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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澄弟(二月初五日)

沅弟近日连续收到谕旨,谴责得严厉切实,让人难堪。固然是因为弹劾了官、胡两个人而激起了众怒,也是因为军事上毫无起色,让人抓住了把柄;沅弟所写的奏章,也不免有嘲笑别人的话。估计沅弟近日也是抑郁寡欢,如坐针毡。

我在正月初六日出发,十五日抵达徐州,十九日接受印鉴。最近又两次收到朝廷的上谕,让我回到金陵。文武官绅,人人都劝我快点赶赴江宁。申夫从京城回来,详细讲述了都城中的舆论,大家都认为我回去任职比较好,辞官是不对的。我打算在二月里移驻金陵,满三个月之后,再专门写奏疏请辞。连续呈上两封奏疏,态度、言辞都会力求极其恳切,不愿做留恋官位的无耻之徒,然而也不会摆出悻悻然的小丈夫姿态。朝廷能否准许,那就不知道了。

霞仙是因为疾病而引退的官员,忽然收到严厉的旨意,将他革职了。云仙并没有降职的原因,忽然降为两淮转运使。两位都不可能没有抑郁之情。大概凡是做了大官,身处安乐荣耀的境地,就随时有可能招来危险和耻辱,这就是古人所说的富贵常常使人走向危险。纪泽腊月的信中说我应该坚决地辞去两江总督一职,我也想得很透彻了。太平之世辞去荣誉避开高位,就是安身立命的良策;乱世之中仅仅辞去荣誉避开高位,还并不算是良策啊。

澄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