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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找花刀子

柳音离转着匕首的手忽然顿住,将那把匕首弹出几分,“可是簿子上不是已经记载了么,列序为虞字号六十七的漕船中途遇大雾,迷失了航向后离奇失踪。不仅船没了,就连船上的官卒与船夫,也无一返还。”

“为了掩人耳目。”陈佐尧与左蒙对视了一眼,“我懂了,脱离了漕运的路线,说明它本来就是想转运到荒僻之地。”

“不,你记错了。”陈佐尧当即否定了她的说法,“是仅一人生还,不然怎会有人汇报漕船失事呢?”

左蒙的眸间忽然闪过一丝光亮,“那是因为,歙州和信州所在沿线的是一条小路,并非漕运大渠。”

“对呀!”周珩当即转身去翻那册簿子,找到以后,他将那页展开,激动地指着,“这上面的确写着有一人返回,并叙述了当时的惊险。”

陈佐尧思量道,“从那内知的口中可以得知,漕船自杭州南下,到彭蠡。如果是穿过彭蠡大泽的话,那船一定不会在歙州和信州停留。可若想穿过彭蠡大泽,它也完全可以先北上,而后顺江南东路一带而行。为什么要经过歙州,和信州呢?”

“那还等什么,赶紧找人啊!”柳音离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合着审了半天,这银子依然没有下落。”柳音离百无聊赖地转着匕首,“陈大官人,你说这可怎么办呀?”

“伯雍,你带希元他们去查一下生还者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漕运码头却密而不宣,这其中猫腻实在很大啊。”杜杞拿起桌案上的另外几本簿子,“这些老夫就先带走了,我应该去与副使商议一下对策。税银丢在杭州,已经够乱的了,码头不能再出事了。”

“忧劳兴国,逸豫亡身。”杜杞缓慢起身,如刀削的眉峰皱起,“不管怎样,防患于未然,都是正确的。”

“下官明白。”

“在您管辖之下,奸人不敢乱来。这本名册,下官等下去交给都吏,让他们对照抓人就行了。”周珩说,“您不必过度担忧。”

出了市舶司时,陈佐尧无意间看到了周珩情绪低沉的一面。按说他能有今日,也全凭杜杞提携。因此,他虽然只做了杜杞身边的一员小吏,但为其分忧解难的心思还是有的。

杜杞面色凝重地叹了一口气,“市舶司内的隐患尚未荡除,漕运码头又现时弊,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一行人重回漕运码头,到帐房中找到了记录船舶归返与损毁的文字小吏,询问起关于那艘列序虞字号六十七的漕船下落,以及那唯一的归返者。

在挣扎的呼喊声中,小吏与老者被前行卫带离厅堂。

“那漕卒归来时,一举一动很是古怪,在通报了漕船失事之后,人就疯了似的奔逃出去。自那以后,也没再来过码头。”文字小吏说道,“倒有相识的人,无意间提起过几句,说是那漕卒突然患了病,一直卧床在家中。”

“杜相公,开恩呐!”

“怎么才能找到他?”陈佐尧问。

话音落下,候在外面的前行卫迅速闪进门。

“左校尉许是认识那人的,以前也随您押过货,额上有道疤,微胖眼睛小,所以看人的时候,总让人觉得色迷迷的。码头的脚夫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花刀子。”文字小吏回答。

老者本想祈求些什么,却只见杜杞大袖一挥,高声向门外喊道,“来人,将这二人押下去,听候发落!”

“花刀子……”左蒙回想了一下,“吴起!”

“杜相公,老奴……”

“哎,正是此人。”小吏点头。

“网开一面的话,还是对杜相公说罢。本官这里,没有疑问了。”陈佐尧说完,转身朝杜杞拱了拱手。

如此一来,左蒙心中便有了数。

陈佐尧看着他那副颓唐的模样,想来也是不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他住在哪里,大官人,我带你们前去。”

“不瞒大官人和杜相公,那船上的船夫早已被替换掉了。驾船的,实则是将商货托付与我们东家的那伙人。老奴只是奉命办事,知道了已经全都招了!”老者小声说,“还,还请您网开一面啊!”

漕运码头的船卒与脚夫,多是本地人。而那个被叫做花刀子的卒子,就住在离码头不远的地方。

“一派胡言!”陈佐尧面露愠色,“你不知,他也不知,没有目的地,船夫是如何将船开出去的?”

一行人穿过几道巷子,来到一处屋舍前。

“老奴只知道,船出杭州,向西南而行,过信州,穿过彭蠡。”老者低着头,“具体去向哪里,老奴真的不知道啊!”

左蒙顿住脚步,上前抓起门环,用力叩了三下。

“本官没有问你!”陈佐尧瞪了小吏一眼,转而继续看向老者,“我要知道的是,漕船上的东西,原本需要运向哪里?”

“又是那帮债主上门了吧,早知道你这废物如此不中用,老娘才不会跟了你!”

“大官人,簿子后面的记录都是真的,漕船折在了彭蠡。”小吏小声说道。

“老子再不中用,你这婆娘还不是在吃我的喝我,絮叨个什么!烦都烦死了!”

陈佐尧不禁皱眉,“告诉我,漕船去了哪里?”

隔着那扇斑驳的门扇,依稀可以听见院落内有男子与女人吵架的声音。

老者且惊且惧,最后却摇了摇头。

不多时,随着脚步声的临近,那扇木门缓缓拉开,欠出一条缝隙来。

陈佐尧紧盯着老者,迫切地想听到他的回答。

一个面相粗犷的男子从门后探出头来,用陌生的目光打量着一行人。

而那本记载着漕船航行目的地的簿子上,只写了“彭蠡”二字。

“你们谁啊?”男子的声音同样的粗犷。

杭州漕运码头列序为虞字号六十七的漕船,载着八箱真的银锭离奇失踪。数万两税银被盗,这背后必然存在着巨大的阴谋。

“请问,花刀子住这里么?”左蒙问道,“我们是漕运码头的,曾经与吴起公事过。我出了趟远船,才回来不久,听闻他病了,所以过来探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