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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对那个女孩而言,想象中的法兰柴思里应该住着不少年轻人,还有至少三个女仆。”

“不是吗?”

“是的。”

“当然冒险,”罗伯特说,“她不得不这样做。但是,我并不像你那样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赌注。”

“但我认为她很清楚这儿的情况不是那样。”

“对我来说,”夏普太太道,“那女孩在对法兰柴思及其环境一点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选择这里,确实冒了很大的风险。”

“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们很珍惜自己的隐私,夏普太太星期五早上在他的办公室时提到过这一点。但用高墙与外界隔离,将自己包围在漫长的寂静中,是一种好的生活吗?

“她可以和公交车司机闲谈,或者——而且我认为这种可能性更大——从乘客的聊天中听到。你知道的,比如:‘那家人姓夏普。就她们两个人,住在那么大一幢房子里。没有女仆愿意待在那样一个远离商店和电影院的偏僻地方……’等等。从拉伯洛到米尔福德镇是一条‘地方性’路线。而且一路上的风光都很单调,没有什么房子,除了汉姆·格林之外也没有村庄。法兰柴思是几英里的路上唯一引人注意的地方。人们自然会对这里的房子、主人,还有她们的车评头论足。”

玛丽恩离开房间去取酒时,这幢老房子里的寂静更加突显出来。庭院里没有树木,不会发出风吹树叶时的那种沙沙声,也没有啾啾的鸟鸣声。这种寂静就像小城的夜晚。罗伯特不禁想道,在住过拥挤嘈杂的公寓后,这真是一种难得的安宁。或者让人感到孤寂和害怕?

“我明白了。是的,确实是这样。”

“我觉得,在她遇到我们假设的这个人到被残忍地殴打、只穿着内衣和鞋子回到埃尔斯伯里附近的家之间,有大段的空白需要填补。玛丽恩,我想我们还有些雪利酒吧。”

“从某一方面来说,我倒希望她是通过和售票员的闲聊知道你们的。这样的话,他很可能会记得她。那女孩说她从未到过米尔福德镇,也不知道它在哪儿。如果有售票员记得她,那我们便可以证明她至少在这一点上没说实话。”

“为什么?”

“依我的了解,她很可能会眨着那双孩子般的眼睛说:‘哦,那就是米尔福德镇吗?我只是上了一辆公交车坐到终点站再回来而已。’”

“小孩子,”夏普太太更正道,“那么我们也只能同意并表示感谢。不过,我觉得这事会花很长时间。”

“是的,也许对我们的帮助并不大。但如果没能在拉伯洛找到她去过的蛛丝马迹,我会拿着她的照片去问售票员。希望她能给人留下些印象。”

“孩子。”罗伯特快乐地接上话头。

寂静又一次降临,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贝蒂·肯恩并不是一个有着突出特征的女孩。

“我并不认为别人来做会对我们更有利,”夏普太太说,“我已经对你这样不辞辛劳表示了感激。如果你真的愿意来追查这个……这个……”

大家坐在起居室里,面向窗户,看着外面庭院里的方形草坪和已经退色的粉红砖墙。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了,出现了七八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轻松自在,交头接耳,还指指点点,显然兴趣的焦点是屋顶上的那个小圆窗。如果说昨天法兰柴思已经为乡下的年轻人提供了星期六晚上的娱乐,那么现在看来更为拉伯洛提供了星期天上午的消遣。铁门外当然还有几辆车在等着他们,因为那群人中的女人们只穿着可笑的便鞋和家居服。

罗伯特转向夏普太太,“但如果你仍然认为专业人士更好的话——这是很有可能的——那么我也可以退让。”

罗伯特看向夏普太太,但除了那张永远严厉的嘴紧闭了一下之外,她一动也没动。

“非常好。”玛丽恩说。

“这就是我们的公众。”她终于开口了,显得疲惫不堪。

“当她遇到我们假设的某个人后,也许就到别的地方吃午餐了。但在那之前,她是自己花钱的,而且吃的是简便午餐。那个年龄的女孩即使有钱可以吃比较正式的餐点,也会宁愿吃快餐式的。所以我会集中走访那一类的餐厅。我会跟女服务员聊《艾克—艾玛》上报道的故事,使出乡村律师的手段巧妙地探听她们是否见过那个女孩。你们觉得如何?”

“要不要我叫他们离开?”罗伯特说,“是我的疏忽,进来时没有用那根木棒把铁门闩好。”

“你说的‘开始时’是什么意思?”玛丽恩问道。

“让他们去吧,”她说,“过一会儿就会走的。王室成员每天都在过这种日子,我们一时还能忍受。”

“嗯,我想先去看看那些提供午餐的地方,我是指拉伯洛。首先,这样的地方应该不会太多。其次,开始时她在那些地方吃过午餐。”

但是那群人似乎没有离去的意思。事实上,有几个人还绕过屋子去探看附属建筑,其他的人在玛丽恩拿着雪利酒回来时还站在原地。罗伯特再次为没有用木棒闩住门而道歉。他觉得自己真是太没用了。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群陌生人毫无顾忌地徘徊观看,好像这是他们自己的房子或者来看要不要买下这地方一样,这完全不是他平时的风格。但是如果他真的出去请他们离开,而他们拒绝,他又能怎么样?如果他真的就这样退回房子里,任由这些人为所欲为,他又该如何面对夏普母女?

“你打算如何进行?”玛丽恩饶有兴趣地问道。

绕到屋子侧面去看的人又回到原地,指手画脚地笑着向同伴报告他们的发现。他听到玛丽恩压低声音嘟囔了几句,心想她是不是在咒骂。她看起来是那种一生气便会伶牙俐齿骂人的人。她已经把放雪利酒的托盘放了下来,把倒酒的事忘在了脑后,毕竟现在不是热情好客的时机。他很想做点什么果断而勇敢的事来取悦她,就像他十五岁时热切地想从一幢失火的建筑中救出他心爱的女子一样。不过,感谢上帝,他现在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知道最好还是等候消防员到来。

“调查工作进行到某个阶段,是必须得移交给专业人员,比如当线索指向拉伯洛以外的时候,我就无法承担了。不过只要在我们的范围内,我就希望由我去进行。”

在他这样犹豫不决,对自己及对外面那些冷酷的人感到生气时,救火员来了,那是个身材修长的年轻人,身上穿着令人遗憾的条纹西装。

“如果布莱尔先生愿意再做一些调查,”玛丽恩插话了,“我想我们应该衷心感谢并且接受他的好意。我知道他的感受,我也希望我自己能做些调查的事。”

“内维尔。”玛丽恩叫道,同时看着屋外。

“那并不一定令人满意,真的,只是我非常有兴趣。相信我,夏普太太,我绝不是为了帮你省钱。昨晚开车回家时,我为我目前的调查成果感到很自豪,如果这时要我放弃调查移交给别人的话,我会相当沮丧的。它已经变成一场我个人的搜索了。请不要让我失望——”

内维尔以他最令人难以忍受的傲慢审视着那群人,而那些人似乎退缩了一点,但很快又下定决心般地坚持站在了原地。而且,他们之中一个穿着运动夹克和条纹裤的男人还站出来想表示抗议。

“布莱尔先生,”年长的女人打断了他,“你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卷入了这件让人不快的案子,肯定是很不情愿的,然而你却尽你所能帮我们做了这么多事。但我们不能要求你做我们的私家侦探。我们并不富有——事实上我们的积蓄少得可怜——但只要我们还有一点钱,就会为满意的服务付满意的费用。而要求你因为我们的缘故做调查的工作是不恰当的。”

内维尔又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伸手到上衣内口袋里摸索着。就在这时,那群人开始有了不同的反应。外圈的人开始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悄悄走出大门,离得较近的人也不再气势汹汹了,渐渐平和下来。最后那个穿运动夹克的男人做了个放弃的手势,也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哦,”罗伯特有点犹豫地说,“我觉得,在请专业人士之前,最好让我再做些进一步的调查。我知道——”

内维尔用力关上铁门,用那木棒闩住,然后走过车道来到屋门前,拿出一块实在令人惊讶的手帕擦拭着手心。玛丽恩奔向门口去迎接他。

“那请私家侦探方面呢?”夏普太太问,“你认识什么人吗?”

“内维尔!”罗伯特听到她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认为她在拉伯洛和什么人见了面。总之,那是最有可能的解释。而且我认为这应该是我们调查的前提。”

“做到什么?”内维尔问。

“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呢?”夏普太太问道。

“赶走那些人。”

“警方的调查主要是核实她的陈述。他们没有像我们这样以她从头到尾都在说谎为基础。他们就按常规进行调查,没有特别的理由会怀疑她的话。那女孩有无可挑剔的名声,而且警方从她姑姑那儿了解到的情况是她在度假期间和普通少女一样,每天也就是看看电影、搭公交车到乡下闲逛。”

“哦,我只是询问他们的名字和住址,”内维尔说,“你不知道,当你拿出记事本问姓名和住址时,人们会变得多么小心翼翼。那相当于在说:‘快走吧,事情已暴露了。’他们不会真的要求看你的证件。你好,罗伯特。早安,夏普太太。我正要去拉伯洛,但经过这儿时看到铁门被打开了,外面又停着两辆令人讨厌的车,于是我就过来看看,我不知道罗伯特在这儿。”

“可是如果警方都没能查出她那个月里做了什么——”

话语中并没有暗示罗伯特也能处理这种情况,然而罗伯特恨不能敲他的头。

“确实如此。就像我朋友凯文·麦克德默昨天晚上说的,她完全有可能去了新南威尔士的悉尼。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比星期五早上时更有信心了。目前我们对那个女孩已经有了更多的了解。”他说出了在埃尔斯伯里及曼希尔所做的查访。

“既然你来了,又那么专业地帮我们赶走了那些人,那请一定留下来喝杯雪利酒。”夏普太太说。

“而且我想,”夏普太太说,“我们能说出她在那个月里做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的可能性则更小。”

“我可以傍晚回程时再来喝吗?”内维尔说,“你看,我和未来岳父约好了共进午餐,这是每个星期天的惯例。大家都要提前一点到。”

“是的;所以乘客坐椅那面,也就是前轮颜色较深的那面对着铁门,”罗伯特得出这样的结论,“那就是她看到的景象。草坪和分隔车道,轮子不同的车,两个女人——都很独特——屋顶下的阁楼圆形窗。她只要凭记忆描述就行了。而且她所说的那一天——就是她声称被绑架的那天——过去已经有一个月,因此你们能记得那天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的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

“当然,回程时请务必进来喝一杯,”玛丽恩说,“我们会非常高兴的。可是我们怎么知道是你呢?我是指那道铁门。”她一边说一边倒了杯雪利酒递给罗伯特。

“无论是从车库开出来还是从街上开回,总是驾驶座这边靠近门,因为这样下车比较方便。”

“你懂摩尔斯密码吗?”

“不。这不能证明什么,只能说明她是怎样知道你们的。她需要借口时,便想起了你们,估计你们无法证明自己当时不在法兰柴思。顺便问一下,当你把车开到门前时,靠近门的是车子的哪一边?”

“懂,但不要告诉我你也懂。”

“我们要告诉警方这些吗?”夏普太太问。

“为什么?”

“你坐过乡间双层巴士的上层吗?即使公交车以三十五英里的速度稳步前行,对上层乘客而言,仍缓慢得像在举行丧礼一样。你可以因为身在高处而看得更远更久。对下层乘客而言,有树枝扫过窗户,车速也会因为距离近而显得比较快。这是一点。另一点是那女孩有照相机般的记忆力。”他告诉她们韦恩太太说的话。

“你看来实在不像会迷上摩尔斯密码的人。”

“可是谁能坐在过路的车上看到这么多呢?”

“哦,我十四岁的时候曾经出海,出于狂热的野心做了不少傻事。摩尔斯密码便是其中之一。来的时候,我会用汽车喇叭按出你美丽名字的缩写。两长,三短。我必须走了。想着今晚能和你们聚会,午餐都变得让人能够忍受了。”

“她在曼希尔的那两个星期中,米尔福德镇路线的单层巴士发生过两次故障,每一次都用双层巴士来替代的。你知道,那条线上每天只有三班车。每次发生故障的都恰好是中午那班,所以在那两个星期里,她至少有两次机会可以越过围墙看到房子、庭院、你们两人,以及车和房子里的所有东西。”

“罗丝玛丽也不能帮你吗?”罗伯特已经完全屈从于自己自私的一面。

他说了拜访蒂尔西特太太的事,并且发现那女孩喜欢自己搭公交车玩——至少据说是这样,还有在拉伯洛及地方汽车服务站进行的调查。

“我不觉得。星期天,罗丝玛丽都会变成父亲的乖女儿,简直都有些不像她了。再见,夏普太太。不要让罗伯特喝掉所有的雪利酒。”

“跟风的人也没有,”罗伯特说,“但是他们往往很具煽动性。我们得看能跟警方申请到什么样的保护。另外,我这儿有个不错的消息。我知道那女孩是怎么看到墙里面的了。”

“那么,”罗伯特听到玛丽恩送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决定不再出海的?”

“缺乏教养,”夏普太太若有所思地说,“是人们在冒犯别人时最容易表现出来的弱点。他们完全没有应该有的理性。”

“十五岁时,我喜欢上热气球了。”

“是的,你侄子,我是说你的表亲。他特意来安慰我们,真是太好心了。他找到一根木棒,然后将铁门闩住,把那些捣乱的家伙关在外面;你看,我们没有铁门的钥匙。可惜那并没能维持多久,那些人在围墙上坐成一排继续骚扰,直到该回家睡觉为止。”

“我想仅仅是喜欢吧?”

“内维尔?”

“嗯,我负责充气。”

“一个男人,四个女人。今天早上你来电话时,我以为又开始了,但显然那些人不习惯早起。或者他们也许要到晚上才开始骚扰活动。我们显然给这乡下的年轻人提供了星期六晚上的娱乐。他们聚集在车道铁门内像猫一般叫着。然后内维尔又在外间杂物室找到一根木棒——”

为什么他们的谈话那么友好,那么轻松,罗伯特想不通。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她为什么会喜欢不成熟的内维尔呢?

“打电话来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那么你十六岁的时候呢?”

“很抱歉昨晚我们没接电话,”玛丽恩再次道歉,“可是四五次之后就真的不胜其烦了。而且我们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了消息。毕竟你是星期五下午才开始调查的。”

如果她知道内维尔这辈子半途而废的事有多少,她也许就不会有那么愿意成为他最新的兴趣了。

然而罗伯特在法兰柴思受到非常热情的招待,他觉得也许会被邀请留下用午餐。当然他会谢绝,不是因为琳姨妈的鸡肉在家等着他,而是因为这样会让玛丽恩·夏普事后多洗一些餐具。如果没有客人,她们可以直接用托盘吃,甚至就在厨房吃。

“雪利酒会不会不够甜,布莱尔先生?”夏普太太问道。

“我想她们不会邀请的。”

“哦不,不,谢谢你,酒非常好。”他会不会有些太尖酸了?赶紧打消这种想法。

“现在你为那些人辩护,而我则不能跟任何人谈论。这简直是折磨,亲爱的,静静地坐在那里听别人说,就像想呕吐却得憋住一样。哦,天哪,教堂的钟声停止了,是吗?我只好跟别人挤着坐了。他们不会介意的。你不会在那里吃午餐的是吧,亲爱的?”

他悄悄看了老妇人一眼,觉得她似乎隐隐有一些开心。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

“我想我最好在夏普小姐把门闩上之前离开,”他说,“否则她得再送我一次。”

“我一定会为你祈祷的,亲爱的。我总是为你祈祷。而这一次,我也得忍受一些事,一些对我来说非常困难的事。”

“你不和我们一起用午餐吗?法兰柴思的午餐可没什么仪式。”

“如果继续站在这里不走的话,就会产生十年来的第一次迟到记录了。你快去吧,祈祷我的判断是对的。”

不过罗伯特谢绝了。他很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小气、不成熟、办事不力。他要回去和琳姨妈一起吃一顿普通的星期天午餐,变回布莱尔—海沃德—本尼特联合律师事务所里的那个罗伯特·布莱尔,镇定、平和、宽容。

“理事。你能不能先跟我到教堂,然后再去法兰柴思?你很长时间没去教堂了,亲爱的。”

他到铁门前的时候内维尔已经走了,留下一股劲风,打破了星期日的安宁,玛丽恩正准备关上铁门。

“亨塞尔先生是谁?”

“我不认为地方主教会赞同他未来女婿使用的交通工具。”她说着,目光跟随着那辆疾驰而去的庞然大物。

“应该是不会喜欢的,不过我还是会尽量这样做,并且和亨塞尔先生谈谈我的想法。”

“排气量确实很大。”罗伯特仍然语带刻薄。

“事实上去法兰柴思是我的想法。如果有人指控你在商店偷了东西,而你又无法证明你的清白,我想你不会愿意在大白天走在高街上吧。”

她对他微笑了一下。“这是我听到过最诙谐的双关语,”她说,“我真希望你能留下来用午餐,但另一方面,我又为你不留下来而松了口气。”

她抚平戴上的手套。“如果你只是因为于心不忍而接这个案子,亲爱的罗伯特,我要说你简直昏了头了。而且你必须去那幢房子吗?她们明天肯定会去你办公室的。这事不急,对吧?并不是有人立刻要逮捕她们。”

“哦?”

“会让你大吃一惊的!”不过罗伯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对琳姨妈的意见最好不要企图反对。

“我想做一道好菜,结果却没成功。我是个糟糕的厨师。虽然严格按照食谱一步步做,但效果总是不理想。所以你还是回去吃琳姨妈的苹果馅饼比较好。”

“说那么多谎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她说话时就站在他前面的门廊里,把祷告书从左手换到右手以便戴上白手套,“如果她没在法兰柴思,又能在哪儿呢?”

罗伯特突然又没来由地希望留下来,那么他就可以分享那道没做好的菜,然后小小地嘲笑一下她的手艺。

“哦,是吗?”

“明天晚上我会让你知道我在拉伯洛的进展,”他就事论事,如果不用那种莫泊桑式的文学语言同她说话,就能让对话围绕着实事进行,“另外,我会联络哈勒姆警探,看能否请他们的人每天到法兰柴思来一两趟,只要穿制服来出现一下,吓走那些游手好闲的人就行。”

“有那个女孩的证词,罗伯特,她不会凭空捏造的。”

“你是太周到了,布莱尔先生,”她说,“要不是你,我真无法想象事情会怎么样。”

“我不是‘保护’她们,”罗伯特耐心地说,“我是她们的代表律师。何况没有证据证明她们是‘那样的人’。”

哦,如果不能既年轻又是诗人,他就只能是个拐杖。一个枯燥乏味的东西,只有紧急情况下才会被想起,但是很有用。是的,非常有用。

“我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亲爱的,”琳姨妈说,“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保护那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