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断时间,就会有姐妹不见了。”说着晶儿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好像是怕下一个不见的人就会轮到自己,“而且长像和身材还有点相似的。”
“你是说都和茜茜长的相似吗?”
“嗯,是的,瘦削的脸庞,染成深色的长发,修长而骨感的身材。”说着,晶儿打量起南宫雪来,“从背影上来看,应该和你也差不多。”
“啊——”南宫雪是真被吓着了,这一次不是表演。她心情复杂,一方面为自己染了头发,多增加了与郭翩翩的相似度达到了效果而庆幸,另一方面为自己涉足真相边沿而心惊。如果这些受害的女子,都与这个团队有关的话,她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目标呢?
“晶姐,你别吓我。”南宫雪从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用颤抖的声音说。
“怎么说呢,咱两也算是有缘份,这碗饭不是好吃的,我劝你还是别上这趟贼船吧。”晶儿说得有点语重心长,用手轻抚南宫雪的脸庞。
“嗯——”南宫雪沉呤片刻,“我想有露露姐和你保护,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你们两都这么好。”
“傻白甜说的就是你吧。”晶儿白了南宫雪一眼。
“怎么啦?”
“说我对你吧,还算有点真感情,毕竟都是风尘中飘零的人。”说到这里,晶儿眼里闪现出淡淡的忧伤,“露露姐,你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吗?”
“她不是我们的头吗?”
“电视里妓院的妈妈知道吗?”
南宫雪点了点头:“就是妓院老板吧。”
“不一定是老板,以前叫老鸨,带妓女出去卖的那个。”晶儿看着眼前这个貌美如花,心痴意傻的妹子,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哦,这样啊。”南宫雪仿似恍然大悟。
“你见过老鸨对妓女有感情的吗?”晶儿恨恨的说。
南宫雪低下了头,作出沉思的样子,半晌,她抬起头说:“我想知道茜茜姐姐是怎么死的。怎么说我和她也是朋友一场。”
晶儿再次打量了一番南宫雪,“没想到你也是有情有义的女孩。不过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那露露姐知道吗?”南宫雪终于把话题引到了露露身上。
“……”晶儿拿眼直瞅南宫雪,没有说话。
“要不明天我问问她?”南宫雪傻乎乎的说。
“别傻了妹妹,这事她即使知道,也一定不会告诉你的。”晶儿面露忧怯,“问了,也没你的好处。”
“没我的好处?什么意思?”
“茜茜不是第一个莫名其妙不见了的姐妹,这些事是从来不让说的。”说完,晶儿倒吸了口凉气,好像自己说错了什么,下意识的用手轻轻捂住了嘴,眼神有点慌乱的看着南宫雪,“瞧我这张嘴,瞎说什么呢。”
南宫雪敏感的捕捉到晶儿话语中的关键信息——“茜茜不是第一个……”,而且,晶儿的语气中也已透露出,露露与这些消失的姐妹之间,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联系。
“晶姐,我猜这些消失的女孩,都是露露姐手下的吧!”南宫雪见晶儿说话,越来越谨慎,她试探性的问道。
“……”晶儿瞪了南宫雪一眼,坐到梳妆台前,小心翼翼的揭下面膜,开始向脸上涂护肤用品。对南宫雪的问题没有丝毫要回答的意思。
南宫雪傻傻地看着晶儿一整套护肤的动作做完,又将包着的头巾摘下,脱了浴袍,换上真丝吊带睡衣,躺到床上,伸手将床头灯关闭。
“晶姐,我猜的不对吗?”看着晶儿完全不理会她的问题,南宫雪抱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装傻充愣就一充到底吧。
晶儿翻了个身,面对着南宫雪,南宫雪在微弱的光线中,隐约可以看到晶儿正看着自己。
“雪儿,姐劝你一句,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今晚陪姐睡一晚,明天送你回去,别在这里趟混水了,别把自己陷进去。”说着,晶儿把南宫雪拉着躺下来。
“可我回去能做什么呢?”
“你要是一定想做小姐,也别在普静路这几个场子里做。”
“为什么?”
“这里收入很高,但这些日子不太平。”
“嗯?”
“丢了不少人,警察正在查,姐妹们自己也都人心慌慌的。”晶儿把手搭在南宫雪的腰上,她已经把南宫雪自己的妹子了。
“这样啊,姐,你和我说说,实在不行,我就不在这里呆了。”南宫雪感觉到晶儿手的温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强忍着没有将身体躲开。
晶儿凑到南宫雪耳边,“你知道我们背后叫露露什么吗?”
“嗯?”
“老巫婆。”
“为什么?”
“和她在一起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这么可怕,那你为什么不走啊,晶姐。”
“公司结的费用都在她手里,不拿到钱,我不死心。等年底把今年提成拿到手,我就走。”晶儿说的小心翼翼,“你知道吗,前两天,经常和老巫婆往来的一个舞女,自杀了。”
“也和她有关吗?”
“不知道,但大家私下里传,那些丢了的女孩,都和露露有这样或那样的关系,有人说是不是这些人得罪她了,被她背后的老板给做掉了。”
“这么严重?”
“反正是小姐,被人做了,也没人报案。这段时候有两个警察在各个场子里查,据说也是因为其他的案子才查到这里的。”
南宫雪知道,晶儿说的两个警察应该是乔梦萱和武元勇。
“今天晚上还有两个警察找露露问了半天话,我看八成这些事都和她有关系。”
“晶儿姐,你跟露露姐多久了?”
“四、五年了吧。”
“那你以前没想过要走啊?”
“以前她一直挺正常的,就是去年开始有点变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具体的我不清楚,但去年有段时候她失踪了,差不多前后半个月的时间,再回来的时候,好像就不一样了。起初还看不出来,后来场子里一个女孩不见了。按说不辞而别的人也有,有的回家结婚了,相对象什么的,但那个女孩什么人都联系不上,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了。”晶儿说着,身体微微发抖,仿佛有些后怕,“你说可怕不可怕?”
“那没人报警吗?”
“警察才不管夜场小姐的死活呢,都是流动人口,今天在明天没的,你让警察到哪查去。”
“那怎么就牵扯到露露身上呢?”
“后来慢慢听说,那个女孩是接了露露的一个单子,后来就不见了。”
“啊?”南宫雪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瑟瑟发抖,装作吃惊恐怖的样子,她背对着晶儿,仿佛自言自语的说:“太可怕了。做小姐都这么危险。”
“其实也不是这样的,就是这一年以来,老是出事,以前不辞而别的姐妹,最后都有人知道她们去干嘛了。这段时间的不辞而别的,真的好像是消失了,有的家里人来找,也找不到的。”
“那家里人不报警吗?”
“哎,有个做鸡的家人,多丢人啊,何况本来联系就少,也说不准去哪了。”
“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
“那还能怎么样?”
“没有找露露的麻烦吗,既然都与她有关?”
“怎么说呢?这些事听起来风言风语好像与她有关,但都不是直接跟着她做的人,别人想找也找不出什么毛病来。”
“噢,是这样啊。”南宫雪内心暗想,这个露露真是“心机婊”的典范,太厉害了,把人弄没了,还不给自己添麻烦。
南宫雪想了半晌又问:“那这样做,对露露有什么好处呢?”
“哎——”晶儿长叹一声,本来侧躺的她,转成平躺,“我也不明白,没人知道,我猜应该和那次失踪有关系,但也说不准,反正感觉怪怪。”
“怎么怪怪的了。”
“那次失踪回来以后,每次下班,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从不和大家一起玩闹。”
“我在真爱里,觉得她挺正常啊。”
“是的,出了这个门一切都正常了,和往常一样,但一回来就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没事是不出来的。”
“那去年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呢?”南宫雪很自然的顺着这个话题问了下去。
“大概是去年九月份左右吧,应该是那个时候,我记得当时大家还穿短裙。”晶儿回忆着缓缓的说,“你问这个干嘛?”
“哦,只是好奇,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性情大变呢?”南宫雪觉得自己的话,问的有些多了,于是趁势自圆其说的加了一句,“是经历什么样可怕的事情,才会这样啊。”她好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晶儿。
“嗯,是的,我也一直想不通,但又不敢问。”
“那次失踪在什么地方?”见晶儿放松了警惕,南宫雪又接着问道。
“不知道,那像据说她要到海边去玩,后来就不见了。她不说,我们也搞不清楚。”
“哦,这么奇怪的。”南宫雪小声念叨。
“别想了,雪儿,我劝你明天先回去好好想想,再作决定,姐睡了。”说完晶儿翻了个身,背对着南宫雪。
南宫雪还想再问什么的时候,已经听到身后传来了轻轻的均匀的鼾声。
她睁着眼望着黑乎乎的壁,全然没有睡意。屋外还能传来麻将牌冼牌的声音,南宫雪待晶儿熟睡之后,轻手轻脚地起了床,拿上衣服和包,蹑着脚出了房间的门。客厅里只留了一盞夜灯,勉强可以看清室内家具的位置,她摸到卫生间换好衣服,刚准备打开卫生间的门,外面传来了汲着拖鞋的脚步声。南宫雪屏住呼吸,期望脚步声不要向洗手间而来。事与愿违,脚步声越来越进,一会,贝贝推门进来。
“哎呦,吓死我了。”贝贝立在卫生间门口,见南宫雪换上外出的衣物,斜着眼奇怪的问,“雪儿,准备去哪,天都快亮了,还不睡?”
南宫雪被贝贝冷不丁的闯入,自己也打了个冷颤。
“哦,贝贝姐,我要走了,和房东约好,一大早去退房,晚了房东上班没时间。”
“行吧,记得把门锁上。”贝贝将身体闪到一旁,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一面打着哈气,一面说。
南宫雪侧着身子,从贝贝身边挤出洗手间,努力稳定自己的步子,不急不缓的向大门走去。待出了大门,反身将门锁好,她逃也似的三步两步走到电梯口,按下按键。她不知道,如果露露真如晶儿说的那么可怕,在发现自己不辞而别之后,会不会对她采取什么非常手段。她只感觉这个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大房子,如同一个魔窟,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叮咚!”电梯来了,南宫雪闪入电梯,首先按下关门键,再按下“1”。现在,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重回她刑警身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