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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是不能“作”

后来,当他递给我名片时,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脱口而出:“原来你就是无良开发商啊。”

老公今年四十周岁,足足大我一轮。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刚刚离掉婚,唯一的女儿也在前妻那里。东当时的心情一定不怎么样,竟然给自己报了短期英文课,结果来迟还走错教室,认认真真在我的课堂上听了一节课的法语动词变位。

对于东这样的所谓成熟男人,还能说出今早留言上的话,也许足够我高唱“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但这样的甜言蜜语,却无法在我这里激起浪花。因为在内心深处,我并不认为东那么把我当回事儿。

早年单身时,自己也曾为了挣钱,参与了不正规的翻译公司。后来发现,那家所谓的翻译公司,实为城中高级拉皮条机构——集中起会说外语的小姑娘,然后组织所谓的“联谊”派对。我一见端倪便落荒而逃。

我承认,在很多问题上,老公都是那种像山一样的男人。他从不把任何麻烦拿出来和女人商量,全部自己搞定;和前妻与女儿有关的问题,也处理得按部就班、不留痕迹,以至这两个女人基本在我俩的婚姻关系中隐遁;他几乎不谈论自己的生意,让我觉得自己时刻坐在一艘看不见船身的稳稳的大船上。

“不想干了就在家歇着”,这是东常挂在嘴边的一句。

结婚两年,东对有关我的生活细节也堪称十分宽容。不过,唯一的要求是不能“作”。所谓不能“作”,便是我不能像一般小女生那样动辄无理取闹。

这些年坚持做这些,早不是为了营生。换句话说,其实自己完全可以统统不做。老公从一开始便成为我生活的有力保障。

婚后第一年,自己也曾经故作骄傲地咿咿呀呀试探过几次,均以失败而告终。最后,只好没面子地收声。东在情绪问题上,留给我的耐心几乎是零。每次自己刚刚噘嘴甩脸子,东一句“别唧唧歪歪的听见没有”,或干脆简单三个字“别来劲”,就把我吓傻。那种表情和权威都十分地不容置疑。

我的生活令人羡慕。谁没有烦闷的时候呢?但每当我烦闷时,就会及时提醒自己这一事实。工作实在轻松,在教育机构教点法语,课时短又不固定,对象基本是对法语文化感兴趣的上班族,以及想去法国留学的学生。如果实在精力过剩,就做点额外的笔译,参与翻译些法语文学作品。

我并不认为东那么把我当回事儿。我如此看重和东的婚姻,因为我贪恋他的福利。在这点上,也许和他公司的女职员没什么区别。

走进厨房,才发现东留的字条,猛然想起他今早会出差。他前天就说了的。

但东看重我什么呢?我常常很没底气地问自己。也许,自己只是符合他心目中某些客观的择偶标准,例如:年轻、外语好、单纯……

“瑞秋,我的宝贝。看你还睡着,落地给你发信息。”

东经常出差或在外面见人谈事。最近半年,更加开始与他有聚少离多的感觉。得赶紧给他生个孩子,最好还是男孩儿。这个念头又焦虑地在我心里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