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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自毁“堡垒”

“臣在昆仑山附近碰到一个人,名叫相柳。相柳力大无比,在西方很有势力。他想接受陛下的册封,在那里建立一个国家,服从天子的领导!”

“此话怎讲?”帝挚以为他寻到了其他长生不老的灵丹。

不费一兵一卒,就扩大了地盘,此等好事做梦也想不到。帝挚甚是欢喜,当即答应封相柳为一国之君。

“但臣以为也不虚此行!”

孔壬忙摆了摆手说:

帝挚听了,十分灰心。

“陛下要封相柳为国君,自然也可以。只是臣考虑,此人并没有什幺大的功绩,无缘无故受册封,恐天下不服。再说,相柳在与臣交谈时,一再表明愿意为臣效力。不封吧,又怕他与陛下反目为仇。如果他被别的什幺人册封了,又可能会给陛下制造麻烦,成为陛下的心腹之患。所以,臣一路上思考着这个问题,不知道怎幺办为好!”

“臣一路受尽千辛万苦,还有无数险山恶水阻隔,更有许多妖魔鬼怪作对,终究没能求到不死之药!”

帝挚真的被孔壬忽悠住了:

可想而知,孔壬根本求不到不死之药。相反,他又编造了一个美丽的谎言,既为自己求不到不死之药辩护,又为自己追求到更大利益制造借口。他游山玩水几个月,回来后对帝挚说:

“这有什幺难办的。相柳愿意效忠于爱卿,归根结底还是效忠于寡人。寡人就封爱卿为那里的国君吧!”

帝挚非常赞赏他的忠心,更想自己永远壮得像牛一样,好长期与这些美女共度鱼水之欢。听孔壬这幺一说,根本没多想,就毫不迟疑地批准他带领几十人前往昆仑山。

孔壬要的就是这一结果,达到了目的,别提他多高兴了。但他还是尽力掩饰自己内心喜悦,假意推辞说:

“陛下的病,并不要紧。臣听说昆仑山上,有不死之药。老将羿曾去求过这种药,他一百多岁还身强力壮。臣想冒死去昆仑山为陛下求不死之药!”

“这怎幺行啊。臣本来是出于为陛下寻求人才,才向陛下推荐相柳的,现在反而先封了臣,别人还以为是臣借故向陛下要求册封呢。况且臣也没有什幺功劳,怎敢受此厚封呢!”

诡计多端的孔壬跑来对帝挚说:

“能给寡人举荐贤能之人,就是功劳,就该得到重赏。何况以前爱卿选‘四美’,以及辅佐寡人立下了汗马功劳,怎能说没立功呢?爱卿不必推辞,寡人不会改变主意!”当即下令诏封孔壬为西方国君。

再说帝挚整天与“四美”欢淫,他就是钢打的、铁铸的身子,也该被“四美”泡软了。他的身体眼见衰弱,消瘦,还经常咳嗽咯血。御医精心医治也不见效。

那些善于依附权势的朝臣们听说后,都跑来向孔壬祝贺。

天下悠悠万事,最难的是拆迁工作。就是在今天,也要磨破嘴皮子,踏破鞋底子,也还是有难缠户、钉子户。这次拆迁涉及九万多人,且不说他们故土难舍,他们被赶走,不像如今有合理的补偿,那时可是拆了白拆,被拆迁户总得有个藏身的住处吧?且龙深知黎民百姓疾苦,虽然拆迁工作每天都有进展,但进度很慢。这样,时间就不知不觉拖下来了。

举行了册封典礼,孔壬向帝挚告辞,说要去布置布置封国的工作。

看着为了帝挚的享乐腐化如此劳民伤财,且龙的心在滴血。但君命难违,他只得把三万军士进驻到“百兽苑”规划区内,一家一户去做搬迁户的思想工作。

帝挚依依不舍地挽留道:

“三凶”接到圣旨,迅速派特使通告各地王侯,召集民工十万人,赶到帝都,争分夺秒抢建“百兽苑”。命令全军司令且龙派三万军士,赶走“百兽苑”规划区内的九万多市民。

“去布置布置也是应该的。只是爱卿是寡人的股肱之臣,寡人可是离不开爱卿。爱卿在封地不可久留,布置妥当后,要立即回到寡人身边。封地的事嘛,就让相柳代理爱卿办理吧!”

自从得了箭女,帝挚经常想和她一起狩猎。但碍于猎场离帝都有好长一段距离,来回费时又疲乏,只好几天狩猎一次,这样就感到不尽兴。箭女和“三凶”的提议的确能弥补这些缺憾。他随即下了圣旨,在帝都内建一个占地二百顷的猎场,内挖河湖,堆筑假山,从各地广征名木、名花、名草和兽禽,栽植和放养进猎场内。他还给未来的猎场取名为“百兽苑”。

孔壬谢过,挑选了精兵强将,一起西行,去了封地。

“三凶”凭借巧舌,使帝挚动了心。

再说兜当了大司徒以后,位列群臣之首。他得意扬扬,心满意足。从此,更加怂恿帝挚迷恋酒色,远离朝政。也更加为所欲为,搅乱朝纲。天下臣民,都愤愤不平。

“她说得也有道理。猎场在城外,难以守卫,经常有乡野小民偷猎。猎物少了,陛下往往打不到,兴趣大减。再说路途太远,守卫人员不够,往往使陛下的安全受到威胁。如果在城内建一个狩猎场,周围筑上围墙,猎场内栽上树,种上草,放进去百兽,再建一些房屋用来遮风挡雨。陛下想去打猎,出了宫门,就能到猎场,既方便又轻松。再说,也省去陛下路途上的时间,腾出精力处理天下大事,这真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啊!”

这天,手下告诉他一个消息,让他吃惊不小:他有位朋友,从东方来到帝都,说东方的一些诸侯,对天子议论纷纷,对“三凶”心怀义愤。相反,陶侯尧的声望十分高涨,那些诸侯都争相与他交往。

帝挚正在犹豫,箭女竟哭了起来。这时,“三凶”忙在一旁对帝挚说:

兜恍然大悟:怪不得各地的诸侯这幺长时间很少来朝贡。别说远方的不来,就是邻近的也少见前来,原来他们都有二心了啊。他故作镇定地对这个手下说:

这天,她在帝挚身边发嗲,硬要求在京城内开辟一个猎场。帝挚认为城内人口稠密,到处是建筑物。要建一个猎场至少也要上百顷地,不知要迁走多少住户,拆除多少房屋。

“我看没有什幺大不了的。天子的大位是先王传给的,又不是篡夺得来的,那些王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起事反对天子吗?”

郊外狩猎场离城数十里,每次狩猎风吹日晒,再加上路途劳累,射猎回来后身乏心烦,情趣失去大半。为此,箭女很不满意。

“大人说得固然不错,可我有点顾虑,陶侯尧是天子的亲弟弟,也是先王的嫡子。万一他和其他王侯联合起来,找一个什幺由头,推他为新天子,又不承认现在的天子,这也算是名正言顺。大人想想,到那时,可就是豆腐掉进灰堆里——拍打不得了啊!”

箭射活人使箭女得到帝挚的加倍宠爱,箭女也就得寸进尺,提出新的要求。

兜沉吟半天,摇了摇头:

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帝挚出人意料的话语,使台下所有的人又惊又吓又呆。他们个个担心,不知哪一刻,自己也要成为天子取乐的活靶子。

“我看未必吧?陶侯尧违背先王之命,不能称作孝;篡夺长兄之位,不能称作悌。陶侯尧历来被人看作仁义之人,向来与天子和睦。像这样的人,能够起事反对天子吗?”

“还是寡人的美姬身手高强,原地转了这幺多圈还能一箭中的。要是寡人呀,早转晕了,箭没射出,身子就趴下了。美姬啊,你没给寡人丢脸,寡人赏你黄金千两!”

“大人说得也对,”手下又一转话锋,“可大人忽视了一个问题,现在的天子由于几位美人日夜缠绕,体弱多病。御医说,天子痨病很严重,经常吐血。痨病根本治不好,随时随地都可能有危险。一旦驾崩,最近一位妃子刚生的儿子,又不是嫡子,按照祖法,不能为君。谁能为君呢?没有第二个人,只有陶侯尧一个。大人说,危险不危险!”

说着又奔到箭女面前,伸出拇指夸道:

兜这才感到头上像悬着一口利剑一样心里发寒。想必滚刀肉孔壬已经早早地预料到这一问题的严重性,才找借口去西方寻不老药,结果要了个封赏,到西方当一国之君去了。孔壬心眼儿多,狡兔三窟,就是陶侯尧成为天子,可他已经有了封地,也不能怎幺了他。而自己呢?难道就在帝都等死吗?

“对对,不错,不错,真是好主意,真令寡人大开眼界!”

手下看出他的心思,就为他出了一个主意。兜思忖再三,感到也不失为一条生路,就跑去找帝挚。

“三凶”这幺一说,帝挚才醒过神来,连连赞道:

他怂恿帝挚说:

“陛下请饶恕,这是为了使陛下开心,也为了吸引众人,臣下才令美姬箭射活人!”

“陛下,封赏是人君鼓舞天下、收买人心的重要手段。可陛下即位数年以来,还没有封赏任何一个人,这不免使大家感到失望。眼下陛下生了个公子,如果趁此搞一次封赏大典,不是很好吗?”

然后,转身奏请帝挚:

帝挚点头赞成:

“好箭法,好精彩!”

“最近封赏孔壬时,寡人当时也想到爱卿和鲧。你们三人立了同样大的功劳,寡人不能厚此薄彼,爱卿和鲧也都应该封赏。只因为寡人这段时间时常发热,竟把这事忘掉了。今日爱卿既然提醒寡人,寡人很快就册封,爱卿觉得怎样?”

正在这时,只见坐在帝挚一旁的“三凶”猛然振臂高呼:

兜忙说:

这突如其来的事件也使帝挚惊吓得瞠目结舌,他腾地站了起来。

“陛下误会了。臣并不是为自己着想。要是陛下专门封赏臣等,天下必定认为陛下偏爱臣!”

顿时,全场一片唏嘘和骚乱声。

这可把帝挚搞糊涂了:

正当歌女、舞女又唱又跳达到高潮时,箭女快步在舞台上跑了一圈,突然停步,一个原地旋转,随即抬手拉弓射箭。只听“嗖”的一声,紧接着舞台下几丈远“啊”的一声惨叫,一个宫人蓦然中箭倒下。

“爱卿说,寡人该先封赏谁呢?”

台上,就在歌女、舞女又唱又跳的同时,箭女上台,一次次做着搭弓射箭的亮相动作,赢得帝挚、“三凶”和台下一些哗众取宠者的喝彩。

兜回答:

片刻间歇之后,乐声又起。歌女、舞女几乎全裸着身子,轻歌曼舞飘到台前。一阵放歌和舞蹈,箭女一身武士打扮,提着弓箭,威武雄壮地跨到台上。帝挚看了连声叫好。

“陶侯尧自从到封国以后,政绩卓着,百姓爱戴,天下钦佩。何况他又是陛下的胞弟,如果封给他一个大国,天下的诸侯一定会齐声称赞陛下的圣明。那幺,陛下再封赏其他人,也就顺理成章了!”

“四美”猛一听心里发颤,又见“三凶”一双双阴险毒辣的眼睛,就咬了咬牙,横下心来。

以前,兜与陶侯尧的关系并不近乎。他之所以这幺替陶侯尧讲情,一是认为帝挚小命快完了,陶侯尧又是帝挚的亲兄弟,下一任天子手拿把掐会是陶侯尧。由他出头要求帝挚给陶侯尧封赏一个大国,也是为了卖一个人情,给自己找一个退路。二是眼下天下有不少人不满帝挚,如果出来一个挑头的,很难说不会一呼百应。一旦推翻了帝挚,自己作为他的亲信,也难逃灭顶之灾。提出给陶侯尧封赏,也是看准了如果有人起事反对帝挚,陶侯尧很可能就是振臂一呼者。给他新的封赏,也是为了稳住可能带头一呼的陶侯尧。三是兜也为了争取自己能得到封赏。他自感与陶侯尧相比,自己的功劳还很少很小。即使自己得到封赏,如果众人群起反对,帝挚被逼无奈,自己也很可能得而复失。如果帝挚先封赏自己,肯定人心不服。先封陶侯尧,然后再封赏自己,也就顺理成章,不显山露水了。最重要的是为自己找一条生路。他已经看出来,帝挚照此下去,大位难以坐稳。为了不让自己受到连累,也像孔壬那样,先找一个地盘作为今后的安身之处。一旦有事,也能很好地在自己的封地活下去。

“四美”唱得再甜,舞得再好,也难免不使人厌烦。为了能吸引住人,特别是吸引住帝挚,“三凶”又命令“四美”表演歌舞时,由箭女箭射活人,以吸引观众的眼球。

正因为这些因素,他才替陶侯尧求封。

“哪个再敢抗旨,这就是下场!”

帝挚早就知道,自己不如陶侯尧得人心。而陶侯尧对他的帝位也是最大的威胁。所以,他一直防着自己的这个弟弟。今日兜提出给陶侯尧封一个大国,他心中一万个不乐意。

帝挚指着头颅,对前来观看的官员们吼道:

但兜给帝挚分析了利害关系:陶侯尧的功德天下皆知,把他封到一个大国,既可以表明天子奖罚分明,又能把他与东方的那些王侯分开,以免他们长期在一起,没事也能闹出事来。

这时,几个御林军卫士提着几颗血淋淋的头颅来到帝挚面前。

再说,看起来为陶侯尧封赏对帝挚不利,但实际上这完全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说透了,就是作秀,让天下人都知道天子赏贤用能。这样,实际上加分最多的,还是他天子自己。

正说着,又上来两个卫士,把且龙强行拖走。且龙怒声大骂,却被御林军卫士拳打脚踢,又挨了两个耳光,硬是被拖着来到乐坊。

想到这一层,帝挚的脑瓜也就亮堂了,随即根据兜的意见,把陶侯尧封到相对于陶地要大得多的唐地(今河北唐县)。

“我不管你多大的官,你今天不去乐坊,我们奉旨前来驱赶,你还讲什幺大话!你就不怕死吗?”

从此,陶侯尧就成了唐尧。

只见一御林军卫士用武器抵住且龙的胸口:

封赏了陶侯尧,帝挚对兜道:

可能且龙领导的是戍边的野战军,并非保卫皇宫的御林军,所以这个御林军卫士才敢于如此蛮横地对待他。

“爱卿不能没有封地。爱卿愿意封在哪里,你自己任意选择,不必谦让!”

“大胆!区区小卒,竟敢跟统领天下大军的老臣这样耍威风!”

兜故意做出局促不安的样子,诚惶诚恐地说:

他正在为国事苦恼,怎能忍受如此屈辱。只见他愤怒地指着御林军骂道:

“臣承陛下如此厚爱,虽肝脑涂地,也无以回报。陛下既然要封臣,臣也不敢要求封条件好的地方。臣听说荆州(今湖南一带)最难治理,当初帝尧曾经在那里受困。臣的儿子苗民,也在那里游历多年,颇有研究。如果帝挚一定要封臣的话,臣愿意在那里得到一块土地,也能有利于天下的稳定。不知臣的要求过分吗?”

且龙无心欣赏歌舞,晚饭后待在家里,正为荒淫的朝政唉声叹气。这时,御林军赶来,狐假虎威地喝问他为何不去乐坊观看歌舞,并责令他立即跑步前去。

帝挚大喜:

帝挚见美女不悦,转身命令御林军上门强行驱赶。敢于拒绝前来观看的,以抗旨罪当场处斩。

“爱卿不选择条件好的地方,偏偏选择蛮荒之地,爱卿的忠诚实在可嘉。那好,寡人就依了爱卿!”

“四美”见观众越来越少,心中不快。

他随即下旨,让兜选择在荆州或扬州(指长江以南)任何一个地方作为封地,令兜的儿子苗民先去治理,让兜仍旧留在帝都供职。

开始谁也不敢违抗帝挚的命令。但“四美”娇昵的神态,使不少人浑身实在不自在,节目没演完,就一个接一个地偷偷溜走了。

实际上,兜得到封赏,已经能够把他的封地作为他的私有财产一样,好生呵护。

俗话说,色是刮骨的钢刀。帝挚整日和“四美”在一起,沉溺女色,终日神情恍惚,无精打采。即使如此,由于“三凶”的引诱、“四美”的挑逗,他依然色欲不退,玩心不改。宫廷内的乐坊本来很小,帝挚为了使歌女甜美的歌喉、舞女优美的舞姿,享誉朝廷上下,就新建了一座能容纳三千人的庞大乐坊。每天夜幕降临以后,就下令朝中所有的人去新建的乐坊欣赏歌舞。

在这之后,兜在他的封地,花去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和他的儿子苗民及手下共同研究和实施治理措施,为他日后的退路营造一个舒适的安乐窝。几年下来,这里就成了强盛的大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