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聊了一会,小石头虽然很兴奋,但并不告诉我,一幅要保守秘密的样子。应该是有人让他不要说吧。刚才送孩子回家的时候,我家宝宝告诉我说:小石头说的,他也快要有妈妈了。”乔梦萱说着,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
“什么事情?”慕容北重复着乔梦萱的话。
正在此时,慕容北电话响了,他拿起手机,是王其刚。他举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然后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站起身来,一面向办公桌走,一面接起电话。
乔梦萱低垂眼睑,看着茶几上的水杯,说:“挺好的,比上次开心很多。而且孩子今天显得特别兴奋,好像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老王,我是慕容北。”
“下午玩的怎么样,小石头还好吧。”
室内其他三人听是王其刚的电话,一齐将目光投向慕容北。
从案情的推动上来说,这自然是一个重大突破,查找到了犯罪嫌疑人可能的作案地点。但慕容北同样也看不出兴奋来,他沉默半晌之后说:
“嗯,好的,那你们玩的开心。再见。”
乔梦萱说的平淡,但对于慕容北与张凯丽来说,这无疑是颗重磅炸弹。慕容北一直思索的作案地点问题,终于在这里得到了合理的解释。果然未能出其所料,在各个犯罪点的中心位置——万强社区,发现了踪迹,这一切都象是在印证他的推理,也在印证犯罪心理学中关于地图理论的准确性。
三言两语过后,慕容北挂断电话。他转过身,倚着办公桌,一只胳膊放在胸前,一只手摸着下巴,思忖片刻说:
“这一次,查到了一点线索,”乔梦萱对查到线索这件事,仿佛并不兴奋,“万强社区有不少空置的村民自建房,其中有一幢目前的使人用是王其刚。”
“梦萱,你这边还有什么情况吗?”
“嗯。上次不能怪你,是我急着要你们去地铁站堵露露。”慕容北帮她解释。
“没有了,大体就这些了。”
乔梦萱环视了一遍室内另外三人,三人都在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上次去万强还是看得太粗了,这次算是有点收获。”
“嗯,先这样吧,梦萱、雪儿,你俩先休息一下,雪儿通知下组里的其他人,”慕容北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眼墙时钟,“半小时后,也就是九点到这里开会。”
“说结果吧,过程就不要说了,”慕容北知道乔梦萱在具体的现场侦察环节上,丝毫不亚于自己,有些地方甚至更强,“以你的判断为准。”
待乔梦萱和南宫雪出了门。慕容北双手搓揉了下面颊,长长的叹了口气,微蹙着眉,视线再次投到墙面上的地图上。那个被他清晰标出来的中央位置——万强社区。
“嗯,”乔梦萱接过南宫雪递给她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缓缓的说,“上午我又去了万强社区,把最近有人活动的人家都走访了一遍。”
慕容北和张凯丽都没有说话,两人都在想着刚才乔梦萱的话,小石头身边将要发生什么样的事,他的新妈妈又会是谁?
“就等你了,”慕容北用期望的眼神看着乔梦萱说,“但愿你带回的消息,能解答我们心中的疑问。”
慕容北双臂交叠在身前,在办公桌前的空地上来回的踱起步来。在踱过几个来回之后,他走到接待区域,停在张凯丽面前,用困惑的眼神望着她说:
乔梦萱同张凯丽、南宫雪点头致意,然后坐到南宫雪的身边。慕容北也坐回到他的位置上,与乔梦萱与南宫雪正对面。南宫雪乖巧的起身张罗起茶水来,在这个屋子里,她算是辈份和年龄都是最小的一个了。
“凯丽。”
“梦萱,辛苦了,快坐下歇一会。”慕容北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嗯。”
和南宫雪回来时的神情不同,乔梦萱的神色黯然,似乎带着一些悲情色彩。这也许正是因为她对案情的思考,要比南宫雪更进一步所致。
“明天王其刚请了一天假,说要带小石头参加一个重要的活动。”
慕容北暂停了自己的思索,在他的案件拼图中,还缺少重要的一块,需要乔梦萱来填补。
“哦,重要活动?”
“笃、笃、笃”清脆的三次敲门声之后,乔梦萱推门而入。
“具体的没说,但我冥思苦想,也不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他要完成一个怎么样的活动。”
坐在单人扶手沙发中的张凯丽微微侧着头,同样的问题,也在她的脑海里萦绕,两位老人要保护的,也许正是杀害他们女儿的人,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明天是什么日子?”张凯丽接过慕容北思维的接力棒。
现在,他想的是:钱家两位老人为什么要隐瞒女儿的死,他们是在保护谁呢,谁比自己女儿的生命受到残害,更值得保护呢?
“明天是7月26日,星期四。”慕容北愁眉不展,“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吧。”
南宫雪展开的纵向推理,严丝合缝,已经相当成熟了。慕容北听后,微微颌首,他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踱起步来,这是他陷入深度思考的习惯动作。
张凯丽把视线垂了下来,看着茶几上玻璃杯里的绿茶,淡淡的说:
慕容北的鼓励,陡然增强了南宫雪信心,她展开分析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对别人是平常的日子,对他们父子也许不是。”
“嗯,那就是推测,”南宫雪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的理由:一是两位老人并没有表现出对女儿现状的担忧,这不合情理;二是他们谈到女儿时,紧张的情绪超过悲痛,好像生怕被我们知道什么。假如钱凤还活着,他们不会如此悲痛;假如他们没有什么隐瞒,也不需要那么紧张。从这两点可以推断,他们知道钱凤已死,但并不想告诉我们真相。”
绿茶的茶叶坠入杯底,散开的样子,像一片片花瓣。
“提个醒,以后不要说是自己猜测,要说是自己推测,而且还要说出理由来。”慕容北笑着说,“直观的感觉,即所谓的侦察员的灵感虽然重要,但案子最后还是要在严密的逻辑链条中求得解决的。”
“慕容,那天王其刚在花店说买花要做什么?”
“哦?真得啊!”南宫雪有一点点兴奋,眼中闪着惊喜的光芒,为自己的猜测能与她一直敬仰的北哥达成共识而高兴。
“对啊,”一语惊醒梦中人,慕容北用手轻轻一拍额头,说,“明天是他的结婚纪念日。”
“你的猜测很大胆,”慕容北嘉许的点了点头,“我和你凯丽姐也有同感。”
“你还记得他当时手捧着什么花?”
慕容北与张凯丽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一束红玫瑰,一束白玫瑰。”慕容北记得很清楚,这两束花的名字是张凯丽帮他弄明白的。
“也许钱凤已经死了,而且他们知道。”说完,南宫雪轮流看了慕容北和张凯丽一眼,语气中并无把握,“当然,北哥,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
“红玫瑰表示爱情,白玫瑰表示悼念。”张凯丽自言自语般念叨,突然,她站起身对,面向慕容北说:“不好!”
“有话直说。”慕容北鼓励的目光,直射着她。
“怎么?”慕容北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睁大眼睛望着这位鲜有失态的美女心理师。
“说明他们知道钱凤在哪,但钱凤的处境是让他们痛苦的。或许,他们知道……”南宫雪欲言又止的样子,同时拿犹豫的眼神看着慕容北的反应。
“我知道明天他要做什么了。”
“这能说明什么?”慕容北略微抬起了头,看着南宫雪说。
……
南宫雪说:“让我感觉奇怪的地方是:在谈到钱凤时,他们很痛苦和悲伤,但并没有担心,而且还显得有些紧张。”
晚上九点,专案组的人员除了王其刚之外全部都集中慕容北的办公室里。会前,慕容北去分局刑警队队长办公室,拜访了队长陆中祥。两人谈了十分钟之后,一起回到慕容北的办公室,参加了会议。
“说说你的判断。”慕容北现在已经认为,南宫雪的侦察判断能力是值得信赖的了。
散会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会后,一辆分局刑警队的民用牌照的SUV,载着四名探名,带着监控设备,向南港地区驶去。
南宫雪合上笔记本,结束了情景再现式的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