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皮糙肉厚的，只有他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他的。”
“换个角度说，如果是大勇去做卧底，你放不放心？”
“就是啦，你可别忘了，女人自有女人自己的生存法则。有时候比男人的适应性更强，特别是在与人打交道的场合。”
“没有那么严重吧？”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慕容北好像下决定一样的点了点头。
“大男主义和不尊重女性不是等意词，你一直把女性当弱者来看待，其实女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有时候甚至比男个更坚强，更坚定。”张凯丽看着慕容北惊讶的表情，“你看低女人的能力，不也是一种大男子主义吗？这也是一种性别歧视。”
慕容北随后把发现安迪所吸入的燃气，是由窗外人为释放的情况向张凯丽介绍了一遍。张凯丽听完后，直切的感受到了凶手是个多么狡猾和可怕的对手。
“我吗？我怎么会大男子主义，我对女性一向是很尊重的。”慕容北被说的莫名其妙。
慕容北最后说，“尽管有此发现，但对案情的推进，并无太多的益处，只是在作案手法上，获得了更多的细节资料而已，倘若在从小区保安监控系统的视频中能有所发现，可以对应起来查找那个从窗外作案人的踪迹，也许还有些用处。这就要靠看那海量的视频了。”
张凯丽笑盈盈地望着慕容北，半晌说道：“慕容，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大男子主义了。”
对此，慕容北并不太乐观，原因在于，通往消防走道的区域没有监控，能到那个位置的通道太多，几乎每一层都可以通过人行梯走到消防走道，在海量的视频资料里，查找到嫌疑人的可能性极小。更何况对手这么狡猾，也许根本就不是从常规通道过去的。
“是吧！实在不放心她的安全，那地方，好人也被带坏了去。”
两个人讨论了一个中午，慕容北对派南宫雪去卧底的事，决心也慢慢坚定了，“好吧，我来安排雪儿的事，晚上送她过去。”
“所以你觉得雪儿的提议也是个办法。”张凯丽说出慕容北不想说的话。
正说到这里，南宫雪敲门进来。
“所以——”慕容北还在犹豫。
“凯丽姐，你也在啊。”她同张凯丽打了招呼，然后转向慕容北说，“北哥，郭翩翩的DNA与无名女尸的比对结果出来了，确认是同一个人。”
“看来从这个女子身上也得不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张凯丽低垂眼睑，“如果正面去调查的话。”
“嗯，那身份呢？”
“有这种可能。她没有要规避的意思，包括穿着和打扮，都很显眼。”
“身份高乐山也查了，郭翩翩是西南某省人，奇怪的是，在系统里有两次报告人口失踪的记录。”
“这么说，那女子的DNA也是有意留下没有清理的？”
“哪两次？”慕容北和张凯丽都扭过头来，好奇的望着站在双人沙发后面的南宫雪。
“不知道，对手太严密了。没有任何证据，视频里能看到的，对手也知道我们会查到。”慕容北摇摇头，“不想让我们看到的，怕是视频里是拍不到的。”
她打开手里拿着的文件夹，抽出一页纸，向慕容北递了过去，
“即使确实了，你认为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信息？”
“你看，这是记录，一次是十年前，在西南某省她老家报的失踪；另一次是五年前在山清县。”
“发现一个女人，但还不能确认。据说是安迪的朋友，估计也是在夜场里工作的。”
“山清县？”慕容北与张凯丽相互对视了一眼，上次匆匆忙忙赶回来接“7.13”案子，正是在山清县旅行的途中。
“是的，一般不会。”张凯丽肯定的说，“那最后一个进安迪房间的人能找到吗？”
慕容北赶忙伸手接过记录，确认这个地名与他们去旅行的地方是否相同。果然，在确认位置之后，慕容北又看了张凯丽一眼，张凯丽也正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他。
“但如果是正常一个人清理房间的话，不会那么仔细吧。”慕容北望着张凯丽，虽然他的房间是自己打扫，但对女人能把房间清洁到什么程度，还比较模糊。
慕容北突然想起他们临行前阿贵说的话：在他们乡下，女人是被管的极严的，主要的任务就是生儿子，如果生不出儿子，在家是不受待见的，娶不到女人，就花几千块钱去买，买回来关在家里生儿子。
“安迪给人的感觉是比较干净的，她家里也算整洁，自己清理也是正常的。”
两次失踪，加上山清县当地乡下的风俗，其中藏着的秘密，不言而喻了，慕容北和张凯丽同时对郭翩翩的生世抱了极大的同情。记得安迪回忆说，郭翩翩平时不愿谈论家乡，也不愿谈任何关于自己的事。其间因由原来在这里。
“是啊，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除非——”慕容北用手摸了摸鼻子，“除非是有人刻意整理过。”
看着松木板上钉着的郭翩翩照片，慕容北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而对南宫雪说：“雪儿，你的建议我考虑好了，下午你做好准备，晚上就安排你去夜场。”
“那怎么没有痕迹？”
“真的？北哥你同意啦！”南宫雪差点欢呼起来，感觉这不是在接受任务，而是像庆祝什么可喜可贺的事一般。
“也不完全错误，安迪家确实经常有男人出入，陌生的男人出入。”
慕容北看着这位还稍显稚嫩的女探员，眼里不由的又显出犹豫的神色。南宫雪一眼看出慕容北在心里想什么，赶紧说：“那我回去准备下，晚饭后出发吧。”不留给慕容北有反悔的机会。
“那是我判断失误，相当然了。”张凯丽解嘲的笑了笑。
慕容北微微颔首，然后向她轻轻挥了挥手：“去吧，想周道一些，晚饭时我听你的计划。”
“还好，查出些东西，上次现场的时候，你看到的那些黄色较粗的烟蒂，DNA检测出来，也是个女性的。”
待南宫雪出门，张凯丽笑了笑：“还是不放心吧！”
“嗯——”张凯丽沉吟片刻，“上午你们查的怎么样，有线索吗？”
慕容北一脸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案情所迫，也别无他法了。”说完他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旁，打开电脑，插上U盘。
“可以这样说吧。”慕容北微微颌首，“在这个案件的调查中，我们确实比较被动，如果雪儿能从凶手的目标群体入手，凶手暴露的速度会快一些，我们也会尽早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
“凯丽，你来看，就是这个女子，于安迪死亡当天上午十时二十分离开她家，乘电梯下楼。”慕容北在电脑上，调出视频，截出一张较为精晰图片。
“你是说，如果安全有保障的话，你是同意她想法的。”张凯丽看慕容北的眼睛说，“是这样的吗？”
张凯丽走到慕容北身后，看着眼前这位风尘味十足的女人，和她相象中差不太多，只是更瘦一些，脸部的表情虽然看不太清，但动作上来看，略显的有些神经质。
“你知道，卧底这种事，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况且我们不知道这个连环凶手在什么位置，倘若凶手就在夜场里混的话，那雪儿的安全性就更得不到保障了。”
“嗯，长的挺漂亮。”张凯丽说，“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人？”
“哦？”张凯丽面露惊讶之色，她眼睛向右侧一转，仿佛在回忆南宫雪的样子，“雪儿条件没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让雪儿相办法接近她吧。”说着，慕容北拿出手机拨通了乔梦萱的电话。
慕容北之所以没有及时答复南宫雪，只是为了等与张凯丽商量后才做决定。在他心里虽然有了答案，却还下不了决心。
“梦萱，你们在哪？”
“雪儿提了个建议，”慕容北若有所思的说，“她想扮作舞女打到安迪她们圈子里去。”
“在普静路这边，怎么啦，有什么情况？”听筒里传来乔梦萱的声音。
“怎么，什么事。”
“有什么进展吗？”
“凯丽我还有事和你商量。”慕容北一扫刚才的轻松愉悦，微蹙着眉，显出为难的表情。
“查清了几名失联女子的身份，但是其他的情况了解的不多，”乔梦萱声音里透着一点失望的情绪，“回去再向你详细说吧！”
“那就好。”张凯丽又微笑了。
“嗯，不着急，查详实些，和辖区警署多配合，他们情况更熟悉些。”
慕容北思忖片刻，抿了抿嘴说：“你想好方案，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知道，找他们要了个管这片的老同事带着我们。”
“最好能去我们那里，环境对心理的影响还是很重要的。”
“梦萱，我传张女人的照片给你，应该就是那片夜场里混的人，下午先把这个女人的身份查清楚，我等你的消息。”
“是不是其他地方做不了。”
“好的，你传我手机上吧。”
“我正要和你谈这个事。”张凯丽将身体向茶几挪了挪，“如果到我们心理中心的话，郝东升要出看守所，你看这合规矩吗？”
慕容北挂断电话，用手机对照着截图拍了一张，给乔梦萱发了过去。
“恭喜你，张老师。”慕容北也是一脸的宽慰，上午的担心看来都是多余的了，“下步你准备怎么办。”
“能这么快查到吗？”张凯丽怀疑的问。
张凯丽向慕容北介绍完上午与郝东升见面的情况后，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一脸的轻松，她知道，能说服郝东升这个硬骨头配合工作，是能否唤起记忆的关键，现在关键的一步完成了，她有理由轻松一下。
“按说这女人这么明显的特征，对手又没有隐瞒这名女子身份的意思，应该是不难查到的。”慕容北相信乔梦萱不久就会给出这个女子是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