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你见过我妹妹？”
“这让我想起咱俩第一次见面时，你紧张得一直颤抖，但非常兴奋。我们和车都有故事，你觉得呢？”她说，声音低沉，几乎是在轻柔低语。
“我还记得你当时的样子。”女孩低声说。
“我要挂——”
“什么？你在说什么？”达曼问。
“你知道这让我想起什么了吗？”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吗？”达曼还没来得及说话，女孩就用一种脆弱的音调继续道，“这是求救，达曼，是请求，是诉说。它来自恋人悲伤的心底，如果你仔细倾听的话。”
“哦——”
“阿芙尼？你在开玩笑——”
“你听上去很害怕，达曼。”
“不许你把我当成她！”
达曼倒抽一口气：“什么？你在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
达曼过了片刻才从她的爆发中回过神来。
“哦，我发现你说话很傲慢。达曼，是书的出版改变了你吗？你妹妹坚持说没有。但她太天真了。我们那天相处很愉快。她真是个大嘴巴，不过很聪明。你为什么送她去上辅导班？她不需要。我肯定她比她的老师还要聪明。她也很漂亮，和你一样，宝贝儿。你们俩都长得像你母亲。”
“我要挂电话了，这不好笑。如果你纠缠我妹妹——”
“是的，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而且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我希望你记住这一警告。”达曼说。
女孩先是咯咯笑，一会儿便沙哑地大笑起来。又过了一会儿，笑声变成了低沉的抽泣。达曼的手指悬在“结束通话”按键上，但他按不下去。
“你确定吗？”
“起码有一点你说对了，这不好笑。达曼，这一点儿都不好笑。你的噩梦好笑吗？那些我死掉的噩梦？”
“我要挂电话了。”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粉丝，也是你的恋人，达曼。”
“还需要我告诉你我是谁吗……”
“你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女孩正在手机的另一端哭泣——达曼确信这一点。
“你的，达曼。你唯一的恋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我要挂电话了。”达曼说。
“谁的恋人？”
“你不该举办发布会。每当我看见这本无耻的书，就犹如万箭穿心。我不知道我能否原谅你。你怎么能允许自己这么做？”
“这些奇妙的语言难道不是所有恋人都想要听到的吗？”女孩说，声音刺耳得像是玻璃碎片在地毯上划来划去。
“嘿——”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
“你侮辱了你自己的爱情。为什么？这是我最不想看见的事。但为什么我仍然爱你？为什么我仍然想着我们共度的时光？为什么我仍然一直想着我们最后的旅程？”
“你知道。”
“我们最后的旅程？”
“打扰一下，你是谁？”
“达曼，我和你共享的梦魇。”
“邀请邮件里的图表有点儿差劲，不过设计本来就不是你的强项，对吗？语言才是你的强项。”手机另一端传来一个女孩刺耳的声音。口气和措辞很干脆，但语气很霸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达曼高声说。
“你在说什么？”
“那些我死掉的噩梦。我真希望我死了。”
“谢谢你邀请我参加发布会。我希望能得到一个单独的邀请，而不是群发邮件，你说呢？”
“听着，够了！”达曼吼道。
“你是谁？”
“我会去发布会上见你。”她说，“假如你仍旧要举办的话。我太爱你了。”
“再次听见你的声音真是太好了。”
对方挂掉了电话，达曼不知所措地看着手机，然后颤抖地给阿芙尼打电话，手机响了三声后，她接了起来。
“谁？”
“嘿？你在哪儿？”
“你好，达曼。”
“在开会。”阿芙尼低声说，“我能一小时后给你回电话吗？”
“你好，到底是……”
“嗯。”达曼说，然后挂掉电话。
手机那端传来沉重的呼吸声。达曼挂断电话，低声咒骂了几句。手机又响了。达曼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模式放回口袋，等他因为无聊重新拿出手机时，发现又有未知号码打来电话。他抱着大骂对方一顿的想法接了电话。
如果不是阿芙尼，那会是谁？是她回来了吗？达曼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