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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采药

孟诜只好依他,把剩下的水和干粮全部留给孙若兰。

孙若兰道:“公子大可放心,又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状况。公子尽管去采你的药。”

孙若兰叫住了孟诜:“你在日头下劳作消耗的体力必然多,怎么可以不补充食物和水?”

孟诜不放心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但这回孟诜没有听孙若兰的了,走远了还大叫一声:“小姐放心,漫山遍野的野果就是我的食物和水。”

到了茅屋,孙若兰又道:“公子去采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休息即可。”

孙若兰望着孟诜的背影,可心地笑了笑,那笑里蕴含的意义颇耐人寻味。

“师父真是心思细密,考虑周全。”

第一次上山采药,又不熟悉地形,尽管已经用心记住了孙若兰描绘的六种药材的形状和可能生长的地方,但真正实践起来仍不免捉襟见肘。大半个下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孟诜在丛林里来回穿梭,累得大汗淋漓,手臂和脸都留下了被树叶和杂草刮伤的血痕,最终也只采到了六味汤中的两味药材:山茱萸和山药。日薄西山,必须得下山了,不然就回不了家了。

“那是我父亲为方便上山采药的杂工偶尔留宿而特意修建的茅屋。”

孟诜利用侠医魏天刚传授给自己的轻功,脚下生风,就差飞檐走壁了,一口气奔回到了茅屋。

“小姐,你如何知道?”

出乎意料,孙若兰执意要留下来,说不采完所有的药她绝不下山,似乎这采药的重任不是孟诜的而是她自己的。孙若兰还说了一条让孟诜不忍拒绝的理由,上山容易下山难,天色又渐晚,下山很容易失足跌落悬崖,而且山路陡峭对她的脚伤极为不利。不如在山上修养一晚,明日她的脚伤差不多好了,可以协助孟诜把药采完后再回去。

“前面不远处有一平整的开阔地,那里有座茅屋,我们去那里歇歇吧。”

孟诜感激涕零,但仍觉有些不妥,道:“可是,小姐,你贵为千金之躯,在山上过夜恐怕……”

一谈起与药草相关的话题,孙若兰就兴致勃勃,忘乎所以,此刻连身上的疼痛也忘记了。还好,不是剧毒无比的蛇,伤口也不深,在孟诜的搀扶下还是能够行走的。

“公子可小瞧了小女子了!我不仅和父亲在山上留宿,也曾独身一人在山中过夜。”

孙若兰道:“小时候常跟父亲上山,父亲告诉我如果被蛇咬伤就可以用白花蛇草治疗。白花蛇草味苦、淡,性寒,能清热解毒,消痈散结,能治肠痈、肺痈……”

孟诜敬重又惭愧,便不再相劝。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有些兴奋地说道:“小姐,在下采了好多野果,甘美无比,小姐可尝尝。”说着迅速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三五野果,递给孙若兰:“这几个在下已经在山泉水里洗过了。”

根据孙若兰的描述,孟诜找到了白花蛇草,把它捣烂了,敷在孙若兰的伤口上。又撕下一块衣巾,为孙若兰包扎好。一边包扎一边问:“小姐,你如何得知这草能治蛇伤?”

孙若兰的目光落在孟诜宽大厚实的手掌上,手指粗壮,指甲纤尘不染,整洁发亮,像是刻意洗过。由此可见,对面这个男子素养极高,绝不是柳志远口中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就在这时,一条五尺多长的白花蛇突然从草丛中蹿了出来,在孙若兰的右脚踝处咬了一口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孙若兰最怕蛇了,吓得脸色煞白,一下子瘫软在孟诜的怀里。孟诜扶着孙若兰坐好,迅速脱掉其鞋袜,说了一声“小姐,得罪了”,就用嘴去为孙若兰吸取毒血。也不知道吸了几口,孙若兰回过神来,说道:“公子,这附近应该有白花蛇草,麻烦你去找些来……”

孙若兰用轻巧的手指拿了一个野果,轻轻咬了一口,清洌甘醇,真不愧山野美味,全身上下一阵通爽。

孟诜返回来,与孙若兰一起全神贯注地采挖着药草。

是夜,暮色已经完全笼罩四野,孟诜打算在茅屋外面将就着度过一夜。

孙若兰看到一株需要的药草,惊喜地叫道:“看,那是山茱萸!”

孙若兰在茅屋里面大声说道:“公子你还是进来吧,天已入秋,恐着凉了。”

进了山,到了药草密集区域,孟诜则拿着镰刀在前面开路,披荆斩棘。

孟诜道:“小姐乃名门之后,在下一介匹夫。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传出去岂不是污了小姐一世清白?小姐,莫要劝在下,此事万不敢从命。”

孙若兰忍不住想笑,心想,这个人怎么这样实诚。

孙若兰道:“身正不怕影子歪,非常时刻应非常对待,公子又何必过于拘泥于礼法?”

孟诜道:“在下可以把他背在前面。”

不过这次无论孙若兰如何情理相劝,孟诜就是不肯挪步。孙若兰无奈,索性也跑了出来。

孙若兰道:“一个空篓子又没什么负重。你也只能背一个,给你反而碍事。”

“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在外面坐个片刻吧。”

孟诜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没话找话似的说道:“小姐,要不在下给你拿篓子吧。”

孟诜本能地往一边挪了挪位置,道:“在下给小姐找些干草垫着。”

孙若兰的讲述如行云流水一般,孟诜听着有一种沐浴在春风中的美感。

孟诜起身要走,孙若兰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不必了!”

…………

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迅速松开了手,脸上绯红,心狂跳不已。这是怎么了?我怎会如此鲁莽?可是她又那么真实那么清楚地感觉到,抓住孟诜手的一刹那,是那么的美好奇妙。

“向黄柏、杜仲这样的树皮类药材,通常在植物生长旺盛、植物体内浆液充沛时采收,这时候,它们的药性较强,并容易剥离。”

这回孟诜倒不觉得什么,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坦荡又自然地坐下了。

“花类药材要在花朵刚盛开的时候采摘,是为了保全他的花香与花瓣。”

孟诜道:“今晚的月亮真圆啊,还有满天星辰,众星捧月。”

“全草类药物要在枝叶茂盛、花朵初开时采收。取根以上部分,需要连根入药的可全株拔起。”

一个念头忽从孟诜的脑海中闪现:此时此刻,如莲又在做什么呢?是在对月抚琴吗?天音仙子走后她一个人会不会寂寞?三弟的针灸不知道练习的如何了。真希望他快点来到精诚医馆,这样我们三兄弟又可以团聚了。二弟,也不知道为何,总感觉他有些变了。怎么个变化又说不上来。也许是我想多了吧。阿爷,阿娘,九泉之下的你们是否安好?孩儿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们。

金秋时节,正是采集终南山上各种草药的最佳时机。为打破有些尴尬的气氛,孙若兰开始给孟诜讲起不同草药的采集方法来。

孙若兰慌乱地应着孟诜的话:“是啊,山上的月亮总是很圆,星星也多。”

这还是孙若兰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一个男子单独外出,而且是在杳无人烟的山野。好在孙若兰不是寻常女子,虽有些悸动,但不拘谨,依旧落落大方。倒是孟诜由于心里过意不去,显得有些拘束。一路上两人都不曾说话,孙若兰走在前面,孟诜跟在后面,始终保持适当的距离,绝不越雷池一步。

见孟诜没有回话又情不自禁去望他的脸,借着皎洁的月光,只见他的面庞棱角分明,眉如墨云,目如朗月。

郁郁葱葱的终南山,山峰一座连着一座,绵延不绝。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孙若兰突发奇想,让孟诜讲讲他自己的故事。孟诜没有拒绝,打开记忆的闸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讲到在汝州行侠仗义的时候,孙若兰心生敬佩;讲到那段游学的日子,孙若兰又惊叹于他的智慧与果敢;讲到汝州暴发天花瘟疫父母相继死去的事,孙若兰掩面悲泣,又为他能够放下仇恨原谅韦桓如此天地般宽广的胸怀所折服。

看着孟诜与孙若兰一人背了一个竹篓出了医馆的大门,柳志远在背后气得直跺脚。孟诜这小子有什么好的,小姐这么护着他!竟不顾自己的千金之躯和清白之身单独和孟诜上山采药!不可理喻。

孟诜讲完了,孙若兰想,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桀骜不驯又侠骨柔肠?满腹才华又虚怀若谷?嫉恶如仇又大肚容人?孙若兰搜肠刮肚,把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用在他身上也不为过。天下如此奇男子,我竟然有眼无珠,第一次见面时竟以名门之女自居对他冷漠相加。孙若兰对孟诜生出无限好感来。

孙若兰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我和你一起去终南山采药。”

万籁俱寂,微风拂面。月亮睡了,星星也睡了,千山万树入梦来。孙若兰也不知不觉倚在孟诜的肩膀进入了梦乡。孟诜见孙若兰睡着,便将其抱入茅屋,自己则独守屋外。

“小姐,你刚才说什么?”孟诜以为自己听错了,愣在那里。

第二日,孙若兰的脚伤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行动还不是很利索,但一个人行走已无大碍。昨夜孟诜恐野兽来袭,在茅屋外守了一夜不敢合眼。孙若兰早上起来见孟诜坐在那打盹,心中已然明白一切。原来孟诜不肯去茅屋里面不单单是出于礼法的考虑,更是想保护自己啊。孙若兰鼻子发酸,大为感动,为不让孟诜觉得尴尬,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孙若兰也不多问,道:“跟我走吧,我和你一起去终南山采药。”

在孙若兰的帮助下,孟诜采集完了所有的药材。二人兴高采烈,满载而归。孟诜第一次看到了平素不苟言笑的孙若兰灿若朝霞的笑脸。

孟诜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孟诜上山采药一夜未归,还拉着孙若兰垫背,此事已在医馆上下传得沸沸扬扬。柳志远自然不放过贬损孟诜的大好机会,添油加醋地散播流言蜚语,说孟诜如何强人所难、死皮赖脸地恳求小姐与他一起上山采药云云。把孟诜说得人神共愤,医馆上下积了满腹怨气,就等他回来发作了。

“发生何事了?”孙若兰问道。

孟诜一踏入医馆的大门,医馆上下都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不知道为何当看到孟诜那般委屈模样时,孙若兰的心竟然痛了一下。

柳志远一马当先,见孙若兰还跛着脚,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番连珠炮似的质问与辱骂。

孟诜屈辱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不知廉耻的家伙!竟然要小姐与你一起上山采药,还一夜未归!竟然还把小姐的千金之足弄伤了!这些都是你干的好事!说,你对小姐做什么了?是不是胁迫小姐不准她下山?!”

“小姐,求你,求你再给我画一张图纸吧!”

孙若兰高昂着头,对孟诜道:“别理他。”

孟诜在孙若兰的闺房门口徘徊了很久,才鼓足勇气敲开了她的门。

孟诜就听孙若兰的,不为自己辩解,正眼也不看柳志远一眼,继续朝前走着。

孟诜没有办法,只得再去向孙若兰要一张图纸。

可是不理不行。柳志远带着一批不知情的杂工压了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当韦桓在心底不断问自己为什么的时候,孟诜已经走了。

柳志远越发口不择言:“卑鄙下流的东西!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来,还在这里大摇大摆!还有脸回来见师父!还不快说你到底怎么把小姐的脚弄伤的?”

韦桓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孟诜如此被人欺辱,如此狼狈不堪。奇怪的是他的心并不难过,反而有一丝莫名的快感。为什么?为什么我心里竟然有这种反应?他不是我二十多年的大哥吗?照理,我应该扑过去和柳志远拼命!可是……这是为什么?

众医馆杂工也开始七嘴八舌地附和。

孟诜蹲下去,把散落一地的碎纸片收拢在一起,胡乱地拼凑,可怎么拼凑也拼凑不出完整的图案来。

“太不像话了!自己学艺不精,不知道如何采药,竟拉着小姐去受苦受罪!”

孟诜忍无可忍了,气得血脉贲张,额上的青筋根根暴露,他握紧了拳头,可最终这一拳还是打在了旁边的一棵树干上。树干竟凹进去了一大块。柳志远倒吸一口凉气,暗自庆幸这一拳没打在自己脑袋上,要不然脑袋就要开花,脑浆就要涂地。

“自私自利的家伙!只顾自己的任务,不管人家的死活!”

说着,竟厚颜无耻地把那张图纸撕了个粉碎。

“看他那模样,太狂妄了!”

柳志远:“堂堂七尺男儿,竟要一个弱女子相助,颜面何存?你这是舞弊行为,师父可是让你一个人完成任务的。为了纠正医馆的不正之风,作为大师兄的我不得不……”

“自从我在医馆当杂工以来还没有见过这么让人气愤的事。只不过是师父新收的一个徒弟罢了,有什么资格要求小姐与他一起上山采药?还一夜未归!还把小姐的脚弄伤了!还不知道干了其他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师父怎会收这种人做徒弟?真搞不懂!”

孟诜叫道:“还给我,那是小姐画给我的!”

…………

韦桓道:“别闹了,快还给我大哥!”

孟诜还在沉默,他知道他的辩解徒劳无益,越辩解越激发他们的愤怒。

柳志远嬉笑着:“这是小姐画的,又不是你的,谁都可以看!韦师弟,要不要你也来看看?”

好在这时,孙思邈与韦桓走了过来。孟诜与爱女一夜未归,孙思邈也甚为担忧,今日见二人平安无事回来又宽下心来,只是不明白这群杂工在吵嚷着什么。韦桓没有担忧孟诜的安危,知他有一身武艺,在山上滞留一夜于他无妨。韦桓还趁机跑到天音阁告诉柳如莲,说孟诜与孙若兰孤男寡女在山上云云。已陷入情网中的柳如莲免不了要胡思乱想,一夜未眠。

“还给我,柳师兄!”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干什么?”孙思邈处事不惊,心平气和地说道。

孟诜欣喜地打开图纸,看到一行娟秀的字迹以及下面美丽精致的图案。孟诜正看得起劲,柳志远一把夺了过去。

柳志远先发制人:“师父,孟师弟把小姐的脚弄伤了?还对她无礼……”

说完,也不等受宠若惊的孟诜答谢就走了。

孙若兰终于开了金口:“请闭上你那肮脏的嘴。阿爷,是女儿与孟公子上山采药的,孟公子毫无胁迫之举。也是女儿执意要留在山上过夜的,因为药材没有采完。至于女儿的脚伤,则是因为不慎被蛇咬了,是孟公子替我疗伤的。”

约莫过了一刻钟,孙若兰返回孟诜的跟前,拿出一张图纸,递给孟诜道:“我已经把六味汤药材的形状画了出来,并写出了他们可能生长的地方。孟公子可按图索骥。”

孙思邈道:“阿爷知道孟诜不是这样的人。你也累了,先去歇息吧。”

柳志远与韦桓有些纳闷,小姐要做什么事?

又对孟诜道:“把篓子放下,去洗把脸,整理一下仪表再来见我。”

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的孙若兰看不下去了,走到孟诜身边,说道:“孟公子,你在这等我一下。”

又轻轻一挥手,对众人道:“都散了吧,各忙各的去。”

韦桓说了一句,还是勉勉强强地:“柳师兄,你能不能积点口德?”

“哦,原来是这样啊。”

士可杀不可辱,要是以往孟诜早就一脚踢了过去。但是现在,面对柳志远不堪入耳的侮辱,孟诜置之不理,面不改色。

人群中又发出这样的感叹。三三两两的,都散了。只剩下柳志远一个在那儿,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柳志远挖苦道:“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五大三粗,牛高马大!就凭你那点医术就大言不惭要去采六味汤的药材?我看你被山中的老虎吃了也采不回药材!以后学学乌龟,把头缩进去,别逞一时之能!”

孟诜稍稍修理了一下边幅,就急忙来到孙思邈的身边。孙思邈对孟诜采回来的药材相当满意,货真价实,没有滥竽充数。以往医馆的杂工去采药,先在篓子里垫一些杂草,再把草药放在上面,以显示他们采回了满满一筐药材。柳志远就干过这样的事。

孟诜有些生气,但忍住了。知道柳志远想看自己的笑话,如果与他计较不是正中他的奸计?

孙思邈让孟诜取一部分药材处理一下煎给病患喝。孟诜煎好后,孙思邈又教他服药的方法:一般药宜饭前服,对肠胃有刺激的药宜饭后服,急病就不讲究这个原则。滋补的药宜空腹服,安神药宜睡前服用,汤剂大多宜温服,解表剂宜趁热服等等。

柳志远打着哈哈道:“孟师弟,不是我这个大师兄不告诉你,只是我刚才伸了一个懒腰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瞧我这记性!”

说完孙思邈从怀里掏出一颗神秘的药丸,说道:“张嘴。”

孟诜大喜,问道:“烦请师兄详细告知。”

孟诜不知何意,张开了嘴。

柳志远戏弄道:“知道啊。”

“一定没吃东西很久了吧?来把这颗药丸吞下去。”孙思邈说着就把梧桐子大小的棕褐色药丸扔进了孟诜的口中。

孟诜没法,又问柳志远:“柳师兄,您知道这些药材长什么样子吗?”

韦桓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对师父与大哥如此亲密的举动羡慕不已。羡慕之后又有些嫉妒,还想不明白,为何我与师父单独在一起师父就不教我医理,只让我当他的下手,而大哥一来就传授他医理?还有那颗神秘的药丸,这些天我与师父形影不离,时不时见师父拿出来放在嘴里咀嚼。这到底是什么药丸?师父为何只给大哥不给我?

韦桓道:“那是给自己和母亲治病时,有些药材过于昂贵,偶尔勉强为之。”

孟诜还没有感觉到药味就把神秘药丸生吞了下去。

孟诜道:“二弟,你以前不是采过药吗?”

孟诜咽了咽口水,问道:“师父,这是什么药?”

孟诜先是问韦桓,韦桓摇了摇头:“大哥,我以前给病人开药,只是按照医书上记载的方子依葫芦画瓢,至于药材长什么样我还真不知道。”

孙思邈笑道:“天机不可泄露。总之对你的身体有百益而无一害就是了。”

这下可难倒了孟诜。除了山药以外,对其他五味药材闻所未闻,别说不知道它们生长在山上什么地方,就算知道了也认不出来啊,何况要把它们有用的部位完好无损地采集回来呢。可是,既然答应了师父,无论如何也要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