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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主簿

司空虎和项龙城都不在衙门,衙役们有的去草原接应,有的在前院留守,只剩下阿雨在桌旁打盹。阿雨听到足尖落地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蒙面黑衣的男人站在门口。阿雨想要声张,蒙面男人右手食指点在阿雨肋下,阿雨昏厥过去。蒙面男人扛起阿雨放在肩上,出门而去。

项龙城又开始抓头发。找到了狐王孙的第三个党羽,但是似乎用处不大。如今先把霍斯仁带回衙门,交给司空虎处置。两人一个受伤,一个筋疲力尽,向着衙门慢慢行来。

等到阿雨醒来,发现躺在那个李林甫曾经避雨的茅草棚里。蒙面男人负手而立,正在看着草棚上方滴落的雨丝出神。

霍斯仁指着自己只剩下两个血窟窿的眼睛:“我投靠朝廷,是为了找个靠山。见过狐王孙真面目的,只有管家阿刽。”

阿雨叫道:“你是秦大哥?”

“当然可以。你是狐王孙的手下,一定能揭穿狐王孙和李林甫的去向。”

蒙面男人摘掉蒙面黑巾,侍卫头领秦玉的脸孔呈现出来。

“我劝说他们两个不要给狐王孙卖命,结果阿刽说我是朝廷细作,和我打了起来,我技不如人,被坏了两只招子!既然你是大理寺丞的朋友,能否带我去投靠大理寺丞?”

阿雨问道:“秦大哥,大理寺丞已经来到青原镇,你为何不与大理寺丞一起行事?”

“仆役、管家和主簿,你们三个结义兄弟,我总算都遇上了。阿刽为什么戳瞎你的眼睛?”

秦玉回答:“相爷被绑架,我难逃其责。如今我单独办案,也算是给司空虎留了一手。我把你带出来,希望你远离纷争。一个女子,不应成为狐王孙和朝廷的牺牲品。”

“我名叫霍斯仁,是狐王孙的主簿。”

忽然秦玉开始咳嗽,伸手按住胸口。阿雨见秦玉面色发青,急忙扶住:“你的内伤,一直没好?”

“那你又是何方高人?”

秦玉刚要讲话,回头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身后背着一把鬼头刀,浑身湿透,站在雨中。

“狐王孙的管家阿刽!”

秦玉下意识把阿雨护在身后。

“你被人打伤了?是谁干的?”

一股力道迎面而来,秦玉急忙闪避!只听咔嚓一声,整个草棚被打塌了一个角。秦玉手掌一翻,一柄小巧的匕首握在手里。寒光一闪,阿刽的衣襟被划破一道口子,因为躲闪及时,没有受伤。阿刽的内力聚集在右手中紧握的鬼头刀,一刀砍出,秦玉用双手将鬼头刀夹住。阿刽飞起一脚,将秦玉踢翻在地。秦玉呕出一口黑血,昏死过去。

这是一个白色面皮的老年男人,瓜子脸,但是眼睛里却在向外渗着血渍。

脚步声传来。

项龙城此时已经看清对方的脸了。

阿刽回头,看到司空虎和那群衙役快步跑来。

男人头一转,抬起脸来:“龙城飞将?”

阿刽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转身掠走。

项龙城四下找小清不见,急得直抓头皮。夜色渐淡,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身形诡异,在密林之中忽隐忽现。项龙城快步走过去:“这位兄台,尊姓大名啊?在下姓项,草字龙城。”

司空虎推开散落在地上的茅草,扶起阿雨。衙役们围住重伤的秦玉,但是秦玉陷入昏迷,根本毫无知觉。司空虎向众衙役下令,大家带着阿雨和秦玉,一起回衙门。

司空虎点头:“你们留下几个人,把项龙城找回来。其他人跟我回衙门。我们要尽快找到狐王孙的马脚。”

当司空虎等人把阿雨和秦玉带回衙门的时候,县官罗有才急忙迎出来。众衙役闹哄哄地向罗有才报功,罗有才向司空虎拱手作揖:“大理寺丞辛苦啦!卑职职责所在,只能镇守衙门,其他全都仰仗大理寺丞了。”

那衙役撇嘴道:“当然了,水坑里面怎么可能藏人,你没看到水里还有鱼呢。”

秦玉忽然呕出一口黑血。

司空虎道:“这水坑很结实啊。”

罗有才站在秦玉对面,那口黑血立刻喷在他身上。罗有才倒也不嫌弃,急忙过来帮忙扶住,问道:“这不是秦侍卫吗,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那群衙役不明就里,本着一股看热闹的心态,跟在司空虎身后。一个衙役问道:“大理寺丞,您找什么呢?”

秦玉意识朦胧之间,看到罗有才,骂道:“少碰我!要不是那天夜里你走得慢,相爷也不会被绑架!”本想接着骂,但是胸口剧痛,又是一口黑血呕出,脑袋无力地垂下。阿雨抱着秦玉的尸体哭泣,但是秦玉再也无法回答。

司空虎问衙役要过一根木棍,在草原上戳戳点点。等到司空虎在草原上转了一圈,依旧愁眉不展。他回过头,看到几个积满雨水的水坑,又用木棍在水坑里戳几下。

脚步声传来,项龙城扶着眼睛受伤的霍斯仁回来了。

司空虎和项龙城在草原上四处乱找,四周根本没有住家,只有遍野的荒草和水坑。雷声滚过之后,天空渐渐明朗,雨水也渐渐减弱。一队衙役快步跑来,围住司空虎和项龙城,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项龙城急得抓狂,他以为狐王孙会找他下手,孰料倒霉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清。项龙城来不及多说,撇下众人,运起轻功,一个人奔向草原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