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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揭开女尸之谜(二)

“黄局,案情需要义不容辞,我听领导安排。”慕容北不置可否的应承着。

会议进入尾声,黄宗昌以分局领导的身份对汇报作了总结和指示。都是场面上的话,大家听听也就算了。散会时,黄宗昌握着慕容北的手,别有意味的说:“慕容啊,我们分局刑警队伍刚调整,底子比较薄,这次你可要挑大梁,不能推辞。”听了这话,立在会议桌对面的陆中祥,脸红一阵,白一阵。

大家陆续散去,慕容北走过赵钧雷身边时叫了一声“赵哥。”两人点头打了个招呼。赵钧雷进总队的时间较慕容北早,在慕容北开台刑侦生涯的前期,也没少给他帮过忙,算起来也是他的前辈。当然,在其他人面前显得过于亲热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黄宗昌就怕慕容北拍拍屁股走人,他愿意了解情况当然可以。

会后,陆中祥安排秦天豪陪同慕容北和南宫雪去鉴证科法医室。

慕容北谦虚的对着黄宗昌笑了笑,说:“黄局,我可是奉命来了解情况,哪里有什么意见建议,不要扰乱了你们办案就是好事了。不过既然来了解情况,一会我想去法医室看一眼,然后请赵所长陪我们去一下发现死者的现场。您看可以吗?”

拿第一手资料,到第一现场,与目击者见面,这是慕容北办案的基本原则。带南宫雪来的目的也正是如此,就是要用她的一双专业的慧眼,发现隐藏在死者尸体里更多的秘密。

黄宗昌听出其中味道,打了个圆场:“慕容说的对,随机应变,声东击西。慕容听完他们的汇报,你有什么要说的?”他满脸期待的看着慕容北。

鉴证科占据了分局办公楼后面单独的一幢四层板楼,与分局的其他单元相对独立,中间隔着绿化带,从办公楼步行过去五分钟。

“那就看情况了,随机应变,声东击西吧。”慕容北说的很坦诚,但心里实在是感觉这个陆中祥不是个干刑警的料,俗话说响鼓不用重锤敲,他倒好,需要一敲再敲。

慕容北两人跟着秦天豪从办公楼里出来,穿过绿化带,向鉴证楼走去。看着满眼的绿色,慕容北心情好了许多。刚才会议室里气氛,让他很不自在,为人直率的他,最不喜欢与人绕来绕去的说话,他可以穷其智力与罪犯打交道,却不愿在自己人中间使用任何伎俩。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慕容北冲着绿色满园的花圃,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放?”陆中祥追问。

法医室在这四层板楼的一楼,出入最为方便,可能考虑便于搬运和储藏尸体的原因。慕容北三人进楼的时候,法医小陈已经在一楼大厅恭候多时了。

“既然案子本身保不了密,那就在侦察方向上放点烟雾弹。”

四人直接来到解剖室,进门前穿上了手术服,戴了帽子,口罩,手套,鞋套。小陈医生小声和南宫雪说话:“雪儿姐,好久没见你了,越来越美了。”

陆中祥问:“这怎么说。”

“就你会说话,嘴巴越来越甜了,整天和死尸打交道也没把你的嘴熏臭。”两人相视一笑。全市的法医圈子很小,大家都是熟人,何况南宫雪专职做法医的时候还是业内的高手呢?

慕容北思忖道说:“保密是要保,但案子本身是保不住的,这样敏感的事情风言风语早就散布出去了,如果凶手住在附近的话,很快就会得到案发的信息。要保也是要换个法子保。”

四人进了门,在冷气的作用下,慕容北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一股强烈的福尔马林的刺激气味,呛的人喘不过气来。他一脸肃穆的表情,虽然办了许多起凶杀案,与尸体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但每次接近死者时,心里都怀着一种恭敬。这也是受传统逝者为大的思想影响。他不是个有神论者,但也知道敬鬼神的意义。

黄宗昌不置可否,拿眼看着慕容北:“慕容,你看呢?”

解剖室邻着冷库,空调也打的很低,室内寒气逼人;窗帘紧闭,屋的光线集中在解剖台上。台上一块白布覆盖下,一具庞大的尸体,应该就是死者的了。

“我想在案件取得实质性进展之前,采取保密措施,以免打草惊蛇。”

几个人走到解剖台边,小陈和南宫雪靠前,慕容北和秦天豪略靠后。

“你说。”

“雪儿姐,这是刚才冷库里推出来的,解剖前天就完成了。”小陈一边准备揭开白色的盖尸布,一边说。

“黄局,我有个小建议。”陆中祥说。

“嗯,你等等。”南宫雪让小陈丢开手,“让我自己来。”如些近距离的观察一具已成巨人观的尸体,是需要极大勇气的。只是在她眼里,尸体早已失去了在人们心目中的传统意义,在她的脑海里,一具尸体变成了一个个相互关系的组织和现象级的状态,以有各种状态所对应的死者生前死后所遭遇到的情况。

“大家说说,还有什么意见建议。”黄宗昌准备结束这场让他失望的汇报会。

南宫雪走近尸体,轻轻抓住盖尸布位于尸体头布的两角,缓缓向下,先把盖尸布揭起一段至双肩,然后围着死者的头颈部仔细观察起来。

这时南宫雪已经仔细的把尸检报告看了一遍,她小声的在慕容北耳边嘀咕了一句。慕容北轻轻点了下头。

尸体的头颅光着,比正常的头要大上一半,颜面胀成鼓起,泛着污绿色。一支眼睛突出眼眶,仿佛瞪着下视状;别一支眼眶内没有内容特,已变成了一个黑洞。鼻子被利器削去,嘴唇外翻,舌头吐在口外,脸上七零八落的利器砍伤的痕迹。伤口在脸部肿胀的作用下,全都外翻出来。看起来甚是恐怖。秦天豪瞄了一眼,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尽管这已经是第二次见到这具女尸,他仍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

“行,我知道了。”黄宗昌的眉毛皱的更深了。在这对依赖视频监控手段破案越来越强的今天,没有了“天眼”系统的支持,很多案子都没办法破。想到这里,黄宗昌扭头看了一眼慕容北。这滨海市能多几个慕容北一样的靠脑子办案的人就好了。

“死者从东滩海堤运过来后,马上进行了解剖,尔后在冷库里冷藏,除了检验需要外,外形基本没有什么改变。刚来的时候还一头长发,现在同腋毛和阴毛一同被剃光了。”小陈在一旁解释。

“黄局,在主城区交通要道上装了一部分,大部分地区还没有。市局视频监控大队来了几次,方案早就出了,只是新城的配套建设还没跟上,很多地方暂时没办法装。”

南宫雪默不作声,点了点头。尔后,她用戴着手术手套的双手,将死者的头颅轻轻抬起,俯下身子,观察头脑的后部。

“嗯,这也是个思路。”黄宗昌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赵钧雷问道:“南港地区的‘天眼’系统安装的怎么样。”‘天眼’是滨海市的治安视频监控系统。

后脑部一个凹形的坑,在浸泡后的头颅上看起来的并不是很明显。

“好的。”陆中祥轻轻咳了一声,清了一下嗓子,“我们判断这起案件,极有可能是仇杀。死者在遭到钝器击伤后,被绳索勒死,再被锐器砍得的面目全非,可见罪犯对死者仇恨之深,泄愤的目的明显。而且,凶手将死者祼体抛尸,又将十指指纹破坏,可见凶手隐瞒死都身份的目的明显,且手法熟练专业,有相当的犯罪经验。考虑到这些情节,计划先期重点在核查死者身份上下功夫,而后再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其中特别对有犯罪前科的人作重点调查,找出犯罪嫌疑人。”

再向下看,死者的脖子有一指宽左右的环形淤血痕,环形淤痕下是一块面积稍大的半环形的淤痕。

“谈谈你们下面办案的思路。”

南宫雪将盖尸布再向下揭至股部。

“暂时情况就这么多了。”

尸体躯干有几处锐器砍划的伤口,外翻;乳房坚硬,胸腹隆起,两臂粗大,阴部外翻,肥大;阴道有部分溢出;皮下静脉网脉清晰可见,如一张深紫色的网裹住肿胀的身体。除此之外,尸体的左乳上方皮肤有明显的切割痕迹。

“还有吗?”黄宗昌问,看表情,对案件的进展不是很满意。

再向下,双腿肿胀变粗如柱,右脚踝处也有一块皮肤有被利器切割痕迹。

“是,”陆中祥又用手扶了一下眼镜,接着说道:“面上的排查14日当天就开始了。其中南港警署也配合作了不少工作。我们重点对近三个月以来,南港地区失联的女性家庭和单位进行了走访,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南港地区正式向警方报告失联的女性只有一个,但年龄与死者有明显差距。”

南宫雪仔细检查了死者的双手双脚,尔后对小陈说:“帮我一把,翻过来看看。”

“说说你们的面上排查情况。”黄宗昌听得有点不耐烦了,这些没结果的事,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嗯。”

陆中祥接着前面说:“在死者身份的查找方面,由于死者面部被毁,又成巨人观,人像比对系统无法识别;十指指纹部分也被破坏,指纹库也无法比对。现在只能等DNA的检验结果,希望能与库中样本比对成功。”

两人一前一后,将尸体翻了过来。看起来并无特别之处,只是右臀部也有一块利器切割痕。

看完,他给身边的南宫雪丢了个眼色,示意她仔细查看验尸报告,然后不动声色的把报告放在一边,继续听陆中祥的介绍。

“好了!”南宫雪说,然后转过脸来望着慕容北,“北哥,你还要看看吗?”

“死者,女性,年龄30岁左右。尸长165厘米。根据尸体的腐败程度,被害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被发现前的五至七天,也就是7月6日至8日之间。死亡原因符合典型的窒息性死亡的特征,头部有钝器撞击伤痕,造成颅骨骨折;脖部有绳索的勒痕。初步判断主要死因为被绳索勒住后窒息而死。尸体面部遭到严重破坏,眼、鼻、口都遭到锐器砍伤,皮肤亦遭到破坏,无法辨认生前面貌。两手十指的指纹部分被剥离。身体多处有锐器砍划的伤口,部分皮肤遭到成片破坏,但面积不大,也无规律可循。尸体在水中浸泡的时间应在一天左右,外表因遭雨水冲刷,无付着物。阴道内无异物,没有遭到性侵的痕迹。”

“不看了,以你看的为准。”慕容北用充满信任的眼神看着南宫雪的眼睛说。

慕容北接过验尸报告,厚厚的一沓,十几页纸,他跳过前面的细节,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分析结论一项里写着:

“嗯。”南宫雪应了一声,尔后和小陈一人抓了盖尸布的一角,重新把尸体盖了起来。

“是,是。”陆中祥低眉顺眼的向黄宗昌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们见到尸体时,已经成巨人观了,腐败的相当严重。下面是法医室的尸检报告。”陆中祥说到这里,示意秦天豪从面前一堆资料里抽出几份文件,一一递给与会人员。屏幕上同时打出了尸体的图片。

四人出了解剖室,洗了手,换好衣服,告别了小陈医生,向办公楼走去。

“回到分局,我们把案件情况向局领导……”陆中祥正向把领导举在前头,只听黄宗昌咳了两声,说道:“叫你说案子,说什么向领导汇报,说正经的。”

赵钧雷还在办公楼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