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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沅弟(四月初八日)

杨镇南不足以依靠,我从他平日里说话的方式上就可以看出来。他说话最没有条理。凡是说话不能切中事理、没有分量的,他的下属一定不会服气。所以《说文解字》里的“君”字,后字从口,说的是处在上位的人,出口号令,足以让众人服从。

初八申时收到初七亥时的信,知道了初七有出兵的举动。凡是查看地势、侦察贼势,只适合一个人独自前往,所带之人最多不可以超过五个。如果敌人来追击包抄,就赶紧撤回,敌人看见人少,也就不追了。要是带的人超过一百,敌人来包抄,开战就会吃贼人的亏;不开战撤回,又会增长敌人气焰,两者都不可行。因此最近有名将去查看地势的,都互相告诫不要带着队伍。此外,如果两支部队相距在五里之外,不可以约定日期开战。但凡约定日期的,把号炮、排枪、冲天火箭作为信号的,之后往往误事。因为带队一百余人去查看地势和约定日期开战这两件事导致失败的例子,我已经看过很多了,这里特地告诉弟弟你记住。最近唐桂生初五日在徽州的败仗,也是犯了这两个禁忌。弟弟你要是自己估计兵力确实能够胜过敌人,就出壕沟一战,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千万不要和多、鲍约定日期。要是眼看着多、鲍两支军队处在酣战之际,弟弟你率领大队前往助阵,这是可以的;提前和他们约定,却不可以(多、鲍来邀约,不要答应,甘愿做弱兵,作壁上观就可以了)。我这次派鲍、朱援救安庆,先前没有约定,忽然到达,所以有益;希庵先约定好回去援救,却没有到,因此有了损伤。

朱云岩外放担任衢州镇总兵。陈舫仙的禀文没有被批准。瑞州贼众向西流窜到九江,或许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竹庄的信附在后面给你看。顺问近好。

沅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