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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蓟马

陈怀宇一跺脚,跑进中药铺,药铺先生说试试百部根煮辣椒水。陈怀宇说有用么,药铺先生说杀死过人脑壳上的色婆(虱子),稻蓟马不晓得行不行。不行也得试:买药,买大锅,放水,放辣死人的朝天椒,熬煮,得药汁五桶,摊凉,待喷。

打药?韩伟林望着陈爹,陈爹望着陈怀宇,陈怀宇望着天。

韩伟林说见效快的话就打就死,陈爹说不死也会往下落,旁边一个爹爹说稻蓟马又不是人会怕辣不?旁边另外一个爹爹说人都怕辣稻蓟马会不怕?

怎么办?韩伟林望着陈爹,陈爹望着陈怀宇,陈怀宇望着天。

药汁一时凉不下来,放进田里降温,还嫌慢,又挑来井水浸泡,要不要买几把蒲扇?潘霞(陈怀宇堂客)说,看把他急得,火烧火燎,对两个崽都冇得好(没有这么好),崽生病从来不齿(理睬)。药汁总算凉了,打完三丘苗,陈怀宇等不及,伸手去摸,啊呀,手掌生辣,会把苗子辣死不?光顾着稻蓟马怕不怕辣,怎么没想到稻秧怕不怕辣?开始犹豫,有点害怕,最后决定:折中,先打两桶。

手掌打湿,抚过秧苗,活物一片,黑色,芝麻大小。稻蓟马,比风还“疾”,比“马”还快。

微信来了,魏朝霞贡献惠州慈心农场的经验,要留一块地专门给虫子吃。

陈爹的“不怕鼓泥虫,就怕稻蓟马”那个稻蓟马,来了。

我的天呀。

稻蓟马来了。稻蓟马来了。稻蓟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