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把我从那个疯子马克手里救出来,我还是挺感恩的。”
“有多感激?”
我不喜欢维多利亚感激布里奇斯的想法,而她马上感觉到了。
“不。他带了一个安保团队。有三个大块头保镖,面无表情。不过,当时我没有抱怨,我很感激布里奇斯把我从那里救了出来。”
“不过那是之前的事了,后来我发现他是多么狠毒,我得让自己接受你是他、他又成了别的东西这些疯狂念头。那会儿马克没有丝毫机会。他尖叫着企图逃跑,但是他们用一个网子罩住了他,把他捆起来,塞进车里带走了。”
“就布里奇斯一个人?”
“布里奇斯威胁你了吗?”
“好吧,不论那是什么,他把我救出来了。”
“他说,要是我告诉别人他要让别人来置换我,没有人会相信我。他们会说这是我偏执的幻想。所以,你看,身边唯一一个可能相信我的人就是你了。”
“可能是用的声波泰瑟枪。能让人思维紊乱。”
我心中陡然升起了希望:“那么……”
“没有,只有马克。”
“可是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看待你。”
“但是那没伤害到你?”
“你不信任我?”
“他不肯告诉我。”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或什么东西。我也不想草率下结论。目前我把你看作是一个擅长心灵感应的人和一个想象力过于丰富的幻想家,后者有个惹人烦的习惯,就是喜欢冒出些看上去合理的疯狂念头。”
“那布里奇斯用了什么?”
我将此视为夸奖:“所以我眼下还是有希望的咯?”
“马克把我捆了起来,关在哈克尼的一个地方里。他正想法砍我的手指,正好在这时候布里奇斯赶到了。他搅乱了马克的脑子。是种什么远程武器,马克根本没意识到。他一定是跟着马克到了我被监禁的地方。等到布里奇斯走进来的时候,马克蜷缩在角落里,哭得像个孩子。”
“要是你还念念不忘我肚皮上的胎记,就免谈。”
“他的确救了你?”
“下腹部……准确地说,是腹股沟那儿。”
“我问他,那他为什么又要从那个疯子马克手里救我,他不肯回答。他说我不会明白的。”
“你又来了。”
我原想要告诉她,但是决定还不说。要她接受我现在的身份都已经够棘手的了。我简明扼要地跟她说:“你有危险。”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了个话题:“那么,这事儿之后,你和布里奇斯怎么办?”
“他只是威胁了我。”此时她的声音低了下来,“他告诉我,我会是下一个。他会把我调换掉,而我对此无能为力。他说话的语气吓得我全身打颤。他是什么意思?”
“我叫他搬出那个公寓。他说他不走,他已经选了这地方作为自己的家。他说,我要是想离开尽可以走。不过,那也没有什么用,因为到时候他还是会找到我。”
“他没在糊弄你?”
“所以你搬出来了?”
“我和他对质了。雷蒙德·布里奇斯。我告诉了他你说的那些话。他没否认。他当场立马就像变了个人。”
“我现在住在肯辛顿,在我妈妈的家里。”
我望进那双久违了的明亮聪慧的棕绿色眼眸中:“你还好吗?”
“布里奇斯知道那个地方吗?”
她面色惨白,打着哆嗦:“如果一天前我想着会和你像这样对话,我会觉得自己已经疯了,或者快要疯了,又或者疯上加疯。”
“我觉得他肯定知道。汉密尔顿公寓里到处都是我的资料,一点不缺。”
第二天,在同一家咖啡店,同一时间,同一张椅子,我正想着维多利亚不会出现的时候,她走了进来,坐到了我的对面。
维多利亚还没接受我。毕竟不能指望她去质疑亲眼所见的证据。我看上去和雷蒙德·布里奇斯并不相像。她凭什么要认为我就是他?但是她和我说话了,而且她离开了布里奇斯,我把这两件事都算作是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