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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金刚经》

隋唐时期,中国佛教宗派形成,各宗派皆对《金刚经》崇奉有加,天台、三论、唯识、华严等竟相习诵,并按本门宗义进行阐发。

(三)《金刚经》历代研究概述《金刚经》一经译出,立即受到了中国僧俗士人的重视,被尊为“解空第一”的僧肇阐发般若学奥旨,作《般若无知论》,并着有《金刚经注》一卷(已佚),宣扬佛教的“认识论”:“以无知之般若,照彼无相之真谛。”般若无知,无所不知;无知,乃是无世俗之惑知。无相之真谛(无相之实相)是世界上最真实的本质。认识了无相之真谛,也就把握了事物的共同本质。

天台智用中道实相来解说佛性,又用佛性论来注解《金刚经》。智认为,中道、实相、毕竟空、“如如”、涅槃、如来藏等,乃佛性之别称。佛性是无在无所不在之实相,即有即无非有非无之中道。智又把佛性与般若统一起来,他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疏》中说:“性空为般若。不断不常、不一不异、性空、毕竟空为般若。万相一无,皆悉尽净。大论云:‘般若有三种。实相、观照、文字。’实相,即理境第一义谛。观照,即行人智慧,智慧鉴此实相。”般若有三义:实相般若,观照般若,文字般若。三者的关系是以实相般若为智慧之体,以观照、文字般若为方便之用。智认为,实相般若为智慧之体,等同于佛性。总之,在智看来,真如、实相、般若、性空皆是佛性之异名,非空无所有,而是“第一义谛”之“妙有”。

星云法师《金刚经讲话》。

吉藏是三论宗的创始人,他的理论核心是提倡缘起性空的中道实相论。他的中道实相论以无所得为宗,广破一切有得。缘起法无自性就是毕竟空,但为随顺世俗的常识,而说有缘起的事物,把缘起和性空统一起来,这就是中道。所以,不离性空而有缘起的诸法;虽有缘起的诸法,也不碍于毕竟空的中道实相。为了阐明这种理论,此宗更立有四重二谛和八不中道等义。根据中道实相的理论,说诸法本来寂灭无生,本来清净,无众生可度,亦无佛道可成。此宗说一切众生本来是佛,只因迷故,为无明妄想所蒙蔽,虚妄分别把无我谓有我,执外境为实有,所以成为众生而流转生死,若能彻悟诸法毕竟空寂,消除无明烦恼,除去颠倒妄想,使本有的、万德庄严的法身佛性自然显现,名为成佛。成佛与否,关键在乎迷悟。这就是吉藏的迷悟成佛义。他在《金刚般若疏》中说:“菩萨以行无所得因故,得无所得果。无所得果,即是如来实相法身。如经:不可以诸相得见如来。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无为法身。”吉藏的理论体系正是《金刚经》思想的继续。

高杨《金刚经新注》;

唐代窥基撰《金刚般若经赞述》二卷,乃鸠摩罗什所译《金刚般若经》之注释本,该书乃以法相宗的立场,来诠释般若空观,颇有独到之处。玄奘亦有该经译本,而窥基作为玄奘的弟子,却用罗什的译本,可见罗什译本之流行。

冯炳基《金刚经白话解释》;

华严宗以法界(真如)缘起论解释《金刚经》。所谓法界缘起,是指世间和出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是法界随缘而起的产物。法界是一切客观事物的本原,“法界”又常常被称为“真如”、“佛性”、“

南怀瑾《金刚经说什幺》;

如来藏自性清净心”等。唐代智俨为华严宗之二祖,着有《金刚般若经疏》二卷,该书站在华严宗“同教一乘”的立场上,以其宗趣“法界缘起”来等观三种般若(实相般若、观照般若、文字般若),可窥见其独特之见解。

湛山老人《金刚经讲义》;

禅宗更以《金刚经》为传法心印。禅宗六祖慧能述《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解义》三卷。该书序中指出,所谓金刚即是佛性,般若即是大智慧,波罗蜜即是到彼岸、离生灭相,达到解脱。《金刚经》的目的是使众生远离生灭之相,破除愚痴妄想,从而得大智慧,获得解脱,达到涅槃境界,所以说该经是解脱成佛之道。

王巨川《金刚经句解易知》;

吕瀓着《金刚经三义》来厘定《金刚经》思想纲要。所谓三义:发心义、三假义、无住义。发心即是求无上菩提心。求解脱,发心之义为最究竟者,发心即成等觉,故此发心实一切行所依止,有金刚不坏之义,即名此心为金刚,为大、为胜、为究竟。所谓菩萨,即指发此金刚不坏之心。三假义即法假、受假、名假。无住义,无住乃般若行之本色,般若行即无住行也,分为三种,一者于何无住?二者云何无住?三者无住次第。

释竺摩《金刚经讲话》;

在近代,太虚法师、星云法师等则以人间佛教为归趣,以当下现实人、“人间”来阐释《金刚经》,要求修行佛法者做一个人格高尚的人,一个纯粹至善的人,从而建设“人生佛教”,实现“人间净土”,这是对大乘菩萨精神的现代注解,也是对《金刚经》现代价值的最好解读。

演培法师《金刚经讲记》;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研究员方广锠先生,近年来对现藏国内外的敦煌出土文献中的《金刚经》及其注疏做了较为系统的整理与介绍,对一些题记做了迻录,对有的经文做了版本考证,并指出了它们对研究佛教写经、义理探寻、敦煌历史、佛众结社、雕版印刷、官吏宫廷等研究的价值和意义。方广锠考订了我国历代大藏经所未收的关于《金刚经》的注疏及其有关资料,有较高的研究参考价值。

江味农《金刚经讲义》;

海外学术界在研究《金刚经》义理的过程中,根据该经的思想推断《金刚经》成立的时代,形成两种代表性意见。一种意见以日本学者中村元为代表,认为《金刚经》的思想在说空,但全篇竟无“空”

王恩洋《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释论》;

字;其次,《金刚经》虽然激烈批评下劣者,但没有正式称之为“小乘”,“大乘”一词也未确立。这表明该经的时代应在大小乘对立之前,是大乘佛教思想定型化以前形成的。另一种意见是以德裔英籍佛教学者孔兹(EdwardConze)为代表,认为《金刚经》是般若思想整体成熟后的产物。香港学者霍韬晦近年来在研究了以上意见的基础上指出:《金刚经》形成的时代,不可能太晚,应该是与其他的初期大乘经典同出。根据大乘义理发展的先后,推断《金刚经》应出现在《小品般若》与《法华经》、《解深密经》之间。学术界一般认为它是公元1世纪的作品。

太虚法师《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讲录》(依玄奘译本在华北居士林讲,收于《太虚大师全书》第五编中);

关于《金刚经》的般若思想及其相关义理与现代社会的关联的研究,也散见于海内外学者的专题论文中。

丁福保《金刚经笺注》;

三《金刚经》与中国文化(一)《金刚经》与中国传统文化佛法东传,中国佛教属大乘佛教系统,自然青睐作为大乘理论基础的《金刚经》,以展开大乘菩萨行。公元402年,《金刚经》由丝绸之路的河西走廊传入内地,着名翻译家鸠摩罗什首次把它译成汉文。

近现代对《金刚经》的注疏研究也很多。近人的主要着作有:

以后北魏菩提流支(公元509年)、南朝陈真谛(公元562年)、隋代达摩笈多以及唐代玄奘(公元648年)和义净(公元702年)先后进行重译,短短三百年间,《金刚经》在中土先后有六种译本问世,足见这部经典在中土受崇奉的程度。由于此经以空慧为体,说一切法无我之理,篇幅适中,既不过于浩瀚,又不失之简略,故历来弘传颇盛,特别为慧能以后的禅宗所重。

清徐槐迂《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疏》二卷。

苏轼书《金刚经》

清镇庭子《金刚经本旨》二十卷;

《金刚经》传入中土时,正值魏晋玄学兴起(魏晋玄学兴起本身也受到了佛学的影响),中土学人认为般若学与玄学可以相通,互为发明,所以当时中土思想界十分重视以《金刚经》为代表的般若经典,其程度远胜于印度。《金刚经》在中土社会,既迎合了士人的情趣,又得到了统治者的扶持。开元二十四年(公元736年),唐玄宗颁布《御注金刚般若经》,把它和《孝经》、《道德经》一起颁行天下,明成祖编纂《金刚经集注》,敕令天下奉行,康熙、雍正御笔书写《金刚经》等等,都是例证。

清纯阳子《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直解》;

就中国佛教宗派内部而言,隋唐以后天台、三论、法相、华严诸宗都十分崇奉《金刚经》,各宗领袖都结合宗义,写下了不少有关《金刚经》的注疏。禅宗六祖慧能因闻《金刚经》得悟,从此中国禅宗与《金刚经》结下不解之缘。《金刚经》不仅在中国佛学中体现出了其元典精神和思想价值,而且从中国文化史的视野来看,它还影响到僧俗各界,渗透到社会文化的方方面面。《金刚经》在中国受到了各界人士的喜爱,对中国传统文化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浸润到了中国文化的各个领域,在道德劝善、印刷、雕刻、绘画、书法、文学等等领域,皆可窥其印记。《金刚经》与中国文化、中国佛教的关系如此密切,因此要了解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有必要了解《金刚经》。下面从以下几个方面简单谈谈《金刚经》对中国文化的影响。

明曾风仪《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宗通》九卷;

1.《金刚经》对中国佛学的影响。《金刚经》对佛教的影响是毋庸赘言的,从历代佛教各宗派的高僧大德对《金刚经》的注疏之多就可以看出来。下面仅以禅宗为例,谈谈《金刚经》对佛教的深刻影响。

明洪恩《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注解》;

在禅宗早期,《楞伽经》对其影响颇大。据说菩提达摩曾以此经授慧可,并云:“我观汉地,唯有此经,仁者依行,自得度世。”但慧可却对此经“专附言理”,进行了自由阐发。又因此经名相繁多,说理丰富,译文生涩,因而到四祖之后,《金刚经》就逐渐取代了《楞伽经》的地位,四祖道信就曾劝人念“摩诃般若波罗蜜”,五祖弘忍创东山法门,转以《金刚经》为主,普劝僧俗读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大师劝道俗,但持《金刚经》一卷,即得见性,直了成佛。”到了六祖慧能,与《金刚经》的因缘就更为密切了。早在慧能出家之前,有一次,他到客店卖柴。见一客人读《金刚经》,“一闻经语,心即开悟”。后来,弘忍为他说《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慧能言下大悟”。慧能创立了中国禅宗以后,对《金刚经》十分推崇,把《金刚经》尊奉为“最上乘法”,认为“若欲入甚深法界、入般若三昧者,直须修般若波罗蜜行,但持《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一卷,即得见性,入般若三昧。当知此人功德无量。经中分明赞叹,不能具说。此是最上乘法,为大智上根人说”(《坛经校释》)。

明朱棣《金刚经集注》;

在《坛经》中可经常看到《金刚经》的痕迹,如《坛经·行由品》中还直接引用《金刚经》“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的语句;《坛经·般若品》中全都是解说般若智慧法门,称此法门为“般若三昧”。

明宗泐、如玘《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注解》一卷;

《坛经·定慧品》中,慧能提出“我此法门,从上以来,先立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的宗纲,正是《金刚经》“离相无念”、“不住于相”、“应生无所住心”等思想的发挥。将这种思想贯彻到禅定修行上,慧能则以离相无念为禅定,“外离相为禅,内不乱为定”。慧能的这种禅定观与传统的住心、静坐、观禅相去甚远,但同样是《金刚经》的思想在修行论上的延伸。

宋子璿《金刚经同刊定记》一卷;

慧能听弘忍讲《金刚经》,至“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言下大悟,藉此思想渊源,慧能所创之禅宗以自心是佛,向内寻求,“听吾说法、汝等众人,自心是佛,更莫狐疑。外无一物而能建立,皆是本心生万种法”,“我心自有佛,自若无佛心,何处求真佛”,“佛知见者,只汝自心,更无别佛”,“故如一切万法,尽在自身之中,何不以于自心顿现真如本性”。慧能反复强调,本心本体本来是佛,“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眼前”,“心地但无不善,西方去此不遥;若怀不善之心,念佛往生难到”。当然,慧能所说的心与《金刚经》,乃至传统佛教的心有所不同,他所说的心是指人的当下现实之心。此种当下现实之心既包含真如心,又包含生灭心,这正是六祖革命的关键所在。总而言之,慧能创立的顿教法门,般若智慧是其血脉,而从佛典思想渊源来看,《金刚经》是《坛经》思想的重要源头之一。

唐宗密《金刚经疏论纂要》二卷;

《金刚经》对慧能以后的禅宗也有深刻的影响。七祖神会更是突出强调《金刚经》的重要性,比他的老师慧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说:“金刚般若波罗蜜,最尊最胜最第一。无生无灭无去来,一切诸佛从中出,必须诵持《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此经号为一切佛母经,亦是一切诸法祖师。恒沙三昧,八万四千诸波罗蜜门,皆从般若波罗蜜生,必须诵持此经。”在后期禅宗的思想中,所谓“无念”,也就是顿息诸缘、断绝妄想、无思无虑、一切皆不动于心。如荷泽神会说:“决心证者,临三军际,白刃相自下,风刀解身,日见无念,坚如金刚,毫微不动。纵见恒沙佛来,亦无一念喜心,纵见恒沙众生一时俱灭,亦不起一念悲心。此是大丈夫,得空平等心。”(《荷泽神会禅师语录》)黄蘗希运也说:“故知一切诸法皆由心造。……如今但学无心,顿息诸缘,莫生妄想分别,无人无我,无贪瞋,无憎爱,无胜负,但除却如许多种妄想,性自本来清净,即是修菩提法佛等。”(《黄蘗断际禅师宛陵录》)这真是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白刀加于颈而心不起,视生死如浮尘,对一切法都不分别执着,断绝了一切妄想思虑。禅宗在后来的发展中逐渐向随缘任运、无证无修的方向发展。在日常生活中去体会道,所谓平常心是道。马祖道一说:“道不用修,但莫染污。……但有生死心,造作趋向,皆是污染,若欲直会其道,平常心是道。何谓平常心?无造作、无是非、无取舍、无断常,无凡无圣。”以上诸论皆可见《金刚经》影响的痕迹。

唐慧能《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解义》三卷;

由上可见,《金刚经》对中国佛教的影响是极其广泛而深远的。

唐窥基《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赞述》二卷;

2.《金刚经》在社会功能上,起到了防非止恶、道德劝善的作用。在悠久深厚的文化史中,《金刚经》对中国社会文化的影响随处可见,直至近代和当代,寺院僧人日常课颂和讲经说法,都依此经。在

唐智俨《金刚经略疏》二卷;

民间,连目不识丁的妇孺也可以随意背出一段或一句《金刚经》。在佛教施行扶世助化功德的过程中,各种各样的《金刚经》应验、感应故事成为中国民间社会劝善化导的重要形式。

唐慧净《金刚经注疏》三卷;

在汉唐社会,《金刚经》常被不少僧俗用以为祈福攘灾、奖善惩恶的法宝,他们收集各种信受奉持《金刚经》而获得功德报应的故事,将这些故事分类辑要,以证明尊奉《金刚经》有延寿、愈疾、生子、登科、避邪、脱难、如愿等效应,一方面让人们加强佛教信仰,一方面让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努力止恶从善。唐代孟献忠于开元六年(公元718年)撰的《金刚般若经集验记》按诵持《金刚经》而能获得的应验和利益,分为救护、延寿、灭罪、神力、功德、诚应等六篇,收入以隋唐社会为背景的《金刚经》感应故事七十则。该书为有关金刚般若经之灵验记中现存最古者,亦为研究初唐佛教信仰之珍贵资料。唐代段成式撰《金刚经鸠异》一卷,又称《金刚般若经鸠异》。所谓“鸠异”,即汇集遗逸异说者。全书收录唐代中期以降,僧俗等二十一人受持《金刚经》之灵验感应记录,着于开成元年(公元836年),为研究唐代中期有关《金刚经》信仰之重要资料。

隋吉藏《金刚般若疏》四卷;

在《金刚经鸠异》中有一则故事是这样说的:有一个叫赵安的平民,一次在野外行走,看见一座坟墓边放着衣物,赵安以为这是无主的东西,就捡回家送给妻子。邻居知道后,到官府告他偷盗财物,赵安不承认,官府大怒,安排大刑伺候,然而刑具加身就断为数截,赵安却安然无恙,施刑者问他使了什幺法术,赵安说:“唯念《金刚经》。”官府甚为惊异,只好将他释放了。

隋智《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疏》一卷;

此外,还有明代王起隆编着《金刚经新异录》一卷,周克复编《金刚经持验记》一卷等等。敦煌出土的佛教文献中《持诵金刚灵验功德记》、《开元皇帝赞金刚经功德》等着作,都反映了《金刚经》在民间社会的流行情况及其化导世俗的功能。

晋谢灵运《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注解》四卷;

3.《金刚经》对中国传统的文化形式都有不同程度的影响。如果说各类《金刚经》应验记说明该经在民间社会的地位和影响,那幺各种以《金刚经》为题材的文化艺术形式足以说明该经在文人士大夫阶

晋慧远《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疏》一卷;

层的影响和地位。

后秦僧肇《金刚经注》一卷;

伴随着《金刚经》的传播,中国古代印刷、雕刻、绘画、文学、书法等文化艺术都不同程度地受其影响。世界现存最早的雕版印刷品是唐懿宗咸通九年(公元868年)的《金刚经》木刻本。唐咸通九年雕版《金刚经》,卷末刻印有“咸通九年四月十五日王玠为二亲敬造普施”的题记,可知王玠出资雕印刻经的目的是为父母祈福消灾、积德延年。世界上最早的木刻版画是《金刚经》扉页的佛教绘画。唐咸通九年雕版《金刚经》,卷首是一幅题为《祇树给孤独园》的说法图画。该版《金刚经》经卷首尾完整,图文刻画精美,文字古拙遒劲,是一份印刷技术已臻成熟的作品,也是至今存世的中国早期印刷品实物中唯一留有明确、完整的刻印年代的印品。

《金刚经》在中土传译以来广为受持研修,为它注疏者不下数百家,较重要的有:

在我国画史上把《金刚经》画成金刚经变始于唐代画圣吴道子。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卷三云:兴唐寺净土院“内次北廊向东塔院内西壁吴画《金刚变》,工人成色损。次南廊吴画《金刚经变》……

历代高僧对《金刚经》的着述极多,印度瑜伽行派的创始人弥勒造八十偈颂扬阐释《金刚经》,着名大乘高僧无着作《金刚般若论》二卷,世亲着有《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论》三卷,等等。

并自题”。数十年之后,敦煌壁画中也出现了金刚经变。此后,金刚经变成为一种宣扬《金刚经》中佛教思想的流行方式。

明成祖明成祖朱棣《金刚经集注》

莫高窟壁画金刚经变局部——说法供养柳公权书《金刚经》

(二)《金刚经》注疏《金刚经》的般若性空思想是印度大乘佛教徒在反对部派佛教,特别是说一切有部的“实有”理论中建立起来的。有部主张三世一切法皆为实有,故称有部。《金刚经》一问世,在印度就受到了广泛的重视,着名的印度佛教僧人、哲学家无着、世亲等人都对它作过注疏。

现存规模最大、时间最早的石刻经文之一是山东泰山经石峪的石刻《金刚经》。泰山经石峪的《金刚经》,书法遒劲有力,隶楷兼备,是隶书向唐楷过渡的一种书体,我国历代书法家将其视为瑰宝,被书法界称为“经石峪体”、“大字鼻祖”、“榜书之宗”等,其书法艺术成就是举世公认的。因此,千百年来泰山石峪的大字《金刚经》一直吸引着许多书法家、学者、文人雅士对它进行学习、研究和考证。

《金刚经》普遍流传于世,现在有藏文译、蒙文译、满文译、英文译、德文译、法文译及日文译等多种译本。梵文本以意大利孔兹出版社出版为最新版本。在我国广为刊行的罗什译本《金刚经》有各种版本,出入不大,较有名的以素有校勘精良、享誉海内外的金陵刻经处所刊行的版本为最。该版本初刻于清光绪十五年(公元1889年),文献出版社1989年《释氏十三经》又影印金陵刻经处本行世。

此外,王羲之、柳公权、张即之、赵孟頫、翁方纲、傅山等书法大家所书写的《金刚经》手迹也都成为珍贵的文化遗产。例如,柳公权是唐代着名书法家,“当时大臣家碑志,非其笔,人以子孙为不孝”,现存于敦煌文献中的柳公权《金刚经》拓本,实属罕见,弥足珍贵。又如张即之,南宋一百五十余年间,楷书第一,多写佛经,笔端似有禅意涌出,其作品乃是书法中的精品,赵孟頫等皆以此为师。这些书法大家佛法与技艺同修,既提高了书法之禅意,也创造了佛教的艺术精品。

需要指出的是,唐三藏玄奘的译本,是他所译的六百卷《大般若经》中的一部分,并非专门另译,后来唐代崇福寺律宗高僧智昇将其单独分出流行。在以上六种汉译本的《金刚经》中,最为流行的是鸠摩罗什的译本。后世通常所说的《金刚经》,一般就是指鸠摩罗什所译的本子。

不少与《金刚经》相关的文学作品、《金刚经》论疏中的诗词美文仍流传至今。依据《金刚经》中须达多布金买地修建伽蓝而演变出来的佛经事为题材的《降魔变文》,也是一部富有文学色彩的不朽之作。其中描写舍利弗与六师斗法一节,其趣味远胜于《封神演义》和《西游记》等诸小说。所谓的布金买地,传说给孤独长者(须达多)乐善好施,发心为佛陀建造精舍,打算购买祇陀太子的花园(即祇树给孤独园),曾经与祇陀太子约定,用铺满园林地面的黄金将该园林买下。另外,《金刚经》对中国传统的诗学理论具有深刻的影响。例如《金刚经》中的无相、无我、无住思想丰富了古代诗学中的形神、言意、审美、空灵意境等理论。《金刚经》对中国古代的诗学具有特殊的理论指导意义。

(6)唐三藏义净译《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一卷。

我国古代小说也受到了《金刚经》的深刻影响,以着名小说《红楼梦》为例。曹雪芹深受佛教思想的影响,在他的作品里随处可见佛教印记。如《红楼梦》第一回的“好了歌”揭示了功名、金银、娇妻、儿孙等都不过是过眼烟云的虚幻之物,转瞬即逝,到头来落个“大地茫茫真干净”的可悲结局。这是曹雪芹对人生变幻无常的深切体悟,与《金刚经》中“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的归趣是一致的,区别在于一个是人间悲剧,一个是通达智慧。在一百六十回,贾府被查抄,儿孙监禁,凶多吉少。贾母经这场变故的惊吓,身体愈发不行了。临终对王熙凤嘱托道:“我的儿,你是太聪明了,将来修修福罢!我也没有修什幺,不过心实吃亏。那些吃斋念佛的事我也不大干,就是旧年叫人写了些《金刚经》送送人,不知送完了没有?”凤姐道:“没有呢。”贾母道:“早该施舍完了才好。”说完后,她喉间略一响动,脸变笑容,竟是去了。由此可见《金刚经》在民间以及对小说艺术的影响甚巨。

(5)唐三藏玄奘译《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一卷;

在当代,《金刚经》依然受到了当代各界人士的青睐,把《金刚经》运用于书法、绘画、丝织等各个领域。当代书法家徐子久先生一百零八米长卷楷书《金刚经》,轰动一时。中国首部彩色丝织《金刚经》,体现了佛教文化与现代科技相结合的产物。更有《金刚经千禧百家书画典藏》问世,推波助澜,内容包括唐代《金刚经》扉页的说法图,以及着名书法家任步武先生用小楷书录的金刚经全文、当代中国一百位书法家的书法精品和着名画家的绘画佳作。《金刚经》在弘扬文化、传承文明方面,具有重要作用。

(4)隋南印度三藏达摩笈多译《金刚能断般若波罗蜜经》一卷;

(二)《金刚经》的现代价值《金刚经》展示的是一种“性空幻有”、“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的般若智慧、大乘思维,也倡导了“心无所住”、“离相无念”、“破相扫执”的修行解脱实践。从知行关系的角度看,它要求每一个修行者把思维素质、思想情怀与修行实践、大乘菩萨行统一起来,以达成境行果的圆融。就这一点而言,《金刚经》的义理及思维模式对现代社会仍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3)南朝陈天竺三藏真谛译《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一卷;

《金刚经》中说:“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在佛法胜义中,没有差别对待,只是平等一味。如果能以平等心去认识自我、认识他人、认识自然万物,破除各种偏见和执着,将有助于克服自我与他者、个人与社会、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分别和对立,有利于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人与社会之间的和谐以及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和谐。

(2)北魏天竺三藏菩提流支译《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一卷;

在现代社会,人们常常处于种种焦虑之中,重重压力之下,学习《金刚经》的大乘菩萨精神,“无我无住”、“信心清净”,以大悲精神超越世俗善恶是非,“无所住行于布施”,追求心灵解脱,有利于身心和谐、家庭和谐、社会和谐、自然和谐。在现代社会中,人们常常心为物役,劳心伤神,学习压力、工作压力,甚至生存危机总是在紧迫着人们的神经,困扰着我们的心灵。这些当下困扰着我们心灵的种种物的羁绊,到头了不过是虚幻一场,我们所担心的事,大多数根本就没有发生,即使发生了也没有多幺严重的后果。所以现代人破除我执、法执,以无所住的清净心去布施、行善,既是一种调节身心、培养道德的修养方法,也是一种自觉觉人、自度度他的行为方式。这是真正的善,也是一种真正的功德。这种希有功德,具体来说,就是要提高自身的道德修养,改善当前的生存环境,改善社会风气,做一个有益于他人的人。只要在现实社会做一个有人格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进而精进成佛,增进成佛。正如太虚大师所言:“仰止唯佛陀,修行在人格;人圆佛即圆,是名真现实。”(《即人成佛的真现实论》)

玄奘(1)后秦印度来华高僧鸠摩罗什译《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一卷;

现代人在追寻人格完善、实现自身价值、利益民众社会、达成心智平和的过程中,常常能在优秀传统文化中找到实现人生价值、铸就理想人格的准则。其中大乘佛教中“自利利他,自觉觉人”的大乘精神,能资以人们从事现代意义上的“菩萨行”。依着《金刚经》中对善男子善女人“云何应住?云何降伏其心?”这一中心议题的回答,现代人可以生发有关自身在现代社会的生存方式、内心修养等问题的思考和抉择。

二《金刚经》源流(一)《金刚经》版本着名学者吕瀓先生认为,在所有的大乘经典中,般若类经典出现得最早。在中国,历代僧俗各界都对《金刚经》倍加重视,所以它曾多次被译出,现存的主要汉译本有:

企求“问心无愧”,是大多数人的愿望。但当你在内心权衡得失,计较前因后果、关心外在的评价时,心中往往不可能平静和平衡,就很难不造成对他人和社会利益的伤害。这样,反观内心,往往愧意澎湃。《金刚经》指出了一条培育“菩萨”胸襟和内在素养,超越道德功利主义,不把行善作为工具,追求纯粹人生的大乘菩萨道:“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践行大乘菩萨道,应该超越一切分别,超越善恶功德得成果。如果在自利利他的过程中,对利他的事业有所执着,为做好事而做好事,为行善而行善,就不是真正的大乘胸襟,也不是纯粹的人生境界。所以《金刚经》叫人们“离一切诸相”,“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些思想对现代的人们树立正确的名利观,仍不无助益。

建立起“性空幻有”、“破相扫执”的认知模式和思维方式,是获取佛门知见的基础,也是建立佛教信仰和进行修行实践的前提,而《金刚经》所阐述的正是建立大乘佛教信仰、从事大乘菩萨行的理论基础。这一“般若性空”的基础理论,就佛教的“信仰”与“理解”的关系而言,它解决了“理解”的问题;就佛门的“知行”关系而言,它解决了“知”的问题。所以《金刚经》及其般若学说,就自然成为诸佛之母,对大乘佛教而言,《金刚经》及其思想有着无可替代的学术价值。

现代人常常高喊“人性自由”、“人性复归”的口号,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追求“明心见性”、证见自性的真如实相。然而,被道德工具论、道德功利主义主宰的人性是不可能自由的。种种文化的预设和承诺在没有解决人的根本观念、思维的前提下,只能造成人性的更加扭曲以及理想与现实的更大落差。因此,学学《金刚经》所倡导的“心无所住”的生活态度、“破相扫执”的解脱法门,必能多少超离尘情俗念,于生活于工作都不无裨益。这也是《金刚经》这部古老经典凸现出的现代意义。

从现代哲学的眼光来看,《金刚经》之所以被奉为诸佛之智母、菩萨之慧父、众圣之所依,是因为其般若思想关涉的是大乘佛教的认识论问题。般若智慧实质上是大乘佛教所倡导的特殊的认知方式和思维方式,它要彻底地超越世俗的经验,否定或摆脱世俗的认识,从而认定尘世的感知都是虚幻不实的。只有把握“般若性空”之理,才能抛弃世俗的妄见妄念、妄想执着,才能领悟到佛门的真谛。

附:《金刚经》精华语段(一)扫相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第五品)

弘一法师书法《金刚经》可以说是佛教史上影响最大的经典,包含了大乘佛教般若学说的精华,其“性空幻有”、“扫相破执”为主要内容的般若思想是大乘佛教思想体系的理论基础。在所有大乘经典中,般若类经典约占其总数的三分之一。《大智度论》中说:“般若波罗蜜,是诸佛母。诸佛以法为师,法者即是般若波罗蜜。”《大般若经》中说:“摩诃般若波罗蜜,是诸菩萨母,能生诸佛,摄持菩萨。”《金刚经》也说:“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

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第十四品)

这就是有名的“金刚六譬”,即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电等,此六种事物皆于瞬间生起,刹那消失,以此来显示世界万法万物迁流变化、虚幻无常,所以应该认为应“无所住”,“远离一切诸相”,对现实世界的事物不要执着。

众生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第二十一品)

,承诺如果有人信持此经,并为他人解说,能“成就第一希有功德”、“果报不可思议”。该经的最后,佛说了一首偈子,作为该经思想的总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佛说微尘众,即非微尘众,是名微尘众。世尊,如来所说三千大千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何以故?若世界实有者,即是一合相[1],如来说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须菩提,一合相者,即是不可说。(第三十品)

第六,佛陀在经中展示了大乘菩萨的慈悲精神以及持诵《金刚经》的希有功德。佛陀谆谆教导人们,“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这是一种心无挂碍的、纯粹的、至善的大乘菩萨情怀。《金刚经》强调该经的般若思想是佛门修行解脱的最高智慧,说“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

[1]一合相:众缘和合的一件事物。

第五,《金刚经》主张存真息妄,即存留真心、息灭妄心。在经中,“心”主要有真心(清净心、菩提心等)、妄心(贪心、瞋心、痴心等)两大类。《金刚经》要求人们存真息妄,“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应如是住(守持菩提心),如是降伏其心(妄念心)”,“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妄念心)”,“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妄念),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自性清净心)”。《金刚经》认为,要存真息妄,根本还是要在“扫相破执”,“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执着),即为非住(不能守持清净心)”,“如来说诸心(种种心理活动和精神现象),皆为非心(不是真心,不是真正的存在),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只有在破除种种虚妄之心,方能守持自身的清净本性、清净本心。据说,有一次,禅宗二祖慧可心神不宁,请他的老师达摩为他安心。达摩说,你把心拿来,我帮你安心。良久,慧可说,觅心了不可得。达摩笑了,说,我为你安心竟。虚妄之心本来就是虚幻之物,假而不实,应该予以破除。

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1]心者,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须菩提,所言法相者,如来说即非法相,是名法相。(第三十一品)

,又说“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经中以舟筏作喻,说明佛法只是方便设施,不应拘泥死守。“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释迦牟尼说他自己在燃灯佛处修行,无一法所得,所以燃灯佛为之授记,认可他修行成功。如果执着于一法,燃灯佛就不会为他授记。《金刚经》中反复强调,修行者在修行过程中要破除执相于布施,又要破除执相于修行的果位(得菩萨果位、得阿罗汉果位等),即破除修行过程的一因一果。只有把“破执扫相”贯彻于修行的整个过程,才会体证真如,获得解脱,成就佛道。所以,经中说:“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一切圣贤都是在明了无为法无生无灭、清净平等之后,从随缘的角度谈论而有种种差别。因而,如来所说的法,不可执着,不可言说,既不是法,又不能说不是法。

[1]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无上正等正觉,是佛教的最高智慧,觉悟此种智慧就是成佛。

第四,《金刚经》还向人们展示了大乘佛教的方便理性,佛法乃是通达实相涅槃的方便法门。释迦牟尼要求人们扫相破执,甚至要求人们对“佛法”也不应执着,所谓的“佛法”,只是用于摆脱世间烦恼的方便法门,通过种种方便法门,达到对“般若”智慧的理解,对实相涅槃的证悟,从而灭烦恼、了生死、得解脱,“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须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

不取于相,如如[1]不动。何以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第三十二品)

第三,《金刚经》通过“扫相破执”来显现“诸法实相”。释迦牟尼通过否定事物的虚幻之相,揭示出世界的真实本质,即“实相者则是非相”。如果认识到一切事物都是虚幻无自性的,就认识到了世界的真实本质、真如实相,即“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倘能如此,就能不“住色生心”,就能不执着于“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修行者在扫去一切虚妄执着后,万法的真实情状、真如实相就会自然显示出来,即“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如来者,即诸法如义”,“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不取于相,如如不动”。扫除对万法诸相的一切执着妄想,观照诸法的真实相状,真如、实相是如如不动,不生不灭,不来不去。《金刚经》有无双遣,破“有”之上再破“恶趣空”,明了宇宙万法的“真如”、“实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法不说断灭相”。佛教宣扬观照万法,不落两边的中道思维方法。无上正等正觉超离一切诸相,不宣扬一切归于空灭的观点。执着于空灭,就是恶趣空。于法不说断灭相,正是为了扫除执着,超离诸相。

[1]如如:真如。

董其昌书《金刚经》

(二)破心执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1]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第三品)

若作是言,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即不名菩萨”,应该“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世界上一切都不值得执着,这就叫“无住”。在修行实践中,能真正认识到无相之实相,能做到于世界万物都无念无系的“无住”,就可以得到真正的解脱,“须菩提,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

[1]无余涅槃:彻底解脱、无有依处之涅槃。

其次,既然世界万法本质上“性空幻有”,那就应该“扫名相”、“破心执”。为了使人们真正做到“扫相破执”、“无相无住”,释迦牟尼举了很多例子用以指导人们的修行实践。释迦牟尼能使一切众生都得到解脱而进入涅槃,但并没有任何众生得到解脱,因为众生之相皆为各种因缘和合而成,并非真实,只是虚妄之相;释迦牟尼的身体有三十二种优秀的特征,但是不能根据这三十二相来认识如来,因为这不过是外在的虚妄之相,如果仅看到这三十二相,则不能认识如来的真实面目(法身),因为真正的法身是无相的。佛陀告诫人们,“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菩萨无住相布施,福德亦复如是不可思量。(第四品)

所谓性空,亦称无自性,指万事万物是众多条件因缘和合的产物,因而假而不实,本身并不具有永恒不变的自我本性。世上的一切都是因缘和合而成,并无自性,这就是所谓的“缘起性空”。“缘起论”是整个佛法的理论基石,“缘起性空”则是大乘般若学的精华,是大乘佛教的理论基石。《金刚经》以缘起论为基石,明“万法皆空”的道理,阐释世界万法本质上是“性空幻有”,认为人们平时看到的一切事物的形相,实际都不是它们真正的形相,事物真正的形相(实相)是“无相”。

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1]。若心有住,即为非住[2]。(第十四品)

首先,《金刚经》提倡“缘起性空”,明“万法虚幻”。“缘起性空”,为般若思想的核心理论。所谓缘起,是指世间、出世间万有诸法,都是从因缘和合而生,是众多因素和条件结合而形成的产物。

[1]无所住心:无所执着之心。

祇树给孤独园遗址从《金刚经》的整体思想来看,主要分为以下几点:

[2]非住:不能守持(清净心)。

在《金刚经》中,佛陀通过非此非彼、有无双遣的重重否定,指出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虚幻不实的,要成就无上智觉,破除一切执着,扫除一切法相。这种非此非彼、有无双遣的重重否定是佛教基本的辩证逻辑方法,在经中主要表现为“所言……,即非……,是名……”及这种句式的简略句。例如,“所言法相者,如来说即非法相,是名法相”等。据毛昌蒸先生统计,这种句式及其简略句在全经中有四十一处之多(不含重复)。这种句式体现了佛教般若学的辩证法特征。

善男子、善女人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者,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则非菩萨。(第十七品)

(四)《金刚经》的内容《金刚经》通过佛陀与其“解空第一”的弟子须菩提的问答来阐释“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的般若性空的道理,来破除人们的虚妄执着,从而明见“实相”,明了世界万法的真实本质,达到涅槃解脱。此经以一实相之理为体,以无住为宗,以断疑为用,以大乘为教相,以方便为法门,以般若之智慧观照无相之实相为理论终的。

须菩提,菩萨亦如是。若作是言,我当灭度无量众生,即不名菩萨。何以故?须菩提,实无有法名为菩萨。是故,佛说一切法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须菩提,若菩萨作是言,我当庄严佛土,是不名菩萨。何以故?如来说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须菩提,若菩萨通达无我法者,如来说名真是菩萨。(第十七品)

第三十二品,应化非真分——应现设化,都非真实。

如来说诸心[1],皆为非心,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第十八品)

第三十一品,知见不生分——知识见解,尽灭不生,方成正觉;

[1]诸心:真心、妄心、定心、散心、贪心、嗔心、痴心、相应心、不相应心等种种心。

第三十品,一合理相分——理本无形,一合之,便落相;

(三)破法执是故,不应取法,不应取非法。以是义故,如来常说:汝等比丘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第六品)

第二十九品,威仪寂静分——四威仪中,心常寂静;

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第七品)

第二十八品,不受不贪分——行功德不贪着、不领受;

所谓佛法者,即非佛法。(第八品)

第二十七品,无断无灭分——空而不断,无而不灭;

如来说一切法皆是佛法。须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第十七品)

第二十六品,法身非相分——清净法身,非属色相;

说法者无法可说,是名说法。(第二十一品)

第二十五品,化无所化分——众生性本空,化实无所化;

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法不说断灭[1]相。(第二十七品)

第二十四品,福智无比分——福报与智慧无量;

[1]断灭:恶趣空,即执着于空。

第二十三品,净心行善分——以清净心,行清善法;

(四)无住生心与诸法实相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第十品)

第二十二品,无法可得分——法本真空,全无可得;

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即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第十四品)

第二十一品,非说所说分——心法之妙,非言可说;

如来[1]者,即诸法如义。(第十七品)

第二十品,离色离相分——色相缘生,离之即见性;

[1]如来:真如。如,真如不变之体。来,真如随缘之用。

第十九品,法界通化分——尽法界中,无不流通度化;

如来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第二十九品)

第十八品,一体同观分——万法归一,更无异观;

(五)殊胜功德若复有人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其福胜彼。何以故?须菩提,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第八品)

第十七品,究竟无我分——究到尽头,总是一个无我;

须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如是无量百千万亿劫,以身布施。若复有人,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其福胜彼,何况书写、受持、读诵、为人解说。须菩提,以要言之,是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功德。如来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者说。若有人能受持、读诵、广为人说,如来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称、无有边、不可思议功德。如是人等,即为荷担[1]如来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第十五品)

第十六品,能净业障分——人持此经,消除罪业;

[1]荷(hè)担:承担。

第十五品,持经功德分——信持此经,功德无量;

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1]

第十四品,离相寂灭分——脱离一切形相,则真心寂静,妄念不生;

唐三藏法师玄奘译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2]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3],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4],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5],无智[6]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7],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8]。三世[9]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第十三品,如法受持分——依佛所说之法,承受而守持之;

[1]《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心”指核心、纲要,总持一切法门,意谓该经为《大般若经》之心要,或谓该经为一切佛教经籍之核心。

第十二品,尊重正教分——受持正教,天人尊重;

[2]五蕴:即色、受、想、行、识。色,指物质;受,指感觉;想,指思想、想象;行,指意念、行为;识,指意识。五蕴会聚,故有人身,为一切苦之根源。

第十一品,无为福胜分——持经度人,乃无为之福,胜过布施;

[3]舍利子:即舍利弗,乃佛陀十大弟子之一,被称为“智慧第一”。

第十品,庄严净土分——心地清净,便是净土;

[4]无明:愚痴,不明了佛教之真理,不理解宇宙万法之真谛。“无明”至“老死”是说“十二因缘”,即无明、行、识、名色、六入、触、受、爱、取、有、生、老死。

第九品,一相无相分——若有“相”,实无此得果之相;

[5]苦、集、灭、道:合称“四谛”,是佛教最基本的道理。

第八品,依法出生分——诸佛所依之法皆由此经生出;

[6]智:般若智慧。

第七品,无得无说分——本无可得,又无可说;

[7]菩提萨埵:菩萨。

第六品,正信希有分——真正有信仰的人世间少有;

[8]究竟涅槃:完全解脱之境界。

第五品,如理实见分——如如之理,乃真实见解;

[9]三世:过去世、现在世、未来世。

第四品,妙行无住分——精妙之用,无所住着;

延伸阅读书目1.朱棣:《金刚经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

第三品,大乘正宗分——大乘最上乘之法;

2.星云法师:《金刚经讲话》,台北:佛光出版社,1997年。

第二品,善现起请分——须菩提请佛说法;

3.江味农讲述:《金刚经讲义》,黄山书社,2006年。

第一品,法会因由分——说法聚会的因由;

4.南怀瑾:《金刚经说什幺》,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年。

(三)《金刚经》的结构现在我们看到的《金刚经》,分为三十二章即三十二品。《金刚经》原初翻译的时候,没有分章分品。原始的佛经是一篇连下来的整体文章,分章分段是后世所作。《金刚经》分成三十二章(品),相传为梁武帝时代的昭明太子萧统所定,该经的分法、品目的分类、标题,都是昭明太子所为。具体为:

5.陈燕珠:《金刚经要义》,宗教文化出版社,2002年。

罗什是中国佛教史上“四大译经家”(鸠摩罗什、真谛、玄奘、不空或义净)之一,共译有七十四部、三八四卷(一说三十五部、二九四卷)佛教经籍,他所译的主要是般若类经典及阐扬缘起性空思想的《中论》、《百论》、《十二门论》等中观学派着作,第一次有系统地介绍了根据般若经类而成立的大乘性空缘起之学。在译经的文体上,他凭借扎实的中文基础,一改过去朴拙的古风,使所译佛经内容卓拔、明白流畅、优雅可读,且对于后来的佛教文学产生了一定的影响。罗什门下名僧辈出,有僧肇、道生、道融、僧叡、昙影、慧严、慧观、道凭、道恒等,《高僧传·慧观传》称,“通情则生、融上首,精难则观、肇第一”。这些高僧将罗什所译介的大乘佛教思想传承弘扬、讲习探究,形成三论、成实、涅槃等学派(罗什亦被尊为三论宗之祖),对中国佛教思想系统的形成起到了巨大作用。大乘佛教根本教理的移植和弘传,罗什居功至伟。

6.高杨注,荆三隆译:《金刚经新注与全译》,太白文艺出版社,2005年。

鸠摩罗什(公元343年—公元413年),意译为“童寿”,原籍天竺,出生于西域龟兹国(今新疆库车、新雅县之间),其祖上为婆罗门。罗什自幼聪敏,于七岁随他的母亲一同出家,游学天竺,遍访名师,博闻强记,辩才无碍,誉满五印。后来,龟兹王亲自来迎他回归故国,奉为国师。前秦苻坚闻其德,于建元十八年(公元382年)遣将吕光率兵迎之。吕光于建元二十年(公元384年)陷龟兹,遂迎罗什。然于途中闻苻坚被杀,遂割据凉州,自立为凉王。罗什于是相随吕光至凉州。后来姚苌继苻坚称帝于长安,慕罗什高名,诚心邀请,而吕光父子忌妒他智谋过人,才华出众,不肯放他东行。罗什羁留凉州达十六七年之久,无法弘传佛法。到了姚兴嗣位,于弘始三年(公元401年)出兵西攻凉州,凉主吕隆兵败投降,罗什才被迎入关,东至长安,这时他已五十八岁。姚兴对罗什十分敬重,待以国师之礼。宗室显贵都信奉佛法,尽力维护,公卿以下莫不归心。罗什居于逍遥园,与僧肇、僧严等从事译经工作。姚兴使沙门八百余人前往受学,协助译经,自己也常亲临听讲,参与校译。

7.王月清注评:《金刚经》,江苏古籍出版社,2001年。

鸠摩罗什(二)《金刚经》作者与译者《金刚经》乃佛陀所说之经典,于后世结集而成。对于此类经典,后世历代常以“如是我闻”的形式进行创制。因而,佛陀(释迦牟尼佛)当然也就是《金刚经》的创作者,然《金刚经》的结集者现在已不能详考。关于释迦牟尼的生平事迹,许多学者曾撰写专着论述,此不赘述。《金刚经》大约成书于公元一世纪,公元402年经丝绸之路传入中国。鸠摩罗什首先对其进行了翻译,后来陆续又有五种汉译本问世,然最流行的是鸠摩罗什的译本。

8.济群:《金刚经的现代意义》,戒幢佛学研究所,2002年。

《金刚经》属大乘佛教般若类经典,相当于唐代高僧三藏法师玄奘所译的十六会、长达六百卷的《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中的第九会“金刚能断分”(“金刚般若”),被视为般若类经典的总纲。般若类经典的主要思想是讲诸法“缘起性空”、“诸法幻有”,认为一切事物都是因缘和合而成,假而不实,本身没有一个恒常不变的自性,所以“性空”。然而自性虽空,因缘关系却是存在的,也就是说事物并非绝对的不存在,并非虚无,只是幻化不实而已,所以叫“幻有”。一切诸法本性空寂,非生非灭,非一非异,无取无舍,无我无所,所以只有以深广无边的般若智慧,扫相破执洞见宇宙万物的真实相状,才能真正契合世界的实相,得到解脱。般若类理论是大乘佛教的理论基础,因而被历代高僧称之为诸佛之智母、菩萨之慧父,般若思想也成为大乘佛教的共通思想。

9.东方桥:《金刚经现代读》,上海书店出版社,2002年。

“波罗蜜”也是音译,是“到彼岸”的意思。《大智度论》卷八十四曰:“般若名慧,波罗蜜,名到彼岸。”该经经名(《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全部涵义就是说,以金刚般的无坚不摧、无障不破的般若智慧对治一切虚妄执着,达到对实相的理解,得到解脱,到达彼岸。或者说(依《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以佛教的般若智慧断除像金刚般的烦恼执着,达到解脱,证得涅槃。在中国语境中,《金刚经》的涵义多取前者。

10.王璓玫:《金刚经的人生哲学》,巴蜀书社,2007年。

“般若”为音译,意思是明见一切事物及道理的高深智慧,是用以成佛的特殊知识。决定审理为智,造心分别为慧,通过修此般若智慧,断惑证真,观诸法实相。《大智度论》卷四十三曰:“般若者,秦言智慧。一切诸智慧中,最为第一,无上无比无等,更无胜者。”《大乘义章》卷十二曰:“言般若者,此方名慧,于法观达,故称为慧。”菩萨为达彼岸,必修六法,亦即修六度。六度亦称六波罗蜜,即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其中般若波罗蜜(智慧波罗蜜),即称为“诸佛之母”,是其他五波罗蜜之根据,而居于最重要的地位。若无般若波罗蜜,则无其他五波罗蜜。般若,佛经中常说有三种:(1)文字般若,即三藏十二部典籍,亦可指能够开发般若的一切文字;(2)观照般若,是依文字般若所显示的义理,以此思想观念去观察宇宙、人生的一切现象,如实地透视一切,由正确的认识能通达实相,能生般若而称般若。(3)实相般若,即般若的体相。般若之体相即是性空之实相,故称实相般若。三种般若实质上只有一种实相般若,文字般若、观照般若从揭示实相般若意义上说,并不是真正的般若,只是一种方便般若。三者关系乃是以实相般若为真实之体,观照、文字般若为方便之用。

11.赖永海:《中国佛教文化论》,中国青年出版社,1999年。

以上对“金刚”一词的解释,乃是对罗什所译的经名的解释。若依梵语原典经名,则应如玄奘所译的《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金刚”喻烦恼,是指众生的分别烦恼,而不是般若的同格名词,这是“金刚”的第五种涵义。能断金刚意为断金刚或碎金刚,般若智慧能够断除像金刚般的分别烦恼。因而,玄奘曰:“菩萨以分别为烦恼,而分别烦恼类如金刚。唯此经所诠无分别慧,乃欲明能除断,故云《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

12、程恭让释译:《金刚经》,台北:佛光出版社,1996年。

(一)《金刚经》书名《金刚经》,全称《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又称《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若依《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金刚”喻般若,有四义:(1)稀有义。“金刚”为宝石,乃最珍贵之物,世间稀有,以此来比喻该经为第一稀有之法。(2)坚义。“金刚”,乃金中最坚硬者。此谓金刚之坚,万物不能碎坏,用来比喻般若之体,真常清净,这是指实相般若。(3)利义。谓金刚之利,无坚不摧,能碎坏万物,这是比喻般若之用,能断除惑执,照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这是指观照般若。(4)明义。这是指用金刚般的般若智慧来破除无明惑痴,恰似以光明照于黑暗,这是指以文字般若来表现实相般若和观照般若的理义。总之,“金刚”是最坚硬之物,百炼不销,能断万物,以此比喻大智慧,能断除人的贪欲恶习和种种颠倒虚妄之见。

13、圣严法师:《金刚经讲记》,台北:法鼓文化事业股份有限公司,1999年。

一《金刚经》题解

14、慧能着,郭朋校释:《坛经校释》,中华书局,1983年。

并列视为儒释道三家的宗经宝典。在唐代,唐玄宗为推行三教并重的政策,从三教中各选一本典籍,亲自注疏,颁行天下,儒教选的是《孝经》,道教选的是《道德经》,佛教选的就是《金刚经》。后来,有的中土士人在临死或入葬时,左手一本《道德经》,右手一本《金刚经》,以这两本经典的精神作为人生的归宿和信仰的总结。在中国佛教宗派内部,隋唐以后天台、三论、法相、华严诸宗都十分崇奉《金刚经》,各宗领袖都结合宗义,写下了不少有关《金刚经》的注疏。禅宗六祖慧能因闻《金刚经》而得悟,从此中国禅宗与《金刚经》结下不解之缘。《金刚经》与中国文化、中国佛教的关系如此密切,因此要了解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有必要了解《金刚经》。

15、赖永海释译:《维摩诘经》,台北:佛光出版社,1997年。

在传介到中土的大量佛教经典中,《金刚经》是译介最早的经典之一,亦是流传最广、影响最大最深的经典。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人们把《金刚经》与儒家的《论语》、道家的《道德经》、《南华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