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想害外公再中风一次,所以还是继续乖乖上教堂,参加学校的祷告以及领圣餐,即便我还是搞不懂这么做有什么道理。不过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不是能和牧师讨论的话题。
我现在在读《断剑》。有时候,我不禁会想,故事中的神似乎比较令人容易信服与尊崇,更不用说他们行为与想法更贴近人类,像那样地干涉人世;像妖精。(妖精究竟是什么?它们从何而来?)
妖精无关信仰。它们就在那儿,即便无视你的存在,它们仍真真实实存在你眼前,可以与之争辩。而且它们了解魔法,了解世界运行的规则,又时常干预事物。我可以施展魔法,自己编想各种能派上用场的道具和方法。我可以做出一个更好的梦境守护符,而且我真的很想拥有一群卡拉斯。
坦白说,自从莫儿死后,我就对上帝很火大。他似乎打算就这么袖手旁观,半点忙也不帮。但我想这一切就和魔法一样,你看不出究竟有没有什么神迹,也不懂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更不用说这一切有多神秘。如果我像上帝一样全能全善,一定不会那么该死的虚无缥缈。外婆以前曾说过,你无从了解万物运行的道理。当她在世的时候,我曾相信这句话。但她离开了,莫儿死了,我也迷失了。这并不代表我从此不再相信上帝,只是再也没心情屈膝下跪,崇拜那个要我思考“毫无疑问,宇宙正按其规律揭示自身”[1]的对象。因为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我自己应该要有所行动,干涉宇宙的运行,因为这世上显然有许多需要迫切而明确关注的事,像是美俄两国现在随时可以毁灭世界、荷兰榆树病和非洲的饥荒,更不用说还有我母亲。若我只是将宇宙交由上帝来决定与揭示,那么有一小部分的世界可能在去年就落入她掌控了。而如果在上帝的计划中,需要我们和妖精插手,需要莫儿死去,需要我被撞碎一条腿才能阻止她——好,这么说吧,如果那个全能全知的人是我,应该能想出一个更好的方法,天打雷劈永不过时。
【注释】
祷告时,狄尔丽把《信经》最后的“复活”念成“复我”。唱圣歌时我想起这件事,便开始思索“肉身之复活与来世的生命”这句话,以及这和我在万圣节所见的一切有什么关联。如果那些死者真的穿越幽谷,走入山丘,那它们复活的可能性还有多大?另一方面,那时候宗教在哪儿呢?耶稣在哪儿呢?妖精在,但我可没见到任何圣人或神迹。一直以来,我只是嘴里复诵着《信经》,却从未好好思考过它。
[1] 出自美国作家马克斯·厄曼之英诗《生命之渴望》。
今早又收到一封信。我还没拆,也没打算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