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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局,我有个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郁冬冬说。

冯国强听完他们的汇报,觉得问题严重了。警方的意图被破译,张冰冰立刻就处在危险之中。他说:“我们现在是进退两难,继续下去,恐怕要暴露,停下来就等于告诉人家,我们确实在调查张冰冰。想个办法,得想个办法。”

“讲讲看。”冯国强说。

精神病院出现的新情况,穆楠生感到重大,应马上向指挥部报告,恐怕下步行动需要改变。他说:“我们一起去见冯局。”

“每天上午10点钟医院要组织患者到户外活动……我观察有几位患者到围墙边儿去……我想咱们是不是制造一起疯人逃跑事件,我们暗中接走张冰冰。”郁冬冬构思一故事。这个故事可不可以写出来,要待冯国强批准。

“谁会这样关注张冰冰?一定与她装疯有关。”穆楠生说。

“想得很大胆,操作很困难。”冯国强用了两个“很”字,否定了她大胆又不失巧妙的构思。

“应该是。”郁冬冬说,“田班长肯定为墙外那个男人搞我们的情报,他们是一伙的无疑。”

疯人逃走,即不合情又不合理。他们即使能逃走,又不像越狱的罪犯,他们目的是逃生。疯人如有明确目的,他(她)就不是疯子。何况,只逃走张冰冰一人,更令人怀疑。

“跟踪你的会不会就是这个关注张冰冰病情的人呢?”穆楠生分析道。

“楠生,你的想法呢?”冯国强问他。

“不。”她打断他的话,说,“任医生说那个男人在张冰冰刚入院时,来找他询问过张冰冰的病情。半年后出现在精神病院的大墙外,能与张冰冰没关系吗?”

“我想我们不能停下来,冬冬继续留在精神病院里面,借工作之机接触张冰冰,必要时直接问她话……我尽快查清在住院处墙外的盯梢的男人身份。”穆楠生说,“只有尽快让张冰冰开口讲话,不然时间一长,他们会完全识破我们。”

“根据什么说是秘谈?男女之间见面谈谈……”

“我最担心的是,他们一旦知道了张冰冰的底细,必下黑手,她的生命安全难以保障。”冯国强心情沉重起来,“如果是那样,张冰冰难逃一劫。”

“我想是的。”她说,“任医生对我们了如指掌,我一到住院处A区去当勤杂工他就认定我们在查案子。任医生发现田班长与住院处大墙外一个男人秘谈什么。”

“那我们怎么办?”郁冬冬问。

“张冰冰哭了,想必她一定看到了纸条,得知母亲遇害的消息。”

“你们两人先琢磨着……具体行动方案再定。”冯国强说。他的确需要时间集中精力来思考此事,同袁成罡商量一下对策。

“纸条没发现,他看见张冰冰哭了……”

“看样子他们已有所察觉,”袁成罡听完冯国强讲的情况后,说,“我们必须加快脚步,他们有可能行动在我们的前面。”

“冬冬,你放纸条的事不会被任医生发现吧?”他问。

“张冰冰见到纸条流泪,这使我们看到希望,她有可能相信我们,开口讲话。”冯国强说,“我想让郁冬冬明天直接与张冰冰谈话……你看?”

“不清楚。”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袁成罡表示同意,他说,“她如果不开口,我们采取必要措施,保护好她的人身安全。”

“我们的行动只韩飞院长知道,可任医生是怎么知道的呢?”他提出疑问。

但是,如何保护张冰冰呢?那是精神病院,又不好直接派警察到她身边去。这种特殊性无疑给保护她设置了障碍。

穆楠生从头寻思郁冬冬的话,任医生找她,说田班长盯着她,尔后是出来被一辆车跟踪。如此说来,盯着她的不只田班长一个人。是什么人呢?田班长与开车跟踪的是不是同伙?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我们还得找韩飞谈谈。”冯国强说。

“始终隔着一辆车,没看清。”郁冬冬仅能回忆到那是辆流线型外国产的车。

在朝阳区所属的一个基层派出所里,冯国强约见了韩飞。他说:“我们侦查员被不明身份的人盯上了,张冰冰时时处在危险之中,我们打算派人保护她……听听你的意见。”

“看清车牌没?”穆楠生问。

韩飞听到侦查员被跟踪,并没怎么惊讶。他一直关注着警方接触张冰冰的行动,他吩咐任医生密切注意张冰冰身边出现的情况,及时向他报告。

“肯定不是,她仍在医院里。”郁冬冬出精神病院大门,远远见到田班长在工勤人员办公室门前,往晾衣绳上搭东西。她说:“她眼瞟着我出来。”

“田班长的行为有点儿可疑,”任医生对韩飞说,“她同住院处墙外的男人鬼鬼祟祟地谈话。”

“是田班长?”

“鬼鬼祟祟?”

“他十分清楚我们的行动,他今天找我……”郁冬冬讲了一遍任医生找她的过程,然后说,“我出来时,很快被一辆车跟踪。”

“那个男人到医院来过,问过张冰冰的病情。”任医生说,“半年来,那个男人几乎没离开住院处墙外的榆树下,经常朝里边张望。”

“任医生?”

韩飞的脑子里寄存一个清瘦男人,张冰冰刚入院时他来找自己,眼里闪耀诡谲的目光印象极其深刻。倘若是他,张冰冰自始至终处在被监视之中。一贯谨慎的韩飞更谨慎对待此事了。

“不,任医生说的。”

“张冰冰上午哭了。”任医生说。

“又是感觉?”

“噢。”韩飞对此也没表现出惊讶,穆楠生对他说过,刑警采取的第一个步骤就是将谭市长遇害的消息告诉她。听到母亲的噩耗,她悲伤落泪自然而然。他叮嘱任医生:“这几天你别离开住院处,密切注视田班长的行踪。还有,多照眼张冰冰的病房。”

“那个田班长盯着我们。”

任医生按韩院长的吩咐去做了,韩飞打算找专案组讲这一新情况。未等动身,冯国强便来电话,约他到派出所。

穆楠生收起完全被她吸引去的目光,紧张的情绪渐渐舒缓下来,但依然一脸的严峻。他有些责备的口吻说:“只是觉得,没拿准是吧?”

“我想给张冰冰调换个病房。”韩飞说,“让她住高间。”

“露馅儿倒不一定。”郁冬冬像似刚刚平静下来,“我觉得他们已经开始怀疑而已。”

在冯国强找他之前他就这样想了,住院处有两间特殊病房,设备要比普通的病房高级些,它本是市卫生局在此试验搞的医院宾馆化;彩电、电话;试点,韩飞对此表现不热心。但上级主管部门的行政命令,又不好抵制,也就腾出两间房子,按宾馆的标准进行装修。精神病患者住院还分什么等级呢?贫民精神病患者和贵族精神病患者在医生的眼睛中都是患者,基于韩飞这种看法,这两间病房始终空闲着。事实上,本院迄今尚未收治一名贵族阶层的精神病患者。

“噢,这么快就露了馅了?”

“高间?”冯国强尚不知医院的病房还有什么等级,怎有高间普间之分呢?

“有新情况。”郁冬冬进屋便说,“穆队,有人盯我的梢,还跟踪我。”

“医院宾馆化……”

穆楠生在第二专案组办公室等她。

经韩飞介绍,冯国强才明白。

方才郁冬冬为验证被人跟踪的判断,急中生智,令出租车驶入单行线,倘不是特殊情况,哪个司机也不会冒这个违章挨处罚的危险。果真,跟踪的那辆车开走了。

“高间除设施先进高档外,配备了专门的医生护士。”韩飞说,“张冰冰搬到那里,基本上与原先的病房隔开,高间与门诊楼的一间库房窗户相对,我可安排你们隐蔽在那儿……”

也许租车司机有警察指使,心里有了底儿用不着担心挨罚什么的。

“你想得很周到。”冯国强说,“我们马上布置警力,韩院长,什么时候调换病房?”

违章驶入单行线,甩掉了跟踪的车辆,郁冬冬对出租车司机说:“对不起师傅……到公安大厦吧。”

“明天。”韩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