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众人都十分期待进入流冰馆的内部,但是玄关处也是一个不得不调查的地方。
“想不到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流冰馆的照明设施还是这么棒!”鲇川不禁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面悬挂着许多明亮而华丽的吊灯,“对了,根据视频里的内容,位于玄关处的电力系统曾受到破坏。虽然是被修好了,但是破坏的痕迹应该依然清晰。我们先去玄关调查一下吧。”
玄关中的地板上看似没有任何血迹,不过凶手将被肢解的纳尔齐斯的尸块放在其中的时候,纳尔齐斯是早死掉的,所以不会留下血迹。
小通间和玄关的大门依然是打开的,鸦城缓缓打开了门,接着来到了终于来到了流冰馆的内部。鸦城摸到了墙上的电灯开关,接着流冰馆内一片灯火通明。
在玄关的一面墙壁上有着电力控制设施。很明显,这里曾经受到过破坏,不过破坏的程度并非很明显,是很容易维修的。
正如岛田庄司所说的:“蹲踞着的不明物体啊,从暗夜中站起来吧,并赐给我解答之光。”不知道此行的结果究竟是挖掘出幕后的真相还是令之成为一个庞大的难解之谜呢?
而在玄关的角落处,则堆放着从流冰馆外大门处所撕下来的几十条粘性十足的胶带。向大家证明着在流冰馆中发生的外封密室事件并非是虚妄。
馆外的亮光透了进来,众人都显得小心翼翼,一点点的侧身进入了流冰馆。
众人接着退到了玄关外面的一个小通间,这里也没有任何痕迹。
出乎众人的预料,大门并未锁上,被鸦城这么一推便打开了。馆内是一片黑暗,只是不知道是否有某种异物盘踞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
而在经历了两个多月的风雪之后,流冰馆外所留下的足迹已经全然消失不见。
鸦城走上前去,用双手颤抖着推了推门。
众人在确认了几个地方之后,便打开流冰馆的内大门,再次来到了流冰馆内。
在鸦城说话的时候,御手洗侧目观察了一下流冰馆的大门,在凸出的玄关两旁立着两座很宏伟的圣黑塞骑士象,向前平举着盾牌,但双目中没有坚定,只有一丝丝的惆怅和忧郁。这和目前他们的心境何其相似啊!
很明显,在地板上留下了一滩的黑色痕迹,看似就是人的血液。根据视频中的描述,卡门青正是在玄关处被分尸的。但是现场并没有卡门青的尸体。
鲇川野马紧接着来到了大门口,随后是御手洗浊和石冈次郎。他们四人互望了一眼,都不敢第一个先推门。鸦城道:“既然事情是因为我借给哈里摄影器材所引起的,那就由我来开启这神秘的流冰馆的大门吧!”
“真是残忍……鲇川,你能确定这就是血迹吗?”
漫长旅途终于来到了终点,车子停了下来。鸦城仙冬一马当先,下了车,朝流冰馆走去,他的表情异常的严肃,似乎还带着一种恐惧的情绪。毕竟在流冰馆内发生了这么多有悖常理的骇异事件,令人不得不惊恐。鸦城甚至心中担忧是否这有如恶魔一般的凶手到现在还置身于颓朽的流冰馆中,等待着新进入的牺牲者。
“从外表上看,的确是血迹。不过得进一步作血迹反应的实验。我们接着调查吧。”鲇川环顾了一下流冰馆的四周。
车子渐渐的驶近,众人的心也悬了起来,不知是否会在馆内发现六人的尸体?还是凶手已经刻意将一切线索都掩盖了?
果然,这里和视频中所展现的一摸一样,墙边站立着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盔甲武士,均是右手拿着长枪,而左手将盾牌卸下,放在地上。按照德米安的说法,这是为了保持平衡。
终于可以瞧见了,在远处的皑皑白雪上,立着一座向北方稍有倾斜的屋子——流冰馆。在流冰馆外还停放着协会众人所乘坐的车子。
流冰馆的斜度是十度,这点众人都能明显的感受出来。若非先看了那段视频,初次踏入馆内的人可能会感觉很异样,搞不好会莫名其妙的摔倒。
所有人心中都兴奋无比,但是他们同时也想到了,这次的发现,可能并非引领事件进入了最后的收官阶段,反而进入了更深的漩涡之中……通往流冰馆的旅途漫长而单调,只有窗外默默飞舞的寂静的白雪伴随着车内孤独的四人。虽然即将来到一个关键的场所,但是每一位的心中都夹杂着兴奋和彷徨两种感觉。不知道这次去流冰馆的调查是否能让隐藏在灰暗雾霭中的真相重见云日。发生在阿索德塔和流冰馆内的两起庞大而离奇的杀人事件已经令他们的神经紧绷,这是他们在以前都未曾体验到的战栗。
“我们来实验一下吧!德米安所说的盾牌和重心的关系。”御手洗说完,来到了一具盔甲前面,先是用手轻轻的推了一下,可是盔甲看似纹丝不动。接着御手洗加大了力度,盔甲摇晃了几下,然后向着北面倒下了。这一倒也引发了连锁反应,接连推到了它身旁的几具盔甲。不过由于馆内的武士盔甲实在太多,几乎达到了密集的地步,所以倒下了几个之后,因为拥挤的关系,所以跌倒的盔甲的数量不是很多。
疯狂的杀人事件就要被解开了吗?
“看来重心的确是不够稳固。那么我来试试将盾牌举起的盔甲武士好了。”御手洗接着操纵着一个体型不大不小的盔甲武士,摸着它的手将它手中的盾牌举起,放到了腰部以上的正常位置。
流冰馆找到了!
盔甲武士依然站立得很好,当御手洗轻轻推动的时候,这个武士的摇摆幅度看似并不比之前的强烈。御手洗缓缓加大手劲,这个武士也终于倒了下来,引起了一阵阵的金属摩擦声。
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其余三人也各惊喜,流冰馆虽然已是杀戮的地狱,但是对于痴迷于推理和诡计的众人来说,流冰馆亦是他们的天堂。
“看来举不举起圆形盾牌,对于保持盔甲的重心并不会起到什么重大的作用。虽然我承认是有一点点的不同,但是却不很明显。”御手洗总结道。
不过,事件立即迎来了转机,就在隔日的清晨,鲇川野马收到警视厅内的令人振奋的消息:哈里摄像机中的流冰馆已经被人发现了!鲇川心想到,只要进入流冰馆调查,就一定会发现事件的真相的!
“那么德米安所作的一番说辞只不过是故弄玄虚了?还是有着其他的作用?”
※※※※※※※※
“我认为武士将盾牌举起是着一个合理的解释的,只是我们目前还未发现罢了。这是流冰馆的可疑点之一了。”御手洗再次敲了敲内大门,道,“这里并没有发现卡门青的尸体,看来是凶手在杀戮之后将尸体全部移开了。我们继续调查吧!”
专门拍摄推理剧的导演鸦城仙冬声称自己从未看见过如此奇谲的杀人电影;而办案无数的鲇川野马也声称自己从未遇上过如此诡异的杀人事件;石冈和御手洗更是面面相觑。这跨越二十二年的疯狂杀人事件,虽然吸引着众人,但也令众人晕眩不已,犹如鸦片一般既令人吮吸着上瘾,又令人战栗和不安。
众人接着向前走,置身于一堆大小不一的盔甲的包围之中,令人置身奇境。
虽然有了石冈的加入,哈里、德米安和纳尔齐斯的身份得到了一些确认,也使阿索德事件和流冰馆事件紧密的结合在了一起。但是这种结合却令各起事件更加的疯狂无稽,令人无从着手、无从推理。
西北侧是哈里的房间,也就是摆放纳尔齐斯被凌辱的尸体的房间。房门也果然已经被撞坏了,用窗帘作为破洞的遮挡。而在北方的凹字形三个房间的中央则矗立着一尊高大的骑士盔甲。在视频中,被切成两个部分的克乃西特就被骑士所举的长枪刺穿,陈尸在这里。
“真是荒谬,真是荒谬,”鸦城喃喃自语道,“荒谬到了极点……荒谬的分尸、荒谬的足迹、荒谬的三重密室、荒谬的木棒、荒谬的黑暗、荒谬的双胞胎、荒谬的协会、荒谬的武士、荒谬的自杀、荒谬的阿索德、荒谬的空中巨人、荒谬的模仿杀人……唉……”
骑士身前的地方上也有一滩黑色血迹,鲇川接着检查了骑士所握长枪的枪头,上面也有血迹残留。可是现场也并没有克乃西特那惨不忍睹的尸体。
“不知道!”鲇川没好气的回答道。
“呵呵,为什么要把这么高大的骑马武士的盔甲放在这里呢?岂非很占地方?虽然外表很雄伟,但是这里并不是一个陈列的好地方。这也称得上是流冰馆的馆内布置的一个疑点了。”御手洗古怪的看着这尊盔甲,“还有,馆内为什么布满大大小小的盔甲呢?这些盔甲究竟有着什么作用呢?真是令人费解。”
“为什么呢?这和切断纳尔齐斯的尸体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不是为了装饰吗?”石冈想当然的回答道。
“你别糊涂了!”鲇川虽然如此肯定,但是浑身却在颤抖,“哪里有什么幽灵武士,这些都是有人假扮的罢了!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倒走的足迹,还真是不可解释,看来是要让人以为那晚是有人从馆外进入了,才这样走的吧。”
“虽然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但是总觉得很奇怪。如果要用盔甲来装饰的话,为什么这些盔甲的大小都不一样呢?要收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盔甲,恐怕也非易事吧?”
“什么重点?这个又令我想起了倒走的盔甲武士,”御手洗猛抓自己的脑袋,这些杂乱无章的怪奇之处,简直令他眩晕,“该不会流冰馆中的杀人魔就是幽灵武士吧?他在凌辱了纳尔齐斯的尸体之后,接着逆行走远了分尸现场……”
“这么说来,还真是奇怪,这些盔甲都是紧密排列,显得数量实在太多了!”
“虽然协会中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这一点,但是有可能却是一个重点。”
“还有黑塞的油画复制品,”御手洗举起右手,摸了摸油画,油画略微摇晃了一下,“就这么简单的用一个钉子悬挂了起来,都不进行保护。真的是很奇怪呀!”
“有道理,不过这个人制造出通往馆外的足迹就可以了嘛,为什么还要故意倒着身子走呢?真是莫名其妙!”
“或许因为是复制品吧,就算是意思一下罢了。”
“不过,流冰馆地处偏僻,应该不会有外人发现。而且外人为何也要凌辱纳尔齐斯的尸体呢?”
“呵呵,或许真是如此吧,不过也没有必要悬挂得那么多嘛!几乎要把整面墙壁都挡住了呢!”御手洗笑道,接着他们来到了哈里的门前。
“如果是从馆外进来的话,那就正好咯?”
“这就是纳尔齐斯尸体所摆放的房间。”鲇川如机器人般说道,接着他略一迟疑,然后颤抖着打开了房门。
“看到了吧?这些个足迹都是向着北面的小,而向着南面的大。也就是说如果是某个人从馆内出去制造足迹的话,那么他一定是倒着走的,这和卡门青的足迹完全相反。不过由于一开始和卡门青的足迹重叠了,所以未被发现。”
哈里的房门已经被撞坏了,所以一推就开了,加上流冰馆向北方倾斜,所以大门一下子就倒向了北方。
鸦城、鲇川和御手洗都凑近仔细看,果然发现了一个他们之前和研究会的众人都不曾发现的诡异问题。
窗帘已经被哪里堵住房门的缺口,所以从落地窗外传来了明亮的光芒,将屋内照得一览无余。
“说到足迹……”石冈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打开了视频,播放到卡门青DV中的雪地足迹时,石冈按了暂停键,“你们仔细看,和卡门青的足迹相互比较一下就知道了,这串足迹是有蹊跷的。”
很明显,这里也没有尸体的踪迹。
“是啊,对了,还有胶带密室外面的一串通往南方的足迹,哈里是个残废人,应该是不可能去故意制造这串足迹的!”
众人步入房内,然后来到了落地窗前。
“这么看来,还真有不足之处。”石冈点头,“而且,哈里也不可能在黑暗的环境中搬走纳尔齐斯的尸体,这点只有歌尔德蒙可以做倒。但是看似哈里和歌尔德蒙并不是共犯,因为哈里实际上时时指出歌尔德蒙就是杀人凶手。再加上那个外封的胶带密室,哈里看似更不可能犯罪了。”
“哈里和克乃西特就是通过这扇落地窗看到外面冰层上的尸体的。”鸦城提醒道。
“嗯,不过还是有点疑问。比如哈里为何选在不下雪的时候杀死纳尔齐斯呢?由于雪地上没有足迹,所以将怀疑点放在了哈里屋内这个唯一的通路上,哈里应该不会这么做吧?要杀死纳尔齐斯也不急在这一刻,哈里完全可以等到下雪的时候再行动嘛!这样的话,雪地这条道路一旦被打开,反而能够让人以为凶手是为了陷害哈里才将尸体搬来的。哈里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杀死纳尔齐斯呢?”
这扇窗户十分狭窄,宽度不到一米,是从内反锁的。鸦城毫不犹豫的打开了窗户,从外刮来了阵阵寒冷的风雪。
“根本不算大胆,毕竟在案发之后,协会中的人似乎全未怀疑过哈里。如果凶手真是哈里的话,可说这个冒险是完全有价值的了。”
虽然离事件发生时过了两个多月,但是流冰馆所处的地方很特殊,是在极北之地,所以终年寒冷。屋外亦可以看见一条贴着流冰馆的冰封的河流的冰层。上面零零碎碎的洒落着一些飘进来的雪花。由于流冰馆是向北倾斜的,这里常年的风向也是向北吹,所以北侧屋子外面的冰河是可以看得到冰层的,并未被大雪完全覆盖。
“可是,让尸体陈尸在自己的屋外,这也太过大胆了吧?”
时过境迁,冰层上的裂缝已经愈合,只可以瞧见在上面的星星点点的被砸碎的冰块。有一些很细小,有几块却有如人的拳头那般硕大。
“回到刚才我的推理,为何哈里不可能是杀死纳尔齐斯的人呢?根据御手洗的双胞胎理论,哈里可能是知道了纳尔齐斯陷害自己的事情,所以要杀死他。砸碎冰层是为了制造不可能犯罪的证明。”
“德米安说得没错,要是下雪的话,纳尔齐斯的尸体上应该飘上雪花。所以,这里绝对是个雪地密室。”鸦城下了结论。
“是的,”御手洗似乎犹然抱着他的这个想法不放,“发现的纳尔齐斯的尸体是不截肢的夏树,假设死的是哈里的话,那么尸体应该是小腿被截断了的啊……唉,看起来这种想法果真是不对的了。一个截肢的人想要直立行走,只要装上假肢就可以了,但是绝对不可能长出一双脚的。唉,这件事情恐怕是有什么重要地方被我们的常识所歪曲了吧,所以无法得出解答。”
在哈里的床头有一根细线,看来和克乃西特的房间相同,是让哈里万一有事通知克乃西特前来用的。
“你的这种说法固然新奇,但是还是有巨大破绽!”鸦城摇头道,“你的这个想法让我想起了有栖川有栖的《魔镜》,都是双胞胎搞的身份替换诡计。不过,这个诡计的前提是双胞胎要十分相似,得以让身份很容易的互换。就算哈里或者纳尔齐斯要装扮成对方的容貌是很容易的好了,那么一个截肢的如何装扮成不截肢的呢?一个不截肢的如何装扮成一个截肢的呢?我想,他们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进行这种大型手术吧?”
众人继续在哈里屋内调查,但是并未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便走了出来。
“是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相,姑且推理下去再说。假设哈里和纳尔齐斯确实是容貌酷似的双胞胎,并且他们之间有着不一般的关系,这层关系就是从阿索德塔命案中而来的。不过,尚不能确定哈里和纳尔齐斯究竟哪一个是旧协会中的夏树。我们先称旧协会中的夏树为夏树A,而陷害夏树A的双胞胎兄弟为夏树B好了。夏树A和夏树B共同来到了流冰馆,夏树A知道了夏树B所干的好事,故而要杀死夏树B。当晚,夏树A和夏树B见面了,并且夏树A勒死了夏树B,但是夏树A想歪曲真相,以掩盖自己的嫌疑。所以将夏树B装扮成自己的模样,而自己则伪装成夏树A的模样。”
接着是席特哈尔塔的房间,由于席特哈尔塔并未前来,而且哈里屋内摆放了纳尔齐斯的尸体,所以这间房间是由哈里居住的。房门也并未上锁,看来视频中的最后一幕的确发生得十分突然。
“互换?”
屋内犹然摆放着哈里的行李箱等一些用品,但是其内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啊!”御手洗又是一声惊呼,在推理的过程中,大家都不时发出惊呼,“你是说纳尔齐斯和哈里的身份在行凶之后给互换了?”
走出了席特哈尔塔的房间,众人绕过骑士盔甲,调查了一旁的储物室,可是也没有什么发现。
“可是双腿残废、身体虚弱的哈里真的能干这么多吗?怎么看都觉得不可能嘛!纳尔齐斯会这么容易的就让哈里给勒毙了?我觉得说纳尔齐斯勒毙哈里还有点可能呢!”
接着是东侧的墙壁,简直就是展示馆内丰富的盔甲的长廊了。而根据视频中的情况,第一个被哈里“看到”的歌尔德蒙就是陈尸在东侧的墙壁。
“哈里也并非不可能犯罪。虽然他是双腿残废的独眼人,而且看似身体虚弱,但是这或许是隐藏自己真实能力的伎俩也说不定。在当晚,哈里和纳尔齐斯之间或许是有着什么约定吧,接着纳尔齐斯来到哈里的房内,哈里将纳尔齐斯给勒死,并且开窗,将纳尔齐斯放到冰层上,而后砸碎冰层,让人以为纳尔齐斯是从高处坠落的,从而洗清自己的嫌疑。因为哈里无论如何也没必要非得从高处推落纳尔齐斯。”
可是墙壁边出了盔甲还是盔甲,歌尔德蒙的尸体依然不见了。在地板上也有一滩看似血迹的痕迹,留待日后进行检测。
“哈里是凶手?”
而在东侧墙壁的正中间的一具盔甲是不完整的,盔甲的前半部分已经消失不见。而且在盔甲上也被横着贴了几条宽大的胶带,和它两旁的盔甲贴在一起。但就是不见歌尔德蒙的尸体。
“也许,在阿索德事件中被诱出的夏树就是哈里。哈里知道了纳尔齐斯的阴谋,所以要杀死纳尔齐斯。”
鲇川上前检查了胶带,道:“虽然时隔两个多月,但是这个胶带的粘性依然很足。和在玄关的角落处发现的、用来形成外封胶带密室的胶带是一样的。不过,凶手为何非得将歌尔德蒙的尸体放入这副盔甲中,并且用胶带将被切成三部分的尸体牢牢的固定在盔甲之中呢?凶手肯定是疯了吧?”
“你是说……”
大家都不能回答鲇川的问题,虽然凶手做出了异常疯狂的举动,但是其中却包含着不可思议的迷惑人的谜团。凶手不是疯子,而是一个富有艺术天赋的杀人狂!
“的确,”御手洗也觉得难以自圆其说,“而且在流冰馆事件中,哈里和纳尔齐斯这兄弟俩也出现了,那么当年的协会中的夏树究竟知不知道协会外的夏树所使用的陷害自己的诡计呢?他如果知道的话,那么他岂非也有动机了?”
接着来到了东南角的会长德米安的房间,这个房间也毫无异样,当中并未发现尸体和可疑的痕迹。
“既然是自己的兄弟为何要陷害夏树呢?他在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根本毫无头绪嘛。”
而最南侧的克乃西特的房间则是众人需要仔细调查的房间,也同时是众人最深感恐怖的房间。
“由于六个密室中的六具残尸所缺各不相同的一部分,所以留在塔内的尸体至少是五具。故而,那夏树的双胞胎兄弟是最有可能的了。”
如恶魔一般的凶手居然就是在这个房间将哈里切成数段,抛入冰冷的浴缸之中。
“那么,御手洗,”鲇川觉得御手洗的说法和之前的推理并无什么本质的区别,“你认为真凶究竟是谁呢?这个将夏树诱出,并且让人怀疑夏树就是凶手的人是谁?”
克乃西特的卧室中并没有发现什么,而一当鲇川打开卫生间的大门,眼前的场景着实令人发怵。
“按照目前的线索看来,很有可能。但是我说过的,你的这个手法的确说得通,但是和秘道中被发现的六具残尸不相符合。看来还是有着出入!”
卫生间中的浴缸内壁全部都是深红色,一望而知这便是已经蒸发、干透的哈里的血液!
“那么御手洗,你是同意我的推理的吗?”石冈问道,“不管夏树是不是真凶,凶手所使用的诡计真的是我所说的吗?”
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过在浴缸中并未发现哈里那支离破碎的尸体。不过,在浴缸中尚留有一样很醒目的东西,那就是哈里所戴的黑色墨镜。
“非也,凶手的智慧很高。他想到一旦让夏树的房间空着,别人也会起疑心,而且也不能排除夏树被杀的可能。所以干脆搞了一个小诡计,将尸块拼成是夏树的,露出了夏树尸体上的巨大疑问,从而让人进行夏树是凶手的推理。”
鸦城大着胆子,将墨镜拿了过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然后放在眼前看了一看,道:“这是普通的墨镜,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凶手搬走了哈里的尸体,为何要留下墨镜呢?是在向我们挑战和炫耀吗?”
“真是太荒谬了!”石冈狠命的摇头道,“要让夏树成为凶手的话,根本不必将五个尸块放入底层,让夏树的房间内空无一物的话,岂非能更好的证明夏树是畏罪潜逃了?”
“问题还在于,凶手为何要推着哈里的尸体来到克乃西特的房间进行分尸呢?有什么目的吗?”御手洗百思不解。
“呵呵,二十二年之前,真凶将夏树诱出后,进入塔内进行疯狂的杀戮,并且将切下来的五部分放入底层夏树的房内充当夏树的尸体,然后放火。当然,真凶之所以这么干,是为了留给世人线索,让人推理出凶手是夏树的错误结论。”
“是啊,我也被这个问题困惑好久了!”鲇川道,“凶手为何不在哈里所居住的房间分解哈里的尸体呢?非要到克乃西特的房间?真是莫名其妙啊!”
“怎么说?”
众人均都感叹了几句,接着走出了克乃西特的房间,南侧的凹字形房间的中央并没有什么骑士盔甲。看来那尊盔甲是为了哈里特别制作的吧!
“不能如此武断吧?这或许是真凶的诡计哦!”
而在克乃西特房间前面的地板上亦留有一滩黑色痕迹,看来就是德米安被分尸所留下的血迹了!
“当然是夏树咯?不论是一个人还是双胞胎,夏树都没有死。既然他没有死,那么就是凶手!”
这个流冰馆内真是惨不忍睹!令人发指的凶手究竟将六个人的尸体搬到哪里去了呢?
“我现在脑子里太乱了……总之,根据石冈的判断,哈里和纳尔齐斯的容貌很相像,虽然哈里的容貌变得太多了。那么整个事件……整个事件……”御手洗正在艰难的思考着,“首先,这两个双胞胎都活着,并未在二十二年前的事件中丧命。第二,二人都加入了新岛田庄司研究会,一个名叫哈里,是最晚入会的,一个名叫纳尔齐斯却是一个老会员了。而哈里变化了自己的容貌,并且戴上墨镜以作掩盖。第三,这阿索德命案的凶手究竟是不是夏树呢?”
最后一个需要检查的地方就是流冰馆一楼的餐厅了,这也是歌尔德蒙和卡门青检验纳尔齐斯尸体的地方。真是奇怪,这里曾经被当作验尸间,亏得众人还能在这里吃下饭!
“双胞胎?为什么这么说?”
如同前面几个房间那般,餐厅的房门也没有锁上,鲇川野马信手的打开大门,但是却不得不为眼前这突兀的出现的一幕感到惊恐!
“是的,我们所未曾想过的是,其实有两个夏树,他们是外表酷似的双胞胎!”
尸体就被摆放在餐厅中的长桌上。
“咦?”石冈轻呼了一声。
在一片惊叹声中,御手洗有如一头饿狼那般扑了过去,在他眼前的是一片狼藉,是一片丑陋的地狱风景,是只有在噩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御手洗一拍桌子,道:“难道这是双胞胎吗?”
他曾想象过尸体会起变化,可没有想到这种变化竟然会是如此的错综复杂、令人头痛欲裂!
鸦城道:“是的,之前还真没注意道,因为哈里在视频中偶尔才会露脸一次。通常是照镜子的时候。”
“那些尸体们……”御手洗似乎无意识的说道,仿似这些尸体全都成了他所珍视的理性的破碎之象征,“尸体们,为何全都变化了呢?”
鲇川缓缓点头道:“嗯,是有点酷似,但是还是无法确认。”
在场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恶魔凶手的这最后一刀又是正中力求探索真相的所有人的心口。
“不,我只是觉得哈里的嘴角和鼻梁和夏树十分相像。你们仔细看纳尔齐斯和哈里的面容,仔细看看……”
没有人能知道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里戴着墨镜,而且看似和纳尔齐斯并无相像之处啊。”
几乎连御手洗都要相信,凶手彻彻底底是一个疯狂的嗜血恶魔了!
“是哈里,就是我们通过哈里的‘视线’观看杀人事件的!所以我没有看到哈里的脸。不过……哈里长得和纳尔齐斯有些相似呢……”
那不是人干的事情……
“谁?难道你是说……”
终于……
“我刚才忽视了一个人,这个人也在之前从未露面过……”
又出现了……那是六具躯体上各缺不同一部分的残尸,缺头部的、缺胸部的、缺腹部的、缺腰部的、缺大腿的、缺小腿的六具残尸被整齐的摆放在长桌上,浑身赤裸,而他们的衣服则散落在一旁。
“怎么了?又发现什么?”
不过,没有人能认清他们究竟是谁,因为尸体均被制成了面容恐怖、肌肤枯黄的木乃伊。
“这个……”御手洗尚未回答,忽然听到石冈又发出了惊呼!
每具木乃伊的腹部均被开了一个大口子,当然是为了取出人体内的内脏器官,使得木乃伊不被腐烂。
“这样的话,折磨纳尔齐斯一次就够了,第一件和第二件怪事又作何解释呢?”
长桌上的六具干枯的木乃伊难道就是在视频中被杀死的流冰馆中的六人吗?
“是的,德米安——久保,想要杀死纳尔齐斯——夏树,并且要让人瞩目到这是一场复仇,所以几乎复制了二十二年前旧案的情景。”
木乃伊的躯体上只留下了暗黄而干瘪的肌肤,分不清他们身前究竟是胖瘦长幼。两个眼珠都被挖去,所以也不知道哪个头是属于哈里的。但是最让人感到不悦的却是,当中有三具尸体是被人齐齐切开的。
“这么说不是模仿岛田,而是模仿旧案咯?”
正如在秘道中发现的被烧成干尸的尸体一般,其中有三具尸体是被人在每个部分都切断的,它们分别缺失的部分是小腿、胸部和腰部。
“这件怪事的疑点最多。第一他是如同阿索德塔命案中的三重密室。不仅有胶带,还是反锁,最后是用尸体挡住门。呵呵,我简直想到这是一种模仿了。”
不过在视频之中,只有被屡次凌辱的纳尔齐斯和哈里的尸体是被全部切断的。另外,在视频中,被切下腹部的人是歌尔德蒙,被切下大腿部的人是克乃西特,被切下腰部的人是卡门青,被切下头部的人是德米安。也就是说,凶手在拿走这些部分之后,还拿走了纳尔齐斯的胸部。因为哈里本来没有小腿部,所以凶手也不必拿走。在取走五个尸块之后,凶手还不知为何将缺了腰部的卡门青在每一个部分都切开,狠狠多切了三刀。凶手似乎还嫌不够,将六个人的尸体统统制成了木乃伊。
“还有第三件怪事——凶手为何要将纳尔齐斯肢解,摆放在流冰馆的门口,并且大门还被弄成了外封的胶带密室呢?”
御手洗似乎是在自嘲的道:“将刚死去的人体制成木乃伊,大概需要的时间是七十多天吧,也就是两个多月。呵呵,看来凶手算计得真好,在流冰馆事件发生后两个多月,才让梅泽自杀,引起我们的注意。这个流冰馆中的一切东西都是被刻意摆放的,是这个残忍无匹的凶手企图挑战世人!”
“不可能的,”御手洗道,“如果是同谋的话,可以相互作证,共犯中的一个不可能沦落到被怀疑的境地中。而且,歌尔德蒙凭什么要帮助德米安呢?”
众人都对凶手的冷血和其视杀人为一种单纯的智力游戏的做法感到不寒而栗。
“是的,又或许德米安和歌尔德蒙是同谋?”
“不过,凶手为什么要把尸体变成这样呢?”石冈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二年之前的那个恐怖之夜,在阿索德塔内发现六具残尸的时候。
“是的,为什么要这么干呢?而且根据证词,唯一能搬运尸体的只可能是歌尔德蒙,和德米安又没关系了。”
“如果我们对比视频中的分尸情况和现在的情形的话,尸体的身份应该是能够确定下来的。”鲇川野马随身拿出了一本笔记本,然后将两种情况画了下来,以作比较,“大家请看,由于视频中歌尔德蒙是被切断了腹部,所以这具缺失了腹部的尸体应该就是歌尔德蒙的了。那么以此类推就可以断定身份了,至于哈里应该是没有小腿的尸体,纳尔齐斯则是剩下的没有胸部的尸体。不过,得先让我检查一下这几具尸体的切口。”
“虽然想不出作案的手法,但是唯一有动机的只是德米安罢了。而且第二件怪事——凶手搬运纳尔齐斯的尸体,也很蹊跷。”
图15
“嗯,是的,歌尔德蒙并无未卜先知的能力。那么德米安又是怎么杀死纳尔齐斯的呢?纳尔齐斯死于十二月三十日晚十点至三十一日晨五点之间,根据众人的证词,德米安并无可能利用哈里的房间搬运纳尔齐斯的尸体。而且那晚并没有下雪,可是雪地上却没有一个足迹。假若尸体是从高处坠落的话,可是流冰馆的顶层上却也没有任何痕迹。这个谜团如何解释呢?”
鲇川野马大着胆子走过去,虽然面对着新旧世纪交接之时最为庞大和恐怖的杀人事件,但是鲇川心中那股渴望识破和拆穿诡计的激流则是加速流动。
“我先指出你的一个破绽,”鸦城道,“从心理角度看来,歌尔德蒙也不可能杀死纳尔齐斯的!不要忘了这一点。”
鲇川将尸体的所有切口各都对比了一下,然后试图将尸块随意的拼接起来。大约检查了有一刻钟,终于下了结论:“按照目前的摆放看来,所有的单具尸体的尸块的切口都是吻合的。也就是说出了缺失的部分不明之外,所有的单具尸体都是在一具尸体上面切开的。而且我也试图将尸块和其他尸体的尸块结合起来,但是发现切口并不不匹配。所以,尸体应该是并没有经过什么拼接的,也就是说,躺在我们面前的果然就是视频中被杀死的流冰馆中的六个会员。”
“那好,也就是说在这些人之中,对于纳尔齐斯有着动机的只有会长德米安一个人。但是根据之前的推理,能够杀死纳尔齐斯的只可能是歌尔德蒙。这又作何解释呢?”
“可是……将尸体制成木乃伊的作用呢?按照大人你的说法,岂非不将尸体制成木乃伊,就将尸体原原本本的放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同吧?”御手洗不相信鲇川的说法。
“是的,都是陌生人。”
“也许是为了防腐吧。尸体在这里放上两个多月,恐怕都要烂掉了。”
“……”御手洗词穷了,照这样看来,似乎夏树就是阿索德命案的凶手,而正是因为他在新岛田庄司研究会中的出现,导致会长德米安——久保想要杀死他,“不过,问题依然很多啊。石冈,除了德米安和纳尔齐斯,其他的几个人你都不认识吧?”
“如果要防腐,把尸体置于开着窗户的屋子中好了,何必要费力制成木乃伊呢?再者,凶手怎么知道会在二个多月之后,我们才发现尸体呢?”
“为什么?有什么目的?伪装成为久保找寻的凶手,岂非是置自己于死地?”
“那是因为梅泽自杀案的发生嘛!一开始警方都以为视频是一段杀人电影,是不真实的东西。但梅泽自杀了之后,即使以前怀疑的人也无法否认这两件事情有着莫大联系,所以就来搜寻流冰馆了。”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这个看似就是夏树的纳尔齐斯其实是伪装的?”
“这样的说法依然行不通。因为为什么要隔了两个多月才让梅泽自杀呢?显然,这两个多月是为了制造木乃伊。换言之,梅泽是在制造完木乃伊之后才冒出来掀起事端的。而凶手制造木乃伊则有另外的重大目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鲇川反驳道,看似他已经认定了夏树的嫌疑,“夏树一定早已经死了!而且,在阿索德塔的底层,那些七零八碎的尸块看似也是夏树的咯?那么请问:真正的凶手为何要把夏树分成五个部分呢?”
“那么请问,这个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这六具尸体有着什么样的古怪呢?”
“不一定!”御手洗提醒道,“你们这些假设的基础是夏树就是阿索德事件的凶手,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这几乎和阿索德塔事件中的六具尸体类似了。想想看,二十二年之前,石冈在亲历事件的时候,只发现底楼的夏树的尸体是被全部切断的,可是二十二年之后当我们在秘道中发现六具残尸的时候,被齐齐切断的尸体变成了三具!而如今,在视频中被齐齐切断先是纳尔齐斯,接着是哈里。可是当流冰馆被发现之后,连卡门青的尸体也被切断了,这是否有着什么玄机呢?”
“嗯,”置身事件起源处的石冈也无法明白这些诡谲的问题,“除非夏树失去了记忆,否则是根本不会在久保眼前露面的。”
“肯定是有着什么玄机,这点不用你废话,”鲇川的头脑中也是一团乱麻,“那么凶手究竟为何要切断卡门青的尸体呢?”
“是啊,”鸦城也不解的道,“久保并非愚不可及,而是诡计之神研究会的会长!作为凶手的夏树怎么可能让久保看见自己还活着呢?真是不可思议,难道他不怕久保会为了同伴的死而复仇吗?而且,二十二年之前,夏树究竟是为了什么动机而杀死了那么多人呢?”
“不过……”御手洗指着缺失了腰部的尸体道,“这具真的是卡门青的尸体吗?是不是凶手耍了什么花招呢?”
石冈坚定的点了点头:“没问题的,阿索德塔事件给我的冲击太大了、印象太深了,我不可能全然释怀。久保大约是在旧研究会瓦解之后组建了新的研究会吧,不过夏树为何会加入呢?”
“难道不是吗?在视频之中出现的卡门青的尸体,其腰部是被切断的,而且根据视频中所见,上下四个切口应该是吻合的。”
御手洗道:“你最后一次见到久保和夏树是在二十二年之前了,时隔这么多年,你真的记得起他们的容貌吗?”
“但是……”御手洗一时也无法找到什么全新的解释,“总觉得奇怪。在尸体旁边的是什么?”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虽然事件迎来了转机,但是这么多诡异的事件被搅合在一起,仿似一锅粥似的,令人无法理出头绪。
“那是六个人的衣服吧。我过去检查一下。”鲇川野马走了过去,然后将那团塞在一起的衣服给打开了,接着忽然发出了叫声,往后退了一步,“呀!吓了我一大跳!”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鲇川警官:“假如纳尔齐斯就是夏树、德米安就是久保的话,那么为何到最后连德米安自己也死了呢?”
“里面是什么?”
众人均都为石冈的惊人推理感到不可思议,都沉默无语了。
鲇川戴上了手套,从衣物内小心翼翼的拿起了一个插满针尖的木塞:“这是在视频中出现的粘在门把上的东西,很类似于《X之悲剧》中出现的凶器。还有这个……”鲇川把木塞放下,然后拿起了两根折叠木棒,“这是插在雪地上的类似于岛田原著中的木棒,不过比原著中的要长了不少。还有这些东西,全部都是重要的物证!”
石冈不断点头:“没错,我能肯定。也就是说,夏树果然是二十二年之前凶案的凶手!如此……啊,我知道了,流冰馆惨案的凶手就是久保——德米安了。为了为自己的朋友报仇,所以他才杀死了纳尔齐斯——夏树!”
众人走近一看,原来在衣物中还有:卡门青出馆检查雪地足迹所用的DV机;德米安所画的杀人现场简图以及事件流程图;哈里从鸦城那里所换来的微型摄像机;哈里的手提电脑;哈里的折叠式轮椅;德米安解释梦境推理所用的《释梦》;一把沾满血迹的菜刀;一瓶安眠药;歌尔德蒙所带来的蜡烛;从侧墙壁上所立的放置歌尔德蒙尸体的盔甲的另外半副盔甲;遮盖纳尔齐斯尸体的沾上血迹的白布;甚至还有哈里丢失的房间钥匙。
“真的吗?”鸦城惊呼道。
“这是凶手的挑战书!”鸦城带着万分愤怒的语气吼道,“故意将重要的物证留在现场,凶手真是嚣张至极!”
当石冈说出这番肯定的话之后,御手洗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因为夏树还活着这点就意味着夏树的确是二十二年前的凶手,他切断其余五人身体上的不同部位,并且将之拼成自己的尸体。此刻,虽然阿索德事件已经现出了曙光,但是御手洗心中不知为何还是有着一丝怀疑和惆怅。他在叹息为何如此华丽的事件,其背后的解答竟然是如此的不相称!
“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御手洗蹲下身,仔细检查了那些东西,“这台DV机不知道有没有电,不过充电器居然还在旁边。我们待会得好好看看卡门青所拍下的东西,因为在视频中我们看得不是很清楚。德米安所画的图还有流程表,这两样应该没有多大的帮助。微型摄像机,呵呵,鸦城导演,这是你的东西哦。哈里的电脑应该仔细检查一下,尤其要检查哈里的邮箱设置。轮椅、《释梦》、蜡烛,这三样应该也没有多大的帮助。这把菜刀是凶手分尸所用的吗?这瓶安眠药难道就是哈里所服用的吗?我们得检查其中有没有什么异样。这副盔甲……里面没有血迹,不过应该拿过去看能不能和放置歌尔德蒙尸体的半副配上。这是盖住纳尔齐斯尸体的白布,上面还留有血迹。最后,这个应该就是哈里丢失的钥匙吧?凶手的所作所为真是令人费解,还有点无所不能呢!”
“不能完全肯定,德米安的确是久保没错。至于纳尔齐斯……”石冈又看了几眼,道,“是的,纳尔齐斯就是夏树无疑!”
“你别说风凉话,凶手一定在暗中耻笑我们的无能呢!”鲇川拿着那半副盔甲走出去,去做比对了。
“这么说来,德米安就是久保,纳尔齐斯就是夏树咯?”
御手洗拿起了DV机,打开了它:“哈!原来还有电,鸦城兄弟,帮我把哈里的电脑打开吧。这一定是凶手所为,在离开布置好的杀人现场之后,居然还为后来的调查者充满了DV和笔记本的电……”
“我决不会认错的,那个自称德米安的会长就是二十二年前的久保,而自称为纳尔齐斯的人则和夏树很相像。”
哈里的笔记本果然也有电,御手洗通过数据传输接口将卡门青所拍摄道的几段视频传入了电脑中,接着进行对比,看了一会儿,居然有点沮丧的道:“没错,德米安的眼神没问题,卡门青在十二月三十一日因为检查雪地而留下的足迹以及卡门青在一月一日所拍下的自己昨日留下的足迹是一模一样的,凶手并未踩着卡门青的足迹走。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忽略卡门青的足迹了,等于是一个绝对的雪地密室!”
“慢慢说,谁有问题?”
御手洗接着检查了哈里的电子邮箱设置,摇了摇头道:“真遗憾,哈里并设置的是自动登录模式。所以无论是谁,只要打开哈里的电脑,就能以哈里——滨本幸三郎的名义发出电子邮件。”
“那个……那个人……还有他……”石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鲇川也拖着半副盔甲回来了,道:“是的,和东侧墙边的盔甲是一副。”
“怎么了?发现什么?”
“这样的话,我们所需要调查的就只有一点了,”御手洗站起身来,神色紧张,“我们先去二楼和三楼各处调查一番,不过我不认为会有什么发现。接着我需要证明一个最为关键的地方……”
接着鸦城导演给石冈播放了那些杀人视频,才刚看到开始,石冈就几乎跳了起来。
“什么地方?”石冈问道。
对鸦城和鲇川说了石冈的恐怖经历之后,所有人均觉得事件有了转机,但是尚不知道是更加复杂了还是更加清晰了。从石冈的叙述中,众人还未能将之联系到新岛田庄司研究会中发生的惨案。
“呵呵,”御手洗看着那具被认定是纳尔齐斯的缺失了胸部的尸体恶狠狠的道,“我只要两具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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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检查二楼和三楼之前,御手洗先亲自坐上了哈里的轮椅,试图在有着十度倾角的地板上自由活动,可是因为斜度的存在,轮椅很难控制。
“那好……”御手洗浊满面愁容的应道,他现在的信心几乎已经为零,这些庞大杀人事件的谜底现在依然在深藏迷雾之中。
御手洗叹道:“怪不得要由克乃西特去推轮椅,在这么个古怪的地方,连平常的走路都要很小心才行。哈里坐着轮椅要自由行动这是很困难的。至于什么转弯啊、掉头啊之类的动作就更是难上加难的,除非紧紧抓住盔甲借力,才能勉强调转过来。如果不小心忘了刹住轮椅,可能就会摔个人仰马翻了。嘿嘿,我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
“当然,听你说得神乎其神的,我都有些心痒了。”
接着众人检查了二楼和三楼的各个房间,都没有什么发现,和视频里卡门青所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
御手洗叹息道:“我觉得你所说的阿索德塔事件和最近发生的流冰馆事件、梅泽自杀案都应该串联起来推理。这样吧石冈,你是这些事件中我们唯一找到的证人,你能去鸦城家里看看那些杀人视频吗?或许会有着什么发现。”
御手洗叹了口气,道:“现在我要做一个实验,这个实验关乎到纳尔齐斯究竟是从高处坠落的,还是被人刻意摆放在冰层之上的。那就是,我要亲自看看一个人从流冰馆的顶部摔下,究竟会不会把冰层砸开!”
“……”御手洗无言以对,他的头脑虽然聪明无比,之前也破获过不少令人叫绝的奇案,但是自从梅泽自杀案开始,御手洗就屡屡受挫,无所作为。
众人都是一惊,因为大家在之前都没有想到过这个关键问题。
“对啊,说了这么多,我们还没探讨凶手究竟为何要杀人呢。”
“如果不做这个实验,这点终究不明。虽然卡门青曾经检查过流冰馆的顶部,发现没有什么痕迹。但是由于流冰馆是倾斜的,所以凶手可以采取某种手段将顶部的雪扫下来,这样就可以消除痕迹。所以还是不能排除凶手是从馆的顶部将纳尔齐斯推落的可能性。”
“呵呵,凶手有着这种愚弄别人的智慧,我们也无法阻拦。不过,这种说法也太令人泄气了。这点或许也关系到凶手杀人的动机。”
“可是没有尸体啊。”鲇川奇道。
“为了炫耀吗?”
“虽然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但是将两具木乃伊捆绑在一起应该就可以了。因为各缺了一部分,而且身体又是干瘪的,所以两具木乃伊的重量应该就和一个正常人的重量差不多了。这样吧,我们用这块白布将尸体捆绑起来,然后运到屋顶吧。”
“如前所说,凶手究竟为何要制造这么多的密室呢?”
众人都觉得御手洗的所需要证明的事情十分重要,便都加紧干了起来。由于白布太小了,大家就取来了几条床单,将两具木乃伊包裹在其内。
“又进入死胡同了吧?好,换下一个疑点吧。”
“还有,”御手洗提醒道,“馆顶是倾斜的,最好有一条绳子将这包裹系住,然后让它顺着顶部滑下去好了。由我们去将包裹投下的话,或许会有危险。”
御手洗面有惭色:“唉,看来这个三重密室果然是令人无能为力。”
大家又拿来了玄关处的那几十条胶带,相互粘合,做成一条十几米长“双股麻绳”,在包裹上开一个小洞,然后将“绳子”穿了进去。
“第一,凶手的身手如此敏捷吗?第二,我说过整幢建筑的楼梯一踩在上面,就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我们就算在密室之中,也不可能不听见,何况那个时候密室的门是打开的。啊,你是说楼梯的声响被夜鸣石的声响所掩盖了吗?很可惜,两种声响是不同的,一个低沉一个尖锐,这要怎么掩盖呢?肯定会可以分辨的嘛!第三,制造这么多个密室,有什么必要的目的呢?”
鲇川和鸦城抱着木乃伊上了楼,走到楼梯中间的时候,鲇川忽然道:“真不知道为什么在楼梯的中间还有一个平台,上面居然还放着两个盔甲武士,真是占地方!还有,楼梯的扶手似乎和楼梯的斜面并不平行,好像下面的扶手很高,上面的扶手很低的样子。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也许在你们打开系井密室之后,凶手逃出,接着到五楼去准备阿浮密室了。”
“是啊,流冰馆各处透着玄机,现在还无法解释。”御手洗黯然的道。
“呵呵,你别胡扯了,”石冈挥了挥手,“讨论凶手在密室打开的时候还躲在密室之中,这种讨论毫无意义!因为我们所面对的是六层六个密室,难道凶手是六个人吗?”
终于到达了三楼位于西南侧的通往馆顶的楼梯。在楼梯的顶部有一间小房间,将房门打开之后,便感到一股扑面的寒风吹了进来。
“不过这样也太奢侈了吧!”
大家合力将木乃伊抬了上来,接着放在顶部的雪面上,由于斜度是很明显的,所以两具抱在一起的木乃伊顺着斜面滚了出去。到达了最北面之后,众人将“双股麻绳”中的一股放开,接着便看到木乃伊甩落了下去。
“是这样的,我和久保各拿了一把,以砍开密室,最后也救了自己。”
隔了大约两三秒,从馆底的冰层上传来一声闷响。
“六个密室,就留下了六把斧子?”
大家连忙跑下去,来到了哈里原本所居住的房间。
“没错。”
里面有着两具木乃伊的包裹就被甩落在哈里的屋外、落地窗之前。但是从表面上看来,这个包裹似乎并未被砸进冰层之内。
“对了,凶手还把斧子留在了血泊中?”
御手洗走出窗外,接着将这个包裹推开,可以看到包裹之下的冰层的确被砸碎了,但是并未整体砸出一个大洞。御手洗拿着一根木棒在被砸碎的地方又用力捅了几下,这才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冰洞。
“你是说凶手躲在里面?很可惜,那是瘪的衣裤,凶手除非是只小猫。”
御手洗似乎颇为满意这次实验,总结道:“如果尸体是从高处被推落的,那么根本就不可能砸开有如视频中所看到的这么大的一个洞。冰层太厚了,除非是千斤重物,否则根本不能砸开冰层。”
“赤裸的尸体旁边,还有脱下的衣裤?”
“所以,这个洞就是有人刻意砸开的咯?”石冈问道。
“呵呵,你居然会想到如此卑劣的诡计!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地板上只有一具尸体,凶手除非变成了一张薄纸,否则是没法躲在尸体下面的!”
“可以这么说了。”
“是的,也许凶手是躲在了尸体下面。”
“那么目的呢?”
“尸体?”
“或许就是要让人以为尸体是从天而降的!”
“的确,而且凶手跳下来,也会让灯光闪烁不定,是不可行的。那么我唯一还能想到的就是尸体了。”
“这样啊……”石冈和众人面面相觑,似乎还是不太明白凶手的企图。
“没有。我们都不是傻子,而且凶手大概也不会行使如此危险的诡计吧?”
御手洗也是直摇头,看似这个实验虽然得出了结果,但是却也并未将疑云扫除殆尽。众人目前距离真相还差得远呢!
“要是凶手趁你们检查密室的时候,从天花板下来逃走呢?有这种可能吗?”
就这样,在流冰馆中进行的调查就宣告结束了。凶手出人意料的将物证全部摆放在馆内,看似是在嘲笑诸位的无能。不过,在看了御手洗的实验之后,鸦城仙冬导演似乎有了什么想法。在翌日,鸦城再次将众人聚集在流冰馆内,似乎要对大家说出他所推理得出的一部分真相。
“那里也没问题,在检查完门窗之后,我们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面只有一盏电灯,除非凶手将身体贴在上面才能不落下。”
※※※※※※※※
“天花板呢?”御手洗想到一个死角。
流冰馆二楼的图书室,御手洗、石冈和鲇川都期待鸦城的推理。
“是的,这样就更加密闭了。”
在鸦城做出他的推理之前,鲇川警官向大家宣布了在流冰馆内调查所得出的结论:“根据初步判断,那五具干尸都是服毒而死,具体是什么毒药,尚在化验之中。根据中毒程度的判断,不可能是在死后被人灌入毒药。另外一具——缺失胸部的尸体——内没有发现毒药,因为那具推断是纳尔齐斯的尸体,而纳尔齐斯是被勒死的。所以根据视频内容,凶手是将毒药放入众人的最后一顿晚餐之中的。这也就间接说明了凶手并非流冰馆中的六人。”
“而且不仅是贴死了缝隙,而且有如蜘蛛网那般,整扇门和窗都被胶带纵横交错的贴死了?”
“那么馆外的倒走足迹就是那个凶手的咯?”鸦城问道。
“是的。通往阳台的门是反锁的,而两扇窗户也是如此。或许从门缝或者窗缝之间可以用细线之类行使机械诡计来从内反锁,但是缝隙已经被胶带给贴死了。”
“现在还无法判断。但是如果是馆内和馆外的人合作的话,那么那个胶带、反锁和雪地的三重密室就可以很好的解答了。首先将纳尔齐斯的尸块放置好,接着馆内的人从内锁上三道门锁,然后馆外的人从外封上胶带。所以为了贴上胶带,这个馆外的人不可能躲在馆内。值得注意的是,馆外的人必定是踩着如德米安所说的模特步来去的,否则足迹就会是两串了。”
“怎么可能嘛!的确是反锁吗?”
“可是,”鸦城似乎并不同意鲇川的看法,“馆外的人为什么要制造出通往馆内的足迹呢?如果是制造走出流冰馆的足迹,岂非更好?”
“和大门处一摸一样。我们亲眼看见,也亲手检查过。”
“怎么说?”
“那么其他的三个出口呢?”
“留下了从馆外走进馆内的足迹,就很能说明其实有外人参与呀!”
“大门处的确是密室状态。第一,撞门时听到门闩撞击的声音,所以肯定是反锁。而且我撞开门之后,检查了门锁处,见到的确是反锁。而在取走凶手所遗留下的斧头砍开密室的门后,我也将手伸进去,是从内部打开门的。第二,撞坏门锁之后,的确是有胶带阻挡我们进入,而且胶带的粘性很足。第三,撞落胶带之后,最后阻挡我们的是高大的写字台,我用斧子在门上砍开个洞之后,就可以看见的确是如此的。所以在大门处是完完全全的密室状态。”
“凶手大概是故弄玄虚吧,或者猜到有人会这么分析,所以故意为之。”
“你们在撞门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这虽然有道理,但还是觉得很牵强啊。”
“可以这么说吧。”
鲇川也不自觉的点头道:“按照纳尔齐斯陈尸的雪地密室看来,馆外的人也不可能行凶。而馆外的人却为何要帮助馆内的人分尸,并且呈现出馆内馆外两难的密室情况呢?真是难解啊。”
“看来久保真的和密室无关了。那么也就是说,在密室未被打开之时,就已经是绝对密室了咯?”
御手洗忽然突兀的问道:“石冈,大贯会长和其他会员为什么没有观看三月十日的九星联珠呢?我记得会长曾说还有下次机会,怎么可能?鲇川,下次不是要到三百多年之后吗?”
“我之前就说过了,我的眼睛一直盯着久保看呢!因为在观星台中,久保的一系列举动已经引起了我的怀疑,他的那些提议似乎就是在为了给自己脱罪似的。在进入密室之后,久保并未作出什么可疑的举动。首先,家具都抵住了门窗,所以久保不可能去锁住门窗或者贴上胶带。然后,久保是和我一起行动的,所以不可能背着我做些什么其他的事情。”
“哦,我想大概是这样的吧,”鲇川解释道,“大贯所说的下次并非是三百多年后的下次,而是指时隔两个多月后的下次。”
“密室在被打开之后,其实并不能被成为绝对密室,只有被人动过手脚之后才成为密室,但是这些手脚却不为别人所发现。这就是一大类密室的成因了。也就是说在密室被打开后,久保并未去推动家具、贴上胶带、锁上门窗咯?”
“什么?两个多月之后,九星联珠又出现了?”
“最终将密室完成?你是指什么?”
“嗯,”石冈也道,“关于这点我似乎忘记和御手洗说了,大贯会长说在五月份的时候九星联珠会再现。”
“他在进入密室之后就再也没有作出看似是将密室最终完成的行为吗?”
“……”御手洗低头思忖着,而鲇川环顾四周,忽然跑过去打开了一个书柜。
“我不知道谜底,但是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久保并非是密室的制造者。”
“这里是天文书籍专区,我看看有没有记载……”鲇川找了一会儿,就拿出一本大部头的书,“这本书看上去很权威,九星联珠……嗯,找到了!御手洗,请看这里。”鲇川把书拿给御手洗看。
“好了,好了,看来分尸这一点上我们二人都已经进入了死胡同,就别再继续讨论了。阿索德塔事件中还有一个令人大惑不解的地方就是三重密室。这个密室严密得令人心生畏惧呢!”
图16
“那只是你的片面之词罢了!”
“这是继一九八二年三月十日九星联珠之后的在同年五月十六日所发生的九星联珠。在一个较短时间内连续发生两次扇形角度较小的聚会,则更是千年难得了。第二次发生时,其张角约为一百零四度。不过由于这两次奇观相隔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一般性就统称为一九八二年的九星联珠天文奇观了。”鲇川照本宣读。
“可是我想不出来究竟是怎么组合成功的哦!”御手洗摇了摇头,“无论怎么办都无法达到在秘道中发现的六具残尸的效果嘛!”
御手洗“咯咯”笑道:“原来有两次呀!九大行星在第一次联珠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运行,重新集合在了一起……”
“有可能!”
鸦城挥挥手,似乎想要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来:“别讨论这个了。在杀人事件中,什么神秘力量、巫术、传说、神话、魔鬼、狼人、吸血鬼、怪兽、外星人,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在推理小说和推理剧中也都是渲染气氛的把戏。还是回到刚才的问题上来吧,纳尔齐斯究竟是被谁所杀死的呢?杀人手段又是怎么样的呢?各位有没有什么看法?”
“从而将各种缺陷都弥补了吗?”
“将尸体从高处推落,不会砸破冰层,所以可以排除这种可能。而且雪地上也无足迹,那么很明显,尸体就是通过哈里的房间进出的。”鲇川忽然发现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当初的原点。
“也不能就此断定不是。因为在秘道中所发现的尸体已经变样了,从缺腹部的全部切开,变到了缺头部和缺小腿部的都被全部切开,或许尸体经过再次组合也说不定。”
“那么你认为歌尔德蒙就是凶手咯?”
“我承认你刚才所说的分尸的诡计是我之前所没有想到的。而且这个诡计也充分运用了阿索德事件在我们心中所形成的固有观念,十分的巧妙。但是我犹觉得还不够精致。而且从事后在废墟下的秘道中所发现的尸体看来,你所说的缺了腹部的尸体也并非是由五个人的不同部分所组成的,因为对比切口后发现十分的吻合。”
“虽然从心理上讲,歌尔德蒙不会这么做。但是凶手都有一种投机心理……”
石冈闷哼了一声,道:“那你看这些事情怎么解释?”
“但是歌尔德蒙有着什么动机呢?和纳尔齐斯有仇的应该是德米安或者哈里吧?”
“哈哈哈……”御手洗狂笑了起来,“二十二年前的犯罪是一出华丽的表演,凶手作为岛田庄司研究会的成员,怎么会使用秘道这种低劣的手段呢?你也太小瞧凶手了吧!你的这些解答实在太过胡扯,令人不敢恭维啊!”
“歌尔德蒙或许是被某人利用了吧。”
“或许有秘道吧?我也是初来乍到,所以未曾发现罢了。”
“如果歌尔德蒙是帮凶,那么德米安和哈里中的一位应该准备好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歌尔德蒙不是凶手,即使是作伪证也可以嘛!但是为何到了最后,歌尔德蒙却成了唯一可以犯罪的人呢?”
“你真的自认为你的这些不着边际的解答就是真相吗?”御手洗不屑一顾,“就算如此,但是密室呢?由反锁、胶带、家具所组成的三重密室,又是如何解答的呢?”
“也许是失误了。”
“这些问题也不是不能回答。夜鸣石的怪声应该是一种自然现象吧!也许是呼啸的风掠过巨石所发出的声音。而倒走的武士大概是由凶手所假扮的,起到吓唬我和久保的作用。吱嘎作响的楼梯又有什么问题?应该如会长所说的是因为受力不均而损坏的吧。至于久保么,他拥有不可能犯罪的证据,难道也有问题吗?你不用这么死钻牛角尖!还有倾斜的塔,这个是为了模仿斜屋流冰馆。最后一个问题,协会为什么要邀请我来,那是因为他们觉得我有实力,而且那天正好是九星联珠。”
“好吧,就算是歌尔德蒙和某人合谋杀害了纳尔齐斯,那么歌尔德蒙却为何要在黑暗中将纳尔齐斯的尸体重新搬到冰层之上呢?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
“不过就算分尸的诡计是这样的,那么其他的事件呢?每一层的三重密室如何解释?还有夜鸣石的怪声、倒走的盔甲武士、吱嘎作响的楼梯、有着严密不可能犯罪证明的久保、倾斜的阿索德塔,乃至协会为何要把你请过来作客,这些问题都没法解释嘛!”御手洗似乎很不同意石冈的解答。
“歌尔德蒙或者某人一定是在深夜将遥控炸药放在电力系统处。这种有预谋的行动,也可以和纳尔齐斯的被杀联系起来,所以将纳尔齐斯搬回原位是一件必须要完成的事情。如果不完成,这个杀人诡计就等于没有执行完毕了。”御手洗提醒道。
“这也未必见得。我和久保所见的六具残尸中,因为大火而唯一能看清面目的只有阿浮和大贯的尸体,而六楼的系井的尸体是无头尸,所以不能确定身份。故而凶手就有可能是系井、阿堂、阿赤、夏树中的一个了。虽然在底楼夏树的房间的尸体是被拼成的,但是无法证明使自己消失的人就是夏树。倘若是系井的话,他亦可以把夏树的无头尸搬到六楼来充当自己的尸体。换作阿堂、阿赤的话也一样可行。总之只要调换尸体,并且使面目模糊不清,这个诡计就是可行的了。”
“嗯,这是对的。不过,隔天,凶手为何要将纳尔齐斯分尸?还放在三重密室内外?雪地上的两根木棒又是怎么回事?对了,凶手真的是在模仿《斜屋犯罪》吗?”
“那么凶手就是夏树咯?”
“我觉得是其杀人诡计和原著有着相似,所以是在完成诡计的基础上刻意去模仿,以达到转移注意力的目的。”御手洗继续回答道。
“没错!”石冈笑道,他在暗暗嘲笑自己为何如此迟钝,“当时因为火势很大,我们没有时间去仔细检查夏树尸体上的三个切口是否吻合,只是匆匆一瞥,所以并未发现。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凶手要让阿索德塔着火的原因就很明显了,就是不让我们能有充足的时间调查底楼的尸体。而凶手模仿阿索德事件杀人的原因也明晰了,就是为了要让自己消失。因为取走了六楼至二楼的五人的五个不同部分,恰好能拼成自己所需要的缺腹部的尸体。呵呵,真是意想不到的大胆诡计呢!”
“所以说,我们应该抛开岛田的原著的影响咯?”
“你是说,夏树的缺失了腹部的由五个部分组成的尸体其实是由系井的头部、阿浮的小腿部、大贯的胸部、阿堂的大腿部以及阿赤的腰部所组成的吗?”御手洗瞪大了眼睛。
“没错!”御手洗也思考了很长时间,似乎有了不小的进展,“或许凶手就是想让岛田的原著深深的影响我们,固定住我们的头脑,才模仿岛田杀人的。其实什么人偶杰克、木棒、密室、分尸、巨人、逆行武士、夜鸣石,都是有着其背后明确目的的。”
“是的,我和久保在一楼所发现的尸体根本就不是夏树的。凶手之所以要将尸体切成五个部分,因为那具尸体本就是由五个不同的部分所组成的罢了!换言之,尸体本身就是切断的。”石冈大约也是被岛田的精妙诡计所蒙蔽了,而没有想到如此简单的诡计。
“御手洗君此言高明,”鸦城嚯的站了起来,神情严肃,看来终于要发表他的推理了,“乃至于呈十度倾斜的流冰馆中的一切布置,如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盔甲武士、故意将盾牌卸下的奇异行为、墙上挂着的油画、下高上低的楼梯扶手、各层的特殊布局、冰层的碎裂,这一切诡异离奇之事物,都有着前因后果!对了,鲇川大人,你们检查完那具暂定为纳尔齐斯的尸体后,有没有发现骨折或挫伤的痕迹?”
“什么手法?你是说夏树的尸体……”御手洗也已领悟到了。
鲇川摇了摇头:“没有。也因此排除了尸体从高处坠落的可能性。”
“看来你是被岛田原著的诡计所蒙蔽了双眼,这么简单的手法难道你都看不出来吗?”石冈虽这么说,但是他自己是在二十二年之间都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的原委。
“好了,最后一块拼图也齐备了。那么就由我来说出这困扰大家多日的雪地密室之谜的谜底吧!”鸦城仙冬不禁浑身战栗,“如岛田庄司所引用的:‘困扰你们的问题真相,大概是那极端的单纯吧!’是的,这个诡计的手法,其实质极端的单纯,因为真相就是……”
“是的,怎么了?”
鸦城顿了一下,只见御手洗的周身震撼,看似抽搐,显然在聆听真相之前,他处在极端的期待和兴奋之中。而一旁的石冈次郎也是轻呼出声,他自己对于此案无能为力,根本无法领略鸦城所说的简单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所以十分的期望。而年届退休的鲇川野马能在老年到来之前遇到这种疯狂的谜团,也是感到像这次的巨大谜团是上天的赏赐,此时显得容光焕发,完全看不出是个年近六旬的人了。
“缺腹部……缺头部……缺小腿……啊,等等,御手洗,”石冈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我和久保在发现夏树尸体之前所发现的尸体分别缺失的是头部、小腿部、胸部、大腿部和腰部吧?”
鸦城又环顾了一下这充满玄机的流冰馆,接着说出了令大家都有如被一拳重击的惊人之语:“因为真相就是:是哈里·哈勒尔勒死纳尔齐斯之后,将他的尸体从流冰馆的顶部滚落下来的!凶手是双腿残废的哈里。”
“你想想看,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吧?也就是说,自称为梅泽的人所看守的那一片废墟正是被烧毁的阿索德塔,而且废墟旁边的夜鸣石也能够证明这一点。假若这两点还不够有力的话,那么在废墟之中所发现的六具残尸则是铁证!不过,令人惊异的是,为什么当年只有缺腹部的尸体是全部切开的,而如今被发现的却增加了缺头部和缺小腿部的呢?”御手洗盯着屏幕上的两幅图,感到十分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