着去问话,或许能从他嘴里了解一些枪煞的资料,另外,也可以直接从新案子入手,从红罗村开始调查,只是红罗村太排斥警方,调查起来有一定难度。

等上楼后,我发现杜兴已经去睡觉了,我就没找他聊,也收拾一番,抱着被褥走进会议室。按计划定的,刘千手是抓赌徒去了,这任务可说不好要熬上多久,顺利了一天就能搞定,不顺利的话,少说要弄个三五天。在第二天开始,杜兴就联系炸弹的事,我一听内裤炸弹的字眼,就有些不自在,不过我也得接受这个现实,我还跟杜兴强调一嘴,说内裤炸弹要尺码大一点的,不然穿上去容易勒的慌。在下午时分,我正在办公室写报告呢,手机响了,这铃声不是我的。我本来一愣,但即刻反应过来,是刘头儿的手机。我以为是刘千手找我呢,尤其手机来电显示,这还是个陌生号码,我就接了电话。

在刚接手这个案件时,我还觉得我们二探组是去散心的呢,现在一看,这案子貌似不比之前的钩舌罗刹案轻松多少,凶手的身手也要比钩舌罗刹强的多。可既然遇上了,我们不能回避,更不能把这个案子退回去吧?我问刘千手,有啥破案计划没有。刘千手拿出一副邋遢样来,还大咧咧的坐下来,把腿搭在桌子上,他这动作看似不上心,可我了解他,他是在用心琢磨事呢。我没急着打扰他,就跟杜兴一起在一旁等待着。

不过对方是个女子,而且听语气她跟刘千手很熟,说,“老刘,我看到你昨晚短信了,还是这么晚都不睡啊?”我试着回了一句,“你好!”对方咦了一声,问我是谁?我也没瞒着,但也没说细了,就告诉她,刘探长做任务去了,手机却丢在警局了,我是他手下,替他保管几天。在我解释这期间,电话那头还出现个女娃娃音,这女子还跟那女娃娃喊了一句,“七七别闹。”

我说不出现在心里的感觉,其实我们二探组也有高手,杜兴的外号就叫枪狼,真不知道他跟枪煞对阵时,到底谁能赢?我也顺便望了杜兴一眼,想知道他对枪煞的观点,甚至更想知道,真要狭路相逢时,他会有多大的赢面。杜兴是实话实说了,只是他这实话很打消我的积极性,他严肃的摇摇头说,“跟枪煞这家伙比,我就是个业余选手,咱们二探组这次算是遇到克星了。”

我一听七七就敏感了,这女人不是刘千手的前妻么?也亏得我机灵,及时忍住了,不然差点脱口而出,喊了一句嫂子。对方听我解释完,她又叹了一口气,说老刘怎么还是这么拼呢?又托我带个话,说老刘交代的给别人找工作的事,她那边已经托关系了,估计没几天就能有信。我这下明白了,刘千手是给那瘦爷们谋福利呢,也真没想到,他当时一口承诺找工作的事,竟然还要求他前妻。我当然不会多问她和刘千手之间的事了,点头说我会给刘头儿带话后,就把电话挂了。

刘千手最后一句话让我震惊了,我听过为挣钱而杀人的说法,却没想到有人能为了杀人去挣钱。接下来刘千手把片子又放回去,让那死者的画面再次出现在屏幕前,“这本是一个证人,当时要跟其他两人一起出庭作证,状告一个富商,按当时收集的证据,只要这三个证人能出庭,那富商一定会判死刑的,但在出庭前一周内,这三人先后遇害,一人死于火灾,一人死于枪击,还有一个人因精神问题去了精神病院。警方为了这个凶案没少费劲,甚至动用特警却追击枪煞,枪煞最后被逼到一片沼泽地中,再也没出来,当时案子结了,都以为枪煞陷到沼泽里死了,可没想到,近二十年后,咱们又遇到他了,还得不得跟他正面交锋。”

不过刚撂下电话,我又有个疑问,心说刚才我看来显,这是陌生号码啊,刘头儿怎么想的,咋不把他前妻号码存下来呢,虽然离婚了,但也是朋友嘛,尤其他还那么深爱着这个女人。

我一听布娃娃就联系起南方客的尸体,再结合着枪煞的杀人习惯,我猜刘千手是在告诉我,那红脸凶手就该是枪煞。可问题来了,这枪煞多大了?他不是部队出身么?怎么一个好端端的退役军人却当起凶手来了呢?我问了一句,刘千手又继续解释,“枪煞是孤儿,一身本事全是部队给的,算是国家训练出来的精英,不过他有纵欲杀人的心理,人也有些迷信和怪嗜好,按部队资料的记载,他喜欢养小鬼,算命卜卦,还爱养鹰,更喜欢把鹰打扮的花花绿绿的,他认为花花绿绿的鹰飞在夜空中能吸引到孤魂。早期他在服役时,怪性格能被压制的住,但等退役后,他这杀手的本性就完全露了出来,还一度为了杀人而去挣钱。”

我好奇心上来了,没忍住看了看刘千手的通讯录,不过这一看之下,我挺吃惊,通讯录竟然是空的。我记得之前他的通讯录不是这样的,至少有个野狗群,里面全是线人,可现在连这野狗群都没了。这什么原因?我想了半天,觉得只有一个可能,他怕自己会出事,这手机会落在外人手上,怕别人知道他手机里的联系方式还有秘密。

我听杜兴说完的第一反应是绝不可能,枪的后座力有多大我很清楚,不管一个人多么有力气,他也不该一点都不受到影响吧?我连连摇头说不可能,倒不是说我不信杜兴,而是我觉得不可思议。刘千手笑了,能看出来,他对我这种反应很满意,尤其他这笑,似乎就在告诉我,我有这举动就对了。他又播了下一个片子,这是一个人的照片,看衣着打扮,年代更早,似乎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那会儿。这是个小伙子,笑的很灿烂,不过他的脖颈出卖了他。那么粗的脖子说明他的身体很强壮。我发现杜兴看到这张照片后很古怪。刘千手还跟我解释,“这人你肯定不知道,其实我跟杜兴也都是他的晚辈了,但在我们那个部队,他是个神话般的人物,名字叫玉君,搏击高手、神枪手,更是部队公认不可超越的一号枪神,还有个外号,叫枪煞。他服役期间,一直被派出去执行各种任务,不管任务多难,哪怕九死一生,他都会生还回来,而他也是个出了名的败家子,打枪从不考虑节省弹药,最拿手的就是三连击,给对方头部一枪,胸口两枪,如果有机会的话,还会在死者兜里放一个布娃娃,算是他杀过人的证明。”

为了验证我的猜测对不对,我还看了看他的短信,发现他手机短信也被清的一条不剩,但奇怪的是,当我进到他的手机存储卡时,发现里面留了一张照片。我心说这照片为啥这么特殊,还留下来了呢?我点开照片看看,发现这照片比较老,应该是十年前左右的了,还是一堆人的合影,只是手机屏幕太小,我看不清这些人都长什么样。这时候办公室就我自己,杜兴出去办事了,我一合计,既然自己已经偷窥别人隐私了,那就偷窥到底吧,要什么节操啊?

杜兴一直皱眉,这时站起身,特意凑到屏幕前,指着死者胸口的伤口说,“我觉得这里才是关键,从我对枪的了解出发,这凶手的枪法拿霸道来形容都不过分,按照死者周围血迹分布来看,凶手该是在五米外开枪射击的,胸前中了两枪,却只能在胸前看到一个枪眼,因为这两个枪眼几乎是重合的,也就是说,这两发子弹就像从相同的轨迹射出一样,是凶手瞬间开的两枪,而枪的后座力几乎没影响到他。”

我把刘千手手机里的照片先用蓝牙发到我手机上,我又打开电脑,把这照片弄到电脑离去了。电脑屏幕多大啊,这照片一下清清楚楚的呈现在我眼前。这是一群军人,还都穿着军服,大部分我都不认识,不过我扫了一眼就发现了杜兴,他那时候真年轻,估计没到二十岁呢,还留个小胡,咧嘴憨笑着。我又发现了照片里的刘千手,也真跟杜兴说的一样,这时候的刘千手打扮好利索,别说有鸟窝头了,整个人看上去,跟港台小明星似的,尤其他也在咧嘴笑着,显得很开心,无忧无虑的。

刘千手指着这画面先问我,“从这伤口上看出什么了么?”我凭自己的经验照实说,“血滴直径小于1毫米,呈雾状,来源于枪伤,他胸口和脑门都是致命伤,说明凶手枪法很准,甚至还受过很专业的培训。”我说到这还特意看了看杜兴,我能感觉到,这凶手都跟杜兴有一拼了,弄不好也是个校枪员出身,但这猜测没根据,我没急着说出来。我觉得我说的挺专业也挺全面了,但刘千手还是不满意的摇摇头,又让杜兴补充。

我琢磨,这就该是他们一起当兵时候的照片,难道说这张照片太有纪念意义?刘千手实在舍不得删么?我一边想着一边又打量起来,这时候,有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他就站在照片的最中央,看军服还有架势,应该是这群小兵的头头。这都不算什么,最让我吃惊的是,他长得竟然跟我特别特别的像,要不细看,都有可能产生误会,以为这照片里的人就是我呢。我跟照片里的“我”直视上了,脑子里也一时乱了,我有个想法,这人跟我关系很近,弄不好是近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