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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操作方法

“很显而易见了,凶手事先倒换出了一只巨大的空箱子,在负责处理矮树的农户到来之后,凶手趁他毫无防备勒晕了此人,而后用他所携带的工具挖开了盆中的泥土,把尸体埋进了箱中,拖回到了那一堆货品之中。”陈佐尧深邃的眸子中亮起光泽,“为了避开嫌疑,他把那株矮树连同工具一并处理掉了,最简单的方式便是,丢进水里。如有人问起,他便可以解释说,矮树虫病无法治愈,遂除之。”

“这艘船经常运送一些外来的香料或贵重物品,所以有些舱室是保持的很干净的。这个舱室其实也是放置香料用的,哎,这群人真是马虎,地面怎么搞的这么脏。”舶头儿搔着额头说。

“赶紧派人去附近捞一下。”杜杞赶忙吩咐舶头儿说。

“地上被清扫过,但似乎是因为过于仓促,仍残留一些土灰的痕迹。”柳音离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说,“而再向内,那些舱室却十分洁净。”

舶头儿不敢怠慢,领了命令便跑了出去。

柳音离恰好停在了中间的舱室处,因为那泥土的痕迹,在这里便断掉了。

“杀掉一个前来整治矮树虫害的农户,还要制造离奇的埋尸借脚夫之手送进市舶库,他神为什么这么做?”柳音离疑惑,“这应该不是仇杀或者发生口角那么简单的事情吧?”

其他人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赶忙跟上步伐。

“我们暂时无法锁定凶手是何人,但是从农户死前所攥在手里的珠粒来看,凶手应该是个持着算盘的人。”陈佐尧说。

陈佐尧点了点头,朝着柳音离所在的那一侧走去。

“要么是前来核验货物的官吏,要么是来清点货品的商号东家。”杜杞补充道,“可他们似乎都与农户无冤无仇,我实在想不出杀人的道理。”

舶头儿回想了一下,恍然惊诧,“这的确被人挪动过,以前是放在靠近货舱的一侧的。”

“作为单一案子来看的确令人匪夷所思,但是把浮桥边上那具溺水的脚夫尸体再联系起来,便可以看出端倪。”陈佐尧说,“两人的死法一样,而且死亡方式一定是被人提前设计好的。而在两人身上都发现了相同的串珠,很明显,这似乎在指示着什么。世叔书房的那幅图,便是最好的线索,只是,我暂时无法解读出来。”

“这花盆,以前是不是也不放在这里?”陈佐尧又问。

“农,工……商?”杜杞摸着下颌的短须,面色沉静地思量着,而后想到了什么,“商人?杀人凶手是商号的人?”

“因为船经常行在海上,船舱内浊气重,所以有人建议在船舱内养一株矮树。”舶头儿解释道,“矮树虽矮,但根茎盘虬,一般的花盆很难容得下它。说来也奇怪,之前还说这棵树的虫病还有的治,要找人来处理一下,怎么忽然间就被挖掉了呢?”

“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陈佐尧摇了摇头,“两起案件的相同的线索是脖颈上一模一样的勒痕,以及在死者的身上我们都能发现算盘的算珠。但您不觉得这算珠出现的太过于刻意了么?”

“哦?”陈佐尧摸了摸下颌,“那便排除了凶手将人藏尸在花盆中,巧借他人之手搬运到这里来,然后趁无人之时悄悄转移的可能性了。”

“刻意的像是有人故意放上去的。”柳音离附和道。

“一直放在这里。”舶头儿回答。

杜杞点了点头,“仔细琢磨,的确有些那种感觉。”

“这东西,是几时放在这里的?”陈佐尧问。

陈佐尧正色道,“所以我认为凶手这么做,是想把矛头指向商号的人。”

“大官人,您吩咐。”

“也许凶手就是故意让你如此以为,但其实他就是商号中的人呢?”柳音离突然提起不同的意见,“要么是手段不高明,要么是过于高明了些,故意而为之。依照常理,没人会往自己的头上扣这种帽子。也许,他就是想玩这种欲盖弥彰的把戏。”

“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陈佐尧从巨型的花盆里爬出来,伸手掸了掸身上的土灰,将舶头儿叫了过来。

“那么此刻的关键便在于,查清货物卸载之前都有谁登过这艘船,还有,农户是谁请来的。”杜杞思量道。

“希元,你这是?”

“仵作那边给出的死亡时间也很重要,我先叫青时去把仵作的验尸簿子取来。”陈佐尧说着,便向外走去。

杜杞好奇地跟过来,看见他蹲在花盆里面,登时皱起了眉头。

三人离开船舱,走到甲板上时,海舶下方正有一群卒子半身浸泡在水中捞着东西。

他的身形并不比那死去的农户瘦弱,在蹲下身后,整个人的身体全都没在了花盆中。

“杜相公!陈大官人,找到了!”舶头儿激动地喊着。

他又伸手摸了摸那巨大花盆边缘已经结块的泥土,略作思量后,整个人爬进了花盆之内,蹲了下来。

几人闻声转头看去,只见几个卒子将那株矮树从水中扛了出来,有几人手里还拎着铲子之类的工具。

陈佐尧捡起一片叶子,捏了捏之后感觉叶片依然显得柔软,估计是近日刚落下来的。

“如你所料。”杜杞对陈佐尧说。

而在巨大的花盆周边,散落着许多叶子。

陈佐尧看着从水中走出的那些人,笑而不语。

与其说那是花盆,其实更像是一口大缸。

“接下来应该逐一审人了。”柳音离说,“搬运货物的脚夫,核验舶来品的官吏,看管市舶库的小吏,以及……货品所属商号的东家。”

在一个角落里,他发现了一个形态巨大的花盆。

“除了商号的人以外,其余人等都在市舶司,可以直接叫过来审讯。”杜杞说,“关于雇船的商号,昨夜便已经叫人查清楚了。雇主是泰和商号,生意做的不小,但自从被他家那个纨绔子弟接了生意之后,信誉便日渐微弱。联合其他商号暗中倾销、垄断,这类的事情他一定做过,只是苦于抓不住把柄。这个时候与他家商号扯上关系,查查他也好。”

陈佐尧沿着那个方向走去,一直走到另一侧船舱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