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里坐下后他不再耳语。“你安排得不错。”
布里奇斯面露笑容，说道：“现在，我知道你是一个危险人物。”
杰里并不知道我们对彼此的反感。“他有个不错的提议，我确定你会感兴趣的。”
“事情不一定非要这样发展。”
布里奇斯顺势演了下去，假装相信了我伪造的身份。他假装兴致很高，问了各种跟剧本改编相关的问题。看来他也做了风土人情方面的功课。我们假意达成共识，决定乔治亚·阿根特应该立即开始拟定合同，杰里听了很高兴。
“因为我知道有麻烦在等着我，我指的不只是你。”
事实上，杰里太过高兴和乐观，他甚至留下我们俩人独处，出去接了一个所谓的紧急电话。
“你的安保措施比我的全面得多。”
布里奇斯又开始低声私语。“我们现在可以不用假装了。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我所取代的那家伙，那个曾经拥有这一切的人。”他张开他的双臂，表示他当时拥有的一切。
布里奇斯在楼下的餐厅里等我。他向他走过去，他抬起头来，一眼就认出了我，这倒不是因为他想起了之前酒店大堂里的那一幕。那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认知，像是他知道我的底细，知道我跟他相似的方方面面。正因为我们有这些相同之处。我坐下后，他低声说：“我很惊讶，你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来。”
“是，我曾经拥有这一切。但现在都是你的了。”
四小时后，我再次回到了汉密尔顿。上次把我赶出去的其中一个保安认出了我，但杰里也在，向他点了点头示意没问题，保安就退到一边让我进去了。
“当初你打算为一个女人放弃这一切的时候你就该料到有今天了。你当初真该放弃她，任马克带走她的。可你非要感情用事。所以，我们才不得不插手。现在你成了一个置换体，才有了后来的事情。认命吧。”
我不露声色地回答：“没问题，告诉我时间地点。”
我讨厌他叫我“置换体”。还有他居然认为他所做的事情是理所应当的，他觉得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并不是偶然的，而且他一直在利用我的到来等着时机成熟取代我，把我变成了他如今口中的置换体，这一切都让我生厌。我更感到不爽的是他对维多利亚毫不尊重。我提高了点嗓门：“你根本不在乎。”
我都没开口，杰里就已经打通了雷蒙德的电话。“雷蒙德今天晚上可以在他的酒店见你，大概8点左右，行吗？”
“在乎什么？”
“这不是问题。”
“在乎后来发生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他试着保持冷静。“只有一个条件，雷蒙德会要求自己进行改编。”
“我为什么要在乎，艾林？”
他开始问我一些技术性的问题，打听我曾经参与制作过哪些电影，跟哪些演员和制片人合作过，收到过哪些影评人的关注等。我丝毫不紧张。我提前做了充足的准备。你听说过就是乔治亚·阿根特向麦克·道格拉斯提议重拍《华尔街》的吗？而就是这个乔治亚·阿根特最先看出《黑暗物质》能拍成一部绝好的系列电影？我把这些都跟杰里说了，渐渐地他开始幻想着一旦签下雷蒙德·布里奇斯作品的电影改编合约，他能沾的光，不禁向往不已。
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这进一步证明了他跟这事的关系绝对不只是偶然。“所以，你对我是艾林·帕斯寇一点也不讶异？”
我开口道：“我喜欢布里奇斯的书。应该把它拍成电影。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不。”
听起来他好像是认出了我。可能是觉察到我身上存在着某些与雷蒙德难以言表的相似之处。或者是他模糊记起了在酒店见到我的那一幕？当时大堂熙熙攘攘都是人，他当时心里想着其他事情，几乎没注意到我被赶了出去。这一关算是过了。
“为什么我置换的偏偏是他？”
我进门的时候他上下打量着我。“你要见我？”
“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接受现实吧。”
相信杰里。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他会解决生活中的各种难题。他很会撮合生意。即使大多数工作是他做的，也会把功劳都归于你。这种信任很重要。他替我争取到的机会后来成了我作为作家的事业突破口。就是这种机会让你毫不犹豫地付他15%的佣金。只是现在他不再为我工作了，他在为那个新来的雷蒙德·布里奇斯工作。
杰里回来了，脸上仍挂着微笑。“看起来你们聊得不错。”
我想问问他到底对马克做了什么，维多利亚是怎么跟新的布里奇斯在一起的，但鉴于我现在的身份，我不能那么做。
布里奇斯点头说道，“简直相见恨晚。”
嗯，这就意味着我得编一套瞎话了。这是你们的说法，不是我的。我去了一个办公用品商店，只要给他们一个名字，他们就可以给你印名片，唯一的缺点是一次至少要印一百张。不过不需要身份证明，也不需要核对身份。你们的弱点在于你们的世界已经数字化了。走进那家店时我是艾林·帕斯寇，出来的时候则是乔治亚·阿根特，一名电影制片人。你不信？名片上清清楚楚就是这么写的。
所以他也说这些陈词滥调。我站起身，假意热情地道别，就好像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一样。杰里喜不自胜。
要想搞定杰里就得利用他的虚荣心。更精确地说，给他提供一个往脸上贴金的机会。所以我打算告诉他我手里有一个对雷蒙德来说很好的机会，他对这将难以抗拒。
出了酒店沿着河堤回去的一路上，我一直在想：他们把马克·贝拉米怎么样了？
我决定要接近雷蒙德。我必须弄清楚他是打哪儿来的。考虑到他身边重重的保安，我想来想去，决定先打电话给杰里。