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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又是鸡汤

“好。”杜杞点了点头。

“我明白,”陈佐尧朝杜杞作了一揖,“天转凉了,世叔您也早些歇息,保重身体。”

陈佐尧转身离开之后,杜杞突然对着冰冷的空气咳了两声。

“希元啊,你回去歇息吧。”杜杞环视了一下库房,而后关切地说,“你明日还要启程返京,到天子脚下复命。切莫因这边的事情耽误了行程,死的不过是一介草民,也搅不起多大风浪来。剩下的,交给伯雍处理便可。”

他望着如水的月色,抚了抚胸口,叹道,“老毛病忍不住又犯了,看来快要到季节更替的时候了……”

“好!”周珩转身离开。

陈佐尧走回客馆时,头顶已夜色如墨,月明星稀。

“算盘,这应该是商人用的东西。”杜杞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伯雍,你去查一下,这批货是哪家商号采买回来的。”

市舶司的客馆灯火荧荧,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城中的客栈。

“应该是被农户抓掉的,临死前一直被他攥在手里。后来尸体被埋进木箱中,这才掉了出来。”陈佐尧说。

客馆中居住的多为外来商贾,宾客或使节,其中高丽、南蕃、大食者居多。为了避免语言不通,鸡对鸭讲,而产生误会,司衙特地按国别分类,为其安排了住处,并由专人接待。

“那这么说来,这些算珠是从算盘上掉下来的?”周珩问。

而陈佐尧等人居住的内院客馆,则是用以接待前来公干的官员的。

“算盘?”他看了看死者脖颈上的勒痕,狐疑地说出疑似凶器的名称。

市舶司虽事物繁忙,但井然有序,所幸公干的官员并不多,因此陈佐尧等人住在这里十分安静。

陈佐尧将全部的珠粒放在掌心里抓了抓,盈盈一握,恰好收入掌心。

加上又有前后行卫来回巡逻把守,安全也有了保障。

周珩将那些珠粒归纳在一起,擦干净后拿到陈佐尧近前,与他手上的那颗做比较,而后发现并无二致。

经历了之前提心吊胆的生活,和船上的漂泊,今夜他总算是能够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约莫一刻钟后,整箱的土被翻遍,一共又从土中抠出来七颗珠粒。

行至客馆楼下,他敏锐地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肉味。而那股味道,正是从自己所在的房间飘出来的。他天黑前离开,并未掌灯,而此刻房间中有光亮,似乎是有外人潜了进去。

“是!”市舶库内的其他人立刻动起手来。

陈佐尧狐疑地快步上楼,推开门,却见柳音离正端着一只青瓷碗,纤纤玉手捏着一只瓷匙。

杜杞吩咐了侍卫去找仵作,而后走过来看了看陈佐尧手里的珠粒,对侍立在一旁的其他人摆了摆手,“继续挖一下,找找看还有没有这样的珠粒。”

陈佐尧突然推门而入,吓得她停住动作,捏匙的手也顿在半空。

“木质轻,纹理通直,韧性强且耐朽湿,此为多生于江南的杉木所制。”陈佐尧对着此物喃喃道。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柳音离见他进门,满脸惊诧。

擦拭掉泥土之后,他借着灯火细看了一下,发现竟是一枚算珠。

“哈,真是没想到啊!”陈佐尧打量着柳音离,“你居然背着我,跑到我房间里来吃鸡!你这个人还真是够奇怪的,不想给我吃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跑到我的房间来吃!弄的满房间的浓香,而我只有闻的份儿,你是何居心啊?”

片刻之后,他从中摸出一枚扁圆的珠粒。

“喂,陈黑脸,你少冤枉好人啊!”柳音离放下白瓷碗和汤匙,轻声说道,“我这原本就是给你送来的,见你不在,想先尝一下咸淡嘛!谁知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找个仵作验下尸体吧,我们几人恐怕是很难出详细的门道来。”陈佐尧说完,转身又去到那盛着半箱湿土的木箱前,对着湿土拨弄了一番。

“给我的?”陈佐尧半信半疑地在桌边坐下来,看到砂锅中的鸡肉与汤汁,舔了舔嘴唇,“哟,这不像是在外面买的呀!”

“勒晕或致死后,重新伪造痕迹。”杜杞接下他要说的话,不怒自威的面容,愈加阴沉了几分,“怪事,既然要杀了此人,为何又费这般周折?实在想不通。”

“废话,这可是本姑娘亲手做的!怎么可能与外面那些普通货色一样呢?”柳音离挺了挺胸脯说。

他摸了摸下颌,盯着尸体说,“被人从后面勒住脖颈,他不可能不做出任何挣扎的反应。挣脱,是任何人面对致命危险时的下意识动作,他自然也不例外。一旦有挣扎的动作产生,两人纠缠之下,这道印痕一定会发生偏差,凶器错位,痕迹交叠,最终造成脖颈前出现一道模糊的印迹。而你们看这具尸体上的印痕,完全是一条清晰笔直的线。这样的结果,只能是一种方式造成的……”

“这实在是罕见。”陈佐尧盯着砂锅,摸了摸下颌,“无事献殷勤,说吧,有什么事情要求我?”

“不过什么?”杜杞和周珩同时看向陈佐尧。

“本姑娘能求得着你?别做梦了!”柳音离瞥他一眼,而后身子微侧,“在寒潭水洞的时候,你骗我说你爱吃鱼头,然后把鱼肉都给了我。饿肚子这种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真是傻透了。所以啊,我亲自下厨补偿你一下咯!我可告诉你啊,我师父都没这个待遇!”

“死者脖颈上有一道勒痕,略发青紫,很深,似乎是因使用木棍之类坚硬的东西所造成的。不过……”陈佐尧说着,神色一黯,突然顿住。

陈佐尧恍然领会,不禁暗自一笑。

“奇了怪了,一个农户,怎么会被人杀害,又运送到海舶上去呢?”

不过他又似乎觉得这场景莫名地有些似曾相识。

杜杞身居官场多年,且阅人无数,自然是一眼便看清了死者的身份,窥见端倪。

难不成女人对男人示好的惯用方式,都是煲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