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卢欧骂道。银行劫匪试图息事宁人。
扎拉仔细地打量着她:“原来你的个性是这样的啊?那你觉得满意吗?”
“你们能不能……拜托?我什么计划都没有,我得考虑一下。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劫匪说。
“别这么苛刻!批评不能使任何人进步!”卢欧批评扎拉。
“什么变成这样?”卢欧问。
“你有计划吗?怎么离开这里?应该没有吧?”扎拉问。
“我的生活。”银行劫匪吸了口气。
银行劫匪羞怯地看着她:“两分吧,大概。”
扎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好吧,我们给警察打电话,解决问题。”
“那么你抢银行抢得怎么样?一分到十分,你能得几分?”扎拉讥嘲地问。
“不!别打!”银行劫匪说。
“我没打家劫舍,我抢的是银行。”银行劫匪插话道。
扎拉翻了个白眼。
“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也去打家劫舍试试看。”卢欧告诉扎拉。
“有什么好怕的?你觉得他们不知道你在这里吗?你至少也得给他们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想要多少赎金吧?”她说。
“我没挑毛病,我只是在提供反馈。”扎拉一本正经地用提供反馈的语气说。
“你不能打电话,这里没信号。”卢欧说。
“你怎么这么喜欢挑毛病?”卢欧抢白了她一句。
“我们这就开始蹲监狱了吗?”扎拉说,她摇晃着手机,似乎这样就能找到信号。
“我当然不觉得你是职业罪犯,因为你表现得实在是太差劲了。”扎拉宣布。
卢欧两手紧贴在口袋里,半是自言自语地说:“其实没信号并没有那么糟糕,因为我在哪里读到过,盯着电子屏幕长大的孩子会变傻。科技会阻碍大脑的发育。”
受到冒犯的银行劫匪眨了眨眼,低头看着手里的枪:“我从来没……以前从来没干过。我……我不是罪犯。”
扎拉讽刺地点了点头。
扎拉清了清嗓子,问:“她们会继承你的事业吗?”
“真的?诺贝尔奖得主里面有阿米什人吗?”她挖苦道。
银行劫匪的喉咙仿佛被两个数字粘住了:“六岁和九岁。”
“我还读到过,研究表明,移动信号致癌。”卢欧执拗地说。
卢欧笑了:“你有女儿?她们多大啦?”
“没错,可要是遇到紧急情况怎么办?假如你搬到这里,因为没有信号,你没法打电话叫救护车,你家的宝宝吃花生噎死了怎么办?”扎拉问。
银行劫匪理解地点了点头:“我的女儿们跟你一样。”
“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给那么小的孩子吃花生?”
卢欧歉意地朝银行劫匪打了个手势:“茱莉亚说,我就是那种在水族馆见过海豚以后就不忍心吃鱼的人。”
“万一晚上有人往你家的信箱里塞了花生呢?”
“三次!”茱莉亚说,她走向厕所门口。
“你真是病得不轻。”
“这种事就发生过一次。”卢欧反驳。
“反正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噎死……”
“没区别!卢欧,现在不是套近乎的时候!我清楚他们的套路——跟你分享生活小故事,让你觉得过意不去,不好意思比他们出价高!”茱莉亚说。
两人的争吵被再次突然出现在她们旁边的茱莉亚打断了。
“我其实不是银行……”银行劫匪开口道,可茱莉亚的声音很快压过了劫匪的声音。
“你们吵什么?”她问。
“我在和咱们的银行劫匪说话,你只告诉过我,不能跟其他潜在买家说话。”卢欧辩解。
“是她先挑事的!我只想表示一下友好……当然不是‘见了海豚不吃鱼’的那种友好!”卢欧大声辩解,指着扎拉。
对于“私人”这个范畴,茱莉亚和卢欧有着自己的定义,不过茱莉亚是唯一有权对定义做出解释的人。
茱莉亚呻吟一声,歉疚地看着扎拉。
“不准泄露私人信息,卢欧!”茱莉亚咆哮。
“卢欧告诉你水族馆的事了?海豚连鱼都不是呢。”她对扎拉说。
“别往心里去,茱莉亚就这样,她不是针对你。她就是有点儿敏感,因为孩子在她肚子里蹦迪呢,你知道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对了,你不是要上厕所吗?”卢欧问她。
卢欧似乎拥有许多“虽然什么都没说,却依然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方面的经验,只见她坐了起来,安慰地拍了拍银行劫匪的腿。
“厕所里有人了。”茱莉亚耸耸肩。
“去厕所也不会改变什么。”扎拉说,她嫌恶地从镶木地板上抬起脸。
银行劫匪一只手扯了扯滑雪面罩,数了数房间里的人,然后结结巴巴地说:“等等等等……你你你什么意思,有有有人?”
“我不能再躺了,我得上厕所!难道你希望我在地板上解决吗?”茱莉亚戒备万分、斩钉截铁地说,尽管银行劫匪刚才什么都没说,更没有反对她站起来。
“有人!”茱莉亚重复了一遍,好像这样回答有什么用处似的。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银行劫匪轻声念叨着,跑回公寓里,除了茱莉亚,其他人都躺在地板上。
银行劫匪走过去,拽了拽厕所的门,门是锁着的。
街上传来第一阵警笛声时,银行劫匪跑到阳台上,瞥了一眼栏杆下面。几乎与此同时,第一组由手机拍摄、名为“蒙面枪手”的模糊照片出现在了网上。然后更多的警察出现了。
从这里开始,我们的故事又跟兔子扯上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