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笑容灿烂。
“这么说你没有在瑞安的派对上碰到什么年轻辣妹，让你觉得自己又回到二十五岁？你看看你回到家活像发情似的，还说……”
“怎么了？”她问。
“没事，我只是忘了时间而已。”
“原来你就是这么想的？”他往她靠前一步，“我离开酒吧的时候，心不在焉，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看车就闯进马路，差点被一辆出租车撞个正着，吓都吓死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从那一刻起，不管是在店里、走路回家时，或是站在我们家厨房里，我都觉得充满生气。好像终于真真正正看清自己的人生，看清自己必须感激的一切——你，还有査理。”
“你出去的这段时间有事发生。”她说。
她感觉到自己对他的怒气渐渐融化。
她在厨房微暗的光线下细细打量他，试图理出他这股生龙活虎的精力从何而来。
他说：“我们好像都太一成不变，深陷在那些固定轨迹里，不再能看清自己心爱的人的真实面貌。可是今晚，就是现在，我又看到你了，就像我们第一次相遇，你的声音和气味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新境界，此刻我正重新感受你。”
她将他推回到中岛。“别这样，贾森。”
丹妮拉走过去，捧起他的脸亲吻他。
他冷不防地吻了她，将她推到橱柜上，料理台紧紧压迫着她的背，他的手先是抚摸她的臀，然后将她扎进牛仔裤的上衣拉了出来，这时她的肌肤感受到他手的温度，犹如火炉般滚烫。
然后拉起他的手，牵他上楼。
“你到底喝了多少，竟然……”
走廊上很暗，而她已想不起丈夫最后一次有令她如此怦然心动之举，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说：“天哪，我好想你。”
来到查理房前，她暂停一下，将耳朵贴到关闭的房门上，清楚听到儿子耳机里轰然传出音乐嘈嘈切切的杂音。
此时面对着他，她直视他的双眼，或许是因为他们俩都喝了酒，两人之间的空气有股强力电流，就好像每粒分子都带了电。
“警报解除。”她低声说。
她想绕过他去开冰箱，却被他挡住去路。
他们尽可能蹑手蹑脚地走过吱嘎作响的走廊。
“你应该吃点东西。”她说，“我替你热一热。”
进卧室后，丹妮拉锁上门，打开斗柜最上层抽屉，想找根蜡烛来点，但贾森等不及了。
与她十指交缠。
他将她拉向床边，拖着她一起倒在床垫上，然后翻身压在她上面，一面吻她，一面将手伸进她衣服里面，摩挲着她的胴体。
他两手滑入水中。
她感觉脸颊、唇上湿湿的。
这时他开始吻她的脖颈。他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这样碰她。
是泪水。
她说：“没这么简单就放过你。”
他的。
他轻吻她的颈背，顿时仿佛有一道电流从她的脊柱直窜而下。
她两手包住他的脸，问道：“你怎么哭了？”
“因为本来说喝一杯，后来变成两杯，又变成三杯，就没完没了了。真的很对不起。”
“我觉得刚才好像失去了你。”
“四十五分钟能完成的事，怎么搞到都快三个小时？”
“你有我啊，贾森。”她说，“我就在这里，宝贝，你还有我。”
他贴靠到她身上，在她耳边轻声说：“人生苦短，别生气，这是浪费时间。”他刚刚不知喝了哪种威士忌，浓浓酒味仍残留在气息中。
当他在漆黑卧室里为她解衣，她从未如此渴望过一个人。愤怒不见了，酒后的睡意消失了，他带着她回到他们第一次在她位于巴克镇的复式公寓里做爱的时光。市区灯光从大大的窗户照射进来，为了让十月的清爽凉风一点一点吹入，窗子敞开着，随风而入的还有深夜里酒客踉跄回家的喧闹声、远处的鸣笛声与这座休憩中的大都会的引擎声——它并未完全停摆，它从不停息，只是维持在一种舒缓的基调上，缓慢向前。
她半开玩笑地说：“你要是以为买几桶冰激凌就能解决了事，我就真的无语了。”
高潮时，她极力忍住不高喊出声，但她无法压抑，贾森也一样。
从碗槽上方窗子里雾蒙蒙的倒影，她看着丈夫将帆布购物袋放在中岛上，然后朝她走来。他张开手臂环抱住她的腰。
今晚办不到。
丹妮拉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碗盘上，口中说道：“给你留了一盘吃的，在冰箱里。”
因为有种不同的感觉，一种更好的感觉。
贾森出现在厨房与餐厅之间的拱门下，咧着嘴笑，就像她母亲说的，像个傻瓜。
过去这几年，他们并没有不幸福，甚至称得上十分幸福。只是她实在太久、太久没有那种如痴如醉的疯狂爱恋在心窝里沸腾、恨不得把世界搅得翻天覆地的感觉了。
丹妮拉听见前门砰一声关上时，双手正浸在温热的泡沫水中。随着脚步声接近，她放下手中已经用力刷洗半分钟的炖锅，从洗碗槽上方抬起头来，转头往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