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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集2 第十五章 回顾

拿到一件亨利爵士的衣物对斯台普顿来说尤为关键,一旦到了必须用狗的地步,他就得有东西让狗闻味追踪,他立即以特有的方式采取行动,我们不难相信,旅馆的男女仆人肯定收受过他不少的贿赂来帮他达到这一目的。但巧的是,偷到的第一只皮鞋却是新的,对他没有作用,于是他又把它给送回来了,同时偷走了另一只——这件事对我们产生了帮助,这让我在心里证实了和我们打交道的是一只真正的猎狗,因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再合适的解释了——为什么要急忙找来一只旧鞋,却对一只新鞋一点也不感兴趣。愈是荒诞奇怪的事情就愈值得加以仔细检查,那看来似乎会使全案复杂化些,而如果有合理的思考,再加上科学的处理方式,通常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之处。

也许斯台普顿并不知道在加拿大还有一个继承人。但是很快他就从朋友莫迪墨医生那里了解到了。莫迪墨医生后来将亨利·巴斯克维尔到来的消息详细地告诉了他。于是,斯台普顿产生的第一个想法便是:也许完全不用等这个来自加拿大的陌生青年到德文郡来,就可以将他弄死在伦敦。自从他的妻子不愿帮他设计陷害老爵士以后,他就已不再信任她了,他甚至不敢让她长时间离开自己,因为他害怕这样会控制不了她,也正因为这样,他带着她一起前往伦敦。我在克瑞文街的梅克司波柔私人旅馆里发现了他们,就派人到那家旅馆去追查证据。在那儿,他将自己的妻子锁在房间里,自己则粘上假胡须,跟踪莫迪墨医生,先从贝克大街,再到车站,还去过诺桑勃兰旅馆。他太太对他的阴谋诡计或多或少是知道一些的,然而她很怕她的丈夫——那是源自于经历过残暴的虐待生成的恐惧——所以她不敢直接写信去警告那位她知道正处于险境的人,因为一旦那封信被斯台普顿发现的话,即将危及她的性命。最后,我们也都知道了,她采取了一个聪明的办法,将字从报纸上剪下来拼成了那封信,用掩饰的笔迹在信封上写下了收信人的地址。准男爵收到了那封信,这是对他发出的第一次危险警告。

之后的第二天清晨,我们的朋友又来拜访了我们,他们一直受到坐在马车里的斯台普顿跟踪。从他对我们的房子和我的面貌的详细了解及他平日里的行动观察,我发觉,斯台普顿的犯罪经历并不只限于巴斯克维尔庄园案这一桩案子。据说在过去三年内,曾有四起特大盗窃案在西部发生,却没有一件能将罪犯绳之以法。这些当中的最后一起则是五月间发生在弗克斯顿场的案件,它的不同之处在于:那位头戴面具的盗贼独自一人将一位男仆残忍地射杀。我敢说斯台普顿就是通过这种途径来补充他那逐年减少的资产的,而且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个陷入绝望境地的危险人物。

你们也都看到了,这里所用的手段极其狡猾,的确如此,几乎找不到真正的凶手。而他那唯一的同谋也永远无法将他的秘密泄露,这些怪异而难以捉摸的手段使他的计划进行得更加顺利。与此案有关联的两个女人,斯台普顿太太和劳拉·莱昂斯太太都对斯台普顿感到深深的怀疑。斯台普顿太太知道他暗算老爵士的图谋,也知道那只猎狗的存在;那可怜的女人劳拉·莱昂斯太太对这两件事一无所知,但是她清楚地记得,暴死发生的时间正是她未赴约的时间,而这个约会除了她自己,也只有他知道,所以她对此有所怀疑。然而,这两人都是在他的控制之内的,而他对她们却是无所畏惧。所有阴谋的前半段算是成功地完成了,可还有更困难的等着他呢。

“我们已经见识过了他的大胆和工于心计,就在那天早晨,他成功地从我们手中逃脱,又大胆地通过马车夫将我的姓名传达给我。从那之后,他就知道我在伦敦已经着手办理这件案子了,因此,他知道在那里没有下手的可能了,这才返回到达特沼地,等待准男爵的到来。”

关于查尔兹·巴斯克维尔爵士的死就说到这儿吧。

“等等!”我说道,“你确实已经正确地描述了事件的整个经过,但还有一点遗漏了没有解释。当它的主人身在伦敦的时候,那只猎狗该怎么办呢?”

傍晚从库姆·特雷西坐车回来,他及时把猎狗带出来,抹上了发光涂料,又将那畜生带到栅门附近去,他知道,老绅士一定在那里等着。狗在主人的命令之下,跨过栅栏向可怜的准男爵奔去,他叫喊着,沿着水松夹道往下跑。就在那样阴暗的夹道里,那只大而黑的、嘴里眼里都冒着火光的畜生从他身后蹿了上来,的确十分可怕。于是,准男爵因心脏衰竭和恐惧过度在夹道的尽头倒地身亡。那猎狗顺着长满野草的路边跑,而准男爵则跑在小路上,所以除了人的足迹外发现不了其他任何的痕迹。而狗看到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走上前来,嗅了嗅,发现他已死去就又掉头离开了,也就是在那个时侯,留下了莫迪墨医生所看到的爪印。猎狗被叫了回去,关回设在格林盆泥沼的藏身之地。发生了这件神秘的事件,官府对此莫名其妙,而乡民则大为震惊,最后就由我们接手来调查这件案子了。

我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而且无可否认非常重要。问题是斯台普顿有一个亲信,尽管他不至于把计划和盘托出给这个人,受他控制。在梅利琵宅邸中有一个老男仆叫安东尼,从多年以前斯台普顿做小学校长开始,就和斯台普顿家有着较为亲密的关系,因此他一定清楚他的主人和女主人是夫妇关系。这人已经消失,从乡下逃走了。似乎‘安东尼’这个姓在英格兰并不普遍,而同样,在所有讲西班牙语的国家和美洲中讲西班牙语的国家里,‘安托尼奥’这个姓也不普遍。就像斯台普顿太太一样,这个人英文说得不错,却带着奇怪的舌音。我曾亲眼目睹这个老头穿过斯台普顿做有标识的小路走进格林盆泥沼。所以,很可能是他在主人不在的时候照顾猎狗的,尽管他可能从不知道养这只猎狗的真正意图。

可在困难之中他找到了一个机会。因为查尔兹爵士对他已经产生了友情,让他负责掌管一笔帮助可怜女人劳拉·莱昂斯太太的善金。他以单身汉的身份出现,所以对她下了不少工夫。他让她了解到只要她和丈夫离婚能获成功,他就和她结婚。可是他的计划忽然遇到了一个紧急状况,查尔兹爵士正准备离开庄园,那是在莫迪墨医生建议之下做的决定,他本人也假装同意,可他必须立即采取措施,否则一旦他要加害的人离开,就难以挽回了。所以他就让莱昂斯太太写了那封信,恳求老爵士在去伦敦前的晚上和她见上一面,这之后,又用听来似有道理的一套话使她不去赴约,就这样,他终于有了等待已久的好机会。

斯台普顿夫妇在那之后就返回了德文郡。不久,亨利爵士和你紧跟着他们也去了。我要多说一句当时我是怎样想的,你也许还能回忆起,我在查看那张粘着报纸印刷字的信时,仔细地查看过信纸上的水印。我在检查时凑得很近,闻到了一种白迎春花的香味。香水一共有七十五种,一个犯罪学专家对每一种都应当能分辨出。就我个人看来,靠识别香水味一举破案的不止一起。那股香味正暗示案子当中涉及一位女性,我当时就想到了斯台普顿夫妇。就是这样,我在去西部乡下之前已经确知有猎狗也猜到了罪犯。

可是那还需要等些时间,无法在夜间把老爵士从家中引出来,有好几次,斯台普顿牵着他的猎狗埋伏在外面,仍没有结果。就在一次次无果的寻求当中,他或是他的同伙,被农民看到了,因此,那段魔狗的传说就又借此得到了证实。他曾寄希望于他的太太,希望她能引诱查尔兹爵士走向灭亡,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这件事上,她竟不再听从于他。她不愿将老爵士拖入情网,因为这样很可能将他交给他的死敌,即使是恐吓以及连我提都不愿提起的殴打,也没能使她屈从。她不愿与此有所牵连,斯台普顿曾在一段时期内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

我的主要意图就是监视斯台普顿的一举一动。可要是我和你在一起的话,这件事情就完成不了,因为那样一来,他就会更加谨慎。因此,我隐瞒了大家——包括你在内,我已秘密地来到了乡下时他人还以为我仍在伦敦。我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吃了不少苦头,因为我绝不能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干扰我们的调查。我绝大多数时候待在库姆·特雷西,只有必要时,才到沼地上的小屋里住。卡特莱和我同行,通过假扮成农村小孩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因为他才能弄到食物和干净衣服。我让卡特莱在我监视着斯台普顿的同时也监视着你,所以我才能掌握所有的线索。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于是他费尽心机达到目的。一般人策划阴谋,利用一只凶恶的猎狗也就足够了。而用人工的方法使这只动物变得如可怕的魔鬼一般,这正是他诡计多端的显露。那狗是他从伦敦福莱姆街的商贩罗斯和曼格斯那里买来的,是他们所有货品中最健壮、最凶悍的。他坐北德文郡铁路的车带它回家来,为了尽可能不引起他人的注意,他牵着狗从沼地中穿过,走了很长一段路。他在捕捉昆虫时就懂得了如何穿越格林盆泥潭,因此给那动物找一处安全的藏身之所也不难。他就把它关在那里,等待时机。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能很快收到你的报告,因为它们很快就能从贝克街被送到库姆·特雷西来。那些报告对我非常有用,尤其是关于斯台普顿的身世恰巧是个事实的那篇。我已确定就是这对男女了,而且终于确切地弄明白了我该怎样去调查了。那个逃犯以及他与白瑞摩夫妇之间的关系确实加剧了整个案情的复杂性,而你却用很有效的办法澄清了这一点,虽然通过自己的观察我也得到过一样的结论。

准男爵自己将关于家族猎狗的传说告诉了他,这也就给他自己铺了一条通向死亡的道路。斯台普顿——我尚且还这么称呼他吧——从莫迪墨医生那里知道了老爵士心脏衰弱,会因稍稍的惊吓而猝死,并且还听说,查尔兹爵士非常迷信,对那个可怕的传说深信不疑。他马上就想出了一个可置准男爵于死地的办法,然而又几乎不可能追查到元凶。

当你在沼泽地里找到我时,我已弄清所有的事实,可是我还没有掌握足以到陪审官面前控诉的证据,即使那晚斯台普顿想要谋杀亨利爵士而结果却使可怜的逃犯致死的事,这些都难以作为他的罪证。看来除了当场将他逮个正着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为了这样,我们必须用亨利爵士来做诱饵,使他看上去像是一人独行却未受到任何保护。我们这样做了,付出了使我们的委托人受到严重惊吓的代价,可是我们终于完满地了结了此案,并使斯台普顿自己走向了灭亡。我承认,让亨利爵士暴露在危险之中是我在处理此案过程中的一大过失,可是我们并未想到,那畜生竟会是那样可怕,我们也无法预知那会儿有大雾出现,使它能那么突然地向我们蹿来。我们为完成这个任务付出了代价,但作为专家的莫迪墨医生向我保证说,这影响只是暂时的。完成一次长途旅行,既能恢复我们的朋友精神上的强烈打击,也能医治来自他心灵的创伤——他对那位女士的爱情是真诚的。对他而言,在这件不幸的事件中他也被她骗了才是最令人感到伤心的。

我们确实会对现在谈到有关他的那段生活抱有极大的兴趣。那家伙明显是做过调查才发现,挡住他获取巨额财产的只有两个人。我相信,他在去德文郡的时候,对于自己的计划还不是很明确,然而他带着自己的妻子却是以妹妹的身份出现,显然表明他一开始就怀有不好的企图。利用她做诱饵的想法他早已清晰,尽管他可能还不确定整个阴谋的细节。他打定主意要拿到财产,而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已决定不惜采取任何手段或是冒着任何危险。他的第一步行动就是,把自己的家安在尽可能靠近祖宅的地方。第二步是与查尔兹·巴斯克维尔爵士及邻人们培养感情。

现在还要解释的就是她在这件事中所充当的角色了。毋庸置疑,她是受斯台普顿控制的。其原因也许出于爱情,也许出于恐惧,更可能是二者都有,因为这绝不是两种不可以并存的情感。至少,这种控制的力量还是非常有效的,在他的逼迫下,她同意假装是他的妹妹,虽然在他想要使她直接参与谋杀的时候他发现他对她的控制力还是有限的。

我的调查准确无误地表明了,巴斯克维尔家的画像是真实的,那个家伙的确是巴斯克维尔家的族人,他就是罗杰·巴斯克维尔的儿子,那位查尔兹爵士的弟弟。罗杰曾带着极坏的名誉逃到南美洲,据说他在那里没有结婚就死了。而事实上,他结了婚,而且有个孩子,就是这个与他父亲同名的家伙,他娶了贝莉儿·迦洛茜娅,一位哥斯达黎加的美人,并且在偷取了大批公款之后,改名凡戴勒逃到英格兰。在这儿的约克郡东部,开办了一所小学。他染指这种事业是因为他在归途中偶尔结识了一个患有肺病的教师,他希望依借这人的能力做出一番成功的事业。然而这位福瑞泽教师死了,弄得这学校越办越糟,没有良好的名誉而最终臭名远扬。凡戴勒夫妇发觉改姓斯台普顿更为方便,于是携带余款、未来的计划以及对昆虫学的爱好迁到英格兰南部去了。我从大英博物馆获悉,他在这门学科里还算个公认的权威呢,而且凡戴勒这一名字也被永久地与一种飞蛾联系在一起了。那种飞蛾是他在约克郡居住时期首先发现的,因此也就永久以凡戴勒为名了。

“只要不牵连到她的丈夫,她就准备给亨利爵士以警告,而且她确实也曾多次想这样做。而似乎斯台普顿还存着嫉妒心,所以即使他看到准男爵向女士求婚,虽然这一点也正合他自己的计划,他还是忍不住愤怒要当面加以干涉,这样一来就泄露出他原本暴烈的性格,虽然他一再想聪明地靠着强制抑制而掩盖住。他用拉近情感的办法邀亨利爵士经常到梅利琵宅邸来,以便更快获得他所期望的好机会,可是就在情况危急的当日,他太太突然与他翻脸。她已知道了那逃犯死亡的一些消息,她也知道,就在亨利爵士要来吃饭的当晚,那只猎狗就被关在外边的小屋里。她痛斥她丈夫预谋要干的勾当,这也将他激怒了,他第一次告诉她他已移情别恋。她那平日的柔顺骤然化成了深深的仇恨,他已料到,她会背叛他的,因此他将她捆了起来,以防她有机会去警告亨利爵士。无疑,他是希望在全村人都认为准男爵的死是因为其家族厄运的时候——他们肯定会这样想——他就能让他太太接受已成的事实,并保守这个秘密。然而在这件事情上,无论如何他都想错了,即使我们不去那里,他的命运也注定如此。一个流着西班牙血液的女人绝不会那么轻易地容忍这样的侮辱。我亲爱的华生,不参看摘记,我是没有办法如此详细地向你讲述这样一件离奇的案件的。不知我是否还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解释。”

那是当然,虽然我不能确保记得所有的事实,因为思想的高度集中有时也能惊奇地淹没对于过去的记忆。正在处理手头案件的律师能够就本案的问题和专家辩论,可是他会发现在一两个星期的法庭诉讼之后又将完全忘记。因此,我的每件案子最终都会被下一件取代,而卡莱小姐的事也使我对巴斯克维尔庄园案案情的回忆不是那么清晰了。明天也许又要出些什么小问题来引起我的注意,同样也会取代美丽的法国姑娘和臭名远扬的阿波乌两案的地位。而关于这个猎狗案件,我倒愿意尽量给你一个全过程,我要是遗忘了什么的话,你们再稍加提示。

“他能弄只猎狗吓死老伯爵,可是用同样方法想吓死亨利爵士不太好办到吧?”

“也许你会愿意凭着记忆来大致谈谈整个案件吧。”

“那畜生很凶猛,又只喂个半饱。即使它的外表不能把它要追踪的人吓死也至少能使他丧失抵抗力。”

“事情的整个经过,”福尔摩斯说,“对于那个自称斯台普顿的人是简单明了的。然而对我们来说,一开始就对明了他的那些行为动机全无办法,只能了解到事实的一部分,这就使得整个经过极其复杂。好在我和斯台普顿太太有过两次谈话了,这个案件现在已经完全真相大白,我不知道还会有什么难解之处。你能从我那份带有索引的案件统计表的B字栏中找到若干有关这起事件的记录。”

“当然。还有一个难题,如果斯台普顿继承了财产,他又该对这样的事实如何解释呢:他作为继承人——为何一直要隐姓埋名地居住在如此靠近遗产的地方呢?他如何能在不引起他人怀疑的同时得到继承权,还不用对他进行调查呢?”

时至十一月底,那是一个阴冷雾大的晚上,在贝克街的公寓里,福尔摩斯和我坐在客厅熊熊燃烧的炉火旁。自从我们到德文郡了结了那桩惨案之后,他又经手了两件很重要的案子。他在第一件案子中揭发了阿波乌上校的丑行,因为他与臭名昭著的“无匹俱乐部”纸牌舞弊案有牵连;而在第二件案子里,他保护了不幸的蒙特邦歇太太免于担负谋害其丈夫前妻之女卡莱小姐的罪名——这位将被记住的年轻小姐,在六个月之后被发现仍然活着,而且还在纽约结了婚。我的朋友因为成功破获了一系列困难又重要的案件而神采飞扬,情绪高亢,因此我才能邀他谈神秘的巴斯克维尔案的详细情况。我一直在耐心地等待这个难得的机会,因为我清楚,他从不希望各案之间重叠干扰,只有那样他清晰而富有逻辑的思绪才不会因回想过去的事而分神。亨利爵士和莫迪墨医生也都在伦敦,正为一次长途旅行整装待发,借以恢复爵士那深受创伤的神经。正好那天下午,他们来到我们这儿,于是,自然而然地提到了这个问题。

“这可真是困难啊,想要我解决这个难题,你恐怕高估我了。过去和现在的事我都可以调查,可要回答一个人的将来会如何真的很难。斯台普顿太太有好几次听到她丈夫谈论这个问题,说有三种途径:可能他会从南美洲要求继承这份财产,而在英国当局证明他的身份,这样即使不来英格兰也能得到财产;或是在伦敦的短时期内一直隐瞒身份;又或者,再找一个同谋,带着证明文件的证物,证明他继承人的身份,可是对他收入的那部分保留所有权。依据我们对他的了解,他对这些困难总是有办法的。好了,我亲爱的华生,这几个星期以来我们一直都在做严肃认真的工作,我想,不如调剂一下吧,今晚就想些快活点的事情。我在虞格诺戏院订了一个包间。你观看过德·雷兹凯32演的歌剧吗?你得在半小时之内穿戴整齐,中途我们还可以到玛齐尼饭店享用一顿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