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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历代选妃记:秀女的素质,决定后宫的架势

这条祖训令出如山,之后明朝皇帝便不能随便娶贵族小姐。他们的后宫几乎都是民间选拔出来的女子。这对平民女子来说是好消息,通过选秀就能“逆风翻盘”,飞上枝头变凤凰!

明朝选妃也很有意思。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有过祖训,他说:我研究了一下,历朝历代皇后都出身贵族,所以免不了外戚干政。我们大明不一样!选皇后,只许选平民!

但是想在明朝选秀成功很不容易,规矩太多了,层层淘汰。史书记载,天启年间选民间女,以备后宫,第一轮召集了13至19岁的少女5000人。这5000人按年龄长幼排好,太监一边巡视,一边汇报:这个个儿太高了,这个太矮了,这个胖了,这个瘦了……原文上说:“皆扶出,遣回1000人。”

也许是玩得太野了,唐敬宗李湛十六岁当皇帝,十九岁就去世了。可见,酒色之于人,譬如小儿贪刀刃之蜜啊!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第一轮就惨遭淘汰了。

用射箭来决定侍寝人选的是唐敬宗李湛,他更会玩,发明了一个游戏叫“风流箭”,怎么玩呢?首先制作纸箭,里面包裹着龙涎香(龙涎香是抹香鲸的分泌物,是未消化的鱿鱼、章鱼的喙骨,在肠道内与分泌物混合结成固体后被吐出的产物。经阳光、空气和海水长年洗涤后会变硬、褪色并散发浓郁香气,极为难得。自古以来,龙涎香就作为高级的香料使用,它的价格昂贵,差不多与黄金等价)。李湛拿着箭,把妃子们都喊来,让她们站得远远的,给皇帝当靶子。李湛一箭射来,被射中的妃子便会异香扑鼻,跟中了彩票一样兴高采烈,因为这代表她今晚能得到皇帝的宠幸。

剩下4000人进入复赛。开始第二轮筛选,太监们开始检查,看看耳朵怎么样,一大一小可不行;眼睛太小了不成,太大了也不行,怕把皇上吓着;看看嘴,龇牙看看整不整齐;看看鼻子,鼻子歪斜可不行;得看看头发,头发得油亮还得光泽好。还得看皮肤,一脸麻子不可以,肩膀、后背也得看,长痘的、长雀斑的都不可以,弯腰驼背踮脚的都不行,反正有任何一处不合格都不得入选。

于是,为了挑选后宫中谁来侍寝,大唐皇帝们展现出了惊人的创造力,有掷骰子的,有射箭的,无所不用!用掷骰子来决定侍寝人选的皇帝是唐玄宗,他让宫嫔一起掷骰子,谁掷赢了,谁就侍寝。说起来唐玄宗算是比较会玩的,选妃的法子不止一种,有次他让妃子们头戴鲜花,站在御花园中,蝴蝶停在谁的头上,谁就当夜侍寝。不过天生丽质的杨贵妃出现了,唐玄宗“遂不复此戏也”。游戏再好玩也比不过真爱啊!

这一轮筛选,又淘汰1000人。

的确,要是真这么执行,一方面皇帝可能很快就累死了,另一方面周而复始,皇上觉得还有啥乐趣可言?!

第三轮,太监搬个凳子一坐:你们一个个上来,报年龄籍贯!参选女子就一个个高声喊“我叫某某,来自某地”。这一轮挑选的标准是声音,声音雄厚的、难听的、沙哑的、口吃的,都不得入选,这一轮再淘汰1000人。

这个规矩遭到了唐朝皇帝们的强烈抗议,他们纷纷表示:月亮和后宫侍寝的那一套完全是胡说八道!

第四轮,太监们拿尺子测量女子的手足,然后命令:“走两步!”以观察女子步态是否端庄优雅,这一轮,手脚太长、太短的,以及举止不优雅的都不得入选,这一轮还要淘汰1000人。

总共122位!由于后宫佳丽太多,唐朝采用了《春秋传》上制定的后宫嫔妃侍寝轮班表。孔子修订的《春秋》中说:月亮象征女性,月亮圆缺的规律象征着后宫侍寝的规律。具体来说,81位御妻、27位世妇、9位嫔,各个等级里每9人中选出一人。从月初新月开始,地位最低的御妻先来,然后世妇,再然后嫔,这个等级的妃子就占用了皇帝13个晚上,第14个晚上,选一位夫人伺候,最后月圆之夜,皇后侍寝。下半个月,地位由高到低,再来一遍。

最后剩下1000人,千辛万苦进入决赛圈。她们被带入宫中密室,由老宫女们仔细检查,把衣服脱了,从上到下再检查一遍。反正最后只留300人,她们将在宫中集中生活一个月,考察期过后,由宫娥评委团评价哪些聪明、哪些忠厚。最后,只有50人能够进入明朝皇帝的后宫。

第五等级,御妻,81位。

这个套路跟电视节目选秀太像了,现在咱们也是弄一批选手,学习一个月,导师评价一下,分个AB班,这一套早在明朝就玩过了。

第四等级,世妇,27位,才人、美人、婕妤都属于这一等级;

明朝选妃,对性格要求也很严格,尤其是选皇后,一定要选温柔宽厚的。说白了就是为了选个老实人,不闹腾,免得外戚干政,长得还不能太漂亮,否则祸国殃民!

第三等级,嫔,9位,这个名字就多了,比如武则天的“昭仪”之位,就属于“嫔”的一种;

但是选妃子的时候,倾向于给皇帝选相貌出众的、聪明伶俐的,甚至有点才艺的。这样的筛选标准导致大明皇后们很惨——妃子们太招皇帝喜欢了,皇后一点地位也没有,名为后宫之主,实际上处处被妃子欺负,即使忍气吞声,也有很多皇后无故被废,大明皇后们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最凄惨的一群皇后了。

第二等级,夫人,4位:分别称作贵妃、淑妃、德妃、贤妃,是正一品;

妃子们正好相反,有句歌词: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这就是明朝宠妃的真实写照。最嚣张的“后宫之霸”是明神宗万历皇帝的郑贵妃。

第一等级,皇后,1位;

万历皇帝登基的时候年纪很小,娶的皇后、嫔妃都是太后安排好的。明神宗对后宫丝毫没有兴趣,太后和首辅张居正很着急:这孩子咋回事?怎么对后宫毫无兴趣呢?

唐朝后宫的职位大致是这么分配的:

一着急就容易走极端,张居正在民间选了9个模样端正的少女,让万历皇帝一天之内娶了9个老婆,其中就有后来宠冠后宫的郑贵妃。

意思是说:喝醉酒的花鸟使非常霸道,大摇大摆闯入百姓家中,登堂入室,挑选美女。进了哪家哪户,家中的女眷都不许躲避,造成许多妻离子散、生离死别的惨剧。这些女子进入宫里,命运一样很悲惨,一辈子为人奴仆,真是不幸!可见唐朝的“选秀”实际上是很残酷的。

郑贵妃聪明伶俐,而且懂诗文、爱看书。文艺少女很符合少年天子的口味,万历对她宠爱得不行,30年不问朝政,完全沉浸在郑贵妃的温柔乡里。

十中有一得更衣,永配深宫作宫婢。

郑贵妃性格很独特,一般的妃子对皇帝都是百依百顺,她没有,她没事就拿皇帝开玩笑,还经常调笑讥讽万历皇帝,万历皇帝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这位贵妃真性情,和外面那些讨好我的妃子不一样!所以您看,在选秀中能不能脱颖而出,不仅要看相貌还要看个性,郑贵妃就是以个性取胜的典型案例。

良人顾妾心死别,小女呼爷血垂泪。

但是皇帝对郑贵妃再宠爱,也不能将其封为皇后,为啥呢?因为皇上年轻的时候,曾经一时兴起,宠幸过一位宫女,这位宫女运气好,怀孕了,太后大喜。当时在宫里皇帝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详细记录在《内起居注》上,太后拿来一查:“某日某月,皇上跟某宫女眉来眼去”,这跟怀孕的日子正好对上了!我能抱孙子啦!

醉酣直入卿士家,闺闱不得偷回避。

万历皇帝本来不承认,觉得跟宫女厮混有失身份,结果《内起居注》记载得明明白白,想赖也赖不掉。便封了宫女为恭妃,生的儿子为皇长子。

这样的选秀制度,皇帝选得是挺爽,百姓们却非常痛苦。白居易就写了首诗:

郑贵妃很快也有了自己的儿子,这一下郑贵妃开始闹腾了,非要皇帝封自己的儿子当太子。万历皇帝说“好好好”,结果刚跟大臣提出这个想法,就遭到他们的反对,皇帝对此毫无办法。

由于这位皇帝太不挑剔,开元、天宝年间,宫女人数竟达到4万之多!

郑贵妃想:皇上不给我儿子做主,我就自己上吧。于是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爆发了明朝史上最严重的宫廷案件——梃击案。

在这种环境下,甚至有青楼女子和有夫之妇被掳掠入宫,这在历朝历代是绝无仅有的。她们中很少有人有机会为嫔为妃,大多数只能成为婢女,终身困于深宫。

当时,一男子手持木棍袭击太子寝宫,幸亏被及时制伏,才没有酿成大祸。事后,歹徒招供说:宫里太监让我走到这座宫殿,见人就打,事成之后不但给我赏金还能接应我出宫。

唐玄宗确实是不挑:只要长得好看的,我都要!

审讯的官员经过反复审理,案情牵涉郑贵妃,但未进一步追查。此案是否受郑贵妃指使,没有定论。

到了唐朝的时候,皇帝也从民间采选美女。开元年间,唐玄宗为了充实后宫,特地设立了一个官职,叫“花鸟使”。花鸟使们表面上的任务是选“良家女”嫁给皇上和皇子们,实际上,只要女子长相美艳,无论门第,不分贵贱,都有可能被强行选入宫中。

为了巩固皇族的统治地位,明朝的选秀制度规定,皇后要选老实的,结果造成了严重的“妃强后弱”。皇后的身份,非同小可,她是太子的亲妈啊!皇后一弱,太子必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王昭君到匈奴后,被封为“宁胡阏氏”(阏氏,音焉支,意思是王后),象征她将给匈奴带来和平、安宁和兴旺。

万历朝的太子,后来的明光宗泰昌帝,从小就因为自己的母亲不受宠爱而缺衣少食,既没有受到很好的教育,也没有得到父母的关爱。童年时代,自己的皇帝老子天天跟大臣闹着要废黜自己;稍微大点,还要提防郑贵妃的谋杀,成天心惊胆战,在这样的阴影下成长起来的太子,别说成为千古明君了,指望他当个正常皇帝都是奢望。

汉元帝后悔得要命,但是和亲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总不能反悔,只能硬着头皮让王昭君出塞。很快愤怒的皇帝就把当初私自受贿的画师毛延寿给杀了。但京剧里面没说杀,京剧里说毛延寿背着画图跑了,后来又发生了好多故事。那是另一回事,但“昭君出塞”的故事千古流传了下来。

果然,泰昌帝刚一登基,郑贵妃便送给他八位美女,皇帝日日寻欢作乐,很快卧病不起,只当了二十九天皇帝便去世了。

王昭君入宫多年,第一次面见君王竟是出塞之时,当下便梳妆打扮,前来觐见君王。正如后来诗人写的“自矜娇艳色,不顾丹青人。那知粉绘能相负,却使容华翻误身”。汉元帝一见王昭君就傻了,这么一位沉鱼落雁的美人,哪里是画像上的丑女啊!

泰昌帝在摧残中长大,自己养的儿子也不行,养出一个爱好木工的天启帝。天启帝文化水平很低,对处理国事更是全无兴趣,每天埋头做木工,国家大事都交给大太监魏忠贤处理。天启帝无子,驾崩后,将皇帝的宝座传给了自己的弟弟朱由检,即后来的崇祯皇帝。

她一自愿申请出塞,皇帝好奇了:谁啊?竟然自愿出塞!我要召来见见!

明朝后宫,依照惯例,要处处悬挂红灯笼,皇帝选定夜里待在哪位妃子的寝宫,便把红灯摘下,焚烧异香。

王昭君因此没有通过“选秀”的“决赛”,虽然作为“家人子”被留在宫中,但是只能当宫女。等了好多年,皇帝从来没召见过她,宫廷生活非常寂寞,王昭君不想一辈子荒废在深宫之中,正好这时匈奴呼韩邪单于向汉朝称臣归附,并向汉元帝自请为婿,汉元帝决定挑选一个才貌双全的宫女充作公主嫁给呼韩邪,红粉和番,促进两国友好往来。王昭君听说此事,便请求出塞。

一次,崇祯皇帝行走于红灯高悬的深宫之中,忽而风起,异香扑鼻。皇帝问道:“此何物也?”

宫廷画师名叫毛延寿,非常贪财,谁给他小恩小惠,他便给谁画得好看一些。宫中的女子都拼命贿赂画师,让毛延寿给画得瘦一点、俊一点,只有王昭君没给画师好处。因为她很自信,觉得反正自己好看!不怕!结果把人家毛延寿得罪了,毛延寿寻思着这个人不懂事,人家长得歪瓜裂枣的都花钱了,你这不应该啊,既然你不花钱,那我就只能给你画寒碜点了。所以王昭君的画像就被画得特别丑,汉元帝一看就不喜欢。怎么长成这样儿?这画像贴墙上都能当钟馗使了!多辟邪啊!(当然啦,那会儿还没有钟馗,我们这儿就是打个比方。)

宫人答:“圣驾临幸之所,例焚此香。”

汉朝最著名的“选秀选手”是位列“四大美女”之一的王昭君,她是平民“家人子”出身,被选入汉元帝的后宫。可能皇帝当时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挨个儿召见,就找了宫廷画师说:朕今年没空看这些民间女子,你给画成美女图吧,方便我挑选!

崇祯皇帝叹了口气:“此皇考、皇兄所以促其天年也!”

通过“决赛”成功晋级,进入汉朝后宫的选手们,被划分为十四个等级,比清朝复杂得多,名称也多。皇后、昭仪、婕妤、娙娥、容华、充依、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等等,都是汉朝皇帝不同等级的小老婆。地位各不相同,皇后最尊贵;第二等级的“昭仪”地位相当于朝中的丞相;最末等的没啥地位,但是朝廷给发粮食,每天发一斗二升粮食,日子过得也挺滋润。

什么意思呢?崇祯皇帝叹了口气,说:这就是我爸爸和我哥哥活不长的原因啊!

“家人子”就是平民美女的意思。在汉朝,每年八月,朝廷就派出官员,在洛阳的郊区搜寻“良家女”。“良家女”是有硬性要求的:年龄要在13~20岁,长了一副“合法相”(长得穷凶极恶的带回去怕吓到皇上),而且要“姿色端丽”(汉朝皇帝还是比清朝的要幸福一点,能选到一些好看的姑娘)。这只是“海选”,选完之后,把这些美女用车运回去,送到后宫,再进行一轮“决赛”。

从此禁用此香。

“选秀”这个词虽然是清朝发明的,但是采选民间女子充实后宫的做法其实很早就有。有史料记载最早是在汉朝,汉朝选的不叫“秀女”,叫“家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