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皆有可能。”达尔说道，“但我总觉得有哪儿不对；不过再一想，我已经40年没和泰迪打过交道了。”
“那么他儿子泰迪呢？也许杰根斯直接听命于他？”
莱拉紧张地伸出一只手梳过头发，身子向前一倾，然后向后一靠。
“马克汉姆可能会气急败坏，” 达尔说道，“他可能想要报复；但他老谋深算，我不相信他他这么快又开始行动了；想想看，他等了那么多年才开始收拾佩顿。”
“怎么了，莱拉？”
“嗯。”她含糊地答道。“那家伙是谁呢？是马克汉姆命令他来的吗？”
莱拉清了清嗓子：“我早就该给你说的，可好像时间总不合适——太忙了！”
“可能暂时还不会下大。”
“什么事？”
“谢谢。”莱拉挂断了电话，透过挡风玻璃凝视着前方。时值下午，天幕低垂，黑云翻卷；每隔几秒，就飘过一片雪花。“真讨厌下雪时开车！”
“几天之前，我查看在纽约时手机收到的信息，”她伸出手去好像是挡住将要来临的责备。“是的，我知道可能有风险，本来不应该查看的。不过，有个名叫乔安娜·克尔的给我留了一条，说她是菲利普·克尔的前妻，需要立刻和我谈谈。”
“他还在I—90。”本尼的声音。
达尔看了过去。
莱拉驾着那辆福特E系面包车沿着90号州际公路向东行驶；她把手机放在了仪表盘上，刚靠近奥黑尔机场，手机就响了。
“于是我拨通了她的电话，她说我外公临终前修改了遗嘱，由我继承一半遗产，但她的前夫……”
达尔知道她要拿什么，但没吭声。
“菲利普·克尔，”达尔脱口而出。
“等一下，”莱拉说道，“我还得拿样东西。”随即走进了客房。
“你知道这事？”
“给茜茜和莉芭说我们还要回来。”
达尔点了下头。“我在里面时曾收到过乔安娜一封信。”
“我可以在这儿追踪他，”本尼说，“向你们通报他的路线，但你们要和我保持联系。”
“她说给你写过信可一直没有回音。”
莱拉朝他浅浅一笑。
“那段时间，凡是姓克尔的我都不相信。”
“谁敢伤害你，我就跟他血战到底！”
“那么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要是搞砸了呢？”
“出来以后，我去见过克尔，他说没那回事。”
“跟着他呀！必须了结此事。”
莱拉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
“去哪儿？”
“他说都是他前妻编造的，是为了报复他，就因为对离婚很不满；他们也没有孩子。他说。”
达尔开始穿上外套：“快走，莱拉。”
“他说的你就相信了？”
“我用的是缩微版，”本尼解释道。“只比25美分的硬币大一点儿；当然啦，他也有可能发现；不过，希望到那时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和去向。”
“当时……”达尔看了过来。“等等。你想说什么？”
“会不会被他发现？”
“想想吧，达尔！一大笔财富的唯一继承人发现父亲临终前修改了遗嘱，另外两个他从没见过的人要分走他一半的钱。你会是什么感觉？”
“把轮胎翻过来时偷偷塞进去的，轮胎边上。”
“愤怒至极！可是……”
莱拉和他击掌庆贺：“怎么安上去的？”
“还要记住，我们从没弄明白马克汉姆为什么要派人追杀我；追杀你，符合逻辑；可我呢？我与过去毫无关系。”
“来而不往不公平。”
“对呀，可是……”
莱拉身子前倾：“你在他车上安装了跟踪器？”
莱拉看向达尔：“肯定另有原因。乔安娜·克尔说，她发现车子的刹车最近出了毛病，她认为这事并非意外，于是就藏藏躱躱，隐匿行踪。”
“杰根斯呀。”
达尔一下子挺直了上身：“时间呢？什么时候发生的？”
“那是……？”
“她没具体说明，但肯定是最近。”
达尔看着显示屏，上面是伊利诺伊州北部的道路交通图，一个移动的光点出现在屏幕上。
“我去见了克尔以后……”
一进屋，本尼就启动了电脑，然后点击了一个网站；一阵摆弄鼠标之后，传来了他满意的声音：“找到了！”
“很有可能。”
他们挤进了本尼的皮卡。
达尔一声叹息：“哎呀，天哪！这就说明分别有两路人马在追杀我们：马克汉姆，克尔！”
“你们会明白的。对了，我记下了他的车牌号，给一个在机动车管理处的哥们儿打了电话想请他查查，但他不在要明天才回来。”本尼耸了耸肩，“当然啦，这事儿可能并不要紧。”
“租来的卡车，摩托杀手；不同的杀手，不同的老板。”
“为什么？”
“相同的目标！”达尔伸出一个指头在鼻子下面擦了擦；然后点了点头：“这就说得通了。”
“马上打开电脑。”
莱拉也点了点头。
“怎么？”
挡风玻璃上的雪花多起来了。
“他走了，但我们必须回家。”
达尔身子前倾。
杰根斯回来，“啪”的一声把20美元拍在了柜台上，随即发动摩托车一溜烟跑了。本尼进屋，开了里间的门锁。莱拉和达尔正趴在那一堆箱子上面 ；莱拉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看来，我知道他要去哪儿。”
于是本尼给那个轮胎安上了气门并充满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