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瑶被钱大海带进了总统套房,现在她是查访李扬下落的惟一线索。
客厅内的电话一直保持着沉默,我们都知道,这沉默中蕴育着巨大的危险。
看见屋子里这么多人,关瑶显得很紧张,她下意识地朝我和李雪儿点点头,不知所措的样子。
很快有消息反馈回来,技侦的同志说李扬和苏祥的手机都已经关机,侦测不到信号。去李扬家的同志也说,李扬没有回家,不知去向。
“你就是关瑶?”杜总队长亲自询问。
李雪儿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我把手松开,手掌上满是她的泪水。
“我是,”关瑶欠欠身。
杜佑华示意周宁去把钱大海叫进来,钱大海进来后,杜佑华接连下了几道指令,一是叫技侦监控李扬和苏祥的动向,二是派人到李扬家附近布控,三是将关瑶带过来,做进一步询问。
“你知道李扬在哪吗?”杜佑华问。
“不管怎样,先找到李扬很关键。”欧阳教授语气焦急地说。
“李扬怎么了?”关瑶惊慌地看着我,我示意她回答杜总队长的问题。
“欧阳教授你有什么意见?”杜佑华问。
“他应该在家吧,我在单位没有看见他,”关瑶说。
“马克的分析很有道理,李扬很可能是去李雪儿家寻找环保局的接待方案,结果和突然回家的被害人遭遇,惊慌之下失手杀死了被害人,再伪装现场,误导我们的侦查方向。”杜佑华说。
“关瑶,现在李扬涉嫌一起重大的绑架案,我们担心他做出傻事,你好好想想,他可能在哪里?”杜佑华说。
李雪儿突然迸发的哭喊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我怕她做出疯狂举动,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用手捂住她的嘴。
“绑架?他绑架了谁?”听到这个消息,关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心里的担忧变成现实,这往往会给人致命一击。
我刚讲到这里,李雪儿情绪已经失控,她用双手拉着我的胳膊,哭喊道:“你怎么不给我说?你怎么不给我说?”
“这个你不要管,你好好想想,李扬可能在哪里?”杜佑华说。
“我问过李雪儿,只有李扬有他们家的钥匙。我记得李雪儿的父亲是市环保局的办公室主任,他手里一定有接待总代表的具体方案。李雪儿父亲遇害的现场,欧阳教授对我说有两个疑点,第一,缺乏搏斗痕迹,第二,翻动痕迹不自然,再加上现场没有暴力侵入的迹象,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关瑶慌慌张张从包里拿出手机,那是一款时髦的摩托罗拉翻盖手机。她连续拨打了好几次,电话里都传出一样的声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从目前的情况看,李扬确实有重大嫌疑,”我说道,“来酒店的路上,我又仔细想了想,从案犯作案的过程来看,他们好像已经提前知道外方总代表今天要去市环保局,所以在附近埋伏。这次外方总代表来江州的行程应该说比较保密,绑匪如何知道她今天要去市环保局?可以肯定,绑匪事先已经知道了总代表今天的行程安排,那他们是如何知道的呢?”
“关瑶,人命关天,你好好想想!”杜佑华加重了语气。
“你堂哥李扬有重大作案嫌疑?”杜佑华的眼神先看着李雪儿,最后又滑向我。
“李扬喜欢摄影,前段时间好像租了一套房子做暗房,但是我没有去过,”关瑶好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李雪儿将关瑶反映的情况一五一十向杜佑华汇报,越讲到后面,杜总队长的表情越严肃。
“那套房子在哪?”杜佑华问。
杜佑华没有说话,等着李雪儿继续说。
“好像是上新街前驱路里面的一处私房,李扬说,那里很安静,还有一个小院子,”关瑶回答。
“我们有条线索,”李雪儿说。
杜佑华示意钱大海出去核实情况,过了一会儿,钱大海进来说,技侦的同志反映,李扬手机最后关机的地方就在上新街附近。
“还没有,还在等,”杜佑华说。
上新街前驱路位于龙黄公路的右侧,是一条坡度不断抬高的进山公路,公路深处道路两旁有不少当地农民建的私房。我们到达时,当地派出所早已根据提供的特征,排查出一处可疑地方。
“绑匪打电话来了吗?”李雪儿反问道。
这是一处带小院子的平房,位于公路尽头,看上去很僻静。当地派出所的同志说,院子里停着一辆小轿车,没有挂车牌,和绑匪开的车特征吻合。
“你们来干啥子?”杜佑华的语气透露出责备。
不知道为何,院子的大门虚掩着,随同我们行动的特警悄悄推开院门,院子里面正中位置是一处平房,房门好像也没有关闭,两名特警“啪”的一声踢开门,我们跟着杜总队长冲了进去。
钱大海看见我们进屋,用手指指隔壁房间,示意我们先进去。我们三人在隔壁房间站了两分钟,杜佑华和欧阳教授轻轻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