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考试的时候你就会在乎了。”我说。
“跷头”就像“逃课”，也就是“旷课”的意思。这里的人都这么说。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满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连考试要到了都不会发现。”他说，“我们约在葛伯温的火车站碰面，可以吗？”
“打工是早上，下午去大学上课。”他说，“所以我才能去医院看你，记得吗？要的话，我明天跷头也无所谓，反正没人会在乎。”
一如往常地，格雷格开车载我回学校。“所以我说对了。”他说。
“我会坐一点半的火车——但你不是要工作吗？”
我面红耳赤，不过他在黑暗中应该看不见。“大概吧。”我老实招认。
“你几点要去？”他问。
“好吧，祝你好运。”
“嗯，没错，除了星期四下午要去舒兹伯利做针灸之外。”
“希望航行顺利啰。”我回答。
离开图书馆时，小威牵起我的手。“你确定我们要等到星期六才能见面吗？”他问，“你这几天都得关在学校？”
格雷格笑了：“我就常说小威需要的是一个会引述海因莱因的女朋友。”
原来有一本叫作《安射波》的“同人”杂志！杂志里提供了各种科幻书迷世界的最新信息，内容很有趣，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取名。我爱死作者戴夫·朗佛德了，就算不知道他是谁也一样。“安射波”这个名字出自于《一无所有》，它是一种超光速的实时通信装置，太贴切了。所有复活节即将在格拉斯哥举办的阿尔贝肯科幻博览会的相关细节都可以在格雷格那本杂志里找到，我把它们抄了下来，下一步，就是等下次见到丹尼尔时——大概是期中休假，也就是下星期周末——跟他请款，然后把报名费寄出去。
他常这么说？还是只是他以为自己常这么说，因为那个召唤卡拉斯的魔法？格雷格比我还早存在于这世界，这点我很清楚。我在图书馆遇见他，但除了第一天不让我申请会员，以及之后帮忙处理我的馆际借阅卡之外，从没和我说过一句话。这个读书会、这群书迷是一直存在的吗？还是等我施展魔法、召唤卡拉斯后才出现的？以前原本就有《安射波》杂志吗？我知道他们都这么想，他们都认为这些博览会的历史可回溯至一九三九年，更不用说科幻小说存在已久。一旦涉及魔法，你根本无从证明。
总之，精彩的讨论。之后小威对格雷格说：“你有最近一期的《安射波》吗？”
我得告诉小威。这么做才是对的。
“说它是奇幻小说并不是一种谴责。”哈丽叶说。
【注释】
我们谈起安珀世界和故事之后可能的发展，还有他在那系列与《亡灵岛》和《不死之身》[1]中用的那种一针见血的幽默笔触，讨论它到底算是科幻小说还是奇幻小说。休认为安珀志系列应该归类于奇幻小说，《亡灵岛》也是，因为尽管书里有异形和其他等等一切，整个架空世界的叙述还是相当奇幻。“你这是在谴责他文笔太过优美。”小威说。
[1] This Immortal，初出版于一九六五年。
昨晚去了泽拉兹尼的读书会。小威认为泽拉兹尼是史上最伟大、最有风格的一个小说家；布莱恩则认为构想要比风格重要许多，而除了影世界外，泽拉兹尼其他的构想都平凡无奇，不足为道。大家对于这点有非常大的歧异，很有意思。我认为，如果我们可以投票决定是风格还是构想重要，结果大概会跟泽拉兹尼的构想是否出色有很大的不同。我认为他的构想很好，而且两者同样重要。这么说并不代表基地系列或克拉克的书很糟，因为它们可说是毫无风格可言。不过泽拉兹尼的作品确实可能具有强烈的风格，内容却空洞乏味——我到现在还是对《光与暗的生灵》耿耿于怀，它差点就要让我从此放弃泽拉兹尼。不过大多时候他还是能在两者间取得很好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