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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追杀

“你这不是讹人吗?”

“我先去抓你,但是没抓到。我也想,是不是掉在废墟里了,可是我回到那条被毁掉的小巷,碰到一群老百姓在看热闹。我偷听老百姓讲话,他们也没看到那枚传国玉玺。如果他们真找到玉玺,肯定去官府请赏。所以,玉玺只可能是被你顺手牵羊了!”

白猿老叟手掌一翻,衣袖鼓荡起来,随着他的手掌挥出,那座石牌楼的东南一角被打碎,黄老面急忙用袖子遮挡脸孔,以防被碎石击伤。

“师叔,玉玺不见了,你有没有在附近找过?”

远处躲藏着的杨小刀目瞪口呆,对方果然是绝世高手。

白猿老叟一脸愠怒:“那天夜里,老夫杀了驿丞,重伤那个吃面的侠客,与你对掌。但是你耍赖,抛出一阵烟雾。烟雾过后,你和那个侠客不见了,那枚传国玉玺也失踪了。从没有人敢偷走我的东西,你真有胆色。”

白猿老叟阴冷着脸孔,逼近黄老面:“交出来!”

黄老面莫名其妙:“传国玉玺不是你偷的吗?”

黄老面急中生智,喊道:“师叔手下留情,说不定是一个百姓偷拿玉玺,想私下里去找朝廷要赏银?你想,他倘若被别人发现,别人肯定会抢他的赏银的。”

黄老面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拿出那枚掌门信物玉扳指,扔过去。孰料想,对方依旧不依不饶:“玉扳指不重要,如今我要的是传国玉玺!”

白猿老叟狐疑片刻,道:“有几分道理,老夫去大明宫附近埋伏,有可疑人物出现,我就夺回来。倘若是你撒谎,你知道后果。”

黄老面道:“师叔,不就是一个玉扳指,你想要就给你,何必如此逼我?”

白猿老叟身子一晃,立刻像是一道白色的影子,消失不见。

白猿老叟依旧是一副傲视天下的表情:“交出来!”

黄老面长出一口气。

这里是一个石牌楼,白猿老叟和黄老面站在牌楼下面,互相对峙。杨小刀调整呼吸,躲在远处偷窥。

杨小刀走过来,拍拍黄老面的肩膀。

杨小刀离开小巷,向着那两道影子所去的方向狂奔。

黄老面回头:“原来是小刀兄啊?”

一阵气浪,排山倒海而来。杨小刀回头,看到一灰一白两道影子从不远处的屋檐上掠过。这两道影子速度极快,只能是黄老面和白猿老叟。

杨小刀骂道:“你真会装蒜,上次有地痞找你讹钱,你向我求助,把地痞赶走。没想到,你自己就会武功,而且是个高手!你怎么不上戏台去唱戏?”

黄老面藏了什么,使得他大费周章?

黄老面尴尬笑笑,他现在人未亡、家已破,只好跟着杨小刀,回秦秀才的地窖。

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白猿老叟来过了!

杨小刀笑道:“听脚步声,是一名年轻女子,而且不会武功。小清姑娘,你追我们,累惨了吧?”

杨小刀出了秦秀才的私塾,开始犯愁。黄老面能去哪里呢?他决定去黄老面的家碰碰运气,隐身在四周住家的墙垣的阴影里,偷偷摸摸来到黄老面住的小巷口。这里是一个四面漏风的小棚子,轻轻一推,门板立刻歪在一旁。他下意识后退一步。门里一片静匿,床板被翻倒,桌椅板凳全部倒在地上,面板、擀面杖和面粉也都横七竖八地歪在一边。

小清出现在小巷尽头,扶着墙,喘着粗气道:“何止累惨了,我都快累死了!司空大哥给我一个差使,暗中寻找项大哥。我打算碰碰运气,就在黄老面住的小巷里躲了好几天。刚才我听到声音,黄老面没回来,却碰见杨小刀。杨小刀去追那两道影子,我就跟在后面,终于赶上你们了。”

项龙城、秦秀才和杨小刀面面相觑。他们觉出不对,假如黄老面出了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遇上了白猿老叟!杨小刀撸胳膊挽袖子,嘱咐二人不要离开地窖,自己去救黄老面。

杨小刀笑笑:“小清姑娘,你还得接着跑。你快去请大理寺丞,到秦秀才私塾的地窖来见面,大家谈谈传国玉玺被盗一案。”

杨小刀笑道:“我不是什么前辈,也不是江湖人,是朝廷左金吾卫的参军,管理市井中的治安,和黄老面比较谈的来。没想到,姓黄的还是个江湖高手。你说黄老面去找我,一路上怎么没碰到他?”

小清立刻浑身无力地蹲在地上。

项龙城道:“黄前辈见秦秀才一去不回,就自己去找杨前辈了。”

一个时辰之后,小清把司空虎带到秦秀才的私塾。大家挤在地窖里,开始谈论案情。司空虎道:“传国玉玺再次丢失,有利有弊。说它是好事,是因为玉玺不在白猿老叟身上,我们不用找他打架。说它是坏事,是因为这成了一件无法破解的悬案。玉玺肯定被人捡走,捡玉玺的人迟早找官府索要赏钱。然而此人样貌如何,何时现身,我们毫无头绪!我们必须在白猿老叟动手之前,找到那个人。否则,一切无法收拾。”

杨小刀进到地窖里,开始乱嚷嚷:“黄老面呢?老东西没死吧?”

杨小刀出主意:“咱们来一个打草惊蛇,把白猿老叟出现的事情大白于天下。这一次,老东西势必没处躲藏。全长安城的百姓去找他一个人,事半功倍。”

秦秀才把黄老面的书信揣进怀里,溜出废墟。谁知他出门一个时辰,一去不回,把黄老面急得团团转。黄老面认定秦秀才凶多吉少,只好自己去打探消息。项龙城已是废人,就在地窖里等着。黄老面离开半个时辰,秦秀才领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官兵回来,原来这就是杨小刀。

大家计议已定,天边已经泛出鱼肚白了。

司空虎断案,暂且不表,先去说被白猿老叟追杀的项龙城、黄老面和秦秀才。三个人躲在秦秀才私塾废墟的地窖里,呆了整整两天。秦秀才哪里受过这种罪,趁着夜色,打算出去转转,顺便看白猿老叟离开没有。黄老面说道:“我在长安城还有一个朋友,人称杨小刀。他是左金吾卫的参军,很讲义气。我修书一封,秦秀才帮我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