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箐箐也笑，“不是开放，是短平快，以前也有人试图追我，不是大龄到急着立马结婚的，就是两顿晚饭就想上床的，两种情况都不适合我，只能单着了。”
沈英子忍笑，低头继续铺床单，“我以为美国很开放的。”
沈英子问的颇有深意，“以前单着，那现在呢？”
刚才拿着避孕套脸不红心不跳的卓箐箐在沈英子颇有深意的目光下，脸慢慢红了。
卓箐箐也躺了下去，客厅非常小，地铺紧挨着一面墙，卓箐箐索性靠墙竖腿，做瘦腿动作，“本来就是两地，聚少离多。再说他本来就是非常谨慎的人，又被我踢垃圾筒的泼辣吓坏了……”
沈英子讶然，“箐箐，你不需要？”
沈英子哈哈笑出声来。
卓箐箐伸了个懒腰，“别给我了，我暂时不需要，短期内也不想用。”
笑完，沈英子轻轻说，“这样也好，生理上女孩子确实更容易受伤。”
沈英子在席子上又铺上一床被褥，“早知道总比晚知道好。”
两人想起卧室里的文娟，同时沉默了。
卓箐箐细细翻着刚才沈英子从药店买来的一袋子商品，“避孕套和紧急避孕药我知道，早孕试纸是不是没什么用啊？”
卓箐箐放下腿，“其实也不完全是保守，如果找不到工作，有可能就要回国了。如果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彼此都麻烦。”
文娟睡卧室，卓箐箐和沈英子在客厅地上铺了张席子打地铺。
沈英子纳闷，“为什么彼此都麻烦呢？你的心结还没放下？”
卓箐箐轻轻“哦”了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卓箐箐摇头，“早放下了，只是如果找不到工作，可以申请读博、也可以结婚转陪读签证，樊仪提议过前者，没有提后者，所以我不想做任何可能让他误会的事情。”
沈英子接过肉串，“文娟是想要这个孩子的，可她老公说她现在还不是香港居民，没法长居香港，孩子生下来很麻烦，让她打掉。文娟很伤心，又不想让父母知道，就跑我这儿来了。”
沈英子了然点点头，还是劝了一句，“樊仪有可能也是同样的想法，怕给你压力，所以没法对你提议后者，你们至少该试着谈谈。”
卓箐箐往肉串上又洒了一把辣椒粉，递给沈英子，“你让我去扛煤气罐，说文娟不能扛重物，我就有点猜出来了。可她不是结婚了嘛，为什么不是她老公，而是你照顾她。”
卓箐箐立即否认，“我和他能讨论的话题还没有能和你讨论的一半多，很多话完全开不了口，所以，你的心意用不上的。”
沈英子喝了一口啤酒，“看出来了吧？”
房间狭小闷热，地铺太硬，老旧居民楼的隐隐霉味始终在鼻尖萦绕，卓箐箐怎么也睡不着，她闭着眼睛属羊，数到一点多还清醒无比。
卓箐箐点了肉串和两罐啤酒，摊主把肉串端上桌时，沈英子拎着一个塑料袋回来了。
睡在地铺另一边的沈英子突然翻身，滚了一圈，紧紧贴在卓箐箐身上。
经过一家烤串摊时，沈英子突然说，“箐箐你先挑些你爱吃的，在这儿等我，我去前面药店买些东西马上回来。”
卓箐箐下意识地想避让，睡梦中的沈英子突然紧紧抓住她一只手，紧紧握住，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平息了下来。
吃完晚饭，文娟再次蔫蔫地躺了回去，沈英子和卓箐箐下楼散步，两个好朋友终于能单独相处一会儿了。
月光从窗户照了进来，朦胧恍惚的月光下，隐约可见沈英子紧皱的眉头和紧咬的牙关。
沈英子点点头，“他上个月来上海出差，我们见了一面，一起吃了顿饭。他还向我要了你的联系方式，我给他了。”
卓箐箐突然想起刚才沈英子把药店塑料袋递给她之前，先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药瓶放在了柜子上。卓箐箐轻轻扒开沈英子的手，爬起来找到了柜子上的小药瓶，借着月光看到了药瓶上三个大字，“安眠药”。
听到吴纲这个名字，卓箐箐愣了愣，“你和他现在还有联系？”
闹钟“叮铃铃”地响起，沈英子痛苦万分地爬了起来，“箐箐你再睡一会儿，我还要上班，就不送你去机场了。”
沈英子取笑，“当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和吴纲没事就出去搓一顿。”
卓箐箐也爬了起来，“我送你到地铁站，中午我自己去机场。”
卓箐箐又给文娟添了一碗汤，无奈道，“你知道我出国后最怀念大学的什么吗？不是朋友，不是恋爱，是当年大家骂不绝口的食堂。一日三餐，拿着饭盒就解决了，价格又便宜，多省心啊。”
两人匆匆洗漱好，一路小跑到了附近的地铁站。
沈英子盛赞卓箐箐的手艺，“看来出国很锻炼人。”
正是上班高峰时间，上班族们沙丁鱼一般涌入地铁站口，沈英子扭过头，“箐箐你回去吧，一路顺风。”
忙完这一切后，沈英子下班，三人围着小桌子吃了一顿家常菜。
卓箐箐停下了脚步，“坐飞机要说‘一路顺利’，不是‘一路顺风’。”
沈英子照常上班，文娟卧床休息，卓箐箐按沈英子留下的纸条忙碌了半天——扛了一小罐煤气炉上楼；去菜场买了一只母鸡，用小火慢慢炖了一锅鸡汤；再炒了几个新鲜蔬菜。
沈英子笑起来，“好，一路顺利，下次我一定好好陪你，再见！”
文娟曾在卓箐箐到广州时热情接待了她，卓箐箐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有些失望不能和沈英子单独相处，但还是提前一天到了上海，拎着一只箱子进了沈英子租住的单间。
卓箐箐拥抱了好友一下，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卓箐箐的假期安排因为实习而临时打乱，沈英子接到卓箐箐的电话时，颇有为难，最后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文娟在我这里暂住几天，我不建议你来，如果你坚持要来，必须要帮我照顾一天文娟。”
沈英子灵活地加入了人山人海的地铁大军中，跟着人潮匆匆向前走。
购买回国机票时，卓箐箐特意买了来回经上海的机票，和父母团聚后，她提前一天到了上海，准备和沈英子相处一天。
卓箐箐隔着人群，对着沈英子的背影挥了挥手。
暑假，卓箐箐找到了实习，五月底考试刚一结束，当晚就飞回了国，和父母相处了一周、和陈植吃了一顿饭、时差还没完全倒好时，就准备再飞回美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