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通扬起一只眉毛——原来是公反扩干的。
她眉头一皱：“什么狗屎？”
她看穿了斯通的计谋：“闭上你那臭嘴，别想让我分心！”
“那些狗屎也是你们干的？”
“不是的，玛姬，我只是想——”斯通住嘴，转身看着达斯提，“前天，我遇见了你的女友，达斯提。”
“那就是我的意图。”
达斯提眼里满是怀疑。
“那一招声东击西，引开了我们的注意力。”
“米拉·佩金帕，在乔利埃特。”
那女人眯起眼睛，似乎很吃惊。
达斯提眨了眨眼。
“是你们毒死了那条狗然后扔到费尔德曼工地上的，对吗？”
“我知道，你有好一阵子都没见到她了，因此你可能还不知道。”要尽可能多地使用那个名字。“她有个儿子，达斯提，名叫布兰顿。”
斯通评估了一下对山普伦采取行动的后果：他自己不会成功，但身后的下属会抢在山普伦下毒之前开枪，达斯提会把满膛子弹倾洒在这间屋子里——不行！还需要拖时间寻找战机！要让她讲话，必须缠住她讲话！
达斯提疑惑的眼神里有了新东西——渴望知道更多情况！
山普伦笑道：“这要紧吗？你只需要知道她没有死。接下来，你将享受观看的乐趣。”
“他大约三岁，达斯提。”
斯通看着莉姬——她四肢都被绑着，似乎一阵轻微的震颤穿过她的全身。“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我说过闭上你那臭嘴！”玛姬吼叫起来。
斯通必须有所行动！看着达斯提把针管插进瓶子再抽出来，液体流进了注射器！突然，他注意到了：达斯提没戴手套！简直是疯了——无论他们用的是蓖麻毒素还是其他什么毒品，只要接触，都是致命的！难道这是在显示他的大无畏男子汉气概？难道是他在那一伙分离主义者那儿学到的？达斯提把注射器递给母亲，山普伦倒是戴上了薄薄的医用塑料手套。达斯提依旧用枪指着斯通。
斯通不理她：“你知道米拉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你是布兰顿的父亲。”
“够了，退开！”她随即向达斯提示意。达斯提从地板上的背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瓶子里好像是清澈的液体；再取出一个注射器——他们要给莉姬注射！
山普伦立即打断：“撒谎！”她声音刺耳。“他们的惯用伎俩，狡诈阴险的谎言。别相信！”
卧室里出来一个体格强壮的男子，牛仔裤、尘土色卡其外套，肩上挎着警用防暴枪，像是12毫米口径，也许是雷明顿，可以连发四膛。他把枪对着斯通，斯通走向莉姬，意识到两把枪都对着自己，顿感心跳加快；伸手放到莉姬腹部，想做个零时体检，但被山普伦制止：
突然之间，透过眼角的余光，斯通看见卧室的窗口一道光影一闪而过，但他不动声色，继续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达斯提？米拉怀孕之后，你俩就没相见；但米拉清楚，那就是你的孩子，达斯提。”
“达斯提，”山普伦叫道，“掩护我。”
山普伦的目光从斯通扫到了儿子身上：“达斯提，别听他的！他们都是你的敌人，目的就是让你心软，让你怀疑自己！你必须坚强！”
斯通听出了轻微的强调声：“我们”，不觉把目光移向山普伦——她也听出了吗？见她的神色并无改变，斯通又起了希望；他放低对讲机，指向莉姬。“好啦，我看看她吧。”
斯通转向那女人：“你或许是对的，玛姬，我可能撒谎，但我总有机会不撒谎。真的有一个小男孩……像提摩西·詹姆斯那样的小男孩。”
“明白了。我们不会发起进攻。”
“你撒谎！”
斯通脸上抽搐了一下：“布鲁斯特，”他语速放慢，“带她下去，你们全体撤离；还有报告的吗？”
“达斯提的孩子，玛姬，你的孙子。”
静电声。见鬼！快点，布鲁斯特！斯通恳求道。突然，传出吱吱声，又是一声，对讲机里传出来：“我们有人受伤，我是内尔松。完毕。”
一时间，山普伦眼神摇曳，疑惑冲洗着她——突然，一声微弱的呻吟从沙发上传来。莉姬醒来了——山普伦眼里冒火：“拿枪看紧他，达斯提！”她把贝瑞塔插进腰带，举起那只注射器。
斯通犹豫了一下，然后打开对讲机：“布鲁斯特，我是斯通；我要你们撤退；不要，我再次强调，不要试图从太平梯攻进来，他们控制了我们。明白吗？”
“我能理解你所经历的一切，玛姬，”斯通说道，“我知道你想对斯图亚特·费尔德曼复仇，”他尽量使语气平静。“但不能用这种方式；如果你现在放手，我会——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你。”
山普伦摇摇头：“除非你下了命令。”
只见玛姬眼睛一亮——尽管只有瞬间，斯通觉得打动了她！然后：“嘿，达斯提，你说呢？一位法官说他会帮助我们讨回公道；我们应该听他的。”
斯通朝着莉姬看了一眼：“除非我知道她还没事儿。”
斯通瞥了一眼达斯提，只见他双唇紧闭，似乎竭力忍住不说话。再看向山普伦的眼睛，不觉心里一沉：她已心灰意冷、生无可恋！
山普伦枪指斯通：“不可能，我们这位警长会命令他们退下。”
突然有了转机！卧室里传出破裂声，达斯提猛地转身开火，斯通看见枪口吐出橘黄色火光，伴随着一串枪声。达斯提转身回来，胸前深红色鲜花绽开，随即颓然倒地，马特站在了面前，一只史密斯·威森1对准了山普伦。
“他们要攻进窗户！”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倒在地上，手中依旧抓着注射器，靠着莉姬坐在了沙发上。
“不要管，快拿背包来！”
斯通的下巴松开了，马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是怎么钻进窗口的？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马特把手枪一挥，对山普伦吼叫道：“离开她，赶快！”
斯通惊呆了！
山普伦并不理睬，下巴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依然举起了注射器。
“有人在流血！”男人叫道。
***
“达斯提？”
马特双手紧握着那把手枪，喉咙发痒：不能动手，她有毒药！真是一个致命的胆小鬼游戏！
那女人两肩一松，似乎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你们休想外侧迂回进攻，那是白费时间。”她笑了。“不过没关系，既然来了，那就欢迎，先生们，或者，还有女士？可带着那些可怕的面具，我很难判断。”太奇怪了，她的语气居然如此平静！她的手枪对着斯通挥了挥，“顺便说一句，这些玩意儿的效果如同卫生纸，你们还不如取下来。”
***
斯通一下子紧张了：布鲁斯特？内尔松？
山普伦发出一声刺耳的轻笑，然后扔下贝瑞塔：“把枪拿去，不管怎么说，那是你的，对吧？”
“一人倒地，”男人的声音，“还有几人在下面太平梯上。”
“放下注射器！立刻！”
女人向着卧室扭了一下头：“达斯提，怎么啦？”
“当然会放下”。
斯通扔下了手枪，手枪滑过地板，抵达地毯才停下；同时听见组员们武器落地的声音。
斯通看见她手指动了一下——那只是虚晃一招，但她的实际动作，斯通判断，马特是看不见的。
“放下武器！否则，一枪打爆她脑袋！”
他立刻扑向山普伦——为时已晚，注射器已经刺进了莉姬大腿！他把山普伦拉倒在了地板上，可注射器还在莉姬腿上。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刺破了夜空。
屋里站在一个女人，身穿黑色运动衫、尘土色卡其外套，她身后的沙发上躺着莉姬·费尔德曼，双眼已闭。那女人一头金发披在脑后，眼睛空洞苍白的，两脚一前一后——射击的姿势，手中的贝瑞塔对准莉姬的头部！
“不——！”
斯通骂了一句不中用的对讲机，再把防毒面罩戴上。两个警官冲上前来猛地砸门；随着一声巨响，门板碎裂开来，倒在地上。斯通早已拔出西格手枪，子弹上膛，警察们跟在后面。
地板上，斯通推开了山普伦，翻滚着离开她，但距离还是很近，马特开火了！一瞬间，斯通不知到底是击中了自己还是山普伦；随着山普伦的滚动，斯通发现一摊鲜血溅在自己身上，同时闻到了火药味儿。他一掌击在一把椅子脚上，才停了下来。山普伦就在他身边，身子扭动，上气不接下气。
“糟糕，他们在里面！攻进去！”斯通示意那两个拿着破门器的警官。
又一声枪响。挣扎停住了；斯通喘息着，胸口一起一伏；马特急匆匆赶向莉姬所躺之处。
突然一声喊叫，紧接着一声枪响——霰弹枪！一声尖叫！又是一连串断断续续的枪声！
斯通坐了起来。山普伦的尸体还在地板上，第一颗子弹击中了她的咽喉，鲜血喷发而出；第二颗打在了她背上，很可能击穿了肺部。
“赶快，已经比原计划晚了。”静默。“砰”的一声，很响。“听见了吗？”女人的似乎很紧张着急。“达斯提，什么——”
犹如按下暂停的录像带接着播放，马特冲向莉姬，拔出注射器，扔到了地板上，然后抱起她，摇摇晃晃地走出公寓门，门外的队友们立刻让出一条通道。
“好。”男人的声音。
斯通正要站起身来，突然觉得什么东西浸湿了他的裤子；地板上流着一些液体——一下子恐惧起来：毒药！达斯提的背包里肯定还有一瓶，他倒下去时打碎了瓶子！此刻在地板上形成了一摊。斯通站了起来，不知道自己是否用长久的痛苦换来了山普伦的快速死亡。
“达斯提，背包拿过来。”一个女人说。
“全体疏散，赶快！见鬼！”
罗曼诺的房门很像是厚重的木板门，但也可能是人工压缩而成的刨花板。斯通觉得听见了重击声：屋里有人！他想把耳朵贴到门上，但被面罩挡住了，于是取下了面罩，只听得一个压低了声音：
人人躲开液体，向外冲去，碰撞着穿过门口，嘈杂声中下了楼。
他戴上防毒面罩，登上楼梯，从侧面进入二楼走道，两位警官手拿打洞器跟着他。
斯通磕磕绊绊地跟在他们后面；出门时，回头看了最后一眼：达斯提躺在血泊之中，他母亲躺在他身边的另一摊血之中，看着儿子——却视而不见！
“好，我们上去！”斯通说道。
1 史密斯威森 ：史密斯威森手枪，美国史密斯威森公司从1852年创始至今一直是手枪界领先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