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那儿。”茜茜说道。
“瞧!”莱拉指着一个路标:出口两英里,州道31。
茜茜一脚把油门踩到底,时速表指针一下子超过了90英里7!莱拉转头一望:已把卡车甩得远远的了。
于是茜茜开始弯来拐去,不停地变换车道,刚刚超过一辆车,然后突然转向超过另一辆!卡车竭力尾随,但本田小巧灵活,优势明显;卡车摇摇摆摆,逐渐失去平衡而倾斜起来,本田趁此机会如飞镖射出,一下子就冲到前面去了。
“出口快到,”达尔说道,“只有一英里了!”
“果然!”茜茜面红耳赤,两眼放光——正中了她下怀!“嘿嘿,我可不想让那杂种太轻松了。快抓紧,孩子们!”
本田减速进入了左边的车道,右边是一辆巨大的18轮大货车8!莱拉的胸口一下子绷紧了:茜茜到底怎样才能绕过那辆大货车、平安抵达出口的匝道呢?那辆巨无霸仅仅在前面400米处!
达尔摇摇头:“没有车牌;至少前面没有。”
达尔抓紧了座椅边缘!
“牌照呢?”
匝道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茜茜与巨无霸并肩而行!如果茜茜没有绝活儿,莱拉想道,我们永远甩不掉尾巴!
莱拉伸长脖子;但是那辆卡车的挡风玻璃上反射着天光,亮晃晃的,根本看不清里面,她只能辨别出方向盘后面有个人影。“看不清是谁。”
突然,茜茜猛踩油门,猛打方向盘,本田随即抢入了巨无霸的车道,刚好在大货车前面几英尺!巨无霸司机气得大按喇叭,但茜茜继续前行,匝道就在他们旁边!莱拉的胃子开始扭动:我们不可能成功!茜茜紧握方向盘;莱拉双眼紧闭,只听得金属刮擦混凝土地面的尖叫声!只觉得本田猛地撞上了什么而倾斜起来!待到睁开双眼,他们正加速冲向匝道——成功了!莱拉扭头回看,18轮子驾驶员还在猛按喇叭,但那辆廉价卡车已经从出口处一闪而过,沿着州际公路飞驰而去!
“看不看得见开车人?”茜茜问道。
“天哪!”莱拉惊得停止了呼吸!“你是怎么做到的!”
达尔和莱拉拉同时扭过头去。
茜茜放慢车速,矜持地浅浅一笑:“我要是知道就好啦!”
“好!”茜茜看了一眼后视镜,“他已逼近。”
达尔抚摸着她的头发。
看着他俩如此自在的亲密举动,莱拉又是一阵羡慕。本田正沿着州道31驶向麦克亨利9,道路的一边是一片墓地,指示牌上写着:
“已经不是了。”茜茜面无表情地答道。
河谷纪念园。
“那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莱拉问道。
单调的浅灰色天光里,墓园显得干枯寂寥,雪地上夹杂着东一片西一片棕黄色。
达尔摸索着打开地图:“还可以去爱心公园4。”
“这事儿恐怕还没完,”莱拉说道,“我要是那辆卡车司机,肯定会在下个出口折回来继续跟踪。我们只有消失才会安全。”
“快到埃尔金3附近了。”
“而且这辆车也该好好修一下了,引擎声就像个病鸭子。”
“我刚才看见转入州道252的出口。”
“我倒有个人可以修车,”达尔说,“就在我们这条路前面……那家伙就是干这事的。”
达尔试着身子前倾,但就在这时,本田撞上了什么,把达尔抛起又扔回到座位上!莱拉看了看时速表:已超过80英里1啦!片刻之后,达尔掏出了地图。“有谁知道我们的位置?”
“太好了!”茜茜双手放松,向左转上了邦考斯基路10。
茜茜指了一下仪表盘上的储物箱:“地图在这儿,你看了给我说。”
“不行!”莱拉惊叫道。“不能走这条路!假如他从下一个出口原路返回,就会与我们迎面而过;掉头向东,去福克斯河。”
“王八蛋!”达尔说,“离下个出口还有多远?”
“说得好!”茜茜左转进入一条车道,然后掉头。“那边不是有几个新的房地产开发项目吗?也许我们会在其中的一个里面消失一会儿。”
于是茜茜猛地一踩油门,本田犹豫了一下,然后飞奔,顷刻遥遥领先!莱拉一手抓紧安全带,一手把枕头抱在胸前。达尔的十指抠进了座位。茜茜穿梭于车流之中,不断变换车道一路超车。路上的标记一闪而过,路边的电线杆纷至沓来,络绎不绝。茜茜瞥了一眼后视镜:“可恶!还在跟踪!”
莱拉这才靠向椅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才激起的肾上腺素消退了,这时只觉得精疲力竭;然而奇怪的是,却涌起一种满足感。
“我是计算行家。”
达尔冲莱拉一笑。
“你怎么知道?”
“什么如此好笑?”
“至少还可以跑100多英里。加速前进。”
“就是……你刚才的样子,很像你母亲。”
茜茜点点头。“差不多。”
她转向一边——太过分了,谁和你这么熟悉亲密!现在这样说话,还为时过早:这个男人害死了我母亲!于是她换了个话题:“茜茜,刚才那样的车技,你是在哪儿学的呢?”
“油箱容量大约13加仑?”
“我哥哥一直都想参加全美汽车竞赛协会主办的比赛,应该是他教会了我一两招吧。”
“有时还不止。”
180英里约等于128公里。
莱拉身子前倾靠在前排座椅之间,只见油量表上的红线在底部徘徊。“这辆车每加仑跑30英里,对吧?”
2州道25:伊利诺伊州州级公路,位于该州东北部,把美国国道34和伊州州道62连接起来,全长56.39公里。
“不知道,”茜茜焦虑地说,“另外,只剩下四分之一的汽油了。”
3埃尔金:美国伊利诺伊州北部城市,位于芝加哥西北约56公里,伊州第八大城市。
莱拉插话道:“离最近的出口还有多远?”
4 3爱心公园:伊利诺伊州北部小镇,在芝加哥西北部大约130公里。
“你说该怎么办?”茜茜问道。
5州道31:伊利诺伊州东北部,南北走向。
达尔直起上身。
6福克斯河:全长325公里,从威斯康星州东南部开始,最后在伊利诺伊州的渥太华市流入伊利诺伊河。
“因为一辆恰像那样的卡车停在我家对面已有两个星期之久。”
790英里:略多于144公里。
“你怎么知道是在跟踪我们?”莱拉问道。
818轮大货车:实际上是一辆大卡车挂着长长的拖车,卡车和拖车共有18个大轮子。
茜茜摇摇头:“是一辆租来的卡车,廉价的那种。已经跟了我们一英里左右了。”
9麦克亨利:这里指麦克亨利市,位于芝加哥西北方向大约100公里,实为一小镇,人口不到三万(2010年),属于麦克亨利郡。
“看不见有车。”达尔眯着眼睛从后面的挡风玻璃看出去。
10邦考斯基路:该路西南至东北走向,位于芝加哥西北约65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