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顺不舍得走。娭毑说,肚肚会疼得受不了的。
娭毑说,我带你回家。
顺顺歪了会儿脑袋,说,不疼了不疼了㞎㞎好像回家了。
顺顺说,嗯嗯。
第二批稻种开始浸泡。湖南省一等优质稻,俗称“三粒寸”,三粒一寸。
娭毑说,要拉㞎㞎了吧。
村民看到陈爹只用清水浸种,又问怎不下药,陈爹说不下药,村民连连摆手,好像看到了妖怪。
顺顺说,肚子疼。
我主动提出拔草,毕竟拔了一个礼拜的草,我觉得能够对付。有两小块早稻田,我打算用一个下午除掉里面的杂草。我错了,我遭遇了新的对手,它们和狗牙根、马唐、蛇不过一样难搞。此外,还有一个我不曾想到的困难:稻田里是有秧苗的。这是一句正确的废话,秧苗排列,野草间杂,要拔除野草而不踩伤秧苗,需要一些耍杂技的本领;加之雨鞋陷入,脚底被淤泥拖累,我更难掌握平衡,数次几乎跌倒。田里野草,有一种与秧苗极像,但又散落在秧苗的行列之外,让我起疑。我请教了韩伟林,他说这是稗子。我说怎么这么像,他说它本来就是稻子的祖宗,我说怎么分得清,他说秆上有毛的是稻子没毛的是稗子。他还说你没穿长袖一会儿就晓得厉害。我拔掉了不少稗子(也误伤了稻子),我晓得了韩伟林说的厉害,稻叶上的毛刺拉伤了我的胳膊,通红,火辣。还有一种草,它的茎比狗牙根更脆弱,它叫鸭舌草。
陈奕顺和娭毑(奶奶)在菜园摘菜。
两块早稻已经高过小腿,它们叶尖发黄,缺少营养。
陈奕顺发现水渠的涵洞里有一只鸡,陈怀宇扔小石子,不出来,扔小石块,还不出来。陈奕顺说,爸爸不要打它了,母鸡在保护它的蛋。
我看见一只小小的蛙,赶快捉住,放进田里,想象着它舌头翻卷,不停吞食害虫,成为我们的小卫士。
儿童节,陈奕顺来沙溪玩。陈奕顺5岁,陈怀宇的小儿子,汨罗话念起来,陈奕顺就是陈奕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