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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连杀九口 回家要拉投资

“孟德,你为何出庄来又杀老丈呢?”

喊了声孟德,陈宫话说不出来了。曹孟德一抬脚,在靴子上把宝剑上的血蹭了一蹭,宝剑还匣。回过头来看了看陈宫喊道:“公台兄。”

“斩草必须除根。他回得家去瞧见遍地血海,岂能轻饶你我呀?”

陈宫坐在马上眼泪都下来了,他亲眼看见曹操干出了这么不仁不义的事情来,哭着喊道:“孟德!”

“孟德,你——你如此行事,你大不义呀!”

曹孟德坐在马上看着老头,老头背冲着自己骑着驴往前走,曹操就把手中的这口剑抽出来了。宝剑在手,拨转马头,马比驴可跑得快,几步就到了跟前了。“伯父!”喊了声伯父,吕伯奢一回头满脸堆欢,高兴,心想这是要跟我回家呀。一回头,剑下来了,给吕伯奢斜肩带背,就这一剑,死尸倒地。

曹孟德仰天长笑。曹操活了六十六岁,这一辈子就说了今天这一句实话:“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曹操哪儿有工夫跟他聊闲天啊!“伯父伯父,大恩侄儿铭记在心,改日定当报答。天色不早了,我们赶路要紧,咱们再会,再会!”说着话就拨转马头要往前走。老头就愣了,心想怎么会这样,但一看他们两个人骑着马要走了,老头还挺舍不得。人家要走也没法拦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只能回家。

一个人一个活法,曹操觉得这就是对的,这就是他做人的标准。这也算是曹操给自己立的一个“flag”,立了一个“标杆”。他这一辈子也确实是按这条标准过来的。

这个过程当中,陈宫一句话都没说,坐在马上只剩内疚。杀人没有我,但是我在跟前,我是亲眼看见的,而且我没能拦住他。就这么善良的一个老头,现如今这要回家一瞧,家里边血流成河,八口人都死了,这叫什么事?!

“三国”里有好多位英雄都有自己的“flag”。刘备说“汉贼不两立”,他做到了;诸葛亮说的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做到了;孙坚打洛阳得的玉玺,别人找他要,他不给。他说“要是我拿了玉玺藏了起来,那我以后不得好死”,他也做到了……说到做到都是好样的。

“别啊,咱们回吧好不好,你哪儿差这一宿啊?明天天亮再走也是好的呀!”

陈宫和曹操两人默默无语,继续往前走,事到如今再聊别的都没有意义了。两人虽然脚底下的路还是一样的,但各有心事。曹操也琢磨,够呛,两人未必能走到一块儿去。往前又走了这么一天多,累得不行了,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住店。那里比较偏,太繁华的城里边不能住,容易被官兵发现。到了客店,翻身下马,伙计过来接过马,给两人让到后边,两人住一间屋,屋里边点着一盏小油灯。

“伯父,时间紧急,来不及了。”

“吃点什么呀,二位?”

“哎呀,贤侄这是从何说起?我已经安排家里人,让他们杀猪、准备酒菜,我出来给你们打酒来了。村子小,咱们这儿没有卖酒的,我才跑出来打酒,等急了是吧?咱们回去,回去好好的,你们得吃点、喝点,得休息休息。”

“随便看着来点儿吧。”

曹操看了看他答道:“背罪之人岂敢久留。”

店家准备好酒菜茶点,两人吃饭的时候也就随便聊了几句,一直不说话也太尴尬了,但这时候就不能掏心窝子了。曹操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合适,但是从他的角度出发必须这样做,你陈宫不爱看那是你的事儿,我这儿该吃吃该喝喝。陈宫这边,反正你说什么我也就跟着聊。吃完饭撤去了残席,两人又喝了两碗茶,打算好好地睡一觉,这些日子太累了。

大概往前跑了十多里地,就听对面有骑驴的铃铛声,迎面走来的驴身上坐着吕伯奢,原来吕伯奢给他们打酒去了。家里安排人杀猪款待,打酒回来遇见了,面对面不能不停住。老头纳闷地问:“贤侄、使君,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两人住的房间正当中是一张桌子,一边一把椅子,两边分别有一张床,两人各睡一张。洗洗涮涮,把外衣宽去,曹孟德躺下了,没多大工夫呼噜声就响起来了,睡得很香。

两人出来骑着马,比来的时候还快,杀了人,陈宫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心里翻江倒海:我跟他出来是不是错了?但到了现在,解释都没法解释了,骑在马上,陈宫整个人都是木的。

陈宫就坐在床边,呆呆地发愣,回想这一段时间,跟过电影似的。我把官扔了,我不光扔了官,还扔了万户侯和黄金千两。我原来认为这些都抛弃之后,值;但现在看,不值。是,跟着他,以后也许能共谋大事,会有荣华富贵,但是眼前他的所作所为,是我不能接受的。上至天子下至庶民,讲究的是修身为本,你所做的这些事情,在我这儿看,太不道德了。不管是皇上还是老百姓,是推车卖报纸的还是说相声的,咱们最起码得修身,这就是人的品性啊!无论怎么解释,你都说不过去。陈宫坐在床边,翻过来掉过去,想天下的事,想自己家中的事,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心里边真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后悔,是难过还是别的什么,各种情绪拧在一块儿,根本睡不着觉。再看对面,曹操还在打着呼噜。连杀了九口人,他睡得还挺踏实。

整个《三国演义》里,有一个最不合理的地方就是:猪为什么没叫?猪是一捆上就会叫的,但书里的猪没叫,这是最大的漏洞。它要是一叫,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但是天下事原本如此,故事就是这么设计的。

陈宫看着,点了点头,心想孟德呀孟德,以你的为人和品性,他年如若得志,你可是国家的祸害。

也只能走了,还能说什么呢?两人出来把东西拿好了,背上宝剑、骑上马,往外就走。

曾经有人说,曹操是治世的能臣,乱世的贼子。“治世的能臣”,说的是在建设国家的时候,把事情交给曹操,他准办得特别好。但同时,“乱世的贼子”也是他。

曹操一拉他说:“公台兄,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咱们赶快走。”

陈宫想,现如今天下大乱,董卓专权欺文害武、祸乱朝纲,我实指望抛弃了官职跟你出来,能够匡扶汉室,现如今你让我心里边凉了。以你的品性,以后说不定还得干出多少不仁义、不道德的事情来。既如此便如此,我何不为国家先结果了你?陈公台动了杀心。自己的宝剑就在身边放着,抓在手里,轻轻地抽出来攥住,对面就是曹操,曹操脸冲里,打着呼噜。

陈宫呆在原地,八条人命,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结果了曹操就在瞬间,很简单。曹操喝了酒,又睡得这么踏实,陈宫一剑下去,天下哪还有三国?顶多两国。所以,我们的故事能不能写下去,全看陈宫了。

曹操也看见了,多少有点尴尬,杀错了:“嘿!”

陈公台攥着这口剑,站了起来,他绕过桌子,对面就是曹操,心里念叨着,孟德呀孟德,许你不仁就许我不义,我今天与你无有深仇大恨,我是为国家要结果了你。有什么事儿,阴曹地府咱们见面再论短长!宝剑攥在手里边,就准备杀曹操。就在这会儿,曹操说梦话了。

“啊!”

“难保的君王,难救的爹娘。”

曹操回头看了看,意思是你干不了什么大事儿。曹操想看看后屋还有没有人,就攥着宝剑往后边走。陈宫也跟着往里边走,进了后屋更呆住了。怎么了?屋里架着一块磨刀石,旁边放了一口刀,这口刀的上面带尖儿,是弯的,说明这是杀猪的刀。如果是要杀羊、杀牛,把脖子的血管割断放了血就可以了。唯独杀猪,一定要用刀上的尖儿刺进心脏,它才能死得痛快,所以专门有这一套杀猪的东西。再往旁边一看,地上正捆着一头猪。

这是他发自肺腑的话。这几句话平时他清醒的时候时常在脑子里来回转悠,晚上睡着了身体机能没有休息,就会把这些再调出来。曹操之前想的是好好做官,一层一层地往上熬,熬到最后要做个大官。但是汉献帝软弱,朝廷形同虚设,忠君保国是做不到了,所以说是“难保的君王”。他惹祸了,现如今他这个祸惹得不小,连累了父母,连累了家人,想救他们,但怎么救?他自己还没有着落呢,所以说是“难救的爹娘”。

陈宫终归是个文人,不是曹操,所以后来他没活多长远。曹操能有这么大的身份,是由他的性格决定的。陈宫到这会儿就傻了,心想,有人挡着我们大不了跑啊,你不能给人一家八口全杀了呀!

梦话,说得不是很清楚,含含糊糊的,声音不大,但是这两句话把陈宫打动了。

按燕翅、退绷簧、一推蛤蟆口,宝剑出鞘,推出门去,曹操直奔前院。一进院子,迎面碰上个大高个儿,曹孟德手起剑落就砍断了他的脖子,死尸倒地。院子里一有动静,屋里又出来人了。曹操杀红了眼,原文说他杀了八条人命。吕伯奢家里,连老的带少的、有男有女,一会儿工夫,八口人全死了,陈宫这才拎着剑过来。

陈宫慢慢地退回来,把宝剑搁在桌子上,坐在桌旁发呆。唉,难保的君王,难救的爹娘。漫说是他,我陈公台又何尝不是呢?我也想保君,但现在君没法保,何况我跟他跑出来,是国家的罪犯,想保也没有机会了。我出来连累我的爹娘和家人,也不知道他们在何处,我不也是有难救的爹娘吗?这两句话说的,跟我心里想的一样。

“还能怎么办呢?时间可是不等人。”

这也就是陈宫,如果两人换位,别说是陈宫睡觉说梦话,就是唱咏叹调,曹操也不会搭理他的。故事就是这么设计的。

“孟德,你说这怎么办?”

陈宫这边叹了口气,把宝剑装在匣里边,把自己的东西归置归置,耳边就听得谯楼之上打罢了四更二点。陈公台看看外边的月亮,心里边暗暗地念叨,鼓打四更了。鼓打四更星月明,不该随他走西东,杀了吕家人数口,方知曹操是奸雄。

经曹操这么一解释,在那样的状态下,陈宫也有点慌,毕竟此时两人命运相连。

这四句是他的心里话,《三国志》和《三国演义》里都没有写,这是我写的。我是站在陈宫的角度,站在他那个位置上想,这会儿后悔也没用了,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走吧。最后就是,许你不仁,不许我不义,放过你一条命,希望你好自为之,但愿你为国为民,能干点好事。

曹操没等陈宫琢磨完,就说:“你怎么还犹豫啊?说的就是你我啊!”

陈宫拿着宝剑从屋里出来往外走。伙计迎上来了:“客爷。”

陈宫还在琢磨。

“这是店钱,我有点急事儿,赶路要紧。同来的客人醒了之后,你跟他说一声,我回老家了。”

“他们说的是缚而杀之。”

“哦,好好,那您慢走。”

“说什么?”

陈宫出来,扳鞍认镫,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我听见那个院子有人说话。”

天光大亮,曹操醒了,这一觉睡得可真不赖,解乏。喝了点酒,终于躺在床上睡觉了,高兴,挺舒服的。回过头来,拿眼一扫,看另一边的床上没人,而且床上的东西没动,曹操就猛地坐起来了。怎么了?你要说被窝都抖开了,说明这人可能上厕所了,或者早起了;可是东西没动,说明他没在这儿睡。曹操是什么人,“噌”就起来了,左看看、右看看,推门就出去了。

“孟德兄,怎么了?”

伙计迎上来说:“客爷您起了。”

吕伯奢家是个前后的小院,隐约听见有人说话,并且有动静,有人走动,但听得不清楚。曹操站起身来,把门打开,支棱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声音是从前面的院子传来的,他点点头示意陈宫:你别动,我去听一听。打这儿出来,曹操撩着自己的衣服,蹑足潜踪。出去听了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曹操的脸都白了:“公台,大事不好。”

“与我同来的那位客人呢?”

两人在这边聊天,聊着聊着,曹操把手里的茶杯放下了。怎么了?他们聊天大概聊了四十分钟,聊得差不多了。曹操就想,时间不短了,这吕大爷干吗去了?马上,他第一件事就想到,他是不是去官府举报去了?有人说,他这么想,就说明他是个大奸之人,这不对。我们设身处地想一想,曹操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他终归是国家在逃的要犯,是要谨慎。所以他愣了一下,之后就支棱着耳朵听。

“四更天就走了,说是家里有急事。”

曹操很聪明。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要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匡扶社稷。后边我们会写到吕布被抓,问吕布为什么造反。吕布说:“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意思是人人都可以当国君,这叫糊涂。他把自己立在了道德的对立面,所以他死了。但曹操不同,一代奸雄,他想得周到。

“哦,哦,好。打水洗脸。”

吕伯奢人很好,站起来往外就走,这儿沏上茶,曹操跟陈宫两人喝茶聊天,就说下一步的打算。曹操的想法是,之后要回陈留郡招兵买马、聚草囤粮,广招天下的英豪,我们共图大事,灭了董卓,我们要匡扶社稷。

要是换成别人,就得想,他怎么走了?不乐意了吧?但曹操想的是,他是去报官了吗?此处不可久留,我得赶紧走。

“好,太好了,到这儿来就对了!你在外边还让人不放心呢!”吕伯奢又对陈宫说,“但放宽心,您就跟这儿踏踏实实地住着,有老朽在此料也无妨。我去给你们先安顿饭去,这个山野小地方,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咱就简简单单的吧。”

好歹擦了一把脸,打这儿出来,上马赶紧跑,回哪儿呢?回老家,陈留郡。这一路上躲官兵、躲关口,终于回到了老家。

坐定,曹操就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跟吕伯奢说了。怎么来怎么去,现如今我们俩跑出来,连着好几天了,路过您这儿……

赶到天黑才到家里来,怕人看见,把马拴好了,“啪啪啪”一砸门,门打开了。一瞧里边这位不是别人,正是他父亲曹嵩。进来把门一关,爷俩一照面,他爸这脸是铁青色的:“逆子!”曹嵩也是刚从外边跑回来,爷俩前后脚。

陈宫赶紧相搀,言道:“岂敢,岂敢!”

曹操没说话,得先让老父骂够了。

老头是真疼人,知道如果不是陈宫放了曹操,曹家就会被全家抄斩、祸灭九族。所以从自己的角度来讲,我跟他爸爸是把兄弟,要在这里一躬到地。

你也是如此。在外边惹了祸回家之后,你不能一进门先喊,得先等爸爸妈妈喊够了。那会儿,你父母一定是喊你的全名,什么乳名、昵称就都没有了。一定要有这么一个过程,得让他们都说完了,最后才能轮到你说,你再去解释。

“哦!”老头站起来一躬到地,“多谢使君!不是使君仁德,他曹氏灭门矣!”

曹操懂得这个,他进了门也不说话,头一低,意思是开始你的表演吧。

“我跟您说,这位是中牟县的县太爷,陈宫,陈大人,是他将侄儿我放了。”

“逆子啊!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吗?好好的公务员你不干!你竟然要刺杀董太师……”当然,那个年头还没有“公务员”这个词,但就是这个意思。

“你先坐,先坐。这位是?”

说到最后,曹嵩累了:“哎呀,你来两句吧!”一般到这会儿,其实老头的气就消了。曹操扶着父亲说:“您坐着,坐着。”爷俩对面而坐。

曹孟德点点头说:“是是是,侄儿一时疏忽。”

曹操开始表演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朝里边怎样,董太师又如何,百姓们又怎样,我是怎么回事儿……把事情从头到尾全讲了一遍。“您看呢?”

“孟德,普天之下画影图形正捉拿于你呀!”

曹嵩与其他人不一样,他是做官的人,他的理解与普通百姓是不同的。听儿子一分析天下大势,说得有道理。到最后,曹嵩问曹操:“这事儿我听明白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怎么了呢?大家都知道了,曹操惹祸了。两人进来把门关好了,老头带着他们进里面的屋子去。这家还算有钱,小院子是前后的格局,带到后边这间,来到屋里边把门一关,从吕大爷这脸上的表情就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爹啊!我是准备着变卖家财,招兵买马,聚草囤粮,匡扶社稷,诛灭董贼。”

“进来,赶紧进来!”

这要是别人家,假如曹操他爸爸是说相声的,他回家说了这些,他爸爸就得抡圆了胳膊给他一耳光,再捆好了送到村里边去。但曹嵩不一样,他想了又想说:“好,难得我儿有此雄心壮志。好便是好,但有一言,这个事情资财少了是做不到的。”

“孟德。”

投资的人在哪儿呢?你要造反,一个人成不了,加上咱爷俩也不行,咱家还趁仨学员那也不行,这事儿得拿钱买呀!这怎么办?

“谁呀?”

为什么招兵买马得用钱?那个时候,招兵不能白招,跟现在上班一样,得给人钱。另外,盔甲、兵器、战马、粮草,都需要钱。为什么说当年像这种造反的生意不好做,原因就在这儿。投资巨大,而且很难成功。

“伯父。”

爷俩一算这个账,说一定要有人给咱投这个钱才行。商量来商量去,曹嵩说:“咱们这儿有一个人能做成这件事,平时咱们也多有来往,要是跟他聊一聊,我觉得这个事情靠谱。”

天越来越黑了,两人又稍微在村子外边等了一会儿,太早进村会被百姓瞧见。那会儿没有电灯,也没有游戏机,觉得村里人差不多都睡了,两人才放马进庄。曹操来过这里,按照记忆,找来找去到了这家。两人下了马过来敲门,不一会儿工夫,听到里边脚步声响起,紧跟着门开了,但只开了个门缝。有人在里边稍微探了一下头,因为太晚了人家不知道是谁来了。这一看,门里站着的正是吕伯奢,六十来岁,很和善的一位老大爷,胡子、眉毛都见了白。第一眼还没太看清楚,外边黑,又没有灯光,又眯缝着眼睛一看是孟德过来了。

曹嵩说的这个人叫卫弘,是此地的大富豪,特别有钱,而且曾经跟曹操一样举孝廉。

如果按字排,吕伯奢在他们家排行老大,因为他的名字里带“伯”字。“伯、仲、叔、季”就是“一、二、三、四”的意思。

“好,您安排一下吧。”

“对,就在这个村子里边住,这一老丈他姓吕,叫吕伯奢。”

过了几天,曹嵩把卫弘请到家里来赴宴。

“哦!就在此处吗?”

这一见面先得介绍,这是卫老员外,要称呼伯父,曹操赶紧给人家行礼。按理说这种吃饭的场合,应该是曹嵩跟卫弘在一起,曹操不能在这儿,毕竟“父子不同席”,这是规矩。但今天这意思不对,是爷俩找投资,光曹嵩一个人说不明白。

陈宫也挺高兴,天天在小路上躲藏奔波,如果在这儿能洗个热水澡,吃得好点、睡个好觉,自然是不错的。

上菜吧!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

“公台兄,此处名叫八里屯,这儿有我们家的熟人,我父亲的结义兄弟。咱们可以前去投奔。”

看到这儿您可能会问,真有这么多好菜吗?不是的,很多菜当时都没有,这是为了说明宴席的美味,不能是一人来包辣条坐宴席上吃。不能光吃饭聊天,得说正事。曹操父子二人坐在酒席上,偷眼观瞧卫弘的状态很好,多少喝了点酒。

陈宫没明白,忙问:“孟德因何发笑?”

为什么找投资都在酒桌上呢?刚开始,他脑子很清醒的时候,你跟他说他不容易投钱。就是要吃饭、喝酒,坐在一起聊天,一高兴他什么都敢答应你。

这天,太阳平西,晚上六七点。两人勒住了马,曹孟德定睛观瞧,看到远处的村庄,仰天长笑。

曹操这边也是一样,求人办事,得哄着人家:“卫大爷,今天请您来,我有一件大事要跟您商量。”

小楼寂寞新雨月,也难如钩也难圆。

卫弘挺高兴地说:“贤侄啊!久闻贤侄文韬武略,今天备酒相邀,必有大事所为。”

钗头风斜卿有泪,荼靡花了我无缘。

卫弘也知道,找我来是有事儿,不是单纯地为了喝酒。便豪爽地说:“你说吧。”

邀酒摧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

曹孟德仰天长笑,说出来了一番大道理。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