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收银员说。他看向莎瑞雅丝，问：“女士，你好吗？”
他看向收银员，说：“我们只是要在纸上签名。”
“我很好。你呢？”
阿卡什对他妻子咕哝着：“你让他在洗手间里签这么多名吗？我们至少要到外面去吧？”阿卡什用一条胳膊环住达曼的肩膀，将他带出了洗手间。莎瑞雅丝跟在他们后面，手里捧着书和纸。“放在这儿。”阿卡什指着收银台对莎瑞雅丝说。
“您怎么不经常来了？”收银员问。
“你能在每张纸上签名吗？这对我很重要。”
“我有点儿忙。”莎瑞雅丝说。
莎瑞雅丝把书和纸放在洗手台边，递给达曼一支笔。“签吧。”她说，声音里听不到一点儿粉丝对偶像的敬畏，眼神中的寒意却是清晰可见。
他们俩说话的时候，阿卡什正在和达曼抱怨莎瑞雅丝时不时就把他拖到书店和英国文化委员会图书馆。“她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阿卡什说，“但我不喜欢书店。我是船员，是水手，是现代的海盗。”男子咯咯直笑，“开个玩笑，我是一名海上工程师。我只要一踏上陆地，她就把我拖到这些书店里。不要见怪，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沉默片刻达曼说道：“听着……”
达曼几乎对男子的话充耳不闻，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努力要搞清楚所有的事。这时，一个店员和收银员加入了对话。他们聊得兴起，仿佛是长久未见的朋友。过了一会儿，她把阿卡什介绍给他们。达曼开始在纸上签名，签名的时候莎瑞雅丝一直在他身边。这些纸上打印着他发表在网上的小说。
达曼想要说点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他点点头。这是在演戏。这个男人不是她丈夫。这是她的又一个花招。她在扮演另一个角色。如果她是莎瑞雅丝，为什么我丝毫没感觉？为什么你要回来？
“签完了吗？”阿卡什问。
莎瑞雅丝笨拙地从手提包里摸出一本书和一叠纸，说：“你能全都签上名吗？”
“没有。”莎瑞雅丝说，“还剩下这本糟糕的书。但我不准备让他签名，等他重写或在下一本书里重获自我的时候再签。”
“现在就签名，好吧？别等回到家再抱怨你没要到签名。”男子说，推着她上前。“顺便说一下，我叫阿卡什。”他和达曼握了握手。“你的手真冷。”他说。达曼对他微微一笑。
阿卡什皱起眉说：“你不该这样说话。”
男子看向达曼说：“看见了吧？她超喜欢你，总把你的书放在床头。谁也别想把它拿走。她每天都要读一读。”男子亲亲妻子的脸颊。莎瑞雅丝，他的妻子微笑着看向达曼。
这时，拉姆·普拉卡什来找达曼：“哦，原来你在这儿签名，我们还在里面等你。”拉姆·普拉卡什看到了莎瑞雅丝，他们互相笑笑，握了握手。
她震惊地捂住嘴，瞪圆眼睛看着达曼。“哦，天哪！”女孩猛抽一口气说。
“你在签售会上的行为可不是我希望的，他是个新人，为什么要用那些问题刁难他？”
“莎瑞雅丝！看看我在这里遇到了谁。”男子对他妻子说。
“对不起。”她说。
她已经结婚了！达曼恍然大悟。
“我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你了。你不是去买电子书了吧？”
“她只是在打扮自己。”男子说，窘迫地抓抓头发。他俩干巴巴地站在那儿等着男子的妻子从隔间里出来。即使洗手间里光线暗淡，达曼还是很快就认出了从隔间里走出来的人。
“没有。我不会买电子书。”莎瑞雅丝说，“很抱歉我拐走了你的作者，我只是想要他的签名。”
“当然不介意。”达曼说。
拉姆·普拉卡什看向达曼说：“我说过，她是我的常客，因此当时我没办法制止她。你的书出版时她真的非常激动，但我想她并不喜欢。”他低声笑道，又看向莎瑞雅丝说，“我已经请他赶快写第二本书了。”
“我还没读过你的书，但我妻子读过了，她因为迟到没签到名。你介意签一个吗？”
“希望他这次不会再犯同样愚蠢的错误。”她看向达曼，“我很期待，别再搞砸了，否则……”她说，“无论如何，我不该再占用你的时间了。离开前你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达曼转过来。
达曼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倾身过来。她抱住他时小声说：“宝贝，祝你好运。希望你会满足我的愿望。”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男子叫他的名字：“嘿？达曼？”
“我吗？你的愿望是得到我吗？”达曼在她耳边低语。
“那真是太好了。”
她小声回道：“达曼，如果我愿意的话，任何时候都能得到你，要得到你并不难。我想要的是让我们的爱情故事变回原来的样子，而不是你写的这堆垃圾。我为我们的故事而活，你明白吗？”她松开手，对达曼笑笑。
达曼越过他的肩膀看过去，女孩已经躲进了隔间。
阿卡什说：“现在高兴了吧？”
“我妻子是你的头号粉丝。”男子说，用手肘捣捣达曼。
“没错。”
“希望你们玩得开心。”
阿卡什谢过达曼，然后和妻子离开了。拉姆·普拉卡什和达曼回到办公室。
“刚刚失礼了。”
“你们以前见过她丈夫吗？”达曼问。
“嘿？”方才的男子站在他旁边，正在用纸巾擦手，脸上是傻兮兮的笑容。
“是的，见过几次。我还去参加了他们的婚宴。阿卡什是个有教养的好人。很长一段时间里，莎瑞雅丝的父母很担心她的婚事，据说她有一个住院的男朋友。所以，他们在订婚后拖了很长时间才结婚。不过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上帝保佑他们。”
达曼洗了把脸，他没觉得这场签售会有多么累人，但一想到要应付莎瑞雅丝就感到精疲力竭。在使用烘干机的时候，嗡嗡的机器声外传来某个人的笑声和低语：“别闹，别闹。这里不行，别闹。”他转过身，声音是从旁边的隔间传过来的。紧接着，一对男女慌乱地出现。达曼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