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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竺忙搬救兵 刘备助阵孔融

太史慈说:“不要紧的,您看看有没有用我之处?”

这意图说完之后,孔融挺高兴,但高兴归高兴,没有意义。孔融觉得你不该来呀,你在外头还能当英雄,你进来了,到时候逮我的时候,把你一块儿拴上,你闯进来干吗呢?

旁边糜竺乐了:“好,我有一个诀窍交给你,我教你怎么出城搬救兵去。”

太史慈是个英雄,走南闯北哪儿都去。孔融爱才、爱英雄,知道太史慈这个人物。知道这人不错,但没见过。这赶巧了,太史慈的母亲就住在城里,平时没事孔融老打发人去看看太史慈的母亲,给老太太送点吃的,送点酒肉米面,送点钱,对这老太太很好。太史慈一回来,老太太就说,人家又送吃的来了,孔大人对咱好,有机会你得好好谢谢人家。老娘总给他说这个,他心里就有数了。那么这两天他就听说了,孔大人被黄巾军围困,心想我得去,我得救人。他是有报恩的心态。这么着,这才单枪匹马,闯入了城池。

“你这文文弱弱的……”

“我叫太史慈。”

“我来过一回了,现在这活儿转交给你了,你替我出去一趟。”

“这位英雄怎么称呼?”

“去哪儿?”

孔融先生被困家门口,本来是雄赳赳气昂昂,带着兵准备去救人去了,结果英雄没当成,马上就成求援者了。城门外头,有人大喊着来救驾。这位黑大个儿,长得不是那么清秀,但凶猛非常,一路就杀过来了,两旁边的兵直躲他。眼瞅到跟前儿了,孔融一瞧这是帮我来的呀,开城门,放他进来。

“平原,见刘备刘玄德。这个是没问题,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你能不能出去。哪怕你早说啊,我们站城上喊一嗓子,你直接打那边走多方便呢。现在咱们都在屋里边了,这事儿怎么办呢?”

就这会儿工夫,就听着城外边跟打雷似的喊了一声:“呔,孔大人休得惊慌,少要害怕,俺保驾来也!”

太史慈乐了:“哎呀,不叫事儿,交给我了!大人,给我准备好酒好肉。”

那怎么办呢?孔融也没辙了,叫天天不应,喊地地无言。“难道说我孔北海就要命丧在此处吗?”孔融很难受。

“好,这是英雄!”孔融懂啊,吃饱了,喝足了,有劲了,闯出城去。

孔融说:“不行,我还有好些个梨没让呢。”

这真是好酒好肉好菜,弄了一大桌子。太史慈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饭菜如长江流水,似风卷残云。吃饱了、喝足了,一擦嘴站起来,一躬到地。“我要安歇了。”他找一个屋睡觉去了,躺下就着,呼噜惊天动地,孔融和糜竺坐在旁边。

糜竺说:“够呛,因为这儿我不熟。我是土生土长在徐州,我们那儿的犄角旮旯,哪胡同通哪儿我认识,我打哪儿跑我好跑。您这儿我不知道。干脆这样,孔大人,我替你看着,你出城找救援好不好?”

“来了一位蒙饭的吧?”

孔融说:“谁都行,来就行。你再不来,我怎么办?那你能出城吗?”

“那我哪儿知道去。这不是您的朋友吗?您照顾人老太太。”

“我给你找了三路人马:第一呀,青州刺史田楷。如果他没上徐州呢,就能上这儿来;第二个呢,徐州太守陶谦。他要不死就能上这儿来;第三呢,就是平原相刘玄德。本来我也应该上他那里去一趟,让他跟你一块儿救徐州去……”

“是呢,他是不是半夜起来再去呀?”

“那你看谁能救我啊?”

“那咱等着吧。”

糜竺发自肺腑地同情孔北海:“你多保重,多保重。这个你必须得请求支援,你知道吗?”

一直等到吃早点,太史慈起来了。“酒肉何在?”消化系统还是很强的。让他吃吧,又吃了一顿,吃完了坐这儿,沏着茶,聊闲天。孔融和糜竺困得都不行了,也不好意思说别的。

曹操是正规部队,这儿底下是起义军,看着更凶恶。

大概上午九点,太史慈站起来说:“给我找两个军卒。”

这个我们看起来是玩笑,但其实真是这样。这敌情看着比徐州还凶险。

“哦哦,好!”孔融和糜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俩军卒,这是要开始行动了。好,给安排,安排两个。

糜竺看了看说:“送我出城,找人救你。”

太史慈站起来一躬到地道:“告辞了。”扭头往外就走,俩兵卒就跟着。

出什么事了呢?之前咱们讲过,黄巾军死灰复燃,这死灰复燃比之前那个势头还大。打青州这儿一闹起来,到处都是黄巾军,现如今大队人马围住了北海。孔融上城楼一瞧,回头问糜竺:“欸,比徐州怎么样?”

孔融坐在这儿,哎呀,老天保佑,希望他能够成功。

糜竺也没办法呀,那写呗。亲爱的曹操,听说你很生气。你爸爸去世了,让人给弄死了,一百多口都剁成肉酱了。现如今你围了徐州城,但是不管怎么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差不多得了,回去吧。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写完了,送去了。曹操也对得起他,没搭理他。没搭理他不要紧,北海这儿出事了。

“来人呐,跟着他,去,给他开城门去。”

“不要紧,我先给曹操写一封信,讲明利害关系。”意思是我跟他说,我劝他退兵。那不管用,可不管用也得写,写一封信,先礼而后兵嘛。然后他要说同意,还则罢了;他说不同意,咱们再出兵,光明正大,名正言顺。

太史慈出来,骑上马,俩兵卒跟着他。他都安排了,让俩兵卒给他扛着东西。扛什么呢?一个扛着稻草人,另一个背着箭壶,箭壶就是装弓箭用的。太史慈骑着马到了城门口,开门。

“那怎么办呢?”

按理说这会儿是不能开门的,你开了门万一贼兵进来呢?但是有孔融的话,给他开。这还有两队兵丁要掩护他,门一开,两队兵丁先出去了,后边又跑出去那两个军卒,最后才是太史慈。

“我跟曹操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啊。我带兵去了,人家曹操一问,你干什么来了,我说什么呀?所以说这个很难。”

城外边是黄巾军。“开门了,开门了!”城门开了,不知道是要干吗,他们准备先观察一下。一瞧这城门开了,跑出来两队军卒,这两队军卒是雁翅排开,出来,分两边站着,没有要过来的意思。黄巾军也不动,一直看着。打里边出来俩军卒,这俩军卒呢,有一个跑到前边来,把稻草人立在地上,就闪到边上去了。那边还有一个军卒抱着箭壶。马上坐着一黑大个儿,太史慈,打身上把这弓摘下来了,地上这小兵,抽箭递给他,拿过来,搭在扣上,瞄准这草人,“啪啪啪”把这一箭壶的箭全射了,一扭身,骑着马回城了。那俩兵卒过去一扛草人,扭头就走。门口这儿,两队兵丁看看,那咱也回去吧,回去了,城门一关。

“什么顾虑呢?”

黄巾军很纳闷,收工了?

“那不行,我得救他,我得管他。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顾虑。”

“这是埋伏。”

孔融接过来一看,信上还插着鸡毛呢。一瞧,是老大哥陶谦写来的:“早来还能见面,晚来吊孝。”

“埋伏什么啊,可能是起猛了吧?别搭理他了。”

到了见到孔融,糜竺说:“太守啊,有个着急的事儿。我是打徐州来的,曹孟德带着兵,把徐州城已经都围上了。兵似兵山,将似将海,围得是水泄不通。我们徐州危在旦夕。您看吧,这有一封信,请求支援。”

太史慈回来了,擦擦汗问:“酒肉何在?”他连吃带喝,一擦嘴,往那屋一躺,又打起呼噜来。天一黑,再起来吃饭。一天三顿,连吃带喝,满不耽误。

出来之后,糜竺得先奔北海,找孔融去。他的势力最大,影响力也大,而且如果说孔融带着兵一来,天下一听,北海太守孔融都派兵去救了,那是代表着正义之师,圣人后代,这个说辞就很高大上。所以先奔孔融这儿来。

孔融在屋都听说了:“啊,是啊,咱那肉还够他吃的吗?您看就是这么回事儿。这个,糜先生你看。”

那是当然,得跟人客气客气。几位老大哥,现如今兄弟我不灵了,马上就让人家捂死在这儿了,你们得赶紧救我来,如果晚了,请来吊孝。得写点儿客气话。写完之后,交给糜竺,派点人送他出城。这个是有办法的,因为他们土生土长,打哪儿走还不知道吗?找一个防守不严的地方,派点人一掩护,就把糜竺送出了徐州。

糜竺看看说:“兵不厌诈吧。他这是诈咱们呢,对敌人没有任何伤害呀!我已经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我跟这儿也不熟,你们有交情,你没事就照顾他妈,他是不是拿你当爹了呀?”

糜竺说:“您别担心,这三家我去请。您找点人帮着我,闯出重围。我只要出得了徐州城,我就能把人给您搬来,您写几封信吧。”

第二天清晨起来,太史慈洗脸漱口,吃完了,带着俩小兵卒,直奔城门而去。门打开了,两队兵卒,雁翅排开,站这儿,他又来了。跟昨天一样,放下草人,递箭,射箭。今天这个黄巾军呢,情绪就温和很多了,昨天他们很紧张。今天就是,反正来就来,不来就不来。练了一会儿,跟昨天一样,收兵回去了。黄巾军也挥挥手,早点休息。第三天还是这出,打开门,两边这兵丁,很慵懒地就溜达出来了,也不用保护,一会儿就回去了,站在两边看着他。他骑在马上,黄巾军都没动,还聊天呢。

“三家是可以的,好。”

“我告诉你啊,就知道他是出来练功的。他这个,是嫌城里边地儿小,他上外头练练。”

刘皇叔很久没有出场了,他现在在平原县,他这个官叫平原相,大概跟太守的身份差不多。

“对,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让他练吧,挺好,别搭理他。”

“平原县,刘玄德。”

太史慈骑在马上,突然马上加鞭。这马如离弦之箭,蹿出去了。

说到孔融,陶谦还挺高兴。为什么?他们算一支儿。那个年头军阀混战,他们也拉帮结派,谁跟谁好,咱们哥儿几个算一拨的。比如袁绍跟曹操他们就算一拨的。陶谦跟袁术,还有公孙瓒、孔融,他们这算不错的。有事儿互相帮忙,借个人、打个群架,它是这样的,当年是这么一个状态。所以说到北海太守孔融,陶谦说:“这个可以,这个可以,这两路都能商量。那第三路呢?”

所有人都没想到,送他的兵、扛草人和拿箭壶的兵也傻了。

孔融让梨我们都很熟悉,关键是孔融这个身份,他是孔圣人二十世孙。在封建社会这是政治资本,他是孔圣人的后代。你要说他爸爸是耍猴的,他是第六辈,那不管用。但人家孔融是孔圣人家的直系后代二十世孙,那还了得。

“这……还回来吗?”

“北海太守孔融。”

“这怎么办呢?”

“第二路呢?”

“不知道,他没说呀。”

青州刺史这个身份很高。为什么呢?他这个刺史,是打朝廷那儿派出的机构,青州刺史,他可以。

“要不,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第一路,青州刺史田楷。”

还冲黄巾军挥了挥手。两队兵卒回来了,关上城门,整个世界安静下来了。

“哦,那你说说,都有谁呀?”

他跑出去送信去了,城里边孔融一听:“哎呀,太史慈真乃英雄也!”

糜竺低下头想了想,“扑哧”乐了:“我觉得有三路人马,可以搬请。”

太史慈打这儿出去,奔平原县找刘备。

陶谦点点头说:“这些日子呀,我这脑子都乱了,我也不是没想过,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请谁好。他得跟咱有交情,他还得有能力,否则没有意义。你有什么高见吗?”

现在刘备可以了,不是当初那个落魄的刘备了,也不是最早当小县官的那个刘备了。现如今他是平原相,身份跟太守差不多,带着自己这俩兄弟,关羽、张飞,日子过得还不错。但是呢,还是每天忧国忧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正琢磨这事儿,说来人送信了。

“我觉得咱们应该呀,请救兵。”因为咱们让人家困死在城中了,指着咱们翻盘,这是不可能的。糜竺说如果开开门咱们带人出去,那就跟投降没有区别,必须请外援。

请进来一瞧,不认识。黑大个儿,一瞧这个状态就是长途跋涉,进门之后一躬到地。

“你说有什么办法?”

“怎么称呼?”

“是,是,是,事到如今,咱们得想办法。”

“太史慈。”

“我能不着急吗?”

“到此何事?”

“别着急。”

“有酒肉吗?”

他旁边有一文官,他这个官职叫“从事”,这人姓糜,叫糜竺。一定要记住这个名字,他后来就是刘备身后的资本,因为他太有钱了。而且之后他跟刘备还做了亲。也就是说要没有他,其实是没有蜀汉江山的。这会儿他是徐州城的首富,跟陶谦关系也很好。

“先说什么事儿,说完再管饭。”

陶谦急得都不行了,陈公台去讲情,没回来,估计这事儿就完了。要成不早成了吗?连等好几天,陈宫也没回来,就知道他脸上不好看,也不好意思回来再见自己了。坐在这议事厅,陶谦长吁短叹的。他本来岁数就不小了,身体状况也不是特别好,就坐这儿犯愁。

太史慈把信拿出来说:“这是孔融,孔太守,找您搬兵求救。”

曹操在这儿等着。城里边怎么办呢?

这个话说完之后,刘备很兴奋。为什么呢?第一,因为在当时,一提孔融,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圣人后裔;第二,孔融官职高。所以《三国演义》上记载,刘备说了这么句话:“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耶!”

令下如山倒,三天,还真不少。为什么呢?他们的兵已经把整个徐州围上了,就等着号令呢。如果说不打,等一段时间,徐州也完了,没吃的没喝的,出不来,就是一潭死水。

翻译成白话就是,孔融还知道我刘备呢,受宠若惊啊。这个就如同,一个国际巨星,突然上哪儿去上厕所,看见一个人。“欸,给我来张纸。”然后这位就傻了,就喜欢这大明星。“给,给您这纸。”大明星一回头说:“谢谢你。岳云鹏,是吧?”这就是描述下那个状态。你追了半辈子的明星,他认识你,这可太棒了。

他这儿走了之后,曹操坐在这儿,还运气呢。让人把夏侯惇叫来说:“夏侯将军,我给你三天时间,打破徐州城。”

刘备很开心,这必须得去,孔融还知道我呐!别看他没给过我梨吃,我们可是没少听过他这个故事啊。

陈宫打这儿出来之后,一直到了营盘外边,站在这儿愣了半天。唉,徐州也回不去了,天下之大,哪里是我存身之所呢?得了,信马由缰,走到哪儿算哪儿吧。后文陈宫再出来,白门楼的时候,再见曹操,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好好好,来呀,赶紧把两兄弟请来吧。”关二爷、张三爷,都请来了,一说这个事儿,孔融被困在北海,写了封信,让咱们救他。

曹操点了点头说:“保重。”也没往外送,这段交情就算拉倒。

“咱们救!”

陈宫站起来了,还想再说,也说不出什么来了。今天的孟德,已不是当年的曹操了。人家现在趁这么些个兵将,再说就没有意思了。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一拱手道:“告辞。”说声告辞,往外就走。

“走,咱们去!”

陈宫又是念书人,又是做官的,这次来咱实话实说,是羞刀难入鞘,必须成功,不成功的话,这儿是待不了了。这儿待不了,回去也回不了了,回去跟陶大爷怎么交代呀?那是一城的生死问题。

兄弟三人带了三千兵,打这儿出发,赶奔北海。到了那儿之后,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镇压了黄巾军。为什么呢?第一,他们是正规的军队;第二,刘备、关羽、张飞,哥仨有能耐。黄巾军终归是农民起义军,跟正规军一碰,不灵。

你别提这茬儿,你要找一工作在这儿上班,踏踏实实的,咱们好哥们儿。你要不愿意,对不起,一分钟我都不留你,曹操是这个意思。

过程不重要,我们简单点说,打败了黄巾军。开开城门,孔融、糜竺这儿出来迎接,握手拥抱,太棒了,高兴。

“公台兄,如念旧日之交,可留在营中,为孟德出谋划策。如若不然的话,咱们就送客了。”

进了城,大排宴席。吃饭、喝酒、聊天,少不了寒暄客套。

这么一说,陈公台心想,要坏,我刚才那话等于白说。拿眼一打量,曹操这脸就耷拉下来了。

“多亏了您,果然还得是您呀!汉室宗亲呢!带兵来救了急了,解万民之难也!来吧,敬你一杯吧!”

他得把这搁前边,一定得先咬住这个。我家一百多口呢,说死就死了,钱不钱的不重要,一百来车东西可以不提,我爸爸的命要紧呢!

喝会儿、聊会儿,就说到徐州了。孔融说:“我建议您跟我一块儿,咱们去一趟徐州。现如今曹操大兵压在了徐州城外,眼看着就要破城了,这百万军民面临被屠戮,咱们得去救去。人家这个陶谦挺不容易的,他写信求我去帮忙。”

“公台兄,难道我一家,一百余口就白白丧命了不成吗?”

刘备说:“人家求您帮忙,没求我呀!”

刚才曹操一直笑模滋儿地瞧着他,听完这些话呢,脸就耷拉下来了。

糜竺说:“欸,在我这儿呢。少跑一趟,要不然这活儿是我的。这没想到您自个儿上家来了,您看看吧,这个信在这儿。”

陈宫的话说得很是冠冕堂皇。听说了,你爸爸让人弄死了,是挺惨的,反正你也闹成这样了,一路杀过来了。张闿挺混的啊,是得报仇,但是碍老百姓什么事儿呢?再一个,差不多得了,您高高手吧,是这个意思。

刘备接过来一看,果然,信上写得很客气,就是搬兵求救。刘备沉吟了一下,孔融就看出来了,那意思就是不太愿意去。为什么呢?刘备说:“也不是不愿意去,兵微将寡呀。您看您这儿这个忙好帮,真上那儿跟曹操打去,这有点含糊。”

“孟德兄,此番大兵前来,我已尽知。唉,令尊曹侯,被张闿贼子陷害,实在令人可悲。怎奈此事与庶民何干?孟德兄,开天地之恩,饶了徐州父老吧!”

“哎呀,刚夸您汉室宗亲。难道说玄德公独不仗义吗?”

意思是没有工夫陪你聊闲天,你明说吧。

我这刚捧完您,您怎么这么没有义气呀?

“哦……”曹操点了点头,心想我就知道你来是有原因的。“到此有何高见呢?”

“孔大人,那这样吧。话到这里,您容我前去借兵,我带兵来,咱们再去打,行不行?”

“还算不错。”陈宫也大概说了说,他这些年来呀,是怎么一个状况,“现如今我在陶谦这儿安身立命。”

孔融不是特别相信,这就是客气呀。这跟咱们借钱的道理不是一样吗?有人跟您说我打算买一冰箱,还差七千块钱,这冰箱实际六千五。“找您借七千块钱。”“哦,好,我这会儿不方便。你等我回去找我二舅去,从我二舅那里拿完之后,再回来给您送钱,您等着吧。”借钱这人心就得凉一半。怎么呢?你有二舅没有啊?再说了,这就是推托呀。

坐定,有人给端上茶来,曹操问了句:“一别这么长时间,阁下可好啊?”

所以孔融这脸色一难看,刘备就看出来了。赶忙说:“您放心,哪怕借不来兵,我也回来找您,咱们一块儿去救徐州。”

寒暄是需要的。这不能一见面就薅脖领子问:“孙子,你那天干吗去了?”不行。那就不是他们这种人干的事儿了。

话说到这份上,孔融就踏实了:“好,那我们静候佳音。”

“哎呀,快坐!”

刘备这就收拾收拾,不能再住了。要是没有徐州的事儿,还可以跟这儿待些日子,聊聊天。但现在不行了,得回去。回去的道上,哥三个就商量了。关二爷、张三爷都问:“咱上哪儿借去?”想来想去,别人也不可能借,只有公孙瓒。

“岂敢,岂敢,来得莽撞,您多多海涵!”

公孙瓒早先是刘备的上司,往前倒呢,又是同学,和刘备的私交很好。而且从军阀的分支来说,公孙瓒、孔融加上陶谦,他们算是一支的,这个事儿借兵说得过去。那个年代的军阀之间经常互相借兵,它是个互惠互利的状态。

打外边,陈宫进来了。曹孟德站起来了:“公台兄到此,未曾远迎啊!恕罪,恕罪。”

想来想去,只能去找公孙瓒,那就去吧。

曹操略一迟疑。怎么呢?就觉得有点矛盾。按理说,是好朋友,人家放了我一条命,否则到现在我那坟头草都得二尺多高了。但是,中途他不辞而别,这些年来他的状态我不太清楚。我已经是这样了,他来是干吗来的?想罢多时,“有请。”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简短截说,到了公孙瓒这儿,寒暄之后,问:“干吗来了?”

“这人说是您的老朋友,他叫陈宫。”

“我跟您借兵来了。”

“何人?”

“你干吗用啊?”

今天在中军宝帐里边,曹操正盘算着几天能够拿下徐州。就这会儿工夫,打外边有兵丁进来了,说有人求见。

“打仗。”

您看,话得分两头说。他替父报仇不假,这是真的,全家老小一百多口是真死了,是要报仇。但是他还有一个目的——抢夺。抢地儿、抢钱,因为从骨子里来说,他终归是个军事家。不过这次,他是有了一个非常好的借口。这话说到天边去,说得出理去。我全家一百多口,我爸爸多大岁数了,我爸爸的几个太太也全死了,所以说我要报仇,在这个状态下,我的悲愤是无比的。那个年头军阀混战,杀几个人、屠多少城都理所应当。所以说,这个说得出去,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打谁呀?”

有人说曹操这个火性够大的呀?

“打曹操。”

曹操坐在自己的中军宝帐里,正琢磨这个事儿,这一路上杀了不少人,屠了不少的城,已经来到了徐州,大功堪堪就要成就。

“你,你喝完来的,是吗?曹操跟你无冤无仇,而且他势力那么大,打他?这大老远地打他,这不是疯了吗?为什么呀?”

“得嘞,公台兄啊,您费心吧!”这儿准备好了一切,派人送陈宫出城。

“这事儿不是我的主意,这是孔融让我来借的。”

当然了,陶谦也没有完全相信,但是这个事情在两可之间,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

“你吃他梨了?”

他也是去了很多的地方,拐弯抹角的,最后他落在了徐州,一直在陶谦这儿。今天,他心想,我的用武之地应该是来了。所以就站起来说:“我要去面见孟德,劝他退兵。”

这公孙瓒说话比说相声的还损,但是原文人不能这么说,我是尽量弄得通俗一点。

看过前文的您有印象,最早的时候,他是中牟县的县太爷。曹操那会儿还没成功呢,还是一个不得志的鲁莽青年呢。在京里边假装给董卓献刀,完事儿不就跑了吗?天下画影图形,贴通缉令抓他。跑到中牟县,人家县太爷陈宫就把他抓着了,抓着之后一聊天,觉得这人是个英雄,就把他放了,并且弃官挂印,跟他一块儿走了。说实在的,陈宫陈大人这会儿有点草率了。为什么呢?因为他出去之后就后悔了。路过吕伯奢的家,就因为错听了杀猪,把人一家人都杀了。出庄来,把老头也宰了,陈宫觉得这人不可交,这个人不行。所以半夜里自己走了,这一下,两人就再没见着。

“我跟您这么说,皆因曹操兵困徐州,他没有办法了,陶谦派人来求援。头一站他就找到了孔北海,万没想到黄巾军造反,就把孔北海给围了。围了之后,孔融派人找我来,我带着弟兄们,带着三千人到他那儿去,解了北海之围。酒席宴前,孔融跟我说的,希望我跟他一块儿去,赶巧了糜竺在那儿,糜竺还带着信。第二封信就是给我的。我也是觉得应该帮这个忙,酒席宴前我就答应了。怎奈兵微将寡,我这能力不够,想来想去,只得上您这儿来。咱们家这儿有人,你借给我三千兵,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行不行?”

今天这位说完,连陶大人都点点头,这个事儿有可能成。为什么呢?因为这个人办这个事儿,他合适。那么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呢?这个人姓陈,他叫陈宫。

要论本心来说,公孙瓒不愿意借,好好的兵借给别人,有个损失算谁的呀?但是交情在这儿了。于是喝了口酒说:“行吧,你要三千兵,我就给你三千兵,今天晚上好好地休息,等明天清晨起来,我陪你到校军场前去点兵。”

所以说,话分谁说,事儿分谁办。

“好嘞,那我就谢谢您了!”

比如我们这儿开会,打算派几个演员出去干商演。打北京出发,这一路咱们在省会城市全演一遍,都找五千人以上的体育馆。到那儿就得卖票,还得让它满,观众爱看。说这话的呢,有岳云鹏、有郭麒麟、有高峰,大伙儿一听,觉得可以,这能做到。要是说这话的是我们后台烧锅炉的赵大爷,那我们能说什么呢?咱们只能说您留神别烫着,由北京出去,这一路上,所有体育场馆后台的锅炉都归您管,这可能行,演出这不成。

“嗨,行了。咱们是哥们儿,别客气了啊!”

实话实讲,事儿分谁办。

次日清晨起来,刘、关、张跟公孙瓒就一起去了校军场,在那儿一瞧,公孙瓒真不错,挑的都是好兵,挑有样的。一看这位七八十岁了,这就算了,岁数太大,牙也没有,道上吃饭也不方便。择精兵良将,挑够了三千人。刘玄德很高兴,就这么一回头,看到那边站着一员小将,银盔银甲,往那儿一站,八面威风。

议事厅所有人的目光都挪到了这个人身上。

“我不光借兵,我还要借这员小将。”

亭台六七座,一枝红杏出来了。

公孙瓒一回头问:“哟呵,你要借赵云吗?”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