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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个皇子

一路上耽误了不少时日,乾隆皇帝和皇后一行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月,直到二月末,才终于抵达美丽的苏州。

借着这次南巡的机会,乾隆皇帝认真地寻访了多地民情,对民间百姓生活状况有了最直接的了解。在当今的很多影视剧中,经常会演到乾隆皇帝微服私访,虽然影视剧中难免艺术加工,但这些也都是有历史可据的。

乾隆皇帝与皇后在苏州行宫住了下来。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之美,历来为人所称道。当皇后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在许多诗词歌赋中领略到了江南水乡之美,也对那些从未见过的风景产生了无限的向往之情,多年过去,当她几乎要淡忘了当年的憧憬时,却有幸来到了这风景如画的苏州。苏州距离于敏忠的家乡金坛不远,想到此,皇后又不禁在心中长叹。若非当年的阴错阳差,或许,自己早就嫁到了这个美丽的地方。

不过,这还仅仅是个开始,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乾隆皇帝又颁布了一系列的惠民政策——比如免除山东邹平等县的赋税、赈济安徽歙县等十五州县的旱灾。除了减免赋税,皇帝还赦免了一些囚犯。对于这些囚犯来说,他们终于获得了新生,因此无不对皇帝及新皇后感激涕零。正是对百姓的这份恩情,使得她在多年以后被皇帝不废而废时,民间百姓才频频为她求情。

阳春三月,苏州又到了花团锦簇的季节。暖暖的风吹拂着人的面颊,给人以无限惬意。一到这里,乾隆皇帝便爱上了这个地方,甚至不愿意回京师,干脆舒舒服服地住了下来,并派人将京师积压的奏章也带了过来,在苏州行宫批阅起了奏章。当时准噶尔使额尔钦正要觐见皇帝,乾隆皇帝得知后,便让他直接来了苏州行宫。有了准噶尔使额尔钦这个先例,其他想要觐见皇帝的使臣也干脆到来到了苏州行宫。一时间,这个不大却精致的行宫竟热闹起来,宛然成了一座小小的江南紫禁城。

乾隆皇帝也看见了那些令人心酸的场景,一些三四岁的小孩子甚至连鞋都没有,打着赤脚在路上走,一双小脚冻得通红。正好皇后提出建议,他当即同意下来,减免了河南的赋税。民间百姓听说是皇后提出的建议,都对这位新皇后感恩戴德。由于去年夏天江苏、安徽地区因灾歉收,为了安抚百姓,乾隆皇帝也免除了江苏及安徽的赋税,这大大地稳定了民心,虽然国家财政收入减少,但是却稳固了大清王朝的根基。乾隆时代的太平盛世,既有先辈开创基业的原因,也是乾隆皇帝励精图治、休养生息的结果。

除了为政事忙碌,乾隆皇帝也偶尔带着皇后一同出宫,游走于苏州的寻常巷陌。那个年代不比今天,信息、通讯方式都还非常原始,因此普通百姓几乎没有人知道皇帝和皇后长什么样子。在那些街市中,他们手挽手,幸福地穿越大街小巷,踩过细碎的阳光与晨风。那是皇后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曾经,她是那么渴望能过平凡人的生活,一生柴米油盐,琴棋书画,该是何等美好。如今,他们竟真的像普通夫妻一样,看街头的杂耍、与商贩讨价还价。在美丽的西子湖畔,他们吟诗作赋,尽享烟火人间的美好。

南巡队伍经过嵩、洛之时,皇后目睹了很多穷困百姓生活的艰难。她在马车中,将车帘卷起一角,触目之景,竟满是荒凉。想到京师的繁华,她不禁心中酸楚。当晚在驿站落脚,皇后便向乾隆皇帝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臣妾一路走来,见沿途百姓衣衫褴褛,非常穷苦。臣妾想,不如减免了他们的赋税,一来以示君恩,二来可以鼓励耕种,皇上意下如何?”

他们一起拜谒了宋代名臣范仲淹的纪念祠。范仲淹一生忧国忧民,其名句“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更是流传千古。皇后自幼喜爱文史,对范仲淹的故事耳熟能详,当她对乾隆皇帝讲起范仲淹的许多故事时,再次给了乾隆皇帝一个惊喜。他越来越发现,她如同泉水,露在外面的雨露甘霖虽不多,内在里却有源源不断的玉露琼浆,不停地向外流淌,温润着他的心。

此时,乾隆皇帝、皇太后和皇后正在南巡的路上,对后宫的事情还一无所知。三年前,乾隆皇帝在东巡回銮的路上痛失孝贤皇后,为了避免触景生情,乾隆皇帝再远巡的时候总是刻意避开那次东巡的线路,有时候不得已经过,也总是心事重重,叹息良久。

嫁给弘历多年,她都不曾有过身孕,但是在苏州行宫住了两个月后,她竟有了怀孕的迹象。乾隆皇帝非常高兴,赶紧叫来随行的御医,一诊脉,皇后果然有了身孕。

想到皇后离宫前,特意提拔了已经失宠许久的嘉贵妃,纯贵妃越发气愤,对皇后也更加不满。

皇太后自到了苏州,身体渐渐好转起来,得知皇后有孕,不禁惊喜万分,赶紧派人为皇后准备各种孕妇所需的药品、物品。

待嘉贵妃醒来,才知道这件喜事,不禁更加得意张扬,而纯贵妃等人也不敢再有反抗,唯恐惹恼了嘉贵妃动了胎气。

在抚养永璜的时候,皇后曾多么渴望能拥有一个自己生养的孩子。永璜的薨逝,给她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痛。直到今天,她终于实现了期盼多年的心愿。乾隆皇帝也格外惊喜,没想到南巡之行,皇后竟然有了孩子。恍惚间,他又想起了故去的爱子永琏和孝贤皇后。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孝贤皇后又回来了,而永琏还没有出生,一切美好正在冉冉铺陈。

纯贵妃震惊不已,忽然想起皇上离宫前夕,翻了嘉贵妃的牌子,想不到嘉贵妃竟有这样的好运气,一夜承恩竟然再度怀上龙种。

那时候乾隆皇帝离开京师已经有四个多月了,虽然在行宫也在办公,但朝中还是积累了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回去处理,因此,乾隆皇帝又陪了皇后十余天,便与皇后分别回京师去了。皇后由于有了身孕,不便旅途奔波,只好先在苏州行宫养胎,待胎像稳定后再回京师。

诊脉之后,太医惊喜道:“恭喜娘娘,嘉贵妃这是有喜了!”

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别,看着皇帝离开,皇后心中百转回肠,那种有孕的惊喜与离别的苦涩混杂在一起,令她道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好在皇太后留了下来,皇太后向来重视她,知道她有孕后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留在苏州养胎,也是皇太后的主意。本来,皇后是要与皇帝一起回銮的,但是禁不住皇太后苦口婆心的劝说,终于决定暂时留下来。

这一番话触到了嘉贵妃的痛处,这两年来,她身体一直不大好,这几日又劳心劳神,被纯贵妃的一番话一气,顿时怒火中烧,恨从中来,一时间竟昏厥过去了。纯贵妃还以为她是装的,起初并没有当回事,但是一刻钟过去,嘉贵妃依然倒地不起,当时天气还冷,铺了石板的地面异常冰凉,纯贵妃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虽说嘉贵妃过于跋扈,但也不能就这样任凭她躺在地上,因此赶紧命人将她抬回去,并派了太医前去诊治。

乾隆皇帝是个深情之人,但是他拥有的女人太多,根本做不到专情,即便有,也只是短暂的专情。回到阔别数月的紫禁城后,他便忘了还在苏州怀着身孕的皇后,更重要的是,母亲不在身边管着他了,这令他非常高兴,平时母亲不让他做的事,此时恨不得趁机做个遍。

纯贵妃向来软弱,但是对这种明目张胆的欺侮,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你我同在贵妃位,皇上、皇后离宫前命你我共同打理后宫,嘉贵妃有时间在这里翻旧账,不如好好想一想此前因何失宠。”

回宫的第二天,乾隆皇帝就宴请了傅恒夫妇。此时神经大条的傅恒还不知道自己头上已经被皇帝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竟真的带着美艳动人的夫人瓜尔佳氏入宫赴宴了。宴席间,乾隆皇帝频频敬酒。皇帝敬酒,傅恒岂有不喝之理?于是很快便喝得不省人事。乾隆皇帝见目的达成,便派人将傅恒扶到偏殿休息,然后将其他侍女太监悉数赶到殿外,拥着瓜尔佳氏如干柴烈火般云雨起来。

嘉贵妃大张旗鼓地将那宫女罚跪于纯贵妃宫门外,一些来往的太监、宫女见状,纷纷指指点点。纯贵妃终于忍无可忍,命人将那被罚跪的宫女带回了内殿。嘉贵妃没想到向来软弱可欺的纯贵妃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顿时火冒三丈,“纯贵妃的婢女犯了错,自己要包庇她,迟迟不肯责罚,难道还不许本宫责罚么?贱婢目无王法,想来也是纯贵妃调教的了。”

而此时在苏州行宫的皇后正于寂寞中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她希望腹中的孩子是个小皇子,这样在自己老去的时候就可以有个依靠了,就像如今的皇太后一样。永璜在世的时候,她也一度希望永璜能成为皇储,但熟料永璜在无意之中得罪了乾隆皇帝,永远地失去了继承大统的资格。再后来永璜去世,那段时间里,她觉得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化作了灰烬。虽然此时她颇得皇帝恩宠,但是皇帝的喜怒无常,她是最了解不过的,孝贤皇后、高佳皇贵妃、嘉贵妃、纯贵妃都曾宠冠六宫,但是结果又怎样呢?虽然直到今日,乾隆皇帝依然对孝贤皇后念念不忘,但是孝贤皇后活着的时候,也曾被冷落过。想到前尘往事,皇后不禁心生寒凉。她不知道,乾隆皇帝对自己的这份恩宠,能维持多久。

那名宫女也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只是有过一次见到嘉贵妃而没有行礼,可能是有急事,便匆匆忙忙地跑掉了。当时,嘉贵妃对这件事很是生气,几经查找,才知道那是纯贵妃的宫女。其实,这本是小事,只是嘉贵妃想要给纯贵妃一个下马威,这件旧事只是借口而已。

所幸,这个孩子的来临,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如果真的是个小皇子,并有幸在多年以后继承大统,那么自己的这一生,乃至整个家族的荣耀,便都将无忧了。

次日一早,帝后的南巡队伍离开了紫禁城。乾隆皇帝和皇后刚刚离宫,嘉贵妃与纯贵妃的矛盾也开始了。两个人同在贵妃位,虽然皇后临走时将管理六宫的事务交给了她们,但是两个人貌合神离,虽然表面上一直过得去,但是内心里都互相反感。纯贵妃性情温和,不喜欢惹是生非,因此对嘉贵妃向来是敬而远之。嘉贵妃失宠已久,此时忽然得势,颇为得意,对之前轻那些落井下石的人进行了狠狠的打击报复。对此,纯贵妃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不过,当纯贵妃的目标转移到她的一个宫女身上时,纯贵妃终于忍无可忍了。

八月末,皇后的胎像终于稳定下来,于是皇太后陪着她一起离开了苏州行宫,取道回京。

荣宠来得太过突然,反倒让嘉贵妃有些受宠若惊。失宠至如今,转眼已有三载。世态炎凉,宫中那些曾对她俯首帖耳的人都渐渐疏远了她,甚至连一些宫女、太监也不再敬重她。本以为以后就这样老死宫中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复宠的时候。

后宫中的妃嫔均出来迎接。当皇后挺着肚子从迎接的妃嫔队列中走过的时候,竟惊诧地发现嘉贵妃也挺着个肚子,甚至孕肚比自己的还要大!皇后心中凛然一惊,忽然想起南巡前夜,皇帝曾翻了嘉贵妃的牌子。乾隆皇帝回宫已久,自然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想到皇帝没有告知自己,不禁心中有些失落。

对于皇后的这个决定,乾隆皇帝非常满意。正像皇后料想的那样,皇帝对她的决定大加赞赏,并称赞她有度量、有眼光。有过那么几次,他想去看看嘉贵妃,但是都被一些事情耽误了,这一次南巡,很有可能会数月才能回宫。因此在南巡的前一天晚上,乾隆皇帝翻了嘉贵妃的牌子。

无论如何,这是一件喜事,皇后与贵妃同时有孕,正是双喜临门。皇后向嘉贵妃道了几句恭喜,然后令她先回宫静养了。

纯贵妃本以为,皇后、皇帝离宫,这后宫必然要交给自己打理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让心狠手辣的嘉贵妃重新掌权,与自己同列。显然,皇后是担心自己一家独大,会与她抗衡。想到嘉贵妃的刁钻蛮横,她不禁心中反感,对皇后,也难免心生怨怼。彼时永璋已经十六岁,到了成家的年纪,纯贵妃也一度提醒皇帝,为儿子挑选一个合适的福晋。

乾隆皇帝见母亲与皇后回来,立即收敛不少,毕竟皇后有着身孕,对皇后的感情也很快便淹没了与瓜尔佳氏的露水之欢,甚至因为这份露水之欢,乾隆皇帝自觉愧对皇后,在皇后回宫后对她比以前更体贴了。皇太后见状,心中甚是欣慰,她哪里知道儿子其实是心中有愧呢!

嘉贵妃性格强势,颇有统领才能,但是为人过于狠辣,如果让她协理六宫,只怕宫中怨声载道;而纯贵妃温婉善良,但是性格过于懦弱,缺乏号召力,如果让她协理六宫,只怕会无法控制大局。她们的性格,皇后都非常了解。两个人都曾非常得宠,虽然嘉贵妃失宠,但是位份、权力还在。皇后权衡再三,最后想到了一个绝好的办法——由两个人共同协理六宫。因为无论是谁来协理六宫,都会分割自己的权力,但是如果让她们两个人来协理六宫,两人之间定会互相争斗,而她们性格上各自存在的优缺点也正好互补,治理后宫是没有问题的。两个人在权力上平分秋色,这就避免了一家独大的局面。更重要的是,她知道皇帝心里还惦记着嘉贵妃,虽然她有诸多错误,但是发自于心底的喜爱往往是任何事情都阻挡不了的,皇帝碍于面子不肯再宠爱嘉贵妃,但心里还是惦念着她的。这样做,也能让皇帝感到贴心,并展示皇后的胸怀。

时间一天天过去,皇后的孕肚越来越大,而嘉贵妃比皇后早两个月有孕,肚子比皇后还要大得多。由于此前夭折了一个孩子,这一次嘉贵妃格外小心。乾隆十七年(公元1752年),嘉贵妃诞下一子,皇帝为这个小家伙取名为“永瑆”。

乾隆十六年(公元1751年)正月,南巡的一切准备活动已经完成,乾隆皇帝钦点了数十位朝臣随驾同行。皇帝、皇后即将离宫,后宫中无人主持大局,那时后宫中没有皇贵妃,但是有两位贵妃——嘉贵妃和纯贵妃。那时嘉贵妃已经失宠,乾隆皇帝一直没有褫夺她的封号,也没有降低她的贵妃品阶,只是因为心中还念着一丝旧情。自从嘉贵妃丧子后,身体一直不好,常常彻夜悲泣。

那时永珹已经十三岁,虽然长大了不少,但是自幼养成的顽劣性格却已经无法改掉了,乾隆皇帝自从见这个儿子将孝贤皇后赏赐的通草绒花任意踢踏,便不再宠爱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还不懂得被皇阿玛宠爱的重要性,既然被皇阿玛厌弃,索性更加放纵起来。

按照计划,乾隆皇帝将在苏州驻留一段时日。因此,苏州行宫的修建工程也拉开了帷幕。

常言道:溺子如杀子。永珹自幼便养成了这些毛病,也是嘉贵妃溺爱之故。因此,永瑆出生后,她再也不肯溺爱这个孩子,而是用心去教诲他,令他读书识字,鼓励他勤勉学习。永瑆自幼便酷爱书法,能写一手漂亮的字,因此颇受乾隆皇帝的喜爱。多年以后,永瑆成为清朝名噪一时的书法家,虽然没能成为掌握天下的王者,却成为书法界的王者,只是那时嘉贵妃早已去世多年,若嘉贵妃泉下有知,也应感到慰藉了。

南巡的费用自然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为了筹备费用,清政府批准两江总督署江苏巡抚黄廷桂的奏请,于乾隆十五年(公元1750年)在江苏宝苏局增铸“八卯”,还批准沿途各省截留漕粮十万石,浙江省因为遭受水灾,特批准截留漕粮十五万石。

那时候嘉贵妃已经三十九岁了,属于高龄产妇,此前生育之后身体一直不好,这一次生育,是冒着极大风险的,所幸母子平安,但是自从永瑆出生后,嘉贵妃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再也没有了昔日风云叱咤的威风。

乾隆皇帝向来体恤百姓,直接回复道:“朕巡行江浙,问俗观风,清跸所至,除道供顿,有司不必过费周章。”百姓坟茔“于辇路经由无碍,不得令其移徙”,有些地方只要用布帷遮蔽就行了。圣谕下达后,百姓对乾隆皇帝敬慕不已。

永瑆出生两个月后,皇后也到了分娩期。这一年皇后已经三十四岁,在那个年代,这个年龄的女人大多已经生育过两三个孩子了,更有甚者,孩子已经结婚,甚至已有了孙儿。但是出嫁多年,她才拥有人生中第一个孩子,兴奋、喜悦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皇帝南巡,首先要解决的便是道路问题。水路有京杭大运河,这是非常方便的,不过所到之处,上岸之后必然要走陆路,一些地方官也开始了紧锣密鼓的修路行动。在修路的过程中,一些百姓的坟茔成了棘手的问题,如果迁走,必然会令百姓伤心,但是如果不迁走,又会影响道路。因此,地方官员特意为此上奏,是否要迁走那些坟茔。

彼时乾隆皇帝已经有过十一个儿子(算上夭折的),最宠爱的嫡子永琏和永琮均夭折,至于其他孩子,也都资质平庸,不堪担当重任,前不久刚出生的永瑆尚在襁褓之中,看不出日后发展如何,因此,乾隆皇帝心中能够继承大统的孩子依然没有着落。他希望皇后可以诞育一个聪明伶俐的小皇子,日后继承大统。

南巡的谕旨发布后,江南地方官员受宠若惊,很多地方官员纷纷上奏,请求皇帝南巡时前往视察。这更令乾隆皇帝倍感受用。他是好大喜功之人,被万人推捧的感觉是极其享受的。

乾隆十七年(公元1752年)的春天,皇后诞下一名男婴。得知是位小皇子,皇后、皇帝及皇太后都格外欣慰。皇帝为这第十二位皇子取名为“永璂”,璂是一种美玉,他希望这个孩子可以温润如玉,既有玉的美好品格,又不失玉的铿锵坚强。

两年前,傅恒班师回朝的时候,乾隆皇帝曾做出了南巡的决定。圣谕发布后,忙碌的准备工作就开始了。乾隆皇帝认为,江南地广人稠,对于全国的经济发展有着重要的意义,他希望能亲自南巡,以了解江南军事、政治以及河务,亲近百姓,体察民间疾苦。康熙圣祖在世时,也曾南巡视察,所到之处,都受到了百姓的夹道欢迎,乾隆皇帝统治期间国泰民安,他也很想体会一下那种被万民欢呼拥戴的感觉。另外,乾隆皇帝是个有名的孝子,他也希望能奉皇太后游览大山名川,一睹江山盛景。

在那段时间里,乾隆皇帝几乎每天都要陪着皇后,后宫妃嫔羡煞不已。幸福的时光如同花蕊中的蜜糖,甜醉了她的心。他似乎要把以前欠她的都补上,所有的浓情蜜意,只留给她一个人。

册封新皇后,这不仅仅是紫禁城里的大事,更是整个国家的大事。在封建社会时期,每当国家遇到新皇帝即位或新皇后册封等大事,往往会大赦天下,以收拢人心。

而此时,纯贵妃还在为永璋的婚事忧虑着。她又提醒了皇帝几次,皇帝只是嘴上应承着,但过后又忘了。看着皇帝与皇后恩爱甜蜜,想到自己也曾那样受宠,如今,这份宠爱已经完全被皇后夺走了,纯贵妃不禁又是难过,又是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