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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血染哨岗

我知道这哨警身上揣的子弹多了去了,一时半会儿是不用愁弹药问题的,我跟铁驴拖不起。

在我跟铁驴举着尸体没超过十秒钟的时间里,哨警又对我们开了三枪,两枪打在我这边,另一枪招呼到铁驴那里了。

我很后悔,刚才铁驴带枪时,把子弹都打光了,还浪费在救那个赝品上。但现在说这些也没啥用。

我使劲板着没动,把这股劲儿卸掉了,但这哨警打起来没完没了。

我问铁驴:“有啥好办法不?”

我俩都躲在尸体后面,那哨警稍微修整一番后,又对我眼前的死尸打了一枪。我都能感觉到死尸身上传来一股劲。

铁驴一直琢磨着,他这个老枪,比我能多捕捉到一些事情。他跟我说:“徒弟,对面这个枪手是雏儿,咱们赌一把,丢了尸体赶紧逃。你看到那个拐角没?”

他走到尸体前面,嗖的一下把死尸举起来,挡在眼前了。我赶紧跟铁驴学。

我顺着他看的方向瞧了瞧,离我们站的地方大概有二十米远。

铁驴比我想得快,也是他经验足,看着尸体就来了一个很勇猛的做法。

我大概计算了下,就算我俩撒开了跑,至少也得三四秒钟的时间到那边,而这期间,那哨警三发子弹也打出去了。我觉得驴哥在逗我,我俩这么“裸奔”,跟活靶子有啥区别?

我想着招,看有啥办法能干扰这哨警的视线,让他放我们一马。

我摇头,示意再换一个办法。铁驴却上来犟劲儿了,跟我说:“信我的,一定没问题的。”

虽说我们退一步就能进A监区,哨警也打不到我们了,但我不想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哪有自行回去的道理。

他还当先丢开尸体,撇下我,拿出全速的架势逃过去。

对方有枪,我和铁驴要不躲的话,早晚有一颗子弹打到我们身上。

在他刚有行动时,哨警就留意到了,他把枪口完全对准铁驴了,“砰砰”地连续开起枪来。

我算服了我和铁驴这倒霉劲儿。刚才地震,绝大部分哨岗都被震坏了,哨警也摔的摔、躲的躲,我和铁驴这倒好,一出门就遇到一个坚挺的哨岗和一位恪尽职守的哨警。

但铁驴跑得完全没有规则,忽左忽右、忽快忽慢的。

我不傻,一下明白了,原来这些犯人都被哨警击毙了。

他竟就这么避开了所有子弹,眼瞅着就要逃到拐角了。

正想着,突然间,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一发子弹正好打在我脚前方的地面上,估计枪手再稍微抬一抬枪,这子弹就能钻到我身子里了。

我知道在他逃到拐角的一刹那,那哨警肯定要调转枪口对付我了。我可没铁驴那种像兔子一样的狡猾劲儿,现在再不跑,一会儿难度指定要大大增加。

我有点蒙,心说,这些人干啥,沐浴月光呢?但今晚月亮也不圆啊!

我也不管那么多了,一咬牙,把尸体一放,拼着全力逃着。

这条走廊并不长,我们很快跑到头,下到了楼下。当我俩从A监区的大门冲出去后,看到眼前躺了不少人,得有七八个吧。

前半截我纯属借到铁驴的光了,哨警全心全力对付铁驴,分不出心来管我。等铁驴有惊无险地逃到拐角处后,哨警又赶紧对着我开起了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都能听到子弹在我身旁飞走时带出来的轻微呜呜声。

我也上去帮铁驴一把,我俩一起出力,让这犯人松开了手。我俩把他推到一边,就赶紧继续跑路去了。

我此刻紧张得不行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学起铁驴来。

这把铁驴气的,一边使劲挣脱一边回话说,我可没你这种傻儿子。

但铁驴这种避子弹法子,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学成的。我试着来了一次慢刹车,但被潜意识一带,我刹车的同时,还高举双手,做了一个搞怪的动作。

我和铁驴不想跟眼前这犯人再说啥了,一同转身要往外走。但这犯人看上铁驴了,死死拽着铁驴不撒手,还念叨着“爸爸带我一起飞”之类的话。

铁驴躲在拐角处,微微探出脑袋瞧着。他对我这举动特别不满,还吼了一嗓子,说:“你当这是游戏吗?正经点!”

但不管咋说,他逃走总比没逃强,我跟铁驴换换地盘,去外面找他就行了。

我特想吼回去,他当我傻吗?都这会儿了还不明白我自己是在跟死神豪赌呢?

我听到这儿第一反应是有些高兴,但也有些失落,反正心情很复杂,因为按这犯人所说,黑痣很可能已经逃走了,而我跟铁驴晚到了一步。

我又这么往前跑了几米,这期间一直没挨弹,我悬着的心稍微落了点底。我还琢磨呢,自己就这么干,把剩下的这点距离弄完得了。

他本来不在那房间,刚才地震把他的屋子震坏了,他吓得跑出来后,发现那房间的门开着,就跑进去躲着了,还把门反锁了起来。

我是没看出啥来,铁驴突然喊了句:“快趴下!”

这犯人被铁驴的表情弄怕了,他头脑也挺简单的,哆哆嗦嗦跟我们说了一个很重要的事。

我是真把铁驴的话当真理了,而且也就因为我这么做的,才救了自己一命。

铁驴纯属问急了,黑痣这称呼是我们这些人在私下叫的,鬼知道A监区怎么称呼黑痣呢?很可能我们说黑痣,眼前犯人都不懂啥意思。

我刚趴低了,几乎同时,就有一颗子弹呼啸着从我头上方飞过。我心说,要是自己还站着,保准中弹。

铁驴还一把将眼前犯人的衣领拽起来了,冷冷地问:“认识黑痣吗?”

铁驴又提醒我:“快滚过来。”

我有个猜测,心说,难道接头人给我们的情报是假的?这房间里住的根本不是黑痣?那样的话,我们这次的任务可算彻底完蛋了,整个A监区这么多房间,我们哪知道黑痣在哪里?

我没办法,只能照做。想想看,这可是夹着碎石子的土路,我滚了几米,终于到了拐角,站起来一看,自己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另外,像胳膊肘、后胸这些地方都隐隐地疼,估计是被石子硌的。

想想看,我们费了这么好一通力,却给倒腾出个赝品来!

我和铁驴能稍微松口气了。

其实眼前这人根本不是黑痣,嘴角光秃秃的,别说有痣了,胡茬儿都没丁点儿的。铁驴气得骂了句娘,我也觉得我俩有些丢人了。

四下看了看,在我们身后有座小房子,印象中这本来是个废弃的小屋,听说偶尔有些狱警会到这里来吸烟,仅此而已。

铁驴很听我的话,不仅看得仔细,还用手摸了摸黑痣的嘴角。

现在被地震一震,这小屋有些塌了,我们躲在这里不走,绝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在它周围,除了A监区以外,其他房子都离得好远。

我急忙对铁驴喊停,铁驴还特别不理解地看着我呢。我让铁驴快点把黑痣放下来,之后让他仔细看看。

我和铁驴是一个态度,必须把那个哨岗端掉,要想办法让那哨警没法开枪。

在经过一个小应急灯时,我无意地向黑痣瞅了一眼,但也就是这一眼,我心里咯噔一下。

但一商量到具体计划,铁驴就无奈得直搓手。

铁驴是一门心思想快点跑,根本也没留意看黑痣。

我能理解铁驴此刻的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这会儿要给他一支枪,即便是最破的,甚至是一副弹弓,他也绝对能逆袭啊。

我想的是,一会儿铁驴背不动了就换我,我俩换着来。

我低头看了看,发现我们脚下虽然是有不少石子,最大的有半个拳头那么大,但这东西没法用。

其实我们现在往外跑已经有些晚了,整个走廊里都没人了。我心急如焚,本来能比铁驴跑得快,却故意压着速度,伴随在他身边。

我俩继续琢磨,突然,就听到从拐角另一侧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伴随的还有轻微的吧嗒吧嗒声,就好像有人在走路一样。

铁驴不在乎这个,一下把黑痣背了起来。我赞同铁驴这么做,也招呼他快点出来,又随着他一起跑。

我猜到了,是那个怪物,刚才地震没把它弄伤,它这是自行溜达出A监区了。

黑痣不想让铁驴过去,等铁驴离近了,他还喊着让铁驴走开,并伸手又打又捶铁驴的。

我和铁驴对视一眼,看到对方都是一副愁容。我觉得现在真是雪上加霜,一个哨警没搞定,又出来一个怪物了。

铁驴沉默片刻后,很快做了个决定。他也不等黑痣自己出来了,直接大步走进去,还念叨说:“都是一起服刑的苦难兄弟,你不走没关系,我带你逃。”

铁驴忍不住,蹲地上捡了两个有棱角的石头,把它们紧紧握在手里。我也立刻学着铁驴,心说,有总比没有强,而且石头咋也比我的拳头硬。

我们现在的时间很紧迫,再不跑,等监狱那帮警察反应过来,或者调来援军的话,我们保准就出不去了。

我俩等待着,等那个怪物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但奇怪的是,吧嗒声渐渐远去,这样过了不到半分钟,哨岗上传来一声惨叫。

这把我和铁驴弄得极其无奈,我俩互相看了看。我看不太清铁驴的表情,想必他也是被黑痣气到了。

我和铁驴都清楚,这是那个哨警发出来的。我心说,难不成他被怪物攻击了?那他怎么不懂得反抗呢?

但黑痣动都没动,继续在床上发抖。

我也没太信,怕哨警耍滑,别是使诈之类的。

铁驴这话就是一个提醒兼提气的作用,试图让黑痣能主动逃走,这样我俩假意跟他搭伙,一起越狱了再说。

铁驴对我打手势,让我别慌也别动,他深呼吸几下,又猛地一探头,向哨岗方向瞧了瞧。

我愁上了。铁驴暂不考虑这些问题,他对着黑痣摆手,说,哥们儿,你还不走?现在可是逃出去的好机会。

他刚探头时很紧张,不过随后就轻松了很多,还把我拽出去了。

但看他现在发抖的样子,我觉得他根本斗不过陈诗雨,就算越狱了也是白给。

我盯着哨岗看着,简直难以相信,哨警整个人趴在哨岗上,大头朝下,一股鲜血从他脖颈往外流,唰唰地都浇到哨岗地板上了。

这让我对黑痣的印象变差好多。我本以为他会很爷们儿,带着满腔怒火,恨不得立刻离开监狱去找陈诗雨报仇呢。

我很清楚这是那怪物的杰作,另外,这也表明,那怪物先越狱了。

他低着头,也不知道想啥呢,浑身上下偶尔还抖一下。

我心里有种特别强烈的恐惧感,心说,这怪物到底是什么?绝不是人,没有人能那么厉害,避开哨警的眼睛,潜伏到他身边后,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况且,就算整个动物界,似乎也没有这么厉害和古怪的东西。

我从他身后借着空隙往屋里看。这里本来也有一个小应急灯,但估计是快坏了的缘故,灯异常地暗,我只能借着这光线模糊看到有个犯人缩在床上。

我是彻底想不明白了,铁驴不想让我一直这么傻愣愣地站着,他又拽着我,我俩一起贴着拐角处蹲了下来。

他对着门把手的地方“砰砰”地连续开枪,直到把手枪子弹打光后,他把枪一撇,又往前凑去,稍微摆弄几下,又猛地一踹,就把门打开了。

这样我俩能更好地隐藏下身形。铁驴稍微缓了几口气后,又独自对着不远处的犯人的尸体凑过去。

我以为他的意思是要我们借着助跑再踹一下试试,正等着铁驴喊“三、二、一”呢,谁知铁驴却把手枪举了起来。

他就检查一个地方,看这些人的嘴角有没有黑痣。

我气得扭了扭身子,活动了下四肢。铁驴也往后走了几步,我随着他。

很快,铁驴就检查完,退回来跟我会合。我很在乎这些死人里有没有黑痣,所以忍不住张口就问。

但现实很残酷,我俩合力竟都没把它踹开。我还被一股反作用力一带,往后退了两步。

铁驴摇摇头。我知道我们还有希望能找出活的黑痣来。

铁驴轻声念叨着三、二、一,我俩默契地一同出脚。其实我挺有信心的,这一脚我都快把吃奶的力气用上了。

我分析着,这小子要是越狱,能从哪个方向逃呢?A监区的墙是整个监狱最高的了,他想从这里逃走,是不大现实的。

这次我绝不会犯之前的毛病,也很清楚,我们这么踹,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我又往B监区的方向看去,B监区里虽然犯人多,但地理位置好,算是四通八达的,周围全是小厂房,而且再往前走一走就能到监狱的东南角,也就是后山乱葬岗的方向所在。

铁驴拽着我,又做了个手势。我懂,他要我一起出力,把门踹开。

后山上全是树和灌木丛,这可是完美的掩体,而且到了乱葬岗,顺着陡坡往下滑,未必不是一个明智之举,至少老猫就是从那里逃走的,我也相信老猫已经妥妥地逃走了。

我和铁驴都有同一个猜测,有人把门反锁了。我挺纳闷,心说,黑痣咋不跑呢?还是说刚才一地震,把房门弄变形了,整个儿卡在门框里了?黑痣想跑,却无奈打不开这门呢?

我想事的期间,铁驴一直在留意地面,不仅是我们脚下这一块,还有附近几个区域的。

铁驴先凑过去,用手拽了拽门把手。能看出来,他用的力气不小,但门纹丝不动。

铁驴有个分析,说从A监区逃出来的犯人,虽说一大部分死在路上了,但也有几个人成功逃脱哨警的攻击,往B监区方向去了。

我带着这种忐忑的心情跟铁驴来到走廊尽头。跟接头人说的一模一样,顶头这里只有一个房间,门还紧关着。

这说法印证了我的猜测,我也不跟铁驴绕圈了,直说道:“咱们也往B监区走,再试试找出黑痣吧。”

这犯人也不知道具体得了啥精神病,被我这么一拽,他歪个脑袋哆嗦上了。我不得已又把他松开了,另外在看出他不是黑痣后,我也没为难他。

铁驴想了想,点头说行,不过也强调一句,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不得不说,走廊的环境实在太暗,我为了保险起见,有次还把经过的一个犯人拽住了,看了看他的嘴角。

我俩只能拿出最快的速度,按最安全的路线行动起来。

跑的一路上,我特别留意从我身边经过的犯人。我生怕黑痣趁乱已经逃上了,我和铁驴别因此大意,跟他失之交臂。

我们这样跑出去百八十米,来到一个小仓库前。这仓库没作废,还在使用中,里面存的全是犯人上班时要用的一些工具。

我和铁驴来了次逆流,一起往右面跑去,不仅如此,我俩还要跑到最里面,找到黑痣待的那个房间。

我们赶得很巧,面对小仓库的这一面,有一个小暗门。

他们都奔着走廊左面的方向跑着,意思很明显,要逃出A监区。

铁驴的意思是,我们从小门进去,穿过仓库里面,再直接从正门出去,这样能保证这期间没人放冷枪。

这时的走廊很热闹,丁点儿刚才那种冷清的架势都没有,我初步看了看,有五六个犯人的影子。

我觉得这法子好,我俩还一起行动起来。

我和铁驴不再拖延,一起往房门处靠去,还先后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