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岁。”
“邵芙蓉多大。”慕容北问乔梦萱。
“无名女尸呢?”慕容北转头问南宫雪。
“嗯,对的。”乔梦萱点了点头。
“骨龄测出32岁。”已经走回到慕容北身边的南宫雪,为这画像与屏幕上女子的相貌如此相像而吃惊。
“这个距离上看,是不是更像一些。”慕容北问乔梦萱。
“哦。”慕容北轻轻地应了一声。
“好。”南宫雪用图钉,在松木板上钉住画像的四角。
“真是太巧了。”乔梦萱感叹道。
“雪儿,你把这张大图挂到松木板上。”慕容北把手中的大幅画像递给南宫雪。
慕容北看着这两张相似度很高的人脸,思忖片刻说道:
“乍看上去像,仔细看还有些区别。”乔梦萱好像自言自语的说,“特别是鼻子的形状。画像是狮子鼻,而邵芙蓉有点蒜头鼻。”
“雪儿,你把这张邵芙蓉的正面特写打印一张高清照片出来,也挂到松木板上。”慕容北对发生巧合从不放过,他要找到这两人如此相象的原因。
一语点醒梦中人,慕容北赶忙拿起茶几上的画像,对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看。这脸形和五官真有那么些相似,只是照片中的邵芙蓉生动,而画像显的呆板。
“梦萱,明天下午,你和大勇先到郝东升家去一趟。设法让郝东升在家里等着,我和王其刚看完东滩抛尸点和你们在他家里会合。”慕容北习惯性的用手摸了摸下巴,对乔梦萱说。
“哦,这画像和邵芙蓉挺像的吗?”乔梦萱伸手接过画像看了一眼说。
“嗯。”乔梦萱应了一声,起身要走。
“北哥,画像复印好了,给你一大一小。”南宫雪从两沓纸中,各抽出一张来,放在慕容北面前的茶几上,“梦萱姐,这个给你的。”又拿了一张小的,递给了乔梦萱。
“雪儿,明天你把这半年来滨海失踪的女性人口资料搂一遍,按照我今天的方式分门别类。”慕容北指了指他办公室上厚厚的一沓资料。
正在这里,敲门声响,慕容北应了一声,南宫雪拿了一大一小两沓纸张进来。
“能不能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啊。今天在法医室已经闷了一天了。”南宫雪平眉稍蹙,她最怕枯燥的研究资料,与研究文案相比,她更喜欢研究尸体。
慕容北看着照片没有说话,微皱双眉,在脑海里搜索这个人的影子。他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有那么一点熟悉。慕容北伸手将在键盘的左右箭头键上按来按去,将三张照片翻来覆去的看。
“这些资料很重要,不比跑现场轻松,你好好分析,高乐山在家协助你,明晚我听你们的分析。”慕容北一脸严肃,丝毫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照片里的邵芙蓉,身材修长,骨感,一头长发披肩,清秀的眉眼间,透着一点焦虑。
“好的。”南宫雪不情愿的说,走到办公桌前,抱起那一摞资料转身气乎乎的走了。
“慕容,这也是个美女,气质不错。”乔梦萱看着照片说。
慕容北和乔梦萱相视一笑。乔梦萱转身也要离去,慕容北说:“路过小秦办公室,叫他来一下。”
两人快速浏览一遍邵芙蓉的简介,基本和郝东升说的差不多。照片一张正面特写,两张比较随意的生活照。
“嗯。”乔梦萱出去不大一会,又转了回来,“慕容,小秦不在,老王说他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文档是邵芙蓉的简介,照片是她的三张生活照。
“知道了。你回去早点休息吧。”慕容北看了一眼挂钟,现在是晚上八点三刻。
“郝东升啊。”乔梦萱微微一笑,“这网名起得倒挺有意思。”
乔梦萱离去之后,慕容北为自己冲泡了一杯黑咖啡,坐到转椅上,微闭双眼,用手指轻轻按压两侧太阳穴,稍稍缓解一下神经的疲劳,把郝东升的档案拿了出来。在乔梦萱整理过的一份郝东升简介中写着:
“谁是一只会飞的猪啊?”慕容北对发文件的人来了兴趣,“听起来满熟。”
郝东升,男,33岁,滨海某名牌大学毕业,内地某省人,现为某电力公司南港新城分公司技术部经理。无犯罪等不良记录。家庭经济条件尚可,在中心市区和南港新城各有一套房。与妻子于四年前结婚,婚后一直在滨海市市区居住。两年前妻子怀孕后才搬到南港新城。据其居住的宜佳小区居委反应,郝东升与其妻子常有争吵,偶尔会因扰邻而遭到举报……
“慕容,邵芙蓉的人情况都在这里了。”乔梦萱指了指屏莫幕上的压缩包,一面说,一面打开。里面一份文档,三张图片。
翻过第一张郝东升的简介,是一张他的正面六寸的特写照片。看起来斯斯文文,嘴角微微含笑,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照片下面是郝东升的其他相关的档案资料,什么学历证明等等,慕容北简单翻了翻。
乔梦萱熟练的点开浏览器,进入自己的电子邮箱,一封主题为“邵芙蓉”的邮件在屏幕上不断闪烁,来信人是“一只会飞的猪”。她打开邮件,邮件正文只写了“请交乔警官”五个字。乔梦萱点开附件,下载了一个压缩包到电脑桌上。
放下郝东升的资料,慕容北将电脑桌面下载的邵芙蓉的简介打开,上面写着:
“嗯。”慕容北将笔记本电脑拿到茶几上,翻开屏幕,输入密码,摆到乔梦萱面前。他这台电脑是接互联网的。
邵芙蓉,女,27岁,滨海市人,某知名外国语大学毕业,无业待家。曾任某跨国公司驻中国总部总经理助理。于6月21日晚,离家至今未归。附照片三张,请查收。
“郝东升的妻子邵芙蓉生孩子前是一家外企的中层白领,”乔梦萱指了指办公桌,“慕容,把你笔记本电脑借来一用。”
内容写的非常简单,像是寻人启事。也无感情色彩。怎么看也不像是出自她丈夫之手。慕容北将邵芙蓉的照片打开又看了看,再看看郝东升的相片。轻轻的呼了口气,他拿出手机,在常用联系人中翻出张凯丽的电话,按下呼出键。
“嗯,那他妻子是什么情况?”
“怎么样,慕容,这两天忙坏你吧。”彩铃响起片片刻,听筒里传来张凯丽熟悉的永远充满活力的声音。
慕容北起身到饮水机旁,用纸杯倒了杯水,向乔梦萱递了过去。
在这与罪恶斗争的行当里,听听这如阳光般的声音,每每能让慕容北心里一暖。
“也许,但还有一个巧合,郝东升是在电力公司工作,而且是技术部门的中层管理人员,电气工程师。”说到这里乔梦萱抿了抿嘴唇。
“嗯,有点忙。”
“也许只是巧合。”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这个时候接到慕容北的电话,怕也没什么好事,张凯丽心里早有准备。
“那天他们小区因线路故障停电到晚上十点,没有任何视频记录。”
“有两张照片,你帮我分析一下,一会我发你邮箱。”慕容北也不客气。
“什么?”
“什么人?”
“还有一条。”
“人物背景暂不告诉你,先分析完再看。”
“疑点增加了。”
“好,没问题,和我说了反而干扰分析结果了。”
“但我们转身回到他们小区调查,并没有人反应那天晚上郝东升家有吵闹的迹象。这是不是也算蹊跷。”
“明天中午之前把结果发给我吧。急用,拜托!”
“可以这么考虑。”慕容北看着乔梦萱闪着智慧光茫的大眼睛说。业内有一句话,女侦探在展开严谨的推理思考时最美丽,浑身都散发出智慧的光茫。
“这么急,明天上午还有一名咨客,一次督导。”张凯丽口气中略露难色。
“从他的这个伤痕来看,直觉的反应是和女人有肢体冲突留下的痕迹。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妻子是在两人发生肢体冲突后,负气离开的呢?”乔梦萱展开了她的联想与推理。
“有点急了,要不晚上你加个班,改天请你。嘿嘿!”慕容北小心地陪着笑,他很少有这种表情和语气说话,唯有对这位老同学常常如此。
“还有吗?”
“好吧!”张凯丽语气一转,“尽快发给我。”
“对的。这是一个疑点。”
“OK。”慕容北挂了电话,赶忙将郝东升的照片拍了照,同邵芙蓉的照片打包一起发了过去。他只要张凯丽答应的事,还没有发现她失言过,对她,慕容北是放心的,明天下午见到郝东升之前,他一定能收到张凯丽的分析结论。
“可还是没有逃过你的法眼,一定是临走的时候制造了个机会,凑到他面前仔细看了个够。”
忙完这一切,慕容北啜饮一口苦味中带着醇香的黑咖啡,靠在转椅的靠背上,看看松木板上的画像和屏幕上的照片,他陷入了沉思:
“是他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么大的会客厅,他偏找了个背光的位置,隔着个大理石几案,让我和大勇在逆光下不能清晰地看他的脸。”乔梦萱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一看就有问题。”
这起发生在南港新城的失联案与无名女尸会有什么样的联系?
“那你怎么发现的。”慕容北对乔梦萱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位女搭档观察细节的能力,绝不亚于他。
将近晚上十时,“笃、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慕容北的思绪。秦天豪喊了声报告,推门而入:“北哥,您找我。”站在办公桌前,中规中矩。
“另外,郝东升的脸上,左侧太阳穴位置有三道抓痕。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藏在框架眼镜下面,不容易发现。”乔梦萱眉头轻轻向上一挑,面部的表情随着她的思索而变化。
“嗯,小秦,交个任务给你。关于这次案情泄密的事,你好好查一查,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
“的确如此。”慕容北微微颌首。
“是。”小秦打了个立正。
“如果仅此而已,那他就是极要面子的人了,甚至比妻子的生死更重要。这不是也很蹊跷吗?”
“以后别这么拘着,大家在一起工作都是兄弟。”慕容北冲秦天豪微微一笑。秦天豪咧了咧嘴,搔了搔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最多说明他好面子,不想让人看笑话吧。”
“晚上去哪了?”慕容北一面低头翻文件,一面问了一句,仿似于无意之间。
“他到警署报失踪,但却很介意身边的人知道,工作如常。”
“哦,”秦天豪眼睛向右上侧一转,“有个同事找我有点事,出去了一会。”
“嗯?”慕容北听着,眼睛一亮。
“行,不早了,早点休息。”
“这个郝东升对妻子的失踪倒有点讳莫如深的味道。”
“嗯。”秦天豪转身走出办公室。
慕容北放下手中的资料,接过乔梦萱递过来的文件,打开来翻了翻,说:“档案我一会再看,梦萱,饭桌上你不是说郝东升妻子的失踪有些蹊跷么,怎么说?”说着,慕容北站起身来,和乔梦萱一道走到会客区的沙发边,相对而坐。
慕容北凝神看着秦天豪的背影,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南宫雪前脚刚走,乔梦萱就敲门而入。手里拿着个文件袋,向慕容北摇了摇说:“慕容,这是郝东升的个人档案复印件,有空你看看。”说完,把文件袋递到慕容北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