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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米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触艾丽莎,因为她觉得艾丽莎要比多克更容易亲近,但为了讨论,必须向艾丽莎解释过去的经历。艾丽莎富有洞察力,但还没有到达多克那种超人的境界。米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很好地解释。如果她不相信自己,有可能会向员工举报。米琪无法推测这会对三郎和自己的命运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这样的话,反而是多克说的,静观其变才是正确的选择。

“这我不能告诉你。”多克挑起半边眉毛,然后就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和米琪说话似的,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

她想了整整三天,最后决定和艾丽莎接触。她认为应该尽量多借助大家的智慧。

“你怎么做?”

当米琪走向艾丽莎房间的时候,在走廊里,她和坐在轮椅上的三郎擦肩而过。

“和你们接触的风险太高。我自己去收集信息。”

“哇!”米琪忍不住叫了起来。她开心得控制不住自己了。

“信息的话,我……”

三郎瞥了米琪一眼。那眼神中没有亲切感。是防备可疑人物的眼神。

“要做出相应的判断,需要更多的信息。”

“三郎,你没事啊。”

“什么时候才不算早?”

“没事?……唔,能请教一下您叫什么名字吗?”

“为时尚早。”多克冷冷地说。

三郎的语气是对第一次见的人——特别是对女性的礼貌口吻。也就是说,他认为自己和米琪素不相识。

“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你能帮他吗?”

米琪很失望。

但可能也会错过时机。

一切都没变。和多克、和艾丽莎的情况完全一样。多克说三郎应该采取了某些对策,但看起来他高估了三郎。三郎没有任何胜算。

“这是最佳选项。”

“啊,对不起,我认错人了。”米琪要从三郎身边走开。

“你是说,现在静观其变?”

“请等一下,您知道我的名字。”

“那只是逻辑推理的结论。但这个推理的前提是,你和他的话都是正确的。”

“嗯,大概算是认识吧。”

“但你说他采取了某种对策……”

“您还问我没事吧。”

“当然不知道。我连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他会遭遇什么。”

“啊,那是我误会了。”

“唔?难道你不知道?”

“您的意思是,我遭遇了某些事情。”

“唔。”

“这个,我也不知道。”

“什么结果?”

“您对我有什么了解,能请您告诉我吗?我到底想做什么?”

“他应该采取了某种对策。既然如此,就应该等待结果。”

“您并不想做什么。”

“你非常自信。不过说得也有道理。”

“我在怀疑这个机构。”

“这样的话,我认为他不会在没有任何对策的情况下‘赌运气’。因为他应该知道,他的能力比我低。和我采取同样的行动,结果显然不会比我更好。”

“因为没有哪个机构是完美的。”

“这个我听说了。”

“我不记得自己怎么来这里的。”

“他见过失去记忆的我。”

“上了年纪的人经常会这样。”

“可能。”

“而且我完全不记得自己认识您。”

“你说的‘赌运气’,是指和我采取了类似的行动?”

“所以说上了年纪啊。”

“也许只是在赌运气。”

“年纪再怎么大,难道还会把某个人彻底忘记吗?”

“那么,他应该采取了一些对策。”

“老年痴呆症就是这样的啊。”

“嗯,虽然可能没有你那么厉害。”

“记忆是相互有机交织在一起的东西。如果机构里发生的事情全都模糊不清,那也就罢了,但完全不记得的唯有特定的某个人,我觉得这很奇怪。”

“三郎很有能力吗?”

“那可能只是个错觉。”

“你想到了什么?”

“我再请教一次。您叫什么名字?”

“原来如此。”

“我……叫米琪。”

多克挑起半边眉毛,然后略微思考了几秒钟。

“原来如此,”三郎的眼睛似乎闪烁起光芒,“现在和我回房间去。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三郎启动轮椅,向房间驶去。

“我明白。”

米琪慌忙跟在后面。

“目前你和我接触可能不是很好。”

哎,刚才没再说“您”?记忆突然恢复了?但是会有这种事吗?多克和艾丽莎都没有恢复记忆啊。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

进了房间,三郎把门关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女性来说很不礼貌,但我们的交谈不能让别人听到,只能抱歉了。为防万一,麻烦你检查一下有没有窃听器和隐藏的摄像头。”

“这几天没看到三郎。发生了什么?”

米琪从口袋里掏出设备,检查了一遍。

“嗯。你也认识。”

哎?记忆真的恢复了?

“光靠观察,发现不了什么。所以请允许我问几个问题。你认识三郎吗?”

“我知道需要什么了。防毒面具。”三郎飞快地说。

“看到我,你发现了什么吗?”

“什么意思?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好。”多克上下打量米琪。

“仔细看好。这里写着呢,”三郎卷起袖子给她看,“快消失了,注意。”

多克抱着胳膊站在书架前。米琪走到他身边。“你好。”

手臂上有些蚊虫叮咬的痕迹,还有挠的痕迹。

米琪烦恼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决定和多克接触。即使丧失了记忆,多克还是凭借天生的洞察力,大致掌握了事态。要说有人能给米琪提供建议,那也只有他了。

“这是什么?”

不过没有必要从头开始找。要说有才能的人,自己本来就知道。艾丽莎和多克。但不知道现在和他们两个人接触是否正确。至少多克认为接触是有危险的。

“虫咬估计是为了掩饰。重要的是挠痕。”

三郎花了不少时间,找到了一些具有才能的伙伴,能对逃脱计划有所帮助。米琪也可以这么做,但那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她没有精力做同样的事。

米琪又看了看挠痕,还是没有看出文字的形状。又不像字母,也不像假名。

找一个比自己更有洞察力的人帮忙,也许可以解决问题。

“这不就是正常的挠痕吗?”

不过自己能做的应该不止这些。

“不能写字,不然马上就会被发现。你看,这里混合了不同的长度。点、横、点、点、点、点、横、横、横、点、横。”

这样的话,不要轻举妄动,静观事态的发展,也是一个办法吧。

“莫尔斯电码!‘毒气’。”

米琪觉得自己一个人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没错。”

这样看来,自己保持现状可能才是最好的选择。但自己能丢下三郎不管吗?多克和艾丽莎确实过了几天就回来了,但三郎未必如此。如果他陷入困境,自己应当尽力去帮助他。但,到底怎么帮他?

“所以你故意让蚊子咬你。如果突然在皮肤上刻出莫尔斯电码,那很容易暴露,所以伪装成蚊子咬了之后的挠痕。这样一来,就算记忆被抹掉,也能记下敌人的陷阱信息。”

如果三个人失踪的原因是逃跑,那么自己就不该试图逃跑。三个人都没成功,难道自己就能成功吗?当然,和他们三个人相比,自己具有机械和电子方面的知识,但很难说这些知识能在多大程度上应付突发事件。不如说,敏捷性和洞察力更有助于躲避危险。而不幸的是,在后面这些方面,自己并不比其他成员优秀。

“没错,这就是我做的事,”三郎得意地说,“你会做防毒面具吗?”

这样看来,下一个失踪的可能就是自己。

“……当然。活性炭应该有效,虽然这也取决于毒气的种类。活性炭可以从冰箱里偷,也可以用草木自制……”

她感觉三郎可能逃出去了,但并没有绝对的把握断言。说到这个,她也不知道多克和艾丽莎是不是曾经计划过逃跑。她知道的只有一点:失踪的都是百战队的成员。很难想象这是巧合。

“制作就交给你了。”

米琪陷入沉思。

“但你怎么知道我有这种技术?你刚才还让我检查窃听器。”

那,自己该怎么办?

三郎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他从抽屉里取出日记本,递给米琪。

他那种对一切都失去兴趣的态度,难道只是演技,其实他一直在策划逃跑?或者说,他的精神状态恶化到一定程度,以至于采取了非常鲁莽的行动?

“以前你给我看过这个。”

保险起见,她先在机构里到处找了一圈,不过她也做好了找不到三郎的心理准备。

“再看一次。大概能读到一些你没见过的文字。”

米琪匆匆赶去三郎的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

米琪用颤抖的手哗啦啦翻动日记本。

好像他从一开始就没来吃早饭。

本子里用同样的翻页漫画手法,写了新的文字。

米琪发现三郎失踪,是在吃过早饭的时候。

逃脱游戏百战队成员四名。发起人三郎。情报收集艾丽莎。战略策划多克。技术、机器米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